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鹤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扭头就走,突然间,天雅大声说:“当心!”
她迅速在一鹤身上一推,一鹤一个踉跄。退开几步,正想反唇相讥。在这个瞬间,天上突然垂下一根粗如蟒蛇、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头上是沾满血迹的铁钩,铁钩刺入天雅的腹部,她闷哼一声,张大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铁钩拉住她飞快收缩,刹那间消失在了黑暗的穹顶中。
我隐约见到帕吉那张狡猾的丑脸在阴影中闪过,他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合上了天花板上窟窿后的木门。
一鹤怒道:“混蛋!杂种!放她出来!”他抽出日本刀,发了疯似的又跳又蹦,虽然跳的足有三米高,但离天花板如此遥远,这段绝望的距离,象征着生死,象征着可怕的厄运。
我急忙说:“奈特,飞上去,将那扇木门打开,快!”
奈特不敢怠慢,启动外骨骼装甲,飞上半空,我和一鹤拉住他的胳膊,随着他一道上升,等靠近那扇隐藏木板的时候,一鹤抽出刀来,刀光一闪,将木板劈成两半,随后他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我对奈特说:“你钻不进去,在原地守着,护着双竹与塔利先生。”
奈特骂骂咧咧的说:“我凭什么听你的指挥?你在我眼里和屎一样。”
我说:“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塔利先生会把你扫地出门,你想做一辈子的乞丐吗?”
我说中了他的心病,笨蛋奈特顿时蔫儿了下来,喃喃说:“天哪,你怎么知道的?外公总是这么对我说话。”
我暗骂:“因为你是个蠢货加无赖!”我不去理他,又对双竹说:“我和一鹤去去就来,你们小心一些,那怪物很可能再度偷袭你们。”
双竹大声答道:“放心吧,哥哥。快点把天雅救出来。”
我点点头,钻入窟窿,不祥的黑暗再度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地道狭小而低矮,大约五英尺六英寸那么高,真不知道帕吉那一身肥肉是怎么在其中穿来穿去的。它是用腐朽的木板拼凑而成的,很可能是帕吉自己搭建的通道,通道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恶臭味儿,以及某种潮湿的腐烂气息。
我用夜眼查探四周,没见到一鹤的影子,但我见到了天雅身上流下的血迹,我顺着血迹一路向前,脚步声听起来十分刺耳,像是乌鸦在嘎嘎乱叫。这些木板已经**,没走几步,就会踩出一个窟窿,帕吉能在其中穿梭,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很快追上了一鹤,他正茫然的站在一个交叉路口,他的刀尖闪着蓝色的微光,照亮了他身前两米的距离。我发现他微微颤抖,垂着脑袋,似乎正在哭泣。
我喊道:“是我,别砍人!”他眼下情绪激动。没准会胡乱出刀,一个不小心,到时我又得遭殃。
他迅速用长袖擦了擦脸,回过头,强自镇定。用发颤的声音说:“这里是岔路,血迹消失了。。。。她。。。天雅她。。。。”
我说:“血迹不是消失了,而是我们找对了地方。你身旁的木板有挪动过的痕迹,帕吉是从这儿钻出去的。”
他经我一提醒,立即醒悟过来,往那边一瞧。发现木板上不易察觉的缝隙,他急忙抽刀,想要再开出一道口子,我赶忙拉住他说:“你疯了?咱们不能打草惊蛇。我的小少爷,咱们可得慢点来。”
他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我在缝隙处轻轻拍打,在四周找了一圈,发现一根藏在暗处的绳索,就在我额头附近的木檐上。我将绳索一拉,那块活动的木板顿时朝一旁闪开,明亮的灯光霎时照射了进来。
一鹤迫不及待的说:“让我先出去!”把我往旁一推,冲出暗门。我一个踉跄,暗骂道:“急着投胎吗?这小日本。。。”但仔细想想,他心里愧疚的要命。急于救人,情有可原,我心胸如此开阔,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走出暗门,又是横在屋梁上的一条条木质走廊,天雅的血迹果然再度出现。从流血量来看,她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至少不会大出血而死。但那铁钩刺入了她的胃,一不小心。就会开肠破肚。
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朝下望去,那景象令人心胆俱裂。
这儿离地至少有二十米高,在巨大锅炉熊熊火光之中,我见到无数尸体被两米高的尖刺贯穿,像是烧烤鸡肉一般竖着固定在茫茫无尽的铁支架上,还有一些尸体被挂在从天上垂下的铁钩上,由于倒吊着,这些尸体的脸呈现出骇人的扭曲,像是在凄惨的发笑着。
不仅仅是人类的尸体,还有一些长耳朵的怪异人形生物,巨大的猎犬、被屠宰的牛,甚至还有一些壮硕的惊人的大型怪物。这也许是厨师帕吉在异域世界中捕获来的猎物,或者。。。。是德古拉狩猎的结果。
一鹤情绪激动,近乎疯狂,他颤声说:“天雅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见他模样不对头,小声劝道:“她不一定死了呢。咱们追的很急,厨师帕吉不一定有时间处置她。”
忽然,我们同时听见远处传来铁门难听的关合声,还有帕吉骂骂咧咧的粗口声,以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鹤立时朝那边望去,见到一扇鲜血侵蚀的铁门正缓缓关上。
一鹤咬紧牙关,说:“她。。。。被他带走了吗?”
