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虽然都姓谢,谢总编和谢逸却完全不是一码事;而在当年,将谢逸赶出《南济晚报》的人,其实就是这位谢总编。
当时的情况在谢总编看来,其实都是谢逸自己咎由自取,他的一系列的报道针对的是当时和《南济晚报》关系相当不错的一家民营医院,而这家医院每年也都会为《南济晚报》奉献一笔不菲的广告费。
偏生谢逸一个劲的写文章抨击这家医院,认为这家医院在之中存在诸多的非法经营的事实,比如本来花50块能治好的病,这家医院会给你开出500块的药,比如本来不需要住院的病,这家医院也会让你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院之后,再告诉你你的病好了。
从职业道德的角度上说,谢逸的那一系列的报道其实没有问题,而且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但是这样的报道无疑严重损伤了《南济晚报》和这家民营医院的关系,连带着也就损伤了《南济晚报》的广告收入。
这是谢总编不允许的。
现如今,在这个包间之中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谢逸,谢总编的眼神就有点不自在了。
他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谢逸终于明白了来到这个包间之前,荣厉所做的一系列的安排了。
有些感激的看了荣厉一眼,谢逸挺直自己的腰板,对徐志强和谢总编说道:“我和荣总裁有些事情要谈,整好赶在一块儿了。”
徐志强和谢总编看他都有些不顺眼,狐疑的看了荣厉一眼,似乎是有意请荣厉把谢逸支走,不过荣厉却是招呼他们三个人集体入座,这才对徐志强和谢总编说道:“谢先生现在基本上同意出任我们准备操作的那非报纸的总编,所以今天的事情,我需要他来参与一下。”
徐志强和谢总编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对此表态。
“倒酒吧!”
荣厉扭头对房间服务员说了一声,然后这才对徐志强和谢总编说道:“两位,在电话之中提到的那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可行的,所以希望咱们双方之间能够坐下来,就一些细节交换一下意见。”
徐志强轻咳一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荣总裁是知道的,我们《南济晚报》和贵集团之间其实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只不过因为一连串的事件,加上一些不可预知的事件的推动,最终让我们走到了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上。不过《南济晚报》一直保持着和贵集团修好的心思,所以我们想,我们是否是可以换另外的一个角度,尝试着开始一些合作。”
“商人逐利,这一点徐总编需要首先明白一下,在我们的眼中,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事情大都可以一谈,除非是事情真的是被推到了你死我活的份上,那是例外。”
荣厉说道:“您所说的这种交换一个角度,尝试合作的思想,我们首先是认同的,但是有一点,还需要徐总编首先明白的是,这个事情,我们商谈的余地并不是很大。”
徐志强的脸上有点小局促,小心翼翼的问道:“荣总裁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们集团想要做成这件事情,有很多种渠道。”
荣厉的脸上带着一种小小的傲然,看了看徐志强和谢总编,说道:“如您两位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的,我们家这位幕后的掌舵人,也就是我们家的这位小少爷,现如今的背后拥有着国内任何一家企事业集团甚至是某些部门都不能小睽的经济力量和人脉力量。在一些事情的运作上,说句不是很谦虚的话,只需要我们小少爷打一个小小的招呼,或者干脆是下达一个命令,我们完全可以不计代价的做到。”
“钱这个东西,谁都明白,那是一个王八蛋,对于一个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钱的人来说,做任何事情,所为的只是自己的高兴和痛快,至于为此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却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荣厉说道:“所以呢,徐总编您提出来的那个合作方式,在您看来是非常合乎时宜的一种合作方式,但是在我们这边,并不是唯一的。”
他呵呵笑着,端起酒杯,说道:“宴无酒不欢。来来来,欢迎《南济晚报》的两位总编的大驾光临,这一杯咱们先干了。”
他带头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谢逸随后跟上,徐志强和谢总编心中压着一块儿石头一样,这一杯酒喝下去的却是有些慢了。
其实荣厉的这番话打击力度还是很强大的,他前面所说的很多的貌似废话的话,其实都是在给徐志强和谢总编施加压力,言外之意是告诉他们两个,你们两个想谈谈,今天跟你们见个面,已经是很大的面子啦,如果我们不想给你面子的话,你们今天这个时间做子啊哪里犯愁还不一定呢。
偏偏荣厉的这话虽然听起来并不好听,但是徐志强和谢总编由不得不承认,荣厉的这个意思完全无可指摘。
尤其是徐志强,这一次跟着齐部长去过了京华,亲眼见到了郭家的大院,并且亲身经历了在郭家大院之中的事情之后,让他对郭家有了一个非常模糊,但是又非常直观的概念。
尤其是回想起那个老人,即便是在叶正南和应副部长这样两位出自最高领导委员会的副部长面前凛然拍下桌子,甚至对应副部长依然保持着训斥的口吻的时候,徐志强的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
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古老世家,其中的力量无疑是他这样的小小报社的总编无法理解的。
“套句比较熟悉的话说,我们这一次可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扑面而来。”
徐志强终究是《南济晚报》的总编,在这样的事情上,哪怕是心情在如此的受压抑,还是要把面子上的事情全部做到,故作幽默的一笑,说道:“荣总裁所言不差,不过我们也是希望,能够给我们的合作开启一个崭新的篇章。至于具体的一些细节问题,我想我们双方可以好好的谈,这个都不是问题。”
谢总编也说:“是的,我们相信,我们《南济晚报》的品牌力量摆在这里,加上贵集团的资金优势,我们的合作一定能够扬帆远航。”
“《南济晚报》现在有多大的品牌优势?”
