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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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苍歌-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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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你在南柯镇带我走的时候,你替我掩埋了我的父母,我还以为你的心你跟其他人不同。现在看来你跟其他的黑袍人一样,都是嗜血的恶魔而已。”

    “哦,难得你还能记得这件事。你不说我都已经忘了,没想到一时兴起做的事情在你眼中看来竟然成了我仁慈的象征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跟我说我跟其他的黑袍人不同,还真是新鲜。修行界没有温情,只有力量和利益”

    忽然封匿叹了一口气:“小鬼,时候差不多了,该送你上路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要不就在凡俗中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吧。心若不狠,就别入修行。”溺死鬼难得有一丝真情的流露,但是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一副万年不变的寒冰表情。

    成歌知道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算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接着下去就应该是两人各施修为图穷匕见了。或许就如同溺死鬼说的那样,修行界没有温情,只有利益。

    “死之前能不能弄清楚一个问题?”成歌躺在地上偏着头问道。

    “你能问,但是我不一定会答。”封匿漠然道。

    “收下我兄弟三人的秘营之主,到底是谁?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不想带着疑问离开。”成歌甩出了自己心中最深的一个疑问,希望能够从溺死鬼这边得到回答,成歌等了这么久没有动手不过也就是为了这个回答罢了。

    “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上路吧。”封匿的声音如同是从九幽之中归来的幽魂一样。

    成歌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幕跟一年前的一幕有些重合。记得在一年前封匿也说过类似的一句话。不同的是当时的上路是上去秘营的路,现在的上路是上黄泉路。

    当时有很多人,有溺死鬼鹰鼻子,还有李倾政还有李长空,还有南柯镇的一群后生。现在只有溺死鬼和成歌两个人,祸福无常。

    当时成歌十五岁,现在成歌十六岁。

    封匿双手再次股荡起磅礴的灵力,一双铁掌一前一后带着狂暴的力道朝着躺在地上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成歌劈来。

    可是成歌现在当真是一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吗?显然不是。

    不知道何时,成歌以极度诡异扭曲的姿势渐渐的摆正,手中快要脱手的风泊剑再次紧紧地握在手中,坚如磐石。

    就在封匿出手的那一刻,一抹寒光也悄然的从成歌的手上绽放,躺在泥地里的成歌也从地上一跃而起带着剑光的锋芒射向封匿。

    封匿完全没有想到成歌到现在竟然还有还手之力,吃惊归吃惊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留,反而是看到了成歌的反击之后气势更甚,大有一股将成歌生生镇压致死的意思。

    只是封匿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成歌的这一剑的威力完全超出了封匿的预料之外。

    因为这一剑是从成歌领悟出来之后从来没有施展过全力的剑四,不知道该说封匿是幸运还是不信呢?成歌在此之前只施展过两次,一次是领悟出来的时候,另一次就是在今日与严少卿对战重伤之后只用三成的灵力一剑剁掉了还在巅峰状态的韩丰丘。虽然有出其不意的侥幸,但是这剑四的威力可见一斑。

    尽管此刻溺死鬼的气机已经攀升到了顶峰,但是正面对上成歌这悍不畏死的一剑还有有不小的压力,特别是那砭骨的寒意和无孔不入的锋锐之感,让身经百战的封匿还是头皮发麻。

    成歌可管不了那么多,在此刻他的心中就只有这一剑,斩出的一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斩向溺死鬼的咽喉,置之死地而后生。

    按照《剑参》上所写,每次成歌领悟的剑招都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那就是剑一、剑二,但是从剑三开始成歌就自己给这些剑招加上了名字。剑三百剑生。

    剑四,屠龙!

    剑四连龙都能屠去,更何况人呢?

    当日成歌仅仅化络五重的修为就敢号召秘营中的有胆识之辈对战蛟龙,剑四看的就是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成歌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一场惊世豪赌!

    赢了,成歌就可以暂时的摆脱秘营的追杀;输了,成歌也亏不了多少,随时可以凭借着手中的山河符远遁,如此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让从小在客栈长大见惯了市井中逐利的成歌怎么甘心放弃?

    与剑一剑三不同,剑四与剑二倒是有不少的共通之处,没有滔天泼洒的剑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剑,剑二是刺,剑四是斩。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不断的接近,成歌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将自己能够动用的所有的力量涓滴不剩的全部用来施展自己此刻能够施展的最强的攻击了。反观封匿在不断接近的过程中,封匿就将自己的攻势不断地额削弱道儿最后就已经全部变成的守势。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封匿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怕了。此刻的封匿已经没有勇气去跟成歌拼命了,他还有宗主的封赏没有得到,他还有更加锦绣的前程没有拿到,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去实现,所以他不想死,所以他不能死。

    “轰”的一声,掌剑相交,成歌一剑斩在封匿护在身前的一双魔掌之上,巨大的轰鸣声在顷刻之间炸开,多余的气劲击打在江上,荡起千层巨浪。

    封匿黑色的灵力和成歌雪白的剑光泾渭分明,将两人之间隔开成了两方世界。

    无论是黑还是白,任何一方只要后退一步,就是死途!

