:“你说什么!”
这种没囊气的话,居然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
日日辛劳,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双儿女嫁的好,过得好!
伍侧妃恼怒的一指点在自悔失言的项林额头上,低声骂道:“我要你当,你就得当!”项林话说错了,赶快低头认错:“是是。”知道如果不认错,母亲是一定不会罢休。
“让你盯着格木顿,你又偷懒了。出去陪他,这个人不可以小瞧。”伍侧妃余怒未息,索性把心里的话全倒出来:“不要引着他看东看西的,以为他和你一样喜欢看女子。他大老远是跑到京里来看女人的吗?项连山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你不要以为安平王能容忍别人窥视他的小妻子。要是格木顿出了事,最高兴的人会是谁?”
项林笑嘻嘻:“我就是说一说,那家伙昨天遇到灵丘王的侧妃,也是盯了好几眼。”伍侧妃简直拿儿子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往窗外看天色黑下来,远处的宫灯一个一个地渐明,就让项林赶快出去:“去看看长平。刚才我听到她和女官们说命妇们宫中歇息的事情,她这几天是不是又和别人拌嘴了。谢天谢地,等她明年出了门子,爱和哪一个拌嘴,都不是我的事情了。”
抱怨过,项林出来。
先去找长平,她倒是好找。长平郡主坐在曲水栏杆上,见哥哥来,脸上带着绷不住的调皮。项林陪她看了一会儿水,问她有什么事情,长平郡主只是不说。项林一个一个的过滤人:“安平王府的小王妃,你多时不见她,想来就有促狭的事情,与她不相干。”
“我今天从来到,就没有看到她。”长平郡主对着哥哥撒娇:“人家见你来,当然是喜欢的。就是冲着你笑笑,难道也有鬼?”
对妹妹太了解的项林不理会长平郡主的撒娇,带笑再道:“清源王出京去了,应该也不是她?”长平郡主笑嘻嘻:“我对他说给我带好玩的东西,不然的话我拦在城门口不让他进京。”
如此这般猜了好几次都没有中,项林想起来母亲的叮嘱。除了看妹妹,还有一个就是盯着格木顿。
长平坐在这里无事,项林再交待交待他她,就去寻格木顿。这里曲水夜天,旁边又有丫头和宫女们相伴,想来长平郡主就是淘气,也只和这些人在一处。
离开妹妹来寻格木顿,项林心中“格登”一声,见和格木顿在一起的,却是安平王赵赦。他急忙要过去,身后有人分开花丛,娇娇喊了一声:“小王爷。”
听到这娇音,项林觉得心中就酥了一大半。带上嘻笑回身来看,果然花丛中站着的,是尤夫人。
“美人儿,你在这里等我?”项林见尤夫人翘首立于花丛中,花叶扶疏掩映着她的丽影,粉面桃腮的,看上去比平时更要好些。就冲着这更好看些,项林不由得心动,再一想母亲的话,对尤夫人陪笑道:“这一会儿不行,我有事儿呢。你等等我,起更以后好不好?咱们还去原先那地方,今儿晚上宴客,保管没有人看到。”
尤夫人啐他,这一啐之下,还是姿容娇治。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月下看起来更似一潭相思秋水,活生生要把项林溺下去。
项林苦笑道:“你要如何?”尤夫人俏生生地道:“你,来不来?”项林立即一笑,眼睛再对着格木顿和赵赦看上一眼,见他们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私房话。再缩着脖子对尤夫人是一脸的调笑模样:“我来,你在那里等我。”然后垂下面庞:“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前天是会的安平王吧?”
