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裤衩的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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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裤衩的爱丽丝-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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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半路闯入酒吧以蛮横姿势将黑发年轻人扛走的高大男人。

    “——老板,再来一壶酒,听说今日特供是白葡萄酒?”

    ……

    三十分钟后。

    黑发公爵宫殿,地点,卧室。

    没有灯当然也没有谁点燃蜡烛,当黄昏降临,夜幕来临之前,屋内的一切都侵染在透过落地窗射入的金黄色昏暗光线之中……周围安静得可怕,而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之中,始终背对着身后那巨大的四柱床。

    在他的身边有一张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副显然是刚刚脱下来的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金属盔甲,属于塔罗兵“死神”的头盔就端端正正地被放在这副盔甲的正上方——而站在它身边的男人□□着上半身,大方地将身上结实分布美好的肌肉暴露出来,在他的背后,一道大概是用镰刀之类利器制造出的疤痕唯一且狰狞。

    他纹丝不动。

    远远看去,大概真的会有人以为这只是装饰华丽复古的房间中一座雕刻完美的雕像。

    风吹过时,卷起庭院里还未来得及扫去的雪花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好听的“刷刷”轻微声响,而此时此刻,男人那双红色的瞳眸正仿佛出神地望着窗外花园墙角里冒出来的那一簇白色的野花……现在这些野花有了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住在这里的人给这种不起眼、味道也不怎么香的野花起名为“爱丽丝”——

    爱丽丝。

    男人依稀记得,他还在天上的时候曾经也看过一种名叫“爱丽丝”的花。

    当然比这种白色的小野花要漂亮许多,也是白色的,花盛开的时候,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那种花只在第四天太阳天(mahanon)生存,在其他的地方都是看不到的。花开在第四天,在伊甸园的附近那片中央草坪上,草坪上种着一棵参天大树,树是苹果树,树梢上缠绕着葡萄藤——秋天的时候,当这种名为“爱丽丝”的花开放时,红彤彤的苹果和紫色的葡萄挂得满树都是,天气好的话,就会有路过的天使到树梢上去坐一会儿。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地狱的君主,他拥有上帝亲手赐予的名字,是天国副君,当有人告诉他因为这种爱丽丝的花太有名以至于种出这种花的那个明显拥有男性外表的花匠也被别人戏称为“爱丽丝”的时候,他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只是让人把那种花带到第七天原动天(arabot)他的寝宫里看了个新鲜,觉得还不错就找了个古董花瓶插在了床头。

    没想到这种花离开了第四天却凋谢的很快,等他想起来想再看一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下面的人告诉他名叫“爱丽丝”的花因为凋谢已经被收走的时候他还很惊讶,因为在天堂,哪怕是离了根的花也不应该凋谢得那么快才对。

    ……再后来,他就遇见了被人们称作是“爱丽丝”的那个花匠。

    因为他再派人想要去采集那种只盛开在第四天的花时,等了一会儿等来的不是他想要的花,而是他那个被当做采花贼揍得头破血流的倒霉手下——接下来就是一系列非常恶俗的桥段,放到现在人间里来写成小说可以取《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样的名字,总之就是一个力量强大到不合理的权天使为了一朵花抗争天国副君的三流狗血故事。

    只不过故事的结局是后来这个权天使在升级座天使的名单上被无情除名,理由是欺下犯上(……)。

    又经过了几百年,等他几乎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时候,这个权天使变成了炽天使带着他的花一块儿**丝逆袭第七天,成了和天国副君老死不相付往来的邻居,也就是这个时候,男人才知道他隔壁搬来了一个叫萨麦尔的炽天使,最早以前是第四天的花匠,外号是“爱丽丝”。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成了炽天使的萨麦尔仍旧不忘自己专业作死的老本行,有一天他不知道哪里又脑子想不开了,用他种在第四天的那颗树上结出的禁。忌果实引诱了人类祖先亚当夏娃的堕落,从而被震怒的神从天堂驱逐堕落至地狱——当时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当时受命亲手折断萨麦尔的翅膀将他驱逐时的情景,是迄今为止路西法最不想回忆起来的片段。

    这属于比黑历史更加严重的黑暗记忆,那僵硬却微微颤抖的洁白羽翼被他抓在手中时温热的手感,男人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心惊肉跳。

    后来有人戏言他堕天完全是为了跑下来追老婆——大家大概都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只有路西法自己知道,他选择从天上离开,其实不一定就和萨麦尔毫无关系——有时候,人们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长期沉醉在某种安逸中时,久而久之会变得麻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那么一个人来一大嘴巴子把人打醒。

    “……”

    而此时此刻。

    男人依靠在窗边,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上去几乎就要完全沉浸在了那对于他来说相当遥远的记忆中——自从离开了天上之后,他几乎再也没有回想过以前的生活,因为建设中的地狱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他没空;也因为对于那些记忆,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天空中又开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软绵绵的雪花,虽然密度不高,但是每一朵雪花都有拇指盖那么大,男人看着自己呼出的吸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乳白色的气体,于是他垂下眼,续而抬起手指,修长的指尖隔着窗子冲着那团白色野花所在的方向点了点,远远的,那白色的野花便脱土而出,摇摇晃晃地冲着男人所在的方向慢悠悠地飞过来——

