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说,我是从那个山洞里被捡回来的吗?”离欢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多年来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因为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小时候师父总和她说她爹如何如何;可是后来师父渐渐就不提了;自己再问;师父就只说忘了;久而久之;也并不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不是师父的孩子。再加上师父后来老是醉着睡着;她便更加没有了追问的机会。可是师父今天突然提起来;难道是想起了什么;要揭晓自己身世的秘密吗?
“咳咳!是了是了!好欢儿,给师父口酒喝吧,师父渴得很;都没有气力说话了!”糊涂仙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散发着香气的酒坛子,脸上是近乎迷恋的神色。
离欢微微镇定,瞧了眼师父,将酒倒出一小盏递过去。糊涂仙狂喜之下将酒一饮而下。而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好酒!果真是绝世佳酿!”糊涂仙只晓得一味叫好;不再言语其他。”好酒啊!。。。。。。”
离欢急了;猛得把盖子又盖上;抱坛子在怀里。”然后呢!师父;你不说完可就没酒喝了!”
糊涂仙赶紧求饶;又去脑海中追寻往事。”然后……然后我便带你回来了呀!当初你还那样小……咳咳……。一下子就这么大了……咳……你不晓得……你从小喝了我多少酒多少药才长这么大……”
“师父!您别打岔呀!我是说那山洞;我的娘亲是不是在那里?我总不至于自个跑到着雪山里来吧!”
“啊对了……我记得当时那洞里洞外全是雪狼……师父我只几剑就给它们都解决了……然后我就走了啊……”糊涂仙的眼睛又微微眯了眯;”欢儿;师父记得的就这些了……咳……快快让师父喝个饱吧……”
“不行;您还没讲清楚我的身世!而且那块布……难道也与我身世有关?梦娘;又是谁呢?”离欢骤然想起洞里那具被自己安葬了的尸骨。难道……自己无意中亲手安葬的竟是自己的至亲;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
“梦娘……”糊涂仙突然浑身一个激灵;鹤发童颜的脸上仿佛焕发出了微弱光芒;口中一遍遍念叨着;”梦娘……梦娘……”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梦娘吗?”离欢将眼睛睁大了;难得见到师父如此精神的脸庞.
“哎呀!好欢儿;我老头子年岁大了……真是记不起那许多了……酒……”师父脸上的神采霎时不间;又变回了往日糊涂的模样.
离欢无奈叹口气;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将酒坛放置在地上;然后拾起布块仔细收好。只见糊涂仙一把抓住了酒坛;猛往嘴里灌;一下子便把酒坛喝了个空;一滴不剩.
好酒!真不愧为令人醉仙梦死的佳酿了!这些年来喝过的所有美酒叠加起来;也不及此坛美酒的千分之一!
回味良久;糊涂仙终于入睡.
离欢收拾起零碎的心情;有一丝迷茫;有一丝遐想。看来师父也已尽力回想了。自己身世的线索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更何况那老酒鬼喝了这么浓醇的酒;没有一两个月估计也起不来.
清理了山洞。离欢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自己终究仍没有解开身世的秘密;连山洞中那女人的身份也还是未知。究竟这个秘密要何时才能揭开呢?难道还真指望着那糊涂的师父某一天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所有细节?
离欢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醉卧在床上的师父;正欲离开。只听睡梦中的师父反常地低低喃喃着什么;凑近些听;只道:”梦娘……梦娘……”
梦娘?不就是块布上提及的那个名字!
“梦娘……梦娘……在灵州……”
灵州……灵州!
难道;师父认识梦娘;梦娘在灵州?
灵州!离欢记下了!
出山
(8)出山
第二日一早;莫离欢做出了平生最大的一个决定:她要走到山外的灵州;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
虽然线索仅有梦娘这个名字和一块有字的绢帕;然而莫离欢并不在乎。她知道也许找到亲人的机会十分渺茫;也知道或许那山洞中的女子已是真相的全部。然而在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总要去试一试才甘心!
否则;只这样浑浑噩噩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中度过一生;自己又如何甘愿!
安顿好了一切;统共埋下了十二坛酒。离欢知道也许这一出去去得久;一时不能回来。又或许过几天就能回来。可是谁知道呢!她只将所有该做的事都一一做完了;以防万一.
又在师父的山洞里齐齐摆上了二十五坛各式美酒。几乎是她这些年来最成功作品的大集合了。以前莫离欢总是想尽办法把酒藏起来埋起来;生怕师父偷喝。然现在的她已经想通了.
喝光好酒有什么要紧?师父怎么说也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又教了她酿酒术和医术;自己如果没有师父的养育;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雪山里活下来呢!酿些好酒孝敬他是应该的;想来以前是自己太不懂事wωw奇書网;太过计较罢了.
最后看一眼沉睡中的师父;那长长的白眉和白胡子依旧纠结在一起;令人分不清是眉毛还是胡子.
莫离欢心内突然一阵柔软。这个糊涂的老人;从来都这样不拘外物;而只求活得高兴;醉得天然!
如斯童真;又岂非常人能及呢?他虽糊涂得只知道喝酒;却未尝不是聪明的极致!
今朝有酒;且醉今朝!明日的事情;自有明日的另一番安排!
莫离欢第一次由衷佩服起自己的师父来。这些年来;她从未体会出师父的大智慧来;直到今日豁然顿悟;或许还不是太晚.
于是回玲珑洞内收拾。离欢本就没有什么零碎物件;除却随身的淡黄色棉衣和袄裙;她只得另一套浅绿色的冬衣。带上碧玉笛;再装了许多自己亲自配制的药物;便可以出发了。当然;离欢并不忘记带上一壶”西山梦露”;因为她曾偶尔听师父提起;山外面的世界是要用物品交换物品的。离欢估摸着;师父本从山外而来;他爱喝酒;那么想必山外的人总是有人爱喝酒的。只要有人爱酒;这醇厚的”西山梦露”还怕换不来自己要用的东西吗?