荣厉非常尖锐,甚至是刻薄的问了一句,呵呵笑了,说:“这句话放在几年前来问,是非常不知道深浅和高低的,但是在现在来问,我感觉是一个非常正常的问题。”
“一份报纸的真正品牌力量并不在于你的报纸有多少发行量,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发行量的问题是可以有多重厚道的或者不厚道的算法的。”
丝毫不理会谢总编脸上流露出来的些些不满,荣厉说道:“比如说吧,这样一份报纸,他的总印数是20万,那么这份报纸对内的宣传可能已经是30万了;然而在对外的宣传上,这又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按照正常的统计和理论来说,我么又会乘以一个传阅率,不如传阅率是3。5人次,那么这份报纸在对外宣传的口径上,很自然的就变成了发行超过一百万的超级大报了。”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看看徐志强和谢总编问道:“两位是报业的行家,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不是有错。”
谢总编有点没脾气了,脸色有点小难看,说道:“荣总裁对我们这个行当还是很有研究的嘛。”
“对报业的所谓研究,放在两位的面前,我是班门弄斧了。”
荣厉不动声色的说道:“所以我认为,一份报纸真正的品牌影响力,其实是读者对这份报纸的认知程度、认同程度。”
“我听说去年的时候,《南济晚报》的发行部门曾经开过一次会,准备消减今年的报纸发行量,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荣厉不等徐志强和谢总编回答,呵呵笑了,说:“你们报社的发行人员其实还是很负责的,正常情况下的《南济晚报》已经是每日64版,到了周五的时候甚至能够到128个版。这样的厚度,让这个报纸在分量上是十分可观的。但是报纸放到报贩子那里之后,就出现了新的问题,这份报纸如果分发给小报摊的话,报贩子的利润,大概是一份报纸0。12元,而如果他将这份报纸直接当废品卖掉,那么就会获利将近0。28元。”
“如此一来,报贩子们感觉,将报纸直接做废品卖掉,比分发报纸还要赚钱。所以一些报贩子很自然的就瞒着《南济晚报》,把一部分的报纸直接卖成了废品,只是保证在市面上这份报纸依然存在也就够了。”
荣厉微笑着说道:“这样看来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在品牌影响力上,我并不认为《南济晚报》拥有多名强大的优势。至少,报贩子方面,并没有被这份报纸的内容所打动,并没有因为这份报纸的内容而感觉必须要将这份报纸送到读者的面前的欲。望和冲动。”
这番话说下来,徐志强和谢总编的脸色就极度的难看了,他们刚想反驳,荣厉那里又把酒杯端了起来,说道:“来来来,好事成双,第二杯!”
这一杯酒喝下去,不等着取筷子压压酒,谢总编已经是忍不住说道:“荣总裁,我不能接受您的这种评价。作为一份报纸来说的话,我们面对的是机器广阔的一个读者市场,任何一个报纸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报纸能够赢得所有读者的认同。至于我们的发行部门之所以会消减今年的发行量,诚然的确是如您所说的那个原因,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呢《南济晚报》的品牌影响力不够。”
荣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谢总编淡定,您不是说了嘛,报纸不可能得到每个读者的认同,而我作为一个读者,表示一下我的不认同而已,您何必这么激动呢?”
谢总编一时气憋,说道:“我们是认为,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南济晚报》取得了长足发展,无论是内容,还是版式,都在进行着不断的调整,要求能够符合更多的读者的阅读需求。”
荣厉呵呵一笑,再一次的举起酒杯,说:“我们是不是把第三杯酒喝了?古人有个说法叫三阳开泰,下年说似乎是为时过早的,不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说法还是很恰当的。”
他再一次仰头将杯中酒喝掉,让徐志强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徐志强呵呵笑道:“我们谢总编对《南济晚报》的感情是无比深厚的,最听不得一些对《南济晚报》的不同意见。多少年了,这个性子一直不曾有任何改变,还希望荣总裁不要介意。”
谢总编这会儿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是有点太冲了,而且荣厉加快了喝酒的速度,这个苗头明显带着不耐烦的意思,也赶忙说道:“是啊,这是对《南济晚报》有感情啊!想当初我刚毕业的时候,就在这个报社工作,这一转眼,就已经是十几年过去了。呵呵,荣总裁应该说是我们《南济晚报》读者之中的经营读者了,满足您的阅读需求,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您看您有什么样的需求,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以后慢慢的改正。”
荣厉却是笑着摇头,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尤其是风格一类的东西,一旦定型之后,是很难进行修正的。至于您说的这个经营读者之类的东西,说实话,我是十分惭愧的,因为我一向不看《南济晚报》,我们是小地方出来的人,看不到这么高瞻远瞩品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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