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阔出本人,也一定是地位与他不相上下的,瞧这座墓的规模和气派,就算是一些中原地区的大墓怕也相形见绌。
格力萨满在前面走的极为缓慢,有时候仔细观察,只见他一步三晃的,样子很是古怪。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则拿着那面皮鼓边走边敲,带动着身上的铃铛叮当乱响。我感到好奇,却不敢打扰他,萨满教以天地为尊,这进入自家的祖坟,不仅是不敬地,而且也是不尊敬老祖宗,想来格力萨满这般怪异举动,是正为自己向神灵和老祖宗解释呢……
自古以来,为了防止被盗墓,王侯将相的墓穴之中设置机关暗道那是顺理成章、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有一个朝代却是例外,这个朝代的王侯墓葬都藏得比较隐蔽,莫说是古代的盗墓贼,就是现在利用高科技手段,想要找到那些墓穴也不是易事。这个朝代便是元朝。
元朝的墓葬形式分两种,一种是王侯将相的隐秘葬法,一种是普通贵族和布衣百姓的普通葬法。其实,当下对于依据是不是容易被找到墓地所在,而划分所葬之人是不是达官显贵的法子还有待商榷。人们也只是因为找不到那些元朝历史上的大人物的墓葬,才会如此猜测。据说,成吉思汗的墓葬所在至今仍然是一个谜,这就源于当时统治者盛行的秘葬制度。
既然藏得够深,再设置机关暗道就有些画蛇添足了。对于这一点,我平日里没少看些稀奇古怪的杂书。现在见格力萨满毫无顾忌的在石室里走,想来确实如此。这里,貌似还真的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话归正题,就这般走了一会儿,走在最前面的格力萨满忽然停了下来。他放下拐杖,扬起双手,把那面皮鼓敲得咚咚作响,一边还在原地跳着奇怪的舞蹈。那舞蹈姿势怪异夸张,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美和力量美。格力萨满跳了一会儿,忽的俯下身子,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看得我都一阵替他发疼。
就在格力萨满扑到地上的时候,我们周围几米的范围内莫名的刮起了一阵阴风。这股阴风阴凉得很,是我从没有见识过的,就是魇魅级别的恶灵所产生的阴风与这个相比,也好似是霜与冰的差别。那阴风一吹到脸上,瞬时间我就感觉额头和手心一阵发凉。我吃了一惊,赶忙调整呼吸,把全身灵气都运到额头、手心和脚掌的几处重要穴位上,才勉强抵住那股透彻骨髓的阴冷。看来这阴风古怪的很,不仅阴冷异常,还专门喜欢钻人身上的额头和手心等命火所在之处。
根据《一十二法》所说,人是阴阳一体的生物,身上有三处命火所在之处。一处是额头,乃有天火;一处是手心,乃有人火;还有一处是脚心,乃是地火。这三处天、地、人三股阳气通关全身,人才能阳盛于阴,以此得以健康,一旦这三处火中的一处弱了或者灭了,那么人就会生病或者身体变得孱弱,极易被邪祟侵袭。
我练了十几年道术,此时的额头天火和手心人火两处仍是感到了冰冷,这说明那股阴风绝非一般。
闷骚杨却比我有经验,只见他早已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就地打坐,来了一个不动金刚。
那阴风起初还是嗖嗖的一缕一缕的吹,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呼呼地,有些猛烈。我怕有个好歹,也不敢大意,也就地打起座来。可打坐也不能干闲着,我索性开启了玄眼,想看看这阴风里到底有什么。
玄眼一开,我暗暗心惊,庆幸自己及时打坐护体。玄眼中,只见一道道青色和黑色的光团在周围四处乱窜,还有一些正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在不远处,还有一道淡金色的光团和微微泛起紫气的光团,那想必是闷骚杨和格力萨满了。想不到格力萨满道行如此高深,竟然都有紫气了……
这般静候了片刻,终于耳边的阴风渐渐小了许多,最后终于平静下来,而玄眼中的那些青色和黑色光团也跟开完了会一样,纷纷四散离去。我睁开眼站起身,见格力萨满也站了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刚才我用通灵术问了一下这里的各位冥君,它们说再往前去便是乌图的藏身之处了,只是……”
“只是什么?”
闷骚杨问道。
“只是它们虽知道乌图的藏身之处,却好像对那个地方有些忌惮,甚至说……是有些害怕……”
格力萨满有些迷惑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刚才的光团里还有一些黑色的,黑色代表的是煞气,连煞气都忌惮和害怕的,那会是什么……
格力萨满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刚才的各位冥君里,有在这山间住的,有在这墓里住的,还有的是从地府来的,连地府来的都怕……那会是什么呢?”
我见他面有忧色,担心的说道:“哎哟大爷!您可别玩砸了啊!俺们哥俩对你们的巫术一窍不通,还指望您老的指示呢!”
