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挺起了胸收起了腹,站的蹦儿八直的。
茅洛天这时已不再只顾着注意自己的新弟子,眼神却是寻找起了在了先前那两股气势的源头。只见烈明痕脸色不变,焦阳之下,身姿如松,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在前面的水红身影上瞄上一眼。他再看另一边的齐傲世,眼里却是多了几分兴致,日头还是如此焦灼,这少年让人的感觉却无半丝浮躁,如同夏日湖畔旁的一株青柳,只是不骄不躁地长着,眼神也不看向任何地方,又似乎整个院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他的眼里。茅洛天看着这两名各异的少年,再看看自己的徒弟,心里思量了起来。
长生正讲到:“国道馆中,共设一名宫主,三名大宫,五名中宫,十名道师,三十六名道生,一百零六名道童。前些日子的门测,你们是通过了,只是…”他话语一顿,只见地上突然尘土飞起,那些暗中懒散的弟子来不及掩袖,都是被呛了个满面,鼻涕眼泪都是齐齐跑了出来。
长生见人群里中人各自直起了身子,满意地对着一旁的一名道生点了点头,“今日既然入了道馆,就该有个上尊下卑,师是师,生是生,童是童,切不可以懒散成性,学了些不好的作风。”说着他往般鸠那有意地看上了一眼,般鸠翻了个白眼,嘴里呵欠道:“我说长生老…大宫,你也该说些正事了,还不细分下各个童生的道元属性,那些你们国道馆的条例框架,你只管誊抄一份,留着他们抄抄写写就是了。”
长生也是见一干童子都有些生熬不住了,就是潦草的再说了几句,“你们也都是些带着些道元的童子玉阕以炎焰为国腾,国道馆也是不能落了后头,我这里有心火一道,正如我的考较之意。每人都上前来就是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我的心火起了变化,记得,变化越大者,得我亲自指导的机会也就越大。”
听了这话,大家总算振奋了起来,国道馆宫主正是三名大宫同时也是玉阙国主的授业恩师,只是馆主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名大宫之中,炎舞大宫出嫁之后,也只是担了个虚名,长玄大宫则是常年云游在外,这国道馆说穿了也就是长生大宫一人担着,若是拜了他做师长,将来自然是能得了天大的好处。
只见一干轩辕弟子都是家里在官场摸爬滚打的,最是懂得利害关系,就要跑了上来。长生手中升起一点火种,火色混沌,正是他的本命心火。“由轩门开始,每人逐次上来。”
齐啸仗着自己是齐堡的长子,唬住了跃跃欲试的幼弟齐熏之,抢在了前头。只见他指尖生出一炎,手中微弹,炎苗就到了长生的手里。哪知长生手中火苗竟是有知觉般,火舌张开,就是一吞,将他的指炎吞了进去,火身还得意的摇摆了几下。
齐啸哪肯放弃,这一下子又再是十指扑哧各自冒出了炎苗,十指连发,只见手心之火也是不疾不徐,将到手的炎苗一一吞了下去,齐啸这可起了少爷脾气,手指更是不肯停下,只见炎苗如飞火流星一般直扑长生。
长生身不退,手不避,只是手心之火突然涨大了几分,又是将吞了个干净,落到最后,齐啸实在使不出火元了,只好停了下来。
长生看着手中滋长了不少的火苗,笑道:“不错,不错,不亏是齐堡的大公子,天赋很是不错,小小年纪能分化十道指炎,只可惜阳炎之元耗损的太过厉害了些,日后得多加注意调控。”齐啸得了夸奖,嘴上恭敬着,退了下来。
齐堡三子齐熏之也是不甘落后,但是论起指炎,他还比不上兄长来得熟练,体内的炎元更是有限,相同的法子是行不通的。
他脑里想着,突地手下一动,十指各是生出了比齐啸小一些的炎元,齐啸眼里生出了鄙夷。哪知他并不急着将指炎送出去,反而是右手慢慢地放出了一记炎指,左手送上一缕风指,将炎火控在空中,紧接着左右手又是各自放出了一记,接二连三之下,十道指炎竟然凝成了一道新炎指,他再是一记大喝,掌风过处,卷带起了那记成形的炎指,直冲长生而去。长生似是早就有了准备,手中轻动,正面迎上了那记风炎,手心的火苗被劈了开来,风炎到了长生须下,化为了一道青烟。
长生点了点头,“你娘亲可是风岭三娘之女,不知你外婆风三娘最近可好,多年不见,倒是连她的外孙都使得一手风炎之术了,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齐熏之如释重负一般吐了口气,脸上多了些光彩,谢过之后退了回来。
剩下的九十多名的馆童都是寻常,也只是偶尔一个让长生手中的火元动弹了几下,其中更是有一人,上来足足努力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是没能让手心之火有什么变化,他急了起来,突地将手放到了火苗之上,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又是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只见他脸上毫无半点苦难之色,也无丝丝熟肉味传来,手的下臂已是通红了起来,如同烙铁一般,长生看他全然不顾肉体发肤之痛又是锊了把胡须说道:“这也是不错,金刚之体,好好锤炼一番,真是块结实的挡板子。”
寒门的六人等在最后,都是闷不吭声,另外五人的本意是让六人中的唯一一名女童百里焰漪先上去,那小妮子却是指着最不显眼的种田娃乔布衣说道:“你先过去。”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85章 六子轮流来显摆
