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子旁边,轻轻的放下下手里那本普普通通的心诀,心里的那份倔劲依然没有任何的削弱,想要用摹写的办法来记住这只有数千字的总纲。取过笔墨纸砚,将宣纸在桌上铺开来,郑重的提起笔开始在宣纸上摹写这普通却又透露出不简单的《西升经》。
饱蘸了墨汁的锋毫在宣纸上龙飞凤舞,成歌的字算不得入木三分,但是却有些自己独特的锋芒,略微有些行云流水。转瞬间整整一张的宣纸上都写满了这《西升经》的总纲,当成歌落下最后一划将笔顺势带起时,在这宣纸上却发生了让成歌有些惊骇的变化。
只见在雪白的宣纸上本来已经写满了总纲,在成歌提起笔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文字如同云彻雾卷瞬间消弭无踪。成歌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急忙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已经变成白纸的宣纸翻来覆去的看,却始终找不出蛛丝马迹,也再也看不到自己书写的《西升经》总纲,只留下一张空白的纸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有些怀疑是不是这笔墨宣纸有问题,拿起墨迹未干的笔愤然的在宣纸上重重的画了两笔。半响,这愤然的两笔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乌黑的两笔仿佛在嘲笑成歌的无知,成歌心里更加添堵,但是依照他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却对这西升经的总纲更加的有兴趣了。
再次书写一遍,可是这结果却没有任何不同,依旧是云消雾散在宣纸上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重重的把笔一摔,拿起角落里的一个蒲团带上西升经走到瀑布之下,盘腿坐在蒲团上怔怔看着瀑布愣着。
被瀑布带来的湿意浸润着,良久之后成歌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让他很无奈的《西升经》。使劲的揉了几下这本已经有些发黄的书,成歌却愕然的发现,根本没有能够使它有任何的折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折痕也没有。这材质让成歌确实是黔驴技尽,彻底拿这本书没辙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着脸摊开这本书用最原始的方法开始背诵它。善人无为,不终不始。永存绵绵,是以升就道。道深甚奥,虚无之渊。子虽闻道,心不微丹
身后瀑布的声音震耳欲聋,背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不可查,但是依然在这轰鸣声中倔强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成歌不停的在背诵,却又不停的在遗忘。成歌在不停的遗忘,却又不停的在背诵。
有一句话一直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同时也有很多的人对它奉为经典。那就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成歌不相信有皇天在上,但是很不幸成歌就是后者。
很多时候努力了也不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一定不会有结果。换句话来说,很多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滴水石穿涓涓细流慢慢积蓄也会爆发出让人惊讶的力量。
每一个字滴滴答答的在成歌的脑海中玲珑作响,就像是永不停歇的滴水不停的敲击着成歌这块磐石,在成歌莫名的希冀中希望可以有滴水穿石的那一刻。滴滴的水珠终归还是会汇聚成娟娟的细流,不停的荡涤着成歌的心灵,而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瀑布依然我行我顾没有对这面前的少年有着哪怕丝毫的关注,依旧是万千的水珠不停的倾注在这深潭里,在巨大的冲击的力量之下,落下的水珠带着串串的泡沫不断的翻涌,谁也不曾注意到的是这深潭似乎又深了那么一厘一毫。
正如这深潭默默地发生的微不可查的变化,每一次诵经所引动的天地灵气总是在成歌的不经意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竹篮打水一场空,但终究也是洗尽了竹篮中的灰尘和污垢。
成歌的身体如同筛子一般的过滤着天地灵气,进进出出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灵气蕴藏在自己的身体中,某些隐秘的变化也是在产生。
或许是太累了,盘膝在蒲团上的成歌竟然在一遍遍的默念中睡着了。尽管已经睡着了,细心看看成歌会发现成歌的嘴唇竟然还是在不停的上下翕动。如果有人倾耳细听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成歌的嘴中竟然在不停的念叨:善人无为,不终不始。永存绵绵,是以升就道。道深甚奥,虚无之渊。子虽闻道,心不微丹
成歌背后的几间屋中也在静默的发生着某种变化,几人或坐或卧手里都拿着一本书,或心诀或法术或武技或志异。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在发展,这种结果就目前来看在这样的境地中似乎也不错。在某间屋子中,恍惚间有青蒙蒙的清光闪过。
身前是轰鸣的瀑布,身后是宁和的小屋,鼻翼翕动间,一派祥和。
晨钟暮鼓间,成歌诵经的声音经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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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指开修行
山中的日子除开完不成任务时的恐怖之外,竟然难得的有些平和与宁静。每天除了在黑夜中摸索着在山路上前行只为在晨练中不迟到,除了每天在早上面对着放射红色瑞光的山壁跟着练苍云散手,除了听听白发满头的先生宣讲经史子集以及道藏,除了每天屁颠屁颠的跑去找文殿中某个先生请教经史子集的的释义和在脑海中不停的回味道藏的奥义,除了吃过午饭在武殿中翻阅各种武技和志异直到吃完晚饭下山,其余的时间都只有拿来不停的背诵那听人不断遗忘的《西升经》了。
平淡如水的生活里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在如此好的伙食之下成歌上山的时间有原来的接近两个时辰缩减到现在的一个时辰,最起码成歌能够在寅时准时长身从蒲团上而起,最起码成歌在不知不觉间发现腰带应该要松一松了。
不得不承认修行的路上,资质真的很重要,只是这个东西承认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无奈,或者说更是有些残酷。每次入夜以后成歌盘坐在青石上不停的拿着那本《西升经》日夜不停的背诵抓耳挠腮,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每天夜里兄弟们都在睡梦中时,成歌依旧一直在翻看着这那本颠来倒去无数遍的破书。甚至有好几次成歌已经决定放弃了,把这本破书愤然扔进了这水潭中,然后再心绪平静下来之后还是无奈的潜入潭中把这本书捞出来。只是数次之后紫道树做成的书没有任何的损伤,成歌已经没有了任何脾气,只能凭着习惯和不服输的韧性坚持着当这无心的和尚来念着这看起来独独对自己毫无起色的西升经。
日复一日的背诵西升经,到现在已经有整整的两个月了,成歌的身体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算是身怀六甲的妇人,这两个月以来身形也应该改变了不少,可是成歌整整两个月了愣是没能够憋出一个屁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成功的踏入修行的大门,都能够把天地灵气吸纳入体,可是成歌的身体却仍然如同破麻袋一样没能存贮任何的灵气,难道是当时的鹰鼻子和溺死鬼看走眼了?成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行潜质的废人?
