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对啊,只有这一张床,我睡哪儿?
“不是你睡,是我睡,你哪儿不能睡,啊?”
“可是,”小白委屈地声音传来,“小白想化成人形和居士睡嘛。。。。。。”
“噗!”刚喝进嘴里的茶顿时喷了出来。
“居士?”
小余诧异的声音传来,我连忙摆手道:“没事,烫着了。”
“烫吗。。。。。。。”小余略带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今夜,小余就睡在了火堆旁,而我在椅子上躺了一夜。
清晨,小余最先醒来,却是蹑手蹑脚跑到床边看她弟弟,不敢吵到我们,却不想我早就醒了。
“小余,我出去了,这里有些吃的,还有些银子在那儿,等你弟弟醒了,你要走,那便走,若你要留,自然也是可以的。”
说案,我直接起身,推开门,跨步走了出去。
“居士,真的让他们走?”听闻小白的语气,竟然还有些高兴。
“如果他们不走呢?”
“哪有不走的,你救了她弟弟的命,她也说了要做牛做马报答你,若是留下,岂不真成了牛马了,况且那么多银子,不要白不要。”
我笑着摇了摇头,“小白,你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良心,是很多人都过不去的一关,若是过去了,也就算不得人了。。。。。。”
“唉,居士,你知道小白不懂人心的,怎么才能懂呢?”
“多经历一些事,你就明白了。”
“哦,居士,现在这么早,出来干嘛呢?”
“喝酒吧,去钱掌柜那儿喝酒。”
“哼,那还不如喝水呢!”
“没事!”我笑道:“我不付酒钱。。。。。。”
醉仙人,钱掌柜的酒楼,此刻虽然大雪纷飞,但别家都开始做生意了,他们却还没有开门,直在风雪中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呼斥打着哈欠的小二开门。
“哟,这不是居士吗,这么早就来喝茶?”
“喝什么茶,喝酒!”
我淡笑着,走了进去,上了楼。
“嘿,居士,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啊,妈的,小二还不上酒?”钱掌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笑着过来。
“没兑水的啊!”我吼了一声,丝毫不在乎钱掌柜捏的“咔咔”作响的手掌。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不是下午才轮到你吗?”
钱掌柜这儿,早上是舞蹈杂耍,提神,中午是古筝琵琶,醒脑,下午就是我说书了,开胃!当然,最受欢迎的就是我了,所以下午这里很多时候都是宾客爆满,早上却是零零散散鲜有人来。
“没事儿,想喝酒了,就来了,怎么,不欢迎?”
“当然欢迎啦,你可是我们醉仙人的头牌!”
我眉头微皱,“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唉,也不知这场雪,葬送了多少生命,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不知要搭上我多少银子,你看看,这成天下雪,少了多少客人?”
“唉,无奸不商,没想到你不仅奸,还狠,这么多人因为这场大雪丧命,你还在乎你银子!”
听得我的不满,钱掌柜呵呵一笑,“我奸我狠我高兴!”
“。。。。。。端儿,以后千万别学你爹!”
“那让他跟你学说书,怎样?”
我连连摇头,“我和端儿无缘,这说书,不适合他。”
“这就对了!”钱掌柜一拍桌子,“你又不让他学你,那他只有学我了。”
“他娘呢?”
钱掌柜大大咧咧地甩了甩手,扬起一阵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寒战,“早死了。。。。。。”
“哦,苦命人啊。”
“苦什么苦,你年纪也不大,你爹娘呢?”
我也挥了挥手,还故意拖长了袖口,扬起一阵冷风吹在他脸上,“早死了。。。。。。”
“阿嚏!唉,苦命人啊。”
“你忙,我要招呼客人去了,光靠这几个小兔崽子,肯定要损失我的银两!”钱掌柜说完,起身下了楼去,不一会儿,便听得谄媚之声不断。
“哟,客官,您里边儿请,有歌舞,有美女哦。。。。。”
“客官,喝酒不?本店陈年佳酿,仙人醉。。。。。什么?你他妈的才掺水,滚。。。。。。”
“客官。。。。。。别跑,他妈的就是你,还欠我一顿饭钱!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
喝了一口酒,我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次还好,只掺了三成水,这种平静的生活,还真是惬意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宣城为凡
一个酒楼的台子上,我扶尺轻拍桌子,扬声道:“当时那蛇身妖怪,身长七丈之余,花红纹身,足有水缸粗细,口中獠牙森森然,散发碧绿的幽光与恶臭的腥气,一双铜铃大小的双眼,满是寒光,冰冷异常,更有尺许长舌,不停地吞吐。。。。。”
小白化作一只小狗大小蹲在我肩头,闻得此处,无精打采地发出几声“嘶嘶”声,倒是惟妙惟肖,像极了蛇蟒。
“古大侠见这蛇妖,九环大刀一侧。。。。。。”
小白又发出一阵“叮铃铃”之声,极为清脆,赢得屏风后面一众人的叫好。
“。。。。。。就欲提刀上前,可转念一想,自语道:‘我这一去,身死倒是无妨,奈何家中老母年迈,而我又是独子,该是如何是好?’”