乔布衣听这娇俏声音就是冲着自己,应声往前走去,脊梁骨上只觉得被身后上百道目光刺得生痛了。他有些战兢地停在了心火前,看着面若枯木的长生,心里又是一阵子发慌,全身都觉得不舒服了起来,直到双脚站稳了脚踩着中庭裸着的黄土,从布鞋底涌起的那一股最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沉淀了下来。
一旁等着看笑话的四门馆童窃窃地笑了出来,乔布衣先是伸出了手来,他才只有十三岁,在这群孩童里却已经是最老成的一个了,他的手也如同他的脸一般,因为长期的烈日下的劳作,黑红一片,虬筋布满了手背,手肚上可以看见数个起了白皮的茧子,这样的一双手送到了长生的心火前,有些弯曲的手指才刚挨着心火之上,他就大呼了出来,心火性灼,他本还想学方才那名童子,只可惜他这身子骨不争气。这个已经可算半个少年的种田娃娃,看着手上显出的几个水泡,肚里的委屈憋得他眼眶都是红了起来,他也只是稀里糊涂的来的,本以为还有朱庖丁和自己一般,都是农家出生,也无所长,现在…
长生这回倒没催促,只是眼中锐光迭起,在刚才笑出声来的几名童子身上来回剜了几刀,他也不催促,心里却是低叹了一句,“这些下等的骨血想争出个头竟如此之难。”中庭里悄无声息,原本还有些喧嚣的童子都是静了下来。心火就在长生手里不焦不急地烧着,只听得一滴汗珠从红黑的额头上落到了地上,干燥的黄土上多了一道水痕。
乔布衣眼里突然亮了几分,只见他黑色的布鞋,右脚用力,脚下一挑,一阵黄土被他带着扬了起来。这脚下黄土,本就和着一些碎石,被他一脚大力送到半空就是要坠了下来,再见那乔布衣原本就显得又黑又红的脸膛之上,整个憋涨成了茄紫色,那作势就要落到地上的沙土顿了一瞬,忽地变了方向,先是往上一窜,那沙土没了重量一般,直冲着那道心火扬去,这可是让众人都是一愕,这又是要做什么,眼前这阵黄土就要袭到,长生哪肯一身道袍受了土尘,连忙避开,只是还是晚了些,手里已经多了些黄褐色的尘土,他躲闪之间心火也是受了影响,浑浊的火苗也黯下了几分。场内几名馆生也是了解长生平日最讨厌尘土一类污了他的随身衣物,都是倒抽了一口气,长生拍了拍连带须上都染上的尘土,强忍住不发作,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乔布衣退了回来,心里还有些忐忑,耳边轻传来一阵耳语,“扬尘扑火,做的不错。”他偷眼看去,那日的榴花男童对着他赞许的笑了笑。
庖丁看了乔布衣走了下来,也是眼热了起来,就往茅洛天那边走去,“师父,你可是有杀猪刀或是剔骨刀借来一用,我保管让那心火全部熄灭了去。”
茅洛天心里打着颤,看他这摸样,真要强要动了那心火,只怕是要将长生那只手给一起收了去了,脸上带着苦笑:“这些东西可师父可是没有。”
庖丁有些泄气,嘴里不客气地数落道:“吃饭的家伙都不带上,还说自己一天能宰十口猪,这不诈人么。”身后的茅洛天只觉得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何时说过自己也是个…杀猪的。只见朱庖丁还是不死心,又是逐个问起了身边的道生,这里可有刀具,他边是问着,只见长生的手中的火苗连着黯了几下,到了最后,长生只觉得听得手腕处都齐了寒战栗子,只得说道:“这位馆童,你既然拜了洛大将军为师,那就不用测了,平日里就全当作是来旁听的也就是了。”
再之后,般鸠的弟弟也就是本名该为般离的馆童走了出来。和般鸠活络的性子相比,他显得沉闷不少,细长的身子细长的眼,削薄得嘴唇从头到尾都是紧抿着,也不和任何人讪聊,就是站在几人身后。他走的不紧不慢,就是往长生老道走去。看在长生眼里,只觉得越看他越是和般鸠有些相似,他心里就生了有心为难的想法。心火经历了刚才的一番尘土,本还蒙上了些暗色,见了他朝前走来,老道心中一吟,只见那心火又是翻吐了起来,竟是又涨了几分。哪知般离走得近了,突地朝着般鸠走去,旁边有些人不忿了起来,低嚷道:“这可不能借别人的手。”
般离走到般鸠身前几米,停了下来,今日第一次出了声,童声之中,带着几分尖锐:“姐姐,这就是你经常说起的术法极差,只知道卖弄道元,年纪一大把,道行最浅的长生老毛子?”般鸠被问得一愕,脱口而出的却是:“就是他了,你怎么就在人前说了出来,有些话留着私底下讲讲也就是了。”
长生一听,胡须头皮都是一起抖了起来,道袍狠狠一甩,上前质问道:“般鸠,你这话可是怎么讲的,”他作势就要上前,全然忘记了手心里的火苗,那火势就是靠着长生的一番稳着心境,维系在了手上,这一激动,火势就要全部熄灭了下去。
“这话是不对,可这不是现在该讲的,这心苗就要熄了”般鸠抓住了空挡,连忙提醒到,长生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着了这姐弟俩地道了,脸上又是一阵激动,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下去,谁跟着上来。”
烈明痕看了百里焰漪一眼,只见她脸色依旧娇娆如红樱,水色裙摆拖在地上,动也不动,就是直站在了那名齐家的男童身前,两人的影子叠在了一起,很是扎眼。他两手紧握住,大踏步走了上去:“长生大宫,这可是轮到我了。”长生才刚一点头,只觉眼前一热,一道明亮的炎墙扑面而出,只见那道亮黄色的炎火墙,先是停在半空中,再是均匀地笼在他的心火之外,两火相融,如同披上了件霓丽的裘火披风,混沌之火被映衬地明亮了几分。长生眼里有了一丝激动,嘴里连声赞道:“不错不错,这一记炎墙有了你父亲烈明痕的三分功力,当真是后生可畏。”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