格力萨满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心急,说道:“放心,虽然不知道前边有什么,但冥君怕的咱们不一定会怕,或许只是一些什么禁制,咱们是三个人,那些傀儡又被挡在门外,看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我不知道格力萨满哪里来的自信,或许是他太了解乌图,又或者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是从此,但我却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那具体是什么。我看向闷骚杨,见他也看着我,神色间很是严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第三十七章 博
眼下虽然人数对比上是一比三,貌似我们这一方还占了优势,但其实却不然,仔细想想,我们虽是三个人,但我和闷骚杨是道家,道家施术不仅要有真气口诀,还要有法宝法器压阵,但此时我和闷骚杨两人仅有一把灭魂剑,其他的就连一张最基本的纸符都没有,这就很叫人担心了。其次是格力萨满,虽说他是大萨满,是“通天之巫”阔阔出的嫡系传人,但他知晓的只是白巫术,而同样身为嫡系传人的乌图,却是黑白巫术精通,这又是一大劣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俗话说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我们既没有天时,更没有地利,在人家的地盘上勉勉强强算是“人和”这种三缺一的因素导向对于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格力萨满走在最前面,他此时已经丢弃了原来的拐棍,而是一手拿着皮鼓,一手提着一串铃铛,那皮鼓只有一面蒙着皮子,造型简单古朴,在鼓面和鼓圈的边缘绘着日月星辰和一些简单的兽形图案。再看那铃铛,那铃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铸,看上去既像是铜的,但又光泽闪亮,以我这些年所见过的铃铛还没有如此这般的。那铃铛有茶杯大小,在其周围又有一些像核桃一般大小的小铃铛,那些小铃铛上锈迹斑斑,看来是作料和大铃铛不一般。小铃铛以大铃铛为中心用红绳系在四周,仔细数一数共有九个。
萨满巫师擅长占卜驱邪和治病医人,但那还是在古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厉害和实用的巫术能够传承下来,格力萨满不用巫医之术救虎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或许是他学艺不精,信心不足吧。不过从这老头刚才的手段来看,在请神通灵和驱鬼镇邪这一块,似乎他还是有些能耐的。我以前听舅姥爷多少说起过萨满巫术,萨满巫术和道家道术的思想精髓有些不同,其讲究的是以天为尊,而人又能战胜自然。道家讲究的却是天人合一,人要顺从自然法则。这两点到底哪一点比较准确还说不清,萨满教存在了几千年,可以说是绝对的现代人类第一宗教,能在历史长河中生生不息,并且还遍布世界各地,这说明萨满教确有其专长之处。或许,我和闷骚杨这两个道教弟子可以通过这次的经历从中吸取一二也不定。
格力萨满在前走着,他一边一手摇着铃铛,一边还在另一只手的皮鼓上敲上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咒语法文之类的。世界各地的萨满教各有不同个,就中国东北和内蒙等地的来说,其在演化过程中吸收了藏传佛教的一些精髓,其中也讲究佛爷之类的神尊。此时格力萨满嘴里念的,倒像是喇嘛念的经文。
闷骚杨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低语道:“殄文!”
“殄文?这玩意不是没有口语发音吗?”
我听闷骚杨一说也吃了一惊,殄文据说是水族鬼师与鬼神对话之时所用的语言,传承方式极为隐秘,只是不知道萨满教也讲究这一套,看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但根源上似乎都有共通性。
“他念得殄文里掺杂着藏传佛经,或许是借助经文来发的音。”
闷骚杨歪着脑袋仔细听着。
“那他念的是什么?”
“不知道……”
闷骚杨两手一摊。
“嘿……”
我瞪他一眼,“说了等于白说……”
格力萨满走得很是缓慢,正当我和闷骚杨听他念殄文听的入神,他忽然停了下来。
“佛爷的旨意已经不管用了,再往前走该是到地方了!”
我朝两边看了一看,在发蓝的幽光中,似乎两边的石壁宽阔了些,但这种变化很是微小,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出来的。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起初两边墙壁上的夜光石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雕刻,而这里却有了。
我不太确定,便问道闷骚杨:“嘿!骚杨你看那墙上刻的是什么?”
“应该是……牛?”
闷骚杨打眼瞧了一瞧,也没怎么在意。
但我总觉得这墙上的雕刻很是古怪,在这个地方,又是面临大敌,再微小的变化也不能疏忽。我来到墙边,仔细看了看那雕刻,那雕刻的雕工并不算好,就因为如此,我才看不清墙上刻得到底是什么。虽然看不清,但那绝对是一种动物。那动物四蹄长耳,还有两只犄角,莫非真是牛?可在墓室里刻牛有什么寓意?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拿手在那“牛”蹄子上摸了一摸,手刚碰到墙面上的沟壑,也不只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好像晃了一晃。
“怎么回事?”
我不敢再碰墙面,看着闷骚杨。闷骚杨也是一动不动,似有警觉。
“你们两个熊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一是看不住就乱碰!”
出乎意料的是,格力萨满转身大骂,看他那焦急的神色,我知道自己那一摸闯祸了。
格力萨满骂完不够,手里的皮鼓和铃铛响的更急。
“老爷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地震了?”
“震你个熊!你看看!”
格力萨满一指两边的墙壁,顺着他的指点,我这时才看清,原来两边的墙上不止这一只雕刻,再往前去,还一次并排着好几个雕刻,数一数左右各三个,总共六个。
“这刻得是啥?”
我依次打量着那六只雕刻,只见到满眼的粗线条,并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
这时格力萨满神色焦急,从那串铃铛上摘下两只小铃铛,分别给我和闷骚杨,“快把铃铛缠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格力萨满大喊。
我和闷骚杨不敢怠慢,接过铃铛刚缠在手上,就举得大地有时一震,这次感觉的清清楚楚,绝不是什么错觉。
我们三人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静静等候,倒像是再等什么敌人。我不停的观察四周,眼神在蓝幽幽的墙壁上一扫而过,余光之中似乎看到那只“牛”的蹄子动了一下。
“难不成这画是马良画的?怎么要活了不成?”
虽说是余光所见,但却绝不是错觉,我再看那只“牛”只觉(〃文〃)得它似乎(〃人〃)比刚才(〃书〃)真切形象(〃屋〃)了许多。这时,几步之外的格力萨满快速抢上来,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