    封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在这一刻还是犹豫了还是害怕了,没有死拼到底的勇气,借着两人对战时冲击的力道朝后飘飞而去。

    失去了封匿铁掌的阻挡,成歌剑势不减,已经快要接近极致的探幽步再次爆射成歌的速度再次提升,本来已经削减的剑光再次暴涨,毫不犹豫的对着封匿的脖颈再次斩去。

    封匿看着成歌不退反进,剑光离自己的脖颈已经只有三寸的距离,只要成歌再横拉三寸自己立刻身首异处,顿时亡魂皆冒。归脉境界的修者身体恢复的能力极为强悍是不假,可是还没到身首异处之后还能再长在一起的道理。

    封匿不敢耽误,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铁掌一拍自己的胸膛,一口本命精血喷出,快到极致的速度再次暴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脱离了成歌的剑光。以封匿的见识自然看出了这是成歌最后也是最为强绝的手段,既然已经避过了这一招,生死不再脱离自己的掌控,而那成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

    虽然锋锐的剑气刺激得自己的脖颈和面皮升腾,但是总比脑袋搬家强了太多。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的封匿在心中甚至已经在盘算,待会儿一定要将成歌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一定要看着痛苦至极的死去。心里也是有些暗暗的得意,就算是再天才的归脉一境的少年终究还是归脉一境的对手,依然不是自己这种身经百战的归脉三境的对手。毕竟以低境界战拜高境界的事儿哪儿那么容易就发生了?

    封匿伸手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正要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咽喉一凉,一柄冰寒的长条贯穿了自己的咽喉,再也出不了任何的气息。极为不甘心的努力翘首看着成歌,在自己的意识还未模糊之前看到了成歌拿剑的右手已经是空空如也。

    一剑穿喉的封匿如同一条破败的口袋一样被抛飞,在地上摔成了滚地葫芦,留下了一地的血迹。

    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被自己一剑穿喉的封匿了,成歌面色苍白,躺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现在若是想杀成歌甚至不用修行过的人,就是一个普通三岁稚童都能轻而易举的重伤成歌。

    成歌到现在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这一战看似简单,但是其中的曲折之处并非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从最开始的藏匿,到后来的示弱让封匿放低戒心,到最后当机立断的那一式变招射出了手中的剑,险而又险杀掉了封匿。而且现在成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灵力,体内空空如也涓滴不存,就算是想用山河符离开也是不可能了。这其中要是有任何的纰漏,恐怕局势就已经逆转了,毙命的就不是封匿而是成歌了。

    在地上稍稍恢复了一些灵力,成歌蹒跚的站起来,走到封匿的尸体前,用酸软无力疼痛到极点的双手拔出了穿透封匿脖子的风泊剑,淡淡地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得以弱胜强,你若不是大意轻敌恐怕也不会再这阴沟里翻船了。”

    伸手合上封匿还未瞑目的双眼,成歌叹了一口气。

    脚步蹒跚地走向江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口秘营之外的气,若不是现在全身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就要散架了的话,成歌真想一通长啸发泄一下现在自己心中的激动。

    成歌摊开左手,看着手心中那张渐渐展开的符箓,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入自己的灵海之中。

    今天已经杀了两个人了,成歌心中百绪横生,有酸楚有高兴还有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意味,将已经光洁如新的风泊收入灵海中。

    眼前一黑,成歌栽倒在滚滚的江水之中。

    就在成歌落水的那一刹那,远处的天际间喷薄出一抹血红,直透天际。

    一年的努力,中间不知道有多少的辛酸和痛苦,都在这一江水中浸泡洗涤。

    离了秘营,入了云荒。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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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漳河
    清晨的玉漳河碧绿澄澈,在曦阳的映照下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跃动的微微细涛就好像是玉漳河中金黄鲤鱼的背脊在水面上游动一样,清明和煦。

    两岸的青山夹着中间的绿汪汪的碧水,在清晨的江面上还有一条条竹筏在江面上破波而行,在筏尖划开两线鱼纹,朝着远处的江边缓缓游曳而去,浅然悠闲。

    小城的生活特别的宁静,往往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日子总是会过得波澜不惊,锦年不变。特别是在在拥山抱水的小村落中,更是来的祥和宁静。

    老黄头就是这江上的一个普通的渔夫,已经是年近六旬的年纪了,本来应该是在家中含饴弄孙的年纪,却每天都还在这玉漳河中奔波打鱼,真是少见。

    老黄头一边熟稔的跟着周围的年轻后生一一的打招呼,精神依旧矍铄,看不见任何的老态,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了没准儿会以为他还只有四十多岁。

    老黄扭头看了看站在筏尾竹竿上一溜儿排开的鹭鸶,墨绿色的颈羽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出犀利的光彩,老头儿的嘴笑得合不拢,这一条玉漳河上谁不知道老黄的鹭鸶是玉漳河上的头儿。提起老黄的鹭鸶,没有人不会竖起大拇指。事实上,自从十年前老黄的独子被水卷走之后,老黄对待这群鹭鸶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别说摸一下了,就是寻常人多看两眼老人都是老大的不乐意。

    不过在今天,老黄可没有那份心思去看自己鹭鸶,带这些鹭鸶出门只是以往带他们出来放风的习惯而已。老头将手中丈许长的竹篙在深深的插进水中,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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