我说:“不,她被留在这儿了,帕吉并没有带走她,因为没有铁链的晃动声。”
一鹤目光急切的扫过整个屠宰场,仔细的甄别每一具被挂着的肉。体,突然,他浑身巨震,指着其中一具被倒吊着的人体喊道:“她在那儿!”
我也见到了她,那正是天雅。巴贝,她还活着,铁钩深深陷入她的腹部,鲜血从伤口流下,陷入了昏迷,但并没有死去。
一鹤大声喊道:“天雅!天雅!”
我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拉住他说:“别出声,咱们偷偷把她救下来。”
一鹤高兴至极,听得进劝,很快恢复冷静,他说:“我们想办法下去,趁那恶魔不在,将天雅救走。”
我望着天雅,沉思了片刻,轻轻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说:“我听你的。”
我深深呼吸,从木板上跳了下去,借助背上长出的薄翼,我在空中滑翔了一圈,来到天雅身边,拉住了那条铁链。
此刻,又一根铁链无声无息的从我身后出现,卷住我的身体,将我吊了起来。
我惨叫一声,一回头,见到厨师帕吉正站在下方,咧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他手中的铁链仿佛灵活的蛇一般扭动着,弯曲着,透出令人恐惧的恶意。(未完待续) 我本以为这日记就此戛然而止,但翻看几页,后面的字迹又变得歪斜起来,这位名叫帕吉的人写道:“
闯入者杀死了我,但新的城堡又将我复活了,其中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但我依旧活着,我的主人卡美拉也是。
我不希望再次这样轻易死去,所以,我祈求观星塔的怪客重塑了我的躯体。他赋予我两次生命。。。。。为了守护卡美拉,我可以快速重生,这一次,即使再被闯入者杀死,我依旧能够守护心爱的女主人了。。。。。
这么做自有其代价,城堡将无法再次将我复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会更加谨慎的运用我这额外的性命,对付那些可恶的闯入者。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天雅说:“这是什么意思?”
双竹沉吟道:“厨师帕吉的意思是,他曾经死过一次。。。。。随后城堡花了很长的时间将他复活了。”
塔利老头阴沉的喊:“没错!就是我的祖先蝰蛇。塔利曾经做到的。”
一鹤说:“既然面具桑已经宣称将这人杀死了,即使他能够复活,只怕也会花上很长的时间。。。。”
我怒道:“什么叫‘宣称’?老子真的把它杀了!”
一鹤说:“但我并没有见到呢,面具桑,我只是见到你浑身是血的跑回来,而且。。。是从原路返回的,你连天雅桑的手枪都没用。”
我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争辩,双竹皱眉说:“它说自己被赋予了快速重生的力量。是不是说,它马上就会活过来,继续纠缠我们?”
一鹤说:“我们必须担心一点,或者说,面具桑也许根本没能杀死它。”
奈特怪声起哄。说:“我也觉得是这样!你们也见过他的表现,他根本不像是这么勇敢的人。。。”
我骂道:“那老子跑到密道中去,用血涂满全身,图的又是什么?老子是白痴吗?”
一鹤说:“你为了挽回颜面,故意演戏,也是有可能的。”
我望着双竹与天雅。发现她们眼中也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我委屈的说:“连你们都。。。。都不信任我?”
双竹说:“哥哥,这么说也许有些对不起你,但。。。。我确实不信呢。”
天雅点头说:“毕竟你的转变这么大,换谁都会起疑心呀?”
不。这里面有古怪。别人倒还罢了,双竹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质疑我。我们同生共死过那么多次,那是无法轻易动摇的深厚感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能取得她的支持。
我望着那些食物,猛然意识到:我第一次来到餐厅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过它们,那并非我没有留神或是疏忽。那些架子上确确实实空无一物。
食物有问题,里面很可能有毒,是厨师帕吉故意把它们放在这儿的。
我说:“快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里面有毒!”
天雅冷笑道:“你骗人!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毒?你说出来的话,半点都不可信!”
双竹也说:“哥哥,如果饭里面有毒,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作呢?我一点都不感到难受。”
我慌忙喊道:“这毒药让你们产生幻觉,大脑不受控制,失去同伴之间的信任。。。。”
就在这时。我听见背后风声飒动,不及思索。急忙朝前翻滚,只见一鹤握着武士刀。刀刃朝下,缓缓抬起,神情犹豫,正准备再次向我发动袭击,我颤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奈特抢先答道:“我看出来啦,你根本就是敌人的奸细!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这个屁。眼生脓疮的烂。货!”
他们表情渐渐变得充满敌意,显得狂乱而暴躁,食物中的毒药愈演愈烈,他们对我的恨意也生生不息。
塔利老头刚刚一直没有动他的食物,但这狡猾的老头见势头不妙,转动轮椅车,迅速退到一旁,遥遥看着我们,闭口不言。
天雅将手枪瞄准我的脑袋,嘟囔道:“不知为什么,看着你就来气。。。。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双竹哭着说:“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陷害我们呢?我好心痛。。。”她掐住手腕,指甲在手上挖出道道血痕,心中所受煎熬剧烈异常,我瞧着都替她心疼。
我说:“抱歉!”作势想要翻身跳到餐桌背后,奈特抢先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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