想到这,成歌就算再乐天的心态也有些黯然。
收拾好东西成歌在温习过今天所传授的道藏之后,再次踏入文殿的大门。没有任何犹豫直奔七楼而去,找某个先生吹牛去了,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王老头,在不在啊?”成歌熟稔的推开七楼的某一间书房,满不在乎的叫嚷着某位讲习先生的名字。推门而入竟然发现这个老头在竟然趴在书桌上呼呼的大睡,光亮的涎水顺着袖口滴落在书桌上,鼻子也因为压在书桌上而有些发红,顿时显得非常可爱。
成歌看着这个憨态可掬的老头儿,瞬间也被逗乐了。轻声的把手背在后面关上房门,蹑手蹑脚的来到老头儿的书案之前,近距离的细细的打量着老头的这幅模样。眼珠一转,嘴角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紫毫在砚台中沾了沾墨水,仔细端详着老头的面容,纠结了半天终于轻轻的落下了第一笔。
片刻之后,成歌已经完成了一副大作,放下紫毫笔将一应物品放回原处。然后再次凑近的看了一眼王老头脸上的图案,不忘留下一个满意的笑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钻了出去然后再轻轻的关上。
略微等了片刻,成歌开始重重的敲门。哦,不对,是开始重重的砸门。被这重重的敲门声所惊醒,王老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连忙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一抹擦去那些光亮的涎水。
“谁啊,如此无礼,敢打搅夫子的清梦。看我不用这戒尺好好打他三百下,看他还敢不敢再招本惹夫子。”一边嘟囔着一边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用眼角眯着扫了一眼面前镇静出奇的成歌,一副没醒的样子道:“成小子,你敲门敲这么大声是赶着投胎呢?还是急着去死啊?”
成歌看着王老头这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故作镇定道:“王老头,你这如此悠闲让我有些羡慕啊。”
“什么王老头,要叫我王夫子。”王老头揪着这个已经重复过很多次的问题再次教育成歌,尽管这样是一点用都没有。被口水涂花了的图案再配上王夫子这严肃的表情,别提有多滑稽了。
成歌的肚子有些抽筋,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有任何的异样。但是成歌已经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只能用手按着肚子,默默的看着滑稽的王老头。不,应该是王老头口中的王夫子。
王夫子看着平静的出奇的成歌,有些狐疑:“你小子以往不是喜欢拿着这个问题跟我死磕么?怎么今天转了性了?该不会是你小子设了什么套等着夫子我来钻吧。”审视的目光灼灼逼人,仔细的考量着成歌的一举一动。
成歌看着越发滑稽的王老头,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夸张的趴在地上,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笑声。王夫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看着手上乌黑的墨迹顿时面有愠色。抬手引动天地灵气在眼前幻化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由于被自己的涎水而涂花了的乌龟图形。哦,不对,应该是“王八”图形,怒发冲冠差点暴起把成歌按在地上,打的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
看着就要暴走的王夫子,成歌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生怕这老小子一个气不顺把自己真的按在地上打一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连忙在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一瓶好酒,满满的给老夫子斟上然后走到王老夫子背后捋的他的后背,陪着笑脸说道:“夫子,您老大人有大量就不跟我这等俗人计较了好不好?来来来,把这杯酒喝了顺顺气,不要生气了。”
虽说王老夫子年纪一大把,童真之趣更甚于小孩,有了酒喝立马就收敛了拉的老长的脸蕴起满脸的喜色。也不管脸上的墨迹,微眯着眼睛对成歌问道:“说吧,找夫子我有什么事情?”
成歌很苦恼的看了王老夫子一眼,面容有些扭曲有些郁闷的说道:“还不是为了那本经书,我都看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任何感应啊。看着跟我一起来的那些小子们早就悟通此中关节,登入封天之途,心里焦急难耐,迟早会被他们甩在后面。”
王老夫子瞥了成歌一眼:“原来你小子也会心慌着急啊,我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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