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转头直视两人。电線桿和石头男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来。別这樣,好恶心。难道这些人对女人完全洠в械挚沽β穑
「大哥,请你饶了我们吧。这件事昨天已经被壮大哥罵得很惨……」电線桿双手合拜、频频向我低头道歉。
我搖搖头,其实根本洠в邢胍鸸炙堑囊馑肌
因为获胜的是玫欧。
「助手先生,你的伤也洠侣穑俊
「嗯——?还好,洠颤N大碍。」
用手触碰被纱布盖住的脸颊。这种东西根本就不算是受伤。和其他人所付出的代价相比,跟灰尘差不多。
和草壁昌也与玫欧所背负的东西相比……
「……玫欧一直都知道吗?」
「嗯?」
「爸爸为什麼要一直逃亡?为什麼叫妳把钱藏起来?为什麼不去报警的原因?」
「太难的事情我不懂……」玫欧歪著头。「不过那栋大楼是爸爸和妈妈和玫欧住在一起的地方。如果洠в邪职衷冢箧⒚且不岷芾拧K晕也畔嘈潘欢ɑ峄乩吹摹!
能夠再回到「哈啰皇宮」生活,玫欧直到现在都还相信著。相信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而草壁昌也本人也深信这樣一个奇蹟的出现。
在那通电话中最后大喊的一句话——只对著玫欧說的泰文。
「那句话……我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他說『妳有很多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住大楼的大姊们?有很多人所以別担心,是这种意思吗?」
这句话穿过了玫欧,传到了爱丽丝耳裡。
才这樣就能解读意思也不简单。
他是为了保护那栋大楼。
为了保护从亚洲各国集结到他身边的——家人。
他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手边握有来路不明的肮脏资金——也就是說害怕「哈啰皇宮」的洗钱能力已达到极限这件事被岸和田会给知道。一旦岸和田会得知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拋下「哈啰皇宮」而不管。若是放棄这项洗钱工具,黑道们为了避免招蜂引蝶,必定会将做为过滤装置的「哈啰皇宮」剷除,而居住在內的人们就无法继续待在日本了。就算是去报警也是一樣的结果。
所以才选择逃跑。
更令人讶異的是,他真的装作是自己私吞现金。由於实在无法再接近住处,所以才会打电话给玫欧叫她把钱给带走。美河和田原帮应该也都感到惊讶吧?因为根本不知道草壁昌也的目的是什麼。
也就是說,为了不被岸和田会察觉到还有「未洗干淨的余款」,所以装作「不洗钱而私吞」的樣子。有谁会查觉得到这种事呢?不过这就是答案了。他能做的只有爭取更多时间。拚命地逃亡、掙扎、祈祷並等待奇蹟的发生。真是傻瓜,怎麼可能还会恢复原状呢?
但玫欧卻笑笑地搖头:
「洠腔厥吕病R蛭职炙够钪V灰钪蜎'问题。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只要还活著……
玫欧背对著我蹲下去並拉开波士顿包的拉鍊。用手摸索裡面。所有答案就藏在手提带背面的隐藏內袋裡。我沿著缝線寻找並将装在裡面的东西给拉出来。
那是一支我曾经看过,和草壁昌也所使用同款的纯白色手机。将手机打开,出现了以南国某处海滩为背景的男女合照待机画面。照片中间闷不乐的草壁昌也大概是刚过三十的年龄,而陪伴在旁的女生和玫欧长得一模一樣。
答案总是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爱丽丝是如何发觉到这件事的。
草壁昌也根本就不需要和玫欧保持联系。因为随时都能得知她的所在位置。
因为玫欧的身旁——一直都有妈妈陪伴著。
「助手先生,你怎麼了?」
玫欧试图从背后偷瞄,我赶紧将手机压回了內袋裡並拉上了拉鍊。因为草壁昌也曾說过要等她长大后再拿给她,所以现在姑且就尊重他的意思好了。
回想起来,其实他也一直和太太在一起。
每个月特地用这个包包运送洗钱资金,大概不只是为了防止遗失或遭窃而已吧?
我和玫欧被电線桿和石头男夹在中间走出事务所,並搭乘电梯下到一楼。从鳞片形的云朵中照射出柔和的春光,星期六的中午前一刻。大楼前的斜坡车道上第四代的CIVIC(这个人到底拥有机辆车啊?)开著后门等待我们。
正当坐上车的瞬间,玫欧回过头說:
「对了,助手先生。我会照你和我說的话跟我爸爸說。」
我张著嘴巴,說什麼?
「如果不行,到时就麻烦助手先生了。当玫欧十六歲时,助手先生应该也十八歲了吧?」
如果不行……这是什麼意思?麻烦我又是什麼意思?
「很多事情都谢谢你。超级……谢谢你!」
看著行驶而去的CIVIC3,电線桿忽然冒出一句话。
「果然还是得向大姊报告。偷情实在是不应该。」
石头男回应:
「不过做大哥的应该就要让人多說些閒话才对。」
你们到底在說什麼啊?
﹡
忽然发觉我的春假已接近尾声,时光飞逝的一星期。
昨天目送玫欧离开后马上就前往「花丸拉面店」打工。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好一阵子洠г诩已e睡了,直到豔阳高照从窗帘的隙缝直射到我的双眼才终於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了时钟,已经十点了。
「已经洠в心愕脑绮土恕!
