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剑鞘喀嚓一声,象根甘蔗一样,断了
轩辕旗的煞意在天地间咆哮一声,就要再冲过来,此时却见无翳公子带起昭元帝,反客为主的朝空中一道斜飞。
在这争取的宝贵一刻之间,她取出一面平光清莹的镜面,对准苏幕直照而去。
镜面上出现的,竟是一道红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无翳公子竟将手伸入镜中,生生掐住了那根红线
“你……”
只听苏幕怒吼一声,支持轩辕旗的本身法力竟为之一滞
轩辕旗的狂杀之力,几乎已逼到丹离眉心,但由于失去支持,轩辕旗发出不甘的嗡嗡声,竟是平地缩了回去。
“你、你竟敢逆向反制我的气运”
苏幕的冷喝声让人心惊,只见他手一挥,凭空出现小森的身影,软绵绵的被他掐着脖子,五指几乎扣入肉里。
无翳公子稳稳的站在半空之中,手中仍是牢牢不放那根红线,“世上之事,有因才会有果——你不断吸取小森的蛟龙气运,为熙王填补,却只能以自身的法力作为桥梁,而我,早在小森身上设下了禁制,一旦以分光镜照之,便能反制你的气运”
无翳公子轻声一笑,朝着完全听不懂的昭元帝笑道:“简单的说,就是趁着猫出来偷鱼的时候,把针刺进鱼里,当猫吞下鱼的时候,针也就扎在它嘴里,拿也拿不出来了”
这个比喻实在形象,昭元帝听了,却立刻想起了那只肥猫贪吃的模样——他噗的一声笑了。
“国师大人,听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难道,你也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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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辗转反复求不得】………
狂风大作,金色与蓝色的惊雷闪电在空中交击而战,无翳公子听到昭元帝这一句,不知怎的,眼中却透出似笑非笑的光芒。
“猫这种小东西啊……我和陛下一样,都非常喜欢。”
他感叹了一句,五指翻飞,法咒自手中飞速划出,所掐的红线宛如丝弦一紧,冷光潋滟,顿时,有一种热炽闪亮的光流,沿着红线逆流而上
苏幕怒喝一声,嗓音中蕴含着微妙的痛楚——
“你,你竟敢反抽我的气运?”
暴烈的蓝光大炽,红线在术法波涛中颠沛闪烁,两人各执一端,指间咒文神光大作,红线一时紧绷翻飞,似蛟龙腾云,另一会却又曼舒回荡,宛如天女靡歌,一拉一扯之间,却是心机叵测的较量
狂风肆扬之间,无翳公子的清脆笑声宛如珠玉,词锋却仍是那般高傲毒辣——
“天理循环,因果自我而出——你可以肆意视人命为蝼蚁,吸取小森的寿数化为龙气,我为何不能反逆而行?”
冰冷而狂妄的口气,虽然带笑,却不含半点感情。
一如她一贯的作风。
一如,多年前她长跪山门之前,拔刀溅血,自残以明心志。
那般的残酷无情。
狂乱的光符咒文在空中闪烁,苏幕双目冷怒,任凭冰霜雷电袭向自身,只是抬眼深望,遥遥凝视着空中另一端的白衣身影——
即使是性命岌岌可危,即使是生死之端,他仍然无法对这一抹身影忘情。
这是命中的孽缘吧?
即使在激战之中,他仍然想苦笑出声。
红线翻腾,数次斩而不断,他感觉自身的法力宛如江河入海,正在飞速流失之中。而浮现在半空中的小森,脸色逐渐红润,整个人的气质都开始变得端穆刚毅,威严尊贵。
这是蛟龙之运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即使是蛮夷的君王,也有他天然的威慑。
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吗?
即使是术法真元已近枯竭,即使是心中怨恨凄苦,苏幕偏激酷狠的眸子却闪着更强的光芒,好似猛兽受创,更添危险
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心念一动,他一手紧扯红线,另一手竟是凝气化出蓝色巨剑,轰然朝着无翳公子当头劈下
无翳公子另一手竟也幻化出淡金薄剑,单手擎剑,宛如行云流水的轻然一斩,如烟云一般飘渺。
蓝色巨剑,化为无数冰晶,漫然落下。
苏幕面色一白,蓦然喷出一口无色之血,乃是心头精气所化。
就在这一瞬间,遭遇重创。
“果然……是我意剑一门的剑术”
胜负已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一声惊怒之叹,出自无力站起,半撑着起身的宁非之口,突兀打破了这一片僵局
宁非一声大喝,顿
时震动肺腑,一口鲜血又涌上喉头,他却浑然不顾,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半空中,衣袂飘飞的三道身影。
虽然听苏幕已经说过,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对剑有着无以伦比天分的小师妹,,他放在心坎上疼爱的少女,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杀戮无数的邪道宗主
“为何……你要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他痛心疾首的问道,风冷冷的吹着,好似在嘲笑着他的一厢情愿。
又是意剑门下……?
昭元帝在半空中听到这一句,他不禁看了一眼身畔之人——神秘的容颜被蜃华面具遮住,在那宛如夜光的乌发下,略微露出一点细瓷般的肌肤,这位传说中神秘怪诞的国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败……如此狼狈的失败。
风冷冷的在他耳边吹拂,苏幕脚下一个踉跄,几乎从空中摔落。
“放弃吧,你应该知道,我先前精于剑术,即使是多年生疏,却也不是你可以战胜的。”
无翳公子凝望着他,居然没有痛下杀手,冷玉一般的墨眸中,竟然染上一份暖意。
“因为彼此师尊的关系,我们也算是半个同门,我奉劝你,还是及时收手吧,让我登上天门之主的宝座,真正让你难以接受吗?”