    “……唔——”

    而此时,男人背后的那巨大的四柱床的床中央,陷入柔软床垫中的黑发年轻人突然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他大概是做了噩梦,梦幻中的他在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正努力想要从什么困境之中挣脱——

    男人顿了顿,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在指尖垂下的同时窗外的漂浮在空中的白色野花也跟着无声地落在了土地上。

    他转过身,来到床边,以熟练的手法将放在黑发年轻人额头上的那块已经被体温捂热的湿毛巾拿开,指尖仿佛不经意间地从对方那尖细的下颚上滑过,顺势带走了一滴透明的汗液。

    “爱丽丝……”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在此时却显得异常富有磁性。

    但是无论如何,他叫的人却听不见他在叫他。

    大概是凝血药剂的作用正值当头,这会儿陷入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面颊泛红,浑身滚烫,每一次呼吸看上去都变得极其辛苦——他双眸微瞌,平日里明亮的黑色瞳眸却看不见一点儿光彩,透明的唾液顺着他来不及合拢的唇边滑落,与此同时不断有短促灼热的气息从他唇边喷洒而出……

    微微皱起眉,简单的冰蓝色魔法已经在指尖凝结,冰系魔法凝固成的冰球不像是普通的水那样会迅速被溶解变热,按照常理来说当然可以减轻此时躺在床上的人的痛苦,但是在男人将冰球放置到黑发年轻人额上之前,却又猛地想起使用凝血药剂的过程中最忌讳外界魔法干扰。

    下一秒,伴随着“滋”的一声,白色水雾升起,冰球消散在空气中。

    老老实实转过身回到浴室里换来一块新的冰毛巾放到黑发年轻人的额上,看着他因为这暂时的冰凉似乎好过了一点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男人跟着松了口一口气,想要在床边坐下,却在看见一床几乎都被汗湿的痕迹时洁癖发作,干脆拖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床边一屁股坐好。

    与此同时,床上的黑发年轻人忽然伸出了他汗哒哒的手,一把抓住了男人干净温热的手腕。

    路西法:“……”

    更糟糕的是,陷入昏迷中的人这一抓就不放手了。

    路西法:“放手。”

    ……

    路西法:“再不放手,就强。奸你。”

    ……

    路西法:“……”

    为了让他抓得顺手,男人不得不屈尊降贵保持个别扭的姿势像个小屁孩似的趴在床边,第一次觉得——养一只宠物这件事比他想象的更加麻烦。

    你得照顾他吃,照顾他穿。

    他不高兴时候你得哄。

    高兴的时候你也要接着哄。

    给你看门是给你面子,不给你看门也别他妈强求太多。

    离家出手时候你得把他带回来还要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乱咬人。

    生病的时候还要负责心疼。

    男人思来想去,最终把这个情况归纳为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嗯。
90第十一章
    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多久。

    事实证明;当保持一个姿势过久的情况下;哪怕是无所不能的恶魔也会觉得累的——如果说最开始被抓住手腕的时候,男人还能有点小激动并老老实实地趴在床边欣赏黑发年轻人因为药效变得潮红的面颊以及不平稳的呼吸,又在过了大约四五个小时之后,他还是一言不语地盯着黑发年轻人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睡颜,但是不同的是,他的注意力开始变得不那么集中;偶尔的,会从黑发年轻人的脸上,游神到自己变得有点僵硬的腰上。

    糟糕的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路西法一直觉得自己腰力不错。

    而腰力这个暧昧的词汇可以代表很多东西。

    “腰力不如当年”这个意识不情不愿地被塞入脑海的时候,不得不说;男人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这个时候他希望为了世界的和平不要有人自己上门来找不痛快——不过事与愿违的是,几乎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来人敲了几次,就好像他并没有感觉到透过那一扇厚重华丽的大门从房间里的人传来的满满抗拒情绪似的,在敲了几声没有听见相应后,他“非常自觉”地推开了门,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讲究的金丝框眼镜,当他向着男人这边走来的时候,挂在腰间的羊角笛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摇晃。

    而当他步入黑暗公爵的卧室,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睡美人”以及抓着他的手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的“黑马王子”——要不是这会儿他心情有点沉重,他很有可能要被眼前这梦幻深情的一幕活生生的逼得笑出声来。

    阿斯莫德来到那宽大的床边,此时,睡在床正中央的黑发年轻人似乎已经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痛苦,只不过他身上的比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这会儿看上去及不舒服地黏在他身上,隐约可以看见白色衬衫之下透出的苍白皮肤。

    白色衬衫之下隐约透出的纤细轮廓让人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在心中默默地把自己推上了“导师”这个崇高又令人蛋疼的位置之后,阿斯莫德将自己的目光挪开……他的目光飘忽了一会后,最终终于停留在了此时坐在床边半猫着腰保持着一个奇怪姿势的男人身上,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上,地狱第一狂战士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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