“看你,你弄错了。”尤夫人撇嘴,那小嘴儿一撇更似红菱角,项林忙摆出支起耳朵的样子,眼睛对着格木顿和赵赦,嘴里对着尤夫人在说话:“我怎么弄错了?你说来我听听。”
尤夫人用手中帕子在他耳朵上打了一下,打得项林从头到脚都是麻的。此时也不再一心二用,把格木顿和赵赦先丢下,专心地来和尤夫人**。他把自己的耳朵对着尤夫人的小小红唇凑上去,低声道:“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的心肝儿,你就是会别人我也不生气。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不过盼着你会过别人,心坎儿里还有我罢了。”
月儿渐高,尤夫人借着月色看到项林袖口露出荷包一角。那荷包是自己从没有见过项林带的,当下冷笑道:“小王爷你才是见一个爱一个呢,我不说你,你也别来说我。让我告诉你吧,你不是喜欢容夫人那蹄子,她又装得清高不肯从你。有一件好事教给你,我下午见到她从给安平王府安排的房里出来,头发也毛了,人也笑逐颜开,”
听到这里,项林心里不是滋味。他追求容夫人有一段日子,容夫人是压根儿不从。夫人们要么守身如玉,要么风流享乐。已经**子的人还要对着项林装清白,得不到容夫人的项林心里好似猫在搔心,一会儿重来一会儿轻。
他脸上已经有黯然,还在强装笑容,打断尤夫人的,道:“你不必对我说,我的心里呀,只爱你一个。”
“你少胡说吧,你哪里是一心一意的人。那蹄子出来后,手上帕子没了。那是她自己绣的,想来是爱惜的不行,给人看一看都不行。”尤夫人说到这里,精于风流之道的项林眼睛一亮,顾不得花叶掩着,把脸凑过来对着尤夫嘴上就亲了一口:“我的亲亲,你说你说。”
花丛乱晃了几下,尤夫人才把项林挣脱开来,往后面退一步,花叶合上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你有能耐去安平王歇息的房里取出来,涂上几点墨丢在路上任人践踏,那小蹄子的清高相,可就再也没有了。”
项林面上是大喜,人却在装着不肯:“这主意不好,再说她留下的帕子,难道就不收起来?”尤夫人的声音再传过来:“王爷的性子,是从不带这些东西在身上的。”她不无讽刺地道:“倒是别人身上,常带着王爷的东西。我去年亲眼看到她带着一块玉佩像王爷带过的,问她,只是不承认。你快些去,应该还能找到。”
再冷笑一声透过花叶间隙对着项林的袖口注视过,嗔怪地道:“也不像你,把你袖子里的东西塞严实些吧,我瞅着很是面熟。”
说过只听得细细碎碎的声音,是尤夫人去了。
项林嘿嘿一笑,低头把自己袖口半露出的荷包往里面塞一塞,再站在原地,狠狠的发了一回子愣。去安平王歇息的宫室?是去,还是不去……
把哥哥从身边撵走的长平郡主,在项林走后,懒洋洋对着曲水坐了一会儿,对丫头们和宫女们恢复笑容:“母亲怕我淘气,让我今天就在这一处呆着。我闷得很,你们陪我捉迷藏吧。”
看看附近的宫室,长平郡主兴致勃勃:“这里房子多,你们躲,我来找。”
丫头们是她自幼时就陪伴的,宫女们是她进宫里也陪过的,对这位郡主的性子十分了解。大家玩闹起来,长平郡主找了一回、两回、三回。
到第四回的时候,长平郡主背过身子喊:“好了没有,我来找了啊。”找来找去到树林边儿上,见前后无人,长平郡主提起裙子,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跑进树林中。
过了树林又过一道小桥,回身见没有人跟来,这才放心地进到一个竹林里。里面站着五、六个服饰华丽的少女,尽皆贵族。
“你来晚了,”一个圆脸儿的少女傲慢说过,长平郡主也傲气地抬一抬下巴:“我晚了也能办成事情。先说好了,等我去放了回来,你们想办法把她衣服弄湿,让她去换衣服去。这一次,我担保能吓到她。”
再把手一伸:“东西可备好了?”圆脸儿少女身后的女孩子上前一步,递上一个蠕动着的厚锦袋过来,再对长平道:“你一进了房间,把袋子口打开就行。这里面全是小水蛇,就咬人一百口,也不会毒死人的。”
“你放心,你们在这里等着看吧,这一次我要是不找回来,我以后还怎么在京里做人。”长平郡主接过不大、里面足以装七、八条小水蛇的厚锦囊,发足往宫中为安平王安排歇息的宫室奔去。
不一会儿就奔到窗户下面,长平郡主放下手中厚锦囊,看左右无人,用力推开窗户,嘴里自语道:“这一次,让这乡下丫头好好出一次丑。”
先把手中厚锦囊扔进去,人再翻进去,再从里面把窗户关上。长平郡主这个淘气包,开始了她又一次报复真姐儿的行动。
她进去以后,外面突然走出来一个黑影,从外面把窗户无声无息的卡上,再悄悄的退回到暗处不见
在里面的长平郡主还不知道,她无比兴奋。手里这无毒的蛇,全摆在真姐儿梳妆座卧处,把袋口绳子一拉,抽出来就行。
一想到真姐儿一屁股坐在这蛇上,而这蛇咬她屁股的时候,长平郡主就喜笑颜开,这一次,你还不丢人吗?