苏幕冷冷的瞪着他,绝世俊美的容颜上,却是比憎恶更狂热的神色——
“那个宝座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所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石破天惊的宣言,在万里云空中回响。
昭元帝在一旁听着,额头青筋古怪的抽了两下,还是没有插嘴。
“我对你没兴趣”
昭元帝靠得很近,清晰的看到,无翳公子唇角紧抿的冷峻和叹息
苏幕静静的凝视着他,凝视着这无比贴近的两人,只觉得耳边的风声也在嘲笑着自己,好似有无形的荆棘刺在心上,一跳一跳的,让人失去理智。
他冷笑一声,微微扬起头,那般骄傲风流而笑,竟是无比的眩目——
“没关系,我对你有兴趣就行——我师尊说过,看到喜欢的人,要先下手为强,缠久了,就是你的了”
直白而炽热的口吻,直述着坚决和占有之心,无翳公子冷哼一声,“痴心妄想”
她表面冷然,心中却是暗骂:你师尊那个老女人到底教了你些什么歪理邪说啊难道她就是靠这种手段来把我家老头套牢的?
“这个答案,倒是一如从前”
苏幕桀骜不逊的冷笑一声,突然雪色长袖轻振,半面锦绣潋滟的旗帜,便在空中舒展而开。
苏幕张口,对准旗面,喷出一口无色之血。
“你住手,简直是疯了”
无翳公子突然怒斥道。
术者心头之血,无色无垢,乃是修行之本源,他这么蛮
干,简直是连自身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了
苏幕凝视着她,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又是一口无色之血喷了上去。
旗面上灿烂而诡谲的光符开始跃空而现,轩辕旗挺立半空,散发出的威势和煞意,却是比方才之势甚至强出十倍以上
这下麻烦了
即使是无翳公子,此时也感到极为棘手
“这是我赌的最后一把你,还能接得下来吗?”
苏幕的嗓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冷静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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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心如铁石难回转】………
此时漫天光符光芒大亮,苍茫夜空中,就连银河霄汉的星辰,在这些凭空而现的光符面前,也显得黯然了。
光芒宛如火焰流转,无声的威压将人都镇得站身不住,罡风吹得人衣衫猎猎,心头一阵发凉。
嗡嗡声越发清晰,听入耳中,却是无常暗至的惊悚,只见那面轩辕旗迎风招展,翻滚汹涌之下,就在那一瞬间,炽热白闪的光符便朝着四处直射而出
“小心”
无翳公子听到不远处的下方,有男人的嗓音大喊了一声——好似是宁非,但她已经无暇多顾,挽着昭元帝的臂膀,连忙纵身一跃
她的脚下空我一物,从虚空中跃下,顿时狂飙的风声从耳边劲吹。
她的白衣雪洁光亮,非丝非帛的却是柔韧无比,夜风吹得那衣袂好似飞天之舞,头顶的珠冠却轻轻的敲在了秦聿的脸上——不算太疼,却有着一种沁凉的感觉。
“抱紧我”
无翳公子一身沉喝,那些光符的海洋便已经汹涌扑到了两人身畔,情势危急万分
昭元帝眉尖一跳,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愠怒,手中长剑挥出,虽不如迷金所制的剑鞘犀利,却是凛然名锋之厉。
“快放手”
耳边传来惶急之斥,怀中那人竟一点自己的肩窝麻穴,昭元帝措不及防下,长剑顿时撒落空中。
“你……”
没等他发怒,只听那人轻喝了一声,“你不要命了么”
话音未落,只那见柄长剑触及光符,顿时摧枯拉朽一般,无声息的溶解消散,连半点钢屑都不曾留下
“轩辕旗专克刀枪之利……它本就是用于战场的凶器。”
耳边的低语幽然,吐气轻呵在耳边,竟无端让人心头一荡。
这个危险时候,自己竟是在狐胡乱想些什么?
昭元帝正要暗骂自己糊涂,只见那片旗帜与光符之海,竟是汹涌扩散着,将天地之间都晕染包围着,两人轻跃挪移的余地,已经是所剩无己
“苏幕你这混蛋……”
那人在耳边咬牙骂道,略微上扬的语音,高傲中却透着委屈和疲惫。
夜风呼啸而过,鼻端却好似又闻到那种飘魅的冷昙之香,昭元帝不禁有些心神恍惚了——他眯起眼,看见地上那个名叫宁非的剑者,虽然伤的站不起身来,却仍朝着空中大声疾喊,满面都是惊怕担忧。
“奇怪,上次他恨不得把朕的头颅斩下,这次居然是在担心?”
风声劲呼下,他的疑问断断续续的。
无翳公子扑哧一声笑了,一双冷酷无波的妙目,此时却也染上了几分微妙的温度。
“他那是在担心我——你的眼神真是有问题”
虽然受了奚落,贴着他耳边的气息,却让昭元帝却觉温热,热的他脸颊都微红起来。
两人说笑之间,飞翔于空中的身影,却是越发举步惟艰,几乎要被包围在内
这样下去不行
无翳公子一咬牙,心中已有决断,她凑到昭元帝耳边,轻声道:“等下我数一二三,你立刻往地面跳,千万不要迟疑”
昭元帝一楞,冷然俊容上浮现的,竟是不容错认的怒意
“你想让朕丢下你不管?”
无翳公子一呆,就在这一瞬间,昭元帝反手握住她的一双纤纤玉腕。
冰冷的,玉润的肌肤,他从未如此的接近这位桀骜乖谬的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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