离欢得意地笑笑。自己这就是要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了呀。虽然她的心里有一点小忐忑;但毕竟还是兴奋与好奇居多.
外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呢?会不会也只是和雪山里一样有终年化不尽的雪;而只是取了另一个名字而已呢?
又或许;那里的花草会比山里的更漂亮珍贵?
也可能;外边的雪地飞狐并不如山里的凶悍吧……
带着一连串的好奇与疑问;离欢将包袱背到了肩上.
她拿出从师父凌乱的笔记中找到的出山的地图;对着线路开始研究。并庆幸师父因为怕自己糊涂而特地记下了这唯一一条出山的路.
走出洞口;离欢本还想去绮照洞与那鸽子似的白鸟告别;又突然想起那鸟已经离去好多天了;心下微微难过。于是决定直接往出山的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章的结束,第二章题目叫《成风》,开始引出男主之一。
由于初入晋江,一开始不清楚一个文开一个坑。于是一章开了一个坑。。。额。。。不过现在已经把《成风》挪过来了。。。
第三章《秦缺》也在挪的过程之中。。
本人纯属菜鸟一枚。第一次在电脑上写文。有什么不妥的请大家包涵。谢过先!
第二章
入芳城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袭青色长袍的蓟成风;左手握一把银鞘长剑;右手执一壶绿光美酒;跌跌撞撞地在入芳城主道银杏路上缓行.
整个早晨;他原本都安安稳稳在大酒楼诚宾楼上坐着;只是因为突然听见远处不知何方传来的笛声;便忍不住就这样大步走出来了.
手中的酒已是今早第四壶。然而无论他把自己喝得多醉;他的身体都仿佛像是被刻下印记般;总这样清晰地记起;她;最是爱吹笛的.
每每心有所思或是略有感慨;素来活泼的她便总是爱静静摆弄起笛声;时而悠扬;时而散懒;直把万千烦恼丝都消了.
然而只要细听听;便明了现在传来的笛音显然并不是属于她的.
于是他只得自嘲般一笑;只不过是自己日有所思;无端误以为是她罢了.
蓟成风仰面喝一口酒;突然发现壶已经空了。随手将瓶扔在一处草地上。他晓得自会有贫家的孩子把那价值不菲的酒壶拾了回去;换取半年温饱.
注定一世富贵;蓟成风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个零碎玩意儿的。这个衣着不凡;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总是既像是随意又似是故意地在平民地方留下一些价值可观的物件;有时甚至有意散下钱财|Qī|shu|ωang|;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举动.
到入芳城来已过三天;蓟成风几乎日夜在这座处于国境最西端的城市的各个街道上游荡;企图寻到些什么。然而他显然并没有如愿;因而第四天一早;他便只选择坐于入芳城最大的诚宾楼之上;看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掠过人群;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有.
终究她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这些天;难道当真是虚度了吗?又或许;她的出现;从始至终就只是自己的一个黄粱美梦罢了.
成风习惯性地想灌一口酒;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酒壶早已不见了。于是随意晃进一家酒家;只图随便来点平常的酒罢了.
刚才不知不觉走了许久;蓟成风现下已经走到城西了。这本有离西城门最近的一家酒家;唤作”且行居”.
成风心里略微好奇;如此雅致的名字;倒也并不常见。只是不知里面的酒味又是否如它的招牌这般别致.
身体仍稍稍摇晃着;成风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且看室内装饰;倒也颇有清淡简洁之风。于是喊了伙计来;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只叫上最好的酒来.
随意尝了尝招牌的”西子醉”;只觉清爽;却恰契合着酒家名字的清雅了。只不过;蓟成风此刻只愿一醉方休;并没有心情细品其中意味。于是欲提剑离去.
刚走下楼;却突然听闻柜台处隐隐传来人群声.
待走近了柜台;见那里果然是围满了人。只是不知所谓何事。虽然成风向来不爱管闲事;但左右是无聊罢了;尽管看看也无妨.
找了一个空档;往人群中央看去。原来人群中围着的是一个一身淡黄衣的女子;她嘴唇微动;似乎正和老板谈论了什么。而那女子的装束也着实引人注目:明明是现下是春天;那女子却分明是着着冬袄的.
心下一阵好奇;再留意他们的对话。只闻那女子说道:”这酒叫’西山梦露’;是我六年前酿下的。今日路过了您的酒家;我就进来请问一下;您是否愿意和我做个交换?”
瞧那掌柜原是个有些书生气的人;一时也不作答;只双手交握在前似在思量着什么。倒是一旁的伙计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了:”小姑娘;小小年纪可不能乱说话!我看咱们掌柜酿酒可是个技术活;六年前你才多大;怎么会懂呢?要说我小六儿的年纪总比你大吧;六年前;我都还只会洗洗盘子呢!”
说罢众人一阵哄笑;女子也并不理会;只见她神情淡定而眼睛清亮;柔声对掌柜道:”要说酿酒;我是自小就学的。若是您不相信;只管试试这酒不就知道了。只是;希望您试完酒后能满足我的条件。”
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猜测着这酒味能好喝到什么程度;更好奇这小巧女子口中的条件是什么。酒家掌柜也是一脸疑惑;看这女子也确有些脱俗的意味;说不定还真有些本事。掂量了许久;他终于正声道:”我这里是酒家;最不缺的就是酒;不过如果是好酒;我自然也是要的;那就先听听姑娘的条件吧。”
淡黄衣服的女子想了许久;似乎又在人群中寻找了一番。随即坚定道:”我希望您能找人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