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了,萧玉心底,一下子又有了莫名的兴奋。
也不管这院子里的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萧玉倒是十分自来熟的大声吆喝道:
“呃,这里还有没有人呐?给这屋里来点热水,本姑娘需要好生的梳洗一下先!”
一旁,早有人很快的给她送来巾盆漱具。
草草的梳洗完毕,萧玉依旧扮作一个小厮的模样,兴致勃勃的自出门去寻南宫平。
在小院里转了半天,萧玉都没能寻到他的大红色的一角衫影。
萧玉又岂是那种肯一直闷着等下去的大家闺秀?急忙的唤住一个匆匆而去的小厮,找他问询南宫平的去处。
那小厮犹疑了半响,这才心有不甘的悻悻说道:
“我家王爷么?今儿不知是中了哪路大神的招了,竟然在厨房里亲自张罗早餐!我等要去帮忙,他都嫌脏!一个个的,都被他阴着脸,统统的都给赶出来了!话说,你是这院子里新招进来的小厮吧?你在内院里当差,倒是有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个妖精?那妖精,究竟是生着何等的模样?有没有三头六臂?他们说,都是那个该死的妖精,一下子就勾走了咱家王爷的心魂了!话说,我们在此处呆了这么多年了,可从就没见到过咱家王爷为着谁谁的,亲自下过厨。从来,都只有别人硬是粘着他,他可都是瞧都不瞧一眼的。如今呀,唉……”
萧玉闻得此言,顿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怔在当场。
妖精?而且是三头六臂?
抚一下自家好端端粘着面具的平凡普通的脸,萧玉不由得自嘲般的淡笑了一下。
倘是,哪个修行了许多年的妖精,最后只能化形成自己的这般模样,大约,甘于寂寞着一路修行到底的妖精,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几个了。
谔谔,好好的,倒是又有些犯了众怒了。
定了定心神,萧玉勉强的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小哥直言相告。只是,这厨房,又在何处?在下原是奉着上头的指令,找他说一点事情的。”
那小厮热心的抬手指路道:
“哎呀,兄弟,你既是有事,如何又不早说!误了上头的大事,王爷怪罪下来,也够我们弟兄们喝上一壶了。诺,那边那边啦,兄弟快去快去。”
谢过那人,某妖精心情复杂满腹心事的寻到了那处厨房。
不大的一间厨房内,乳白色的蒸汽正四处缭绕着。
那个熟悉的红衣身影,正在灶前来来去去急三火四的忙乱着。
大约是听到门边的声响,他头也不回的大声斥道:
“说了叫你们都滚开的啦!又死回来做什么?!没的只会叫人心烦!”
在门边呆立了半响,萧玉这才迟疑的出声说道:
“呃,王爷,您一下子做了这么多的菜,是预备着吃上一天的么?”
那个忙碌的身形,蓦然的停了下来。
顿了一下,他才满不在乎的耸肩答道:
“这几个菜,够吃一天么?那倒是未必!要知道,某人的吃相,本王可是领教过了好几回了!不多整上一点,本王自己,可就捞不着吃的了。嗯,话说,你不是饿了么?桌上已经做了几只菜了,可以先过去吃的啦。”
 ;。。。 ; ; 南宫平侧卧在榻上,巴巴儿的以手支头,侧目瞧了她半天,忽然只是悠悠长叹了一声。
过了好半天,他才涩声开了尊口:
“原来,不论本王怎样待着姑娘,姑娘都有本事装糊涂不理,都有本事只是一心惦着要散了的。好,好,你果然是好得很的!”
听他如此说,萧玉的心底,不知怎的,突然也涌起一阵一阵的刺痛。
前世的自己,虽然,打小就已经习惯了冷漠无情。
只是,在道行上,她自认依旧是算不上很深,没能够修炼到全然无心。
有些感觉,总还是依旧还深切的在的。
只不过,为着一些真切存在着的远虑,自己在拼命的一路打压着而已。
呃,倘在前世,倘在自己原本早就生活习惯了的环境里,倘是能捞得着这么一枚文武兼修处处都好的绝顶帅哥,该是睡里梦里都能笑醒了吧?!
可惜,此景虽美,总是虚的。
某些存在,虽是动人心扉,只因存在的根本太过虚妄,所以,只能忍痛直接忽略得一干二净。
就似此刻。
萧玉用力的深呼吸了一次,回头依旧是灿烂随意的笑道:
“奇怪哦,瞧王爷刚刚这话说的。依着玉儿糊涂心思想来,王爷近日必是因着刚遭遇了一小段的美人荒了,以至于,王爷不管是遇上谁,都能随口吟上几句动人的句子了。王爷刚刚说的那句,听起来就颇有几分深意,不知又典出何处?”
南宫平脸上的笑容,突然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附带的,一同消失掉的,是他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慵懒态度。
也没见他如何动作,衣袂一展,他整个人,就已经轻飘飘的飘落在萧玉的面前。
惨白着嘴唇,他乌灼灼的黑眸,定定的瞪视着萧玉,而后,才极是苦闷的哑声问道:
“热心热情,偏换冷淡冷漠。你个狠心的东西,要本王怎样,你才肯信?!”
萧玉不禁又是一阵的心生迷茫。
卧槽,难道,就连这个遥远的五色大陆上的子民,在年幼时,也曾认真的拜读过琼瑶吗?
他刚刚说的这句台词,又是何等的熟悉,何等的令人惊艳!
