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一拳击打在床板上,“砰”的一声,床板被击穿出一个洞来,如此便不再含糊,连连运劲击打,不一会儿,床板便被打砸出一个打洞。
他探头往里张望,里面黑漆漆的,寻常人自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商程曾在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腹地洞久待半年,早已习惯黑暗中的生活,加上常以千年石乳为食,更是变得耳聪目明。他隐隐中见得床下是一条斜斜直落的通道,捡起一块破碎木块往里丢去,不一会听到木块落地的轻响,确认没有危险,当即跳了进去。不一会儿,便下滑触地,抬眼便见面前出现一条刚好能容成人躬身行走的通道。他蹲着身子,静听前望,秘道幽深黑暗,却也没甚动静,心想:“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们或许早已经跑出去。”便毫不迟疑的低头弯腰沿着秘道向前急奔。
这秘道倒也不是曲曲折折,中间也无岔道,简简单单的就是一直贯通,看其沿途布置好似临时所挖掘而出的密道。待得奔了数十丈,竟然已到了尽头。头顶上方却是一个不大的洞口直通而上,显然上面便是出口。
商程心想:“她们应该是从这上面逃走,临走之前还把上爬的梯子抽走。哼,你们以为这会难得住我吗?想那半年前的山洞石壁也被我徒手挖出一条穴道,更何况现在这里四处仅仅只是一些泥土沙石,我会爬不上去?”当即运劲于双手双脚,沿着上空通道往上直爬。
过不得多久,便爬到上顶。商程举手向上托了托,上面只是一块木板覆盖,用力往上一推,木板掀开,阳光耀眼,一时之间他被陡然而来的亮光刺得双眼难以睁开,禁不住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来。他四肢用力一撑,便拨空而起,落在地面。定睛一看,谁知面前竟然还是一片竹林。
商程一怔,心想:“看来这条秘道挖得不长,还在这竹林范围内。”他四顾周遭地势,突然发现地下出现一行深深的马车痕迹,还好今早下了一场小雨,加上这里道路泥湳不堪,她们也急于掳走王祺崔小月,匆忙之下顾不得消去逃走时路上留下的痕迹。
商程便沿着路上的马车痕迹一路直奔,但是随着渐寻渐远的走出竹林,那马车痕迹也越来越淡,但听得前面一阵车马嘈杂声响,抬头看去,只见一条官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如龙,商程站在路口竟一时之间呆住了,心中焦躁:“这下没了线索,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我该去哪里找啊?”
官道上的旅商行人皆都诧异的望着突然从林子里走出来的少年,均都疑惑不解,这少年穿着皆是名贵丝绸,却又是满身肮脏泥土,一脸惘然的站着一动不动,都不知这少年意欲何为?
商程心神大乱,却也极力安抚内心,心想:“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要是我都乱了手脚,那就更加不用想着找到阿祺和小月了。从大桥来到这竹林茅草屋,这一男三女装扮举止如此纯熟,没露出半点破绽,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手法老练,不动声色悄然脱身,看来是这一行的熟手,这得寻个三教九流的江湖人来打听才行。”
当即在官道上来往旅商行人当中不断扫视,可是商程从未接触过江湖三教九流的事,哪里能从这些人行走举止中看得出来。过了许久,还是毫无头绪,他越看越是急躁。心想:“这样看也不是办法,还是进城里去找才行。”
当下快步如飞,朝着远处开封府城急奔。路上众人见之,又惊又奇,一个少年孩子竟然跑得如此奇快,当真不可思议。
商程哪里管得了这些异样目光,不一会儿,便进入开封府城。要寻找三教九流的江湖人,两个地方最容易寻找,那就是妓院和赌场。这两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怕找不出一两个熟悉情况的江湖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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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算你运气好
商程正要寻了个路人问明当地最大的赌场位置,突听前面惊慌喊叫声响起:“让开,快让开!”抬眼看去,但见前面人头涌动,行人纷纷跳闪躲避让开道路,有的躲闪不及被撞,当即咒声四起。让开的通道中突然有一人慌不择路的跌跌撞撞迎面跑来,后面还追着五个壮年大汉,口中兀自喊着:“赖三,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还不给我站住!”
那被唤作赖三的人见一个少年孩子怔怔站在前面堵住道路,慌声大叫:“滚开……”话音未落,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啊”的一声,向前扑飞而出,摔了个狗吃屎,却也刚好摔在商程脚下跟前。
赖三这一下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竟爬不起来,“哎呀哎呀”的叫疼哀嚎着转头张望,见后面追赶的五人已经追了上来,正嘿嘿笑着摩拳擦掌的慢慢走近,一人笑道:“赖三,你倒是爬起来继续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嘿嘿……”
赖三大惊,随即垂头丧脑的叹出一声,抬头望着商程,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叫你滚开你还不……啊!”