伤到屁股上,总是丢人的吧。就是喊人来验伤,也不能说出来那一处有伤。
摆好蛇,再从怀里取出一包子银针,这是问父亲的会使暗器的侍卫们要来的,也是无毒的,不过根根锋利。
房里极黑,长平郡主全凭着对宫室构造较熟,摸到摆放衣服的衣柜处,果然摸到几件衣服。女眷们宫宴中,有能耐的一会儿换一件衣服也是常有的事情。毛躁猫长平郡主以自己有生以来难得的耐心,把一包子银针,全插在手摸到的衣服上。
回身来嘻嘻笑着,这就可以出去了,只等着看笑话就行。回身没有走上两步,脚下一滑扑通摔倒,再听到水声响,一股子水流迎面浇来,把她从上到下淋了一个湿透。
眼前一黑的长平郡主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在她晕过去以后,一个黑影从一侧悄悄闪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微发着亮光的东西,像是一个水囊。这黑影在原地静静等了一会儿,不见长平郡主醒来,就悄悄的离去。
离这里不远处的宫室中是宫宴热闹,没有人想到毛躁猫长平郡主,独自一个人倒在这里。
项林回到格木顿身边,项林小王爷还在想容夫人的帕子这个问题。见格木顿和赵赦正在畅谈草原上:“我们喝酒全是大碗,所以草原上汉子豪气重!你们汉人,忒斯文些!”
“你大概不知道,王爷也有酒量。”项林笑着插上这一句话。格木顿的一双豹子眼对着赵赦看过来:“是吗?能喝几皮袋。”
赵赦对着他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轻轻一拍,一个宫人进前候着,赵赦吩咐道:“取酒来,取大杯来。”
不一会儿酒取到,大杯取到,放酒的两张几案也取到。酒是好酒,晃动在酒盏中飘着醇厚的香气;杯全是玉爵,一个一个都不小。赵赦也不让人倒酒,一伸手提了一坛子在手上,对着格木顿道:“咱们自己个儿来,今儿不用侍候人。”
格木顿咧开大嘴哈哈笑着,一伸手也提了一坛子在手上,把玉爵中倒满,对赵赦道:“用你们的话说,是入乡随俗。要按我们的规矩,这酒坛子就不错。”
这里拼酒,顿时吸引来不少人。霍山王妃和相熟的命妇们坐在一起,听人传了格木顿的话,不由得叹气一声:“依着他,只用酒坛子喝酒。这分明,是一个野人。”
真姐儿和表姐妹们在亭子上,赵如跑来兴奋地回话:“王爷和人拼酒呢。”真姐儿和姐妹们是也有兴奋的,也有面面相觑的。真姐儿让赵如去回赵赦:“少喝才好。”
赵如连蹦带跳跑到赵赦身边,见赵赦和格木顿已经是三爵酒下肚。眼梢留意到赵如的赵赦扫了一眼过来,淡淡地道:“嗯?”赵如忙上前回话:“姑娘听说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