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心满满,“你放心好了,太子被废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回来。”
“就算我二哥回京,假如他真要背弃王爷,你该如何阻止?”
“年福晋说笑了,什么都我去干,你不是躲在一边数手指头就行了。我与你二哥仅有一面之缘,我有什么办法说服他,自然得你出面了。”我捧着杯子捂手,“年福晋不用谦虚,你和年羹尧虽非同母所生,但他素来疼爱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认真考虑。另外,胡夫人那边我也会跟她好好谈谈,希望能够奏效。”
年韵诗隐忧道,“九爷财雄势大,十四爷又是青年俊杰,近来朝中呼声日高。如果他们开出更优异的条件……。以我二哥的性格,一旦做出决断,我们谁都左右不了。”
“更优异的条件?”我嗤笑一声,“无非财帛名利罢了,四爷登上帝位他便是国舅,这些东西少不了他的,再不然给他个国丈当当,有什么不满足的!”
“国丈?”年韵诗皱了皱眉,连连摇头道,“我二哥唯一的女儿早同曲阜孔家定下娃娃亲,即便将来要生也远水救不了,不过么……”
我屏息问道,“不过什么?”
年韵诗微笑着望向我,“我二哥膝下三子,长子年熙、三子年斌都是庶出,唯独二子年富为正房所生。富儿天资聪慧品行端庄,与弘时年岁相当,无论诗文骑射都很出色。我阿玛和我二哥很看重这个嫡孙,如果你肯把碧娆许给他当媳妇,我二哥定会一心一意效忠王爷。”
“不行。”我一口拒绝,“碧娆还不满三岁,岂可拿她的终身幸福当筹码。那拉。星德也是仪表英伟,家世显赫,如今迎仙儿过得怎么样?前车之鉴,我绝不答应。况且这么大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必须王爷点头。”
“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她侧过脸去叹息道,“你再考虑考虑,只怕这事儿我二哥也未必答应。我琢磨着抢在我二哥回京之前,由我阿玛出面把这门亲事定下来,我二哥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再说我二哥外放西南,家眷必须留居京城,我可以把富儿接来雍王府教养,让两个孩子从小培养感情,青梅竹马,将来未尝不是一桩良缘。”
听她如是说,我词穷了。年韵诗说得不错,今时今日要笼络住年羹尧,唯有这个办法,但年家结局如此凄凉,我又怎么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真是猪脑袋!如果碧娆还没嫁进年家,年家就先失势垮台了,这门亲事自然作罢,等于开个空头支票而已!
不过我实在没勇气赌这一把,沉吟片刻对年韵诗道,“不然你先把富儿接过来,亲事容后再议。他儿子在咱们手上,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你想以此要挟我二哥?”
我不置可否,“即便有意结亲,两个孩子年纪尚小,等他们稍长再议婚不迟。富儿还小,接过来照料,一来可以让他心向着咱们。二来过早把婚事敲定,将来再生变数就别无他法可牵制年羹尧了。三来照你先前的说法,以年羹尧的性格定觉得我们胁迫于他,嘴上不说心中难免暗恼,操之过急就不好了。”
年韵诗敲了敲桌面,挑唇轻笑,“兰格格处事果然机敏,你这么算计他……就不怕我把刚才这番话告诉他?”
第323章 四爷出山
“你不会;这样做对你没好处。”我笃定的笑了笑,“你抛出这样一个办法,也是为自己将来打算。福晋心里很明白,往后你不会再有子嗣。年羹尧虽没有待嫁的亲妹妹;可年氏一族想再寻个模样性格出挑的姑娘;也是轻而易举。且看之前你大哥大姐的手段,你这侧福晋的分位究竟能坐到何时,全得看他们脸色。你竭力促成这门婚事,把年富拽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最安全最妥善的法子。”
年韵诗莞尔一笑;“ ;你也不希望年家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进来;不是么?”
我没理会她的提问,“碧娆有个好归宿;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乐观其成。相反,哪怕负尽天下人,我也不让碧娆受半点儿委屈。”
年韵诗垂下眼睑,“别说得我有多恶毒,碧娆是碧娆,你是你。我与你的恩怨,跟她无关。她那么乖巧伶俐,我怎么舍得推她进火坑呢!”
我微笑着轻抠护甲,“这是年福晋的心里话,那便再好不过了。这些年与你也斗烦了,只要年福晋不与兰儿为难,我也不想跟你纠缠不休。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做敌人不是?只要年福晋一心一意为这个家,你在这府上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包括我在内。”
“今时今日,凭我这幅身子骨,有什么资格继续同你争?”年韵诗的笑容十分苍白,“不过……人活着总得存份体面不是?”
