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的所为,不过你可恨!我们成了被你利用的人。果然,你成了亲事,还要来怪我们出的主意不好。真是奇怪,我倒要问你,你还真的跑到人家小院里去了!”
项林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直愣着双眼盯着两个人:“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想要人,可以正大光明去提亲,你小王爷身份也不差,和安平王公开争一回,这是亲事,怕什么!你是明媒正娶,还争不过安平王不成!安平王是王爷,你却是小王爷。安平王再有能耐,他家里有一个老夫人指亲的王妃,舞阳郡主再大,迈不过她的头去。你看看,你要娶郡主,比安平王有利的说法儿多。你这个没脊梁骨的人,居然用这种方法去娶人!”封大人冷笑:“别人不明白,我们还能不明白。这亲事这几天就定下来,我一听就知道,你那天晚上,用了什么法子吧?哼,没有廉耻!”
这两个人,反过来倒说项林没有廉耻。
项林气得手指尖颤抖着,哆嗦着嘴唇道:“你们,不是也去了?”秦长公子“嗤”地笑出来:“你还真信?认识我们这么久,你还不明白我们。”
封大人又接上腔:“不是告诉过你,咱们不玩良家的,惹上来甩不开,也失阴德不是。郡主是个未出阁女儿,最后凑上去说笑几句也就罢了。我和秦公子在玩笑,你凑上来说一定要去。我们,可都没有去。”
“你……你们……”项林人快要虚脱,有气无力地道:“不是说太子殿下的故事给我听。”秦长公子更要笑:“傻子,那是逗你玩呢。再说没有出嫁的人,和单身的施夫人能相比?”封大人也跟上来:“不是也告诉你,咱们和太子殿下不能比。再说这故事是宫中传出来的,传出来的话只能听着笑笑,你还全当真?”
两个人一起鄙视:“啧啧,你还真的当真了!”
从进来就没有被请入坐的项林,自己去寻个座位坐下。他身软腿软,呻吟一声道:“你们,害死我了。”
“屁!你素来和安平王不对,就是想挖他的人。不要说是你,就是我们……”说到这里,来火的秦长公子停下来顿一下,又自然地接上去:“不舒服是大家都有的事情,不过用这样手段谋亲事,让人不齿。”
项林苦笑:“我好好的,要谋这一门亲事?”
“哪里不好呢?郡主嫁妆丰厚,”秦长公子在这里又停顿一下,厅上三个人,人人明白他指的是项林相中了别人的钱。项林更是苦笑,这话说出去,还是有人信的。
母亲在霍山王府管家十数年,手中是有几个的。不过江阳郡主进门后这几年,每年都能查出来公中少了东西,最后这些东西,全在伍侧妃处。
查来查去,伍侧妃手中已经没有多少钱。她的嫁妆虽然不少,给长平带走不少。还有一些,项林是留着给母亲自己养老用,所以林小王爷手中,也不能算是一个富裕的小王爷。
天底下没有真正觉得自己富裕的人,有了钱的人,更会搂钱。
小王爷跌坐在椅子上,头也晕脑也涨,脑子里全是糊涂。
“你们的首饰,还有那帕子?”项林问过,秦长公子从袖子里取出来:“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京里有名的首饰铺子,这后面有铺子标记。为着你们催得紧,只给我一夜时间,我一夜没有睡,看着匠人打出来的。要说瞒你们,那当然是绰绰有余。郡主头上首饰我见过,我眼力从来好,见一眼不会忘。如今送你了,你新婚之夜拿着比比,肯定两个差不多。”
项林接过这根害人不浅的首饰,再看封大人。封大人把帕子从怀里取出来,还不太想给:“这上面香是西域来的异香,我花了大把金子才弄来。这香有好几个好处,也可以和别的香调在一起变香味儿,小孟子前一阵子不理我,闻到这异香,才又重新给我个笑脸儿。”
“怕是安平王最近生气不出来,她没人理了才理你。”秦长公子又嘻嘻取笑,风流,是他们的本性,和吃饭穿衣差不多。