商程正忧心焦躁,见这么个小瘪三似的混混竟敢骂他,当即飞起一脚踢在赖三脸颊,接着连连脚踹拳打的骂道:“我草拟大爷,老子正有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你他吗的竟然还敢惹到我头上来了。”他也不顾赖三哀嚎求饶,只顾发泄这一路寻不到人的心中躁气。
那五个大汉不由一愣,面面相觑,再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叫骂狠打的少年,心中诧异,这少年身上虽然肮脏,但是那一身华贵装扮叫人一看便知是一个富家少爷,这泼皮赖三整日游手好闲,烂赌成性,什么时候惹到这位少爷了?可是见得地上的赖三嚎叫声越来越低,似乎就快要被打死,当即顾不得心中疑惑,赶紧上前拉开商程,口中劝道:“这位少爷,您请息怒。这赖三还欠着我们富贵赌场的银子,您要打死他我们上哪找人要银子去。要不等我们到他家中要到银子,我们定会把赖三押到少爷您跟前,让您尽管出气。”
商程也打得累了,心中烦躁消去不少,哼了一声,道:“吗的,算你运气好,要不是老子我有急事,不然非打得你吗都认不出你来。”
一名大汉赔着笑脸,道:“就是就是,这赖三只是个泼皮小人,也不值得少爷您动气,您消消气。”
商程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人,抬脚就要离开,突地他全身一震,猛地转身紧盯着正在吩咐叫人抬起赖三的那名大汉,脱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是赌场的人?”
那名大汉忙道:“是是是,小人等人都是来自富贵赌场的。我们富贵赌场乃是全城最大的赌……”
商程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道:“这些人应该是赌场的打手,接触的全是三教九流之人,或许能向他们打听得到那赵志成符兰玲裴婷婷的身份也说不定。”当即打断那大汉的话,道:“行了,我知道。”说着从怀里掏出钱袋,抓出几锭金元宝,然后眼望那五人的神色,见那五人虽然大为吃惊,却都是贪婪的看着他手中的钱袋子和金元宝,便道:“我想打听个事,只要你们说得出来,这一袋子的金元宝全归你们了。”
那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忙不适的直点头,那名大汉显然是众人领头的,当即道:“少爷但请您吩咐,不是我全德在此吹牛夸下海口,无论是什么三教九流的芝麻小事,还是达官贵人的床第风流事,只要是这开封府城的发生的,我便都能打听得知。”
商程道:“当真?好好好,只要你说得出,我便重重有赏。我问你,有一男二女,男的相貌堂堂,大约二十来岁,女的两个俱都美貌异常,十**岁左右,专门下套子做戏,惯用‘仙人跳’这种骗人把戏诱骗行人的都是什么人?他们现在何处?”
全德想了想,道:“少爷,这可得花点时间去打听一下才行。我眼下还要把这赖三带回去交差,不如这样,您说个您落脚居住的地址,我打听到消息,便寻来告知你,如何?”
商程心道:“这一来二去耽搁这么长时间,阿祺和小月都不知被人带到哪里去。等你找到消息,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当即道:“算了,看来你是做不下来,我另外找人去做。”说着抛了抛手中的钱袋,道:“看来这一大袋的金元宝怕是与你无缘了!”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全德急了,忙道:“少爷您请留步。”商程转回身来,道:“怎么?你都做不来,还叫我做什么?”全德道:“少爷,这开封府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半会的,打听消息也需要时间的不是?就算您去找别人来做,这突然要找出您要找的那三人,别人也需要时间打听消息,这中间一来二去,还不是耗费时间。说句得罪的话,这岂不是耽搁您的要事了?”
商程道:“你不是要先把这赖三带回去交差吗?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有这个时间,我老早就找到人打听到消息,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算了算了,你们走吧,我还是另找他人为好。”
全德道:“这个…这个……”他看看赖三,又望望商程手中装有金元宝的钱袋,虽说能意外得一笔外财,但是也不能因此丢了饭碗吧?
商程见此,心道:“看来这全德贪财是贪财,但是还心想着身上赌场的工作,说来也是尽忠职守,这样的人应该靠得住。”当即道:“这样吧,刚才你们说赖三不是欠你们赌场的钱吗?你先说说他欠了多少钱,要是不多,我帮他还了,反正看他这一身穷酸样,怕是你们也榨不出他几个钱来。”
全德一怔,看着商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又能追回赌债又能白得横财一举两得的好事,他当然不能放过,大喜过望道:“这赖三欠下的银子也不多,也就三十多两银子,本来在他身上是榨不出来的,但是他那在倚翠楼的妻子和女儿身上我们可还是讨得到钱。既然赖三遇到少爷您这样的贵人,那这次就算他运气好,祖坟冒青烟了,暂且逃过一回。嘿嘿,想不到这赖……”
商程不耐烦了,当即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呐,拿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剩余的就当是预先赏你们的行脚费。”
全德大喜,快步上前接到手中,道:“这怎么好意思,小人等还未做事就先得了这么多赏赐……”
商程道:“废话少说,快去办事。打听到消息后,就快点来这城门口告诉……”突然心中一动,看着赖三转念一想,道:“……不,就去倚翠楼那里找我。我耐心有限,我等下还要找另外几波人去打听,要是你们手脚慢了,那这一袋子的金元宝可不就是你们的了。”
全德忙道:“少爷您等着,小人这就马上去打听消息。”说着急忙叫上那四人匆匆离去。
商程眼望着全德五人走远,心道:“但愿能尽快得到消息,唉,希望阿祺和小月两人暂时不要出什么意外才行。”
他走到赖三身前,道:“还不起来,他们都走了。是不是要我拿脚踹醒你才行!”
赖三一骨碌爬起身来,低头哈腰的小心赔着笑脸,道:“别别别,少爷,小人知错了。刚才冒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