自语之声,分明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粗犷汉子之声,其内心纠结挣扎之处,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口音一转,又化作一个老妪声音:“咳咳咳,儿啊,你在哪儿,山中妖怪,你不是对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声音焦急,却又饱含恐慌与悲切,闻着无不伤心,连连叹息。
“古大侠闻其母之声,顿时慌了心神,连忙喊道:‘娘,孩儿没事,千万别过来!’”
“啊?儿啊,你在哪儿。。。。。。”
霎时间,老妪悲切地呼儿之声,古大侠粗犷焦急告诫之声,还有那蛇蟒吞吐蛇信身子扭动与山石的摩擦之声,都极为清晰地传递而出,赢得众人不住喝彩。
。。。。。。
“啪!”
我扶尺重重一拍桌子,“其母为救古大侠,被那蟒妖一口吞下,暴怒不已的古大侠,此刻也是身受重伤,引以为傲的大刀断成两截,眼看的蛇蟒冰冷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自己,是拼死顽抗,螳臂当车,还是转身便逃,养伤再战?何去何从,请听下回分解。”
“呼!”
撤了屏风,却闻得下方众人长长吐出口气,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消散。旁边跑来一个人,是这个酒楼掌柜的儿子,叫钱端儿,才十二三岁而已,嬉笑着将一锭银子交在我手中,稚气未消道:“先生,这是今日的打赏。”
“谢了端儿。”
手中竹杖轻点,我慢慢走出了酒楼,七弯八拐,来到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推开门,一桌,一椅,一张窄床而已。
“砰砰砰”,刚刚坐在榻上,却闻得敲门之声。
“是张大婶吗?”
“哎,是我,我家那口子,让我来给你送两个馒头。”听声音,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声音有些沙哑,却是饱含善意。
笑着接过一个盘子,伸手一摸,确实是四个热乎乎的馒头,“谢张大婶,来,坐!”
“我就不坐了,小心烫啊居士。”说完,转身退了出去。走出老远口中还在小声嘀咕,“唉,你说这天作的什么孽,好好的这么个年轻人,却是个瞎子,唉。。。。。。”
张大婶一家都很善良,她丈夫是个扎纸人的,有个儿子,二十来岁,倒也孝顺,一家做的是死人生意,在这宣城并不算得多,生活却也不算得很好,周围人家有些忌讳他们做的生意,因此都有些避着他们,他们也因此有些无奈,但我对这些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时常和他们闲聊,他们因此对我也是极好。
“居士!”
“小白,不是让你不要说话了吗,吓到了别人怎么办?”
“居士!”小白不满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要在这儿隐居一辈子吗?”
“这里不好吗?很平静,很安逸,也不会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好好修炼,不必担心有生命危险,看吧,当初我就说要拿你来赚钱,今天又赚了不少,挺大的一锭银子呢,以后你多帮我赚钱,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小白哼了一声,不满地跳到桌上,抓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含糊道:“居士,那你的眼睛。。。。。。”
我摇了摇头,“就让它瞎了吧,反正能看见也没什么用。。。。。。”
“唉,居士,你说,南纭仙宗他们会不会找过来?”
“这说不定,虽然过去了半年也没什么动静,可这里是陈国,就算是这偏僻的宣城,也还在南纭仙宗的地盘之内,或许,找到我们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居士,为什么你还要用白狐居士这个名称呢?你不是会变化的吗,再变一副面孔不就行了?”
我微叹口气,“我这一生,变得太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变了,就这么真真实实,不好么?”或许我自己表面上疲惫的内心,还残存那么一丝希冀,希望能够被找到,打破这片宁静,去亲自看一看,这乱世的到来。
小白没有再说话,跳到床榻上响起了微微的鼾声,我伸手一探,那四个馒头却是消失不见了,苦笑一声,这贪吃鬼。
隐居在这陈国宣城,已经半年了,我每日靠说书讨点银子,也能够养活自己。灵力已经被我自己封了,希望永远没有解封的时候。但其实,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或许沉寂一段时间,我会再次入世,去寻找那两个人,去写我自己的故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有小白的配合,我白狐居士的名字,却是渐渐响亮起来,大多都知道有那么一个说书人,所讲故事极为生动,极为*真,听得人如身临其境,当然,来我这小茅屋来访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大多是一些做生意的商铺,出高价让我去说书,为他们拉拉人气,但我很多都拒绝了。
当初我来到这偏僻的宣城,化作一个普通人,用乾坤戒中不多的银两,买下了一间破落的茅屋,添置了一些家具,而后便带着小白四处寻找场地,开始说书赚银子,养活自己,现在的我,也会饿,也会困,也会慢慢老去。
宣城不大,人也并不是很多,但这里的人竟然都知道修士,知道仙人,所以很喜欢我讲的妖怪仙人之类的故事,所以一开始,便不是那么艰难。
但我一个生人,却来这和其他的说书人抢饭碗,自然受到不少的排挤,也就只有外面不远处那家名叫“醉仙人”的酒楼收留了我,让我日日挑个时间过去说书,倒也得到不少的收入。
“醉仙人”的掌柜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姓钱,不过小白告诉我,钱掌柜并不显老,看起来十分精悍,他也是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