这帕子也到了项林手中,小王爷又是一阵头晕。异香?唉,原来是这样来的。
被两个人尽情嘲笑过,项林拿着两件东西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很笨蛋。当然,他也就是很笨蛋。
他出来后,秦长公子拖长腔调喊一声:“小封,”封大人应声:“在。”秦长公子眼睛里闪着光泽,慢条斯理地道:“这赵赦,还真的在家里生气不出门了?他手上新得的扳指我相中,改天约他出来猜拳,要他的扳指去。”
“我猜拳只要他头上的金簪子,好去同小孟子换一根。”封大人也早早相中的有东西。
秦长公子扑哧一笑:“这次,不要再为别人作嫁衣服。”封大人微笑:“你放心,”他起身,昂首挺胸走几步,再问秦长公子:“如何?我这身姿不错吧,可比晋人衣巾。就是我家里簪子,不如赵赦的那一根好。哎,你说小孟子相中赵赦,就是为他头上那镶祖母绿宝石的金簪子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
傻蛋项林出来是心中闷气,回去时,是闷气心中。这闷气半点儿不解,反而更多。原来不是的,原来这两个促狭鬼儿不敢去?
想想也是,安平王,不是人人可以招惹的。小王爷在自己头上狠捶一拳,骂道:“笨蛋。”
虽然这两个人都说没有去,舞阳郡主可能是安平王狎玩过的这阴影,还存在小王爷心中。
回来见母亲,意外地见到父亲也在。项林不发一言行过礼,正要离开,霍山王喊住他:“林儿,这亲事,怎么不等为父回来再呈报?”
“父亲,这亲事着急的很,所以等不得。”项林这样回的话,霍山王“砰”地拍了桌子,怒道:“你这是和为父在说话?”
伍侧妃冷若冰霜开了口:“王爷,您才回京,还是回房歇着吧。我儿子的事情,我自己会上心。王爷您事情多,还有江阳呢,您不去陪着?”
项林默然不语,不过反抗的意味很浓;伍侧妃冷冷淡淡,是早就把霍山王看成外人。
霍山王怒道:“我把话说在前面,家贼,我是立即杖毙不会手软!”
“父亲,这家里,贼太多!”项林忍无可忍,满腹恼火冲出来这一句。霍山王听过毫不客气,走过来对着项林劈面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过,项林怒目而视对着父亲,伍侧妃眼中透出针尖一样的光刺来,她并不拦,只是站起身干脆地道:“王爷请回,你想把我们娘儿们全害了,不是我看不上,你没有这个能耐!”
霍山王慢慢回身,这句话伤到他。他对着伍侧妃面容看去,昔日是自己心爱的人。如今,是反目成仇,而且无可化解。
他只说了一句话:“是我的儿子,我会管。这亲事,既订下来就这样吧。不过娶进门,要好好约束。”
“我的儿媳,我自己会管,哪个人动一动,我和他拼了这条命!”伍侧妃一下子狂怒:“要有人说我们这一房人不好,不必再来!”
走出来的霍山王心中沉重,娶谁不好,一定要娶白石王的女儿。明眼人当然能在几年前看得出来,白石王处折损两个官员,告了霍山王的岳父江阳王,让赵赦缓了一口气。
正想到江阳王,江阳郡主迎上来,面上泪痕犹在:“王爷,父亲的下落,还没有打听到?”霍山王心中早就明白,没有下落的进京,不会是好事情。他眼前先安慰江阳郡主:“你不必担心,或许还在路上。”
“是什么事情,要把父亲拿进京?”别的人不知道,身为一家人的江阳郡主收到家人报信,江阳王是锁拿进京,罪名,没有人听到。
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赵赦同易宗泽都没有说仔细,霍山王在外面,当然也不说。
同着江阳郡主回房,霍山王道:“清源王殿下处,再去打听打听。”回到房中喊来霍山王妃,命她:“林儿要成亲,给他备办。”
伍侧妃说的话,真是笑话,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不管?