“只要你一日还是这府上的侧福晋,有什么体面得不到呢!”既与她达成一致,我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披上氅衣就要告辞。
“等等!”年韵诗叫住我。
“年福晋还有别的事儿?”我回头看着她。
她突然支起身子,“当初小雨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我错愕旋即反应过来,“如果那次不是你把事情闹大,害我进了辛者库,我和王爷之后应该再无纠葛。当初你落水,是刻意还是偶然我不想揣测。可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那次选秀结束,我被指给胤祯的可能性很大。”
“我早猜到了,何苦非逼你亲口说出来呢。”一滴泪滑下她脸庞,年韵诗绝望的轻轻摇头,“那次在永和宫花园,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强烈预感到你会是我的劲敌。琢磨着爷对我有几分怜爱,便想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最后却是作茧自缚。我一直幻想能打败你,结果一次次自取其辱,就算我被太子侮辱,输得一败涂地,我也认为你只是运气比我好。直到爷被软禁在乾清宫,你愿意代替我去照料他,我才觉得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可能会赢你。”
“年福晋想太多了,好好将养着吧,人生总还有很多美好事物值得去享受。”看她这样我也不太好受,“你早点把年富接过来教养吧,精神上有个寄托总要好些。别每天吃斋念佛,闲得没事求个心安就罢了,什么都看淡了便是厌世,总归不是件好事儿。咱们府里姐妹凝心聚力,把这个坎儿迈过去,很快就有盼头了。”
“谢谢你的好意。”年韵诗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这府上要你照料的人太多,不缺我一个。你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你没有落井下石我已经很满足了,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用你的话说,当不成姐妹也没必要做敌人。”
我福了福身子,“那年福晋自个儿多保重了,那些个闲言碎语别往心里去,身子是自个儿的。”
“你去吧,我乏了。”年韵诗疲惫的伏在炕桌上,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
不知为何,年韵诗那句“你也不希望年家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进来”,不停在我脑海里回响。虽然我对胤禛有信心,但果真面对这种情形,他会如何处理,我又不敢轻易下结论。种种纠结,加上饭馆一系列问题还没解决,在马车的不住颠簸摇晃下,我又感到阵阵眩晕,泛起呕吐的冲动。
我赶紧唤停车夫,跳出去蹲在路边干呕起来。八斤半关切的替我拍背,“都说你身子吃不消了,你偏要硬扛!”
“别告诉胤禛,我没事。”我抽出丝帕擦擦嘴,揉揉心口准备上马车,“我这就回碧竹阁歇着,好不好?”
我扶着车架手一使力,突然心口一阵剧痛,身子不受控制的仰摔下去,后脑“咚”的撞在青石路面上。
“姐、姐……”八斤半惊慌失措的表情,是我最后的印象。
等我再睁眼,又对上了胤禛怒气冲冲的锅底脸。我尴尬的笑笑,抬手摸摸脑袋,“嘿嘿,这次居然没青没破,包都没鼓一个。”
“你还好意思说!”胤禛咬牙切齿的狠瞪我,“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么!”
“啊?”我抬手摸摸他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动动僵涩的脖子,“嗯……好像是有点,可我喉咙不痛呀,你放心吧!”
“就你这样子,也好意思自吹自擂!”胤禛一锤枕头,愤怒的指指楼上,“就算不是为我,你也该为孩子们想想不是!碧娆才多大,一会儿是软禁,一会儿父母突然变得天残地缺,你要她怎么想。刚把她哄住,嘿!你倒好,又被人抬了回来。”
我心虚的压低嗓门,“碧娆回来啦?”
“哼,不回来怎么的!”胤禛黑着脸,“本来是来探望爷的,结果又看见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儿,怎么劝都不肯乖乖回弘时那里。嬷嬷狠下心硬抱,差点儿没哭得背过气去。要撵你撵,爷是没辙了!”
我鼻头发酸,心里充满了歉疚温馨,“碧娆真的懂事多了。”
“知道她乖,你还一次次吓她!”胤禛没好气的提高声调,“爷三令五申要你调养身子,你偏当做耳旁风,你以为你那身子是块烂抹布,可以随便揉拧。”
“对不起嘛!”我心虚的勾勾他手指,“我也是看府里最近这么多麻烦事,想快……”
胤禛摔开我,郑重的宣布,“想什么想,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爷决定了,往后餐馆的事儿爷亲自负责,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
“你?”我忍不住挖苦道,“就你那厨艺,改行卖猪饲料算了,可能猪肯吃两口!”
胤禛振振有词的道,“爷又没说要亲自下厨,爷这条舌头也没少吃过珍馐美味,你凭什么一口断定爷不行。今儿的事八斤半都跟我说了,爷就不信制不住那几个贱胚子。反正皇阿玛停了我的差事,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磨,爷总不能每天呆在府里带孩子吧!你身子养好前什么都甭想,没出大门就这样儿了,晕倒在大街上还得了,大不了关门大吉!”
我撇撇嘴,“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趴在炕上呢!”
胤禛激昂的大手一挥,“趁这段时间,你帮我恶补恶补!横竖不差这几个钱,过完年再料理餐馆这摊子破事儿,现在抓紧时间把今年的账册、考勤册过一遍。到时候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升一批,降一批,先把自家后院清理干净再提别的。”
“呵呵。”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容易,你真能把这些蛀虫全逮出来,我还真服你。”
“你就这么瞧不上你男人,嗯?”胤禛抬手欲敲我一个大爆栗,抬高手停在半空中,“不是看你发烧,爷还真饶不了你。”
“兰儿哪儿敢瞧不起您呐,不过……”我捉住他手,“您也不得不承认,您在厨艺方面的确缺了一点天赋。”
胤禛趁机捏捏我手,“先天不足也可以后天弥补嘛,谁让我有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娘子呢!”
“嘿嘿,你这是在夸我了!”我一时兴奋忘形,“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费心调教调教你咯!”
胤禛在我脸颊上吻了吻,“为夫先谢过娘子了!”
“等等!”我缓过劲儿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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