伸手摸了摸自家那只小巧的鼻头,萧玉又耐心的等了半天,等对面的那位气息均匀了面色正常了,这才抖索索的怯怯问道:
“呃,王爷,那么,您就预备着,在这间小院里一直的待下去么?咱们,总是要走的。”
又是粗重的叹息了一声,对面的王爷这才意兴阑珊的答道:
“走嘛,自然是要走的。稍等,先陪本王吃完早餐再说。”
萧玉空空如也的肠胃,顿时应时应景的“咕噜咕噜”一通山响。
哎呀,原本,早就该吃早餐了耶!
这位脾气古怪神秘莫测的南宫大爷,如何只顾着说些那种没意思的话,这等极是重要的民生大计,却怎又不肯早说!
害得本姑娘枯站在这边,打了这么半日的饥荒!
萧玉一拍手,眉眼弯弯,笑语声又极是清亮的响了起来:
“原来只是吃早餐呀,简单!玉儿可正狂饿着呢!这等好事,玉儿又岂肯错过!只是,今儿王爷是吩咐人出去采买了,还是预备着令人现做?玉儿倒是想过去替着王爷效劳一二的,只可惜,玉儿手艺不是很高,只怕是难入王爷的法眼呢,啧啧,啧啧。”
 ;。。。 ; ; 没提防,南宫平衣袖轻扬,早在她腰间的昏睡穴上拂过。
竖琴般低沉悦耳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喃喃的响起:
“对不住,玉儿,本王只是已经恋上了有你相陪,再难自禁。哪怕,你暂时还不是那般的愿意……”
他低低的语音里,有了几分淡淡的歉意,只是,在他怀中业已经昏昏睡过去了的萧玉,没能够听得见罢了。
……
畅快的酣睡了这么一晚,萧玉的第一感觉,就是踏实,暖和,与前一段日子的风餐露宿相比,这里的这张卧榻上的舒适度,简直是美好舒适得无可挑剔。
嗯嗯,床褥柔软,枕头柔软,红木雕花大床四周垂着的轻纱帐幔,更是春水般的洁净柔软。
只除了,只除了自己的脖颈下面,硬硬的枕着什么物事……
稍稍有些不适的回过身去,萧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目下大喇喇枕着的,竟然是人家南宫王爷的一支手臂。
晨光中,他的衣襟微敞,满头长长的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更衬的衣襟处露出的一段肌肤莹白细腻如瓷。
再往上看,他的薄唇微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绝类图画中那种绝色的美人情态。只是,浓眉下的一对深潭般的乌亮黑眸,此刻正含着笑,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自家。
呀,自己的一副丑丑怪怪的睡态,怕都被此人暗中瞧光笑死了吧?!
真真的该死!
萧玉忍不住的突然生出一肚皮的懊恼。微微皱眉,深恨起自己,怎就会睡得糊里糊涂的,变得如此的孟浪唐突。
赶紧的缩转身子,惦记着要尽快的修正这一项无心之过,不提防,某人在枕畔把玩着自家的一绺秀发,在耳侧含笑轻声说道:
“早,玉儿。这一宿,你睡得可好?本王瞧着,你在这里呼噜呼噜的睡了一晚,刚刚的睡相,倒是极像本王幼时养的那只御猫呢,一副挺受用的样子。嗯,对了,刚刚在你的梦里,可曾有本王出现过?”
卧槽,他管天管地,恃武而骄也就算了,居然又开始惦记上人家做的什么梦了!
本姑娘连日来一路奔波千辛万苦,刚刚酣睡一场连梦都没做一个好不好!
朝着没人注意到的一个角落,萧玉幽幽怨怨的翻了一记白眼,这才慢吞吞的说道:
“以王爷天人之姿天纵英才,想着要去梦里去寻谁谁的晦气,再怎么着,至少也要去什么茉儿莉儿芳儿之类的公主的香梦里,怎么轮,亦是轮不到咱们这等草介之民的梦中的。王爷说笑了。玉儿一介平民,可着实是受当不起。”
拨开那只招人腻烦的修长大手,萧玉皱眉翻身而起。
随意的理了理身上的裙衫,萧玉注意到,自家身上的裙衫,倒是整肃依旧。
呃,没那个那个啥的,还好,还好。
转而又忽然意识到,好歹,人家可是对着自己有过深恩的,如此粗声粗气,是否有些太过?
一念至此,不由得稍稍的转了态度,低头闷声问道:
“那个,王爷,不知几时可以动身离开?玉儿瞧着,此处,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玉儿也寻思着,不能老是赖在王爷身边,不住的拖累王爷。横竖,这城也进了,宴也赴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了。王爷自有王爷的大事,玉儿也有着玉儿自己的小事,咱们俩个,也该,散了罢?”
 ;。。。 ; ; 南宫平正坐在外间的一张古朴雅致的楠木圈椅上,兴致勃勃全神贯注的把玩着手中一样物事。
见萧玉昂然而出,他的眼睛一亮,面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美好如一段艳阳:
“哎呀,玉儿,这会儿果然是乖巧了好多。知道本王最受不得闲杂人等的污浊气味,肯为着本王,用心梳洗得这般清爽可人,最是讨本王欢喜了。来,过来这边,本王抱抱。”
萧玉一时为之气结,速度的皱眉反诘道:
“哦,王爷这话,确定不是刚刚对着那位池茉儿公主重复说多了,以致此刻顺带的出现的口误吧?夜已深,玉儿不敢厚颜冒领他人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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