七月里,是夏天最热的季节。蝉鸣在树上不停的响,让人听上去更为烦躁。舞阳郡主坐在房中,眉尖带着忧愁,手中针指还要不停。
毕竟是成亲,毕竟是喜事,这嫁衣裳,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外面有人叩门,由窗子往外面看,可以看到丫头去开门。门开过,丫头是惊慌失措往房中急奔。就这几步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郡主,快,我们王妃来了。”
这小院子里,还是有安平王的人在侍候。
舞阳郡主大惊,伴着她的丫头也大惊。齐明家的随后进来,满面春风道:“请郡主出去迎接,王妃亲自来看您。”
大家把舞阳郡主急急换上一件罗衣,拥到门外站着。见外面白光洒地,热气从地面上青石板腾腾而来。而门上,只有赵如一个人在,并没有别人。
正要问,见赵如插手退一步,同时道:“来了。”街口,先出现两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的是赵意和另外一个奴才。
易世子在京里,赵意带着上夜的男人全回到王府。上夜的事情,由易宗泽带进京的家人来做。不然,也住不下这许多人。
此时赵意在前面开道,后面一辆装饰精美的七宝香车缓缓而来。这气氛肃穆的,压得人不能说话。就是喘气儿,也是轻轻的不敢惊动。
马车在院门外停下,齐明家的带着丫头先跪下来,舞阳郡主为这气派黯然,心中很是难过。
见马车到并不开门,后面另有马车上来,下来妈妈和丫头们在马车前站定。
赵如打开车门,赵意送上踏脚的板凳,这板凳,是绿盈盈一块绿玉制成,在白天的日头下,发着柔和的光泽。看上去,很是喜人的一件家什。
马车中,先伸出来一件碧罗裙,没有见过王妃的人争着看,下来的是碧水。再出来一件红罗裙,大家再争着看,下来的是红玉。
碧水和红玉下来,伸出双手去车中搀扶着,车中出来一丝裙角,这裙角光华闪动,似有无数种说不出来的颜色在其中。
而这颜色在日头照射下,又闪出其它各种颜色来。
舞阳郡主叹气,这是月华裙,极为名贵的一种丝绸。取似月华之意,也是和月华一样,有着变化的光泽。
裙角下,一双丝履颤微微出来,鞋头上缝着明珠数颗,半吐半露出来。
这裙角和这鞋头,先让人不可仰视。再看旁边的奴才们,全是插手肃然,不发一言。街上多了这些人,反而更鸦雀无声,只有树上知了,叫得还是痛快。
翠袖明铛出马车时,真姐儿站在绿玉板凳上没下来时,对着舞阳郡主先微微一笑。她个头儿也早长起来,是到赵赦肩头,日头里这么高站着一笑,光华秀色,似天生而成。
因为夏天薄施脂粉,眉头只是淡扫,不似春山也似翠林;小小红唇微微上翘,檀口一点中,露出贝齿雪洁。
雪洁贝齿伴着这笑容,真姐儿笑吟吟走下马车。手扶着碧水,腰肢儿如轻斜过去,红玉蹲身下来,给下马车的王妃立即理衣衫。
安平王妃笑容加深,对低头行礼的舞阳郡主道:“郡主请起,这外面热,咱们进去说话。”
彩衣往院中去,在院中停下来,真姐儿回身吩咐赵意:“这天井里怎么不把棚子搭全,搭全了,就凉快得多。”
“回王妃,郡主说未必住得久,不必搭全。”赵意恭敬回话,人是跪下来。舞阳郡主看这殷勤,比对自己时,又是一种殷勤。
地上青石板全晒得发烫,绣鞋上踩上去脚底心儿热腾腾。奴才跪在上面是什么感觉,想来也是热腾腾烤膝盖才是。
听到这样的回话,真姐儿微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