迎接換好衣物走下一楼的我卻是姊姊如此冷漠的一句话,只好以香蕉和橘子果腹后回到了房间。从今天起已经通过试用期将要开始正式打工了,所以到时候再来吃员工餐就好了。
对我而言事件早已结束,但还是会不自觉地上网搜寻是否有相关的新闻。
直到昨天为止,我的危机意识全都麻痺了。现在冷靜地回想,我所做过的事几乎都和犯罪擦身而过。踏入哈啰企业时也曾被员工看到我的长相。我还算好的,平板帮那帮人所挑起的暴力行为都已经可以遭到起诉了。
到目前为止,在银行停车场发生的袭擊事件並洠в斜还业纳砼运坪跻矝'有警方介入调查的跡象。但我确实做了一件会被田原帮给盯上的的事(关於这点,第四代对我說別太在意、不会有事的),我真的会洠侣穑慷造洞用魈炜际欠裾娴哪芑指雌胀ǜ咧猩疃械讲话病
学校钟声大約在十点半响起。
我不予理会继续漫无目的地浏览著网页,此时听见有腳步声走上楼梯。
「一个叫什麼桑原的轻浮男人在门口,說是来接你的。」姊姊說。我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宏哥吗?
家门前停著那辆蓝色的进口车。
「你姊姊好漂亮喔,介绍给我好不好?」
宏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个人真是……
「请问……有什麼事吗?怎麼要过来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呢?」
「若是打电话给你可能会逃跑。」
从停在宏哥背后的车中传来少女的声音。我惊讶地伸直了背。后座的车窗开著,看见了小熊布偶和光泽忧丽的的黑发。怎麼连爱丽丝也……?
「反正你先上车再說吧。」
宏哥开啟车门硬把我塞进爱丽丝的身旁后坐上了驾驶座。这天的爱丽丝穿著暖色系带有些许乡村风,多处採用格子条纹和皱边的洋装。这樣的装扮看起来很像洋娃娃。
「原来妳的衣服款式还不少。」
「如果可能,外出时我会尽量穿著丧服。但今天前往的地点洠О旆ㄕ鈽幼觥!
今天前往的地点?
「你不是中午又要去『花丸拉面店』打工?春假也只到今天为止,只剩下这阵子有空。宏仔,麻烦你出发吧。」
「请问……是要去哪——」
宏哥的车子以优異的速度加速行驶,而我被拋向后头就连问题都给吞了进去。
「小心点!礼物会被你压坏!」
被爱丽丝这麼一說,我立刻发觉到放置在座位旁边的盒子。是个上面印有「花丸」标誌的黑色盒子。
「礼物?」
「是老板特制的冰淇淋蛋糕。你该不会把它给压坏了吧?」
盒子稍微有点变形,盖子差点打开。观看盒子裡面,有四个以巧克力和装饰用餅干装饰得美轮美奐的蛋型冰淇淋被干冰围绕著。
「好像洠隆锰貏e的冰淇淋喔。」
「是复活节蛋。」
复活节蛋?
「今天恰好是复活节。你难道也不知道吗?就是为了庆祝耶稣基督被钉上十字架处死、三天后又复活的节日。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会大肆庆祝圣诞节,卻鲜少人知道复活节正确的时日。可能也是因为这天不仅是单纯庆祝的日子,由於先有受难,奇蹟才会具有价值。即使如此……」
爱丽丝盖上了盒子。
「我也是高傲自居、无节操的日本人。只想享受冰淇淋的滋味。不论是受难日或安息日都交由草壁昌也处理就好。我们只须单纯庆祝再度相逢的奇蹟。」
再度相逢的奇蹟?
我们的对话就此打住。
爱丽丝凝视著驾驶座的椅背。宏哥则默默操控著方向盘。高级进口车感觉就像是被调教得很好的深海鱼般、靜靜地滑过车道。到底是往哪裡开呢?和车站或「花丸拉面店」都不同方向。
(插图155)
「……你都不问任何问题吗?」
爱丽丝轻声地问。
「如果我问了妳就会回答我吗?」
「不,大概什麼都不会回答你。」
宏哥的肩膀似乎抖动了一下。他是在笑。如同以往,爱丽丝真是个令人憎恨的家伙。我早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所以也並不会责怪她当时为什麼什麼事都不和我說。
「那我可以随便說话了吗?这只是我突如其来的想法,爱丽丝只要听就好。」
「随便你。」
面无表情的回应,但隔著小熊布偶,爱丽丝依旧紧握著我衣服的袖口。
「——我一开始是打算将两亿圆全都汇入草壁昌也的帐戶,但爱丽丝不是阻止了我吗?接著又把一部分的钱汇进互助公会的帐戶,剩下的就分散汇到各个不知名的帐戶裡。」
爱丽丝轻轻地点了头。
当时我用电话告诉她计画內容时,爱丽丝要求我做的就是这件事。也就是說,我向美河所撒的谎不只是有关岸和田会的捐款部分而已。
其实草壁昌也的帐戶裡大概只有一千万左右。即使只有一千万圆的汇款明细,只要将大份量的明细摆在对方眼前,做为诱饵已经是足夠了。爱丽丝当时是这麼說的,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我想对方根本洠в锌杖ヒ灰患觳槲灏偃朔莸幕憧蠲飨赴桑
「虽然我洠в腥サ鞑楣庵皇俏业牟虏猓屈N多的帐戶应该都是岸和田会在各地以各种名义所持有的帐戶——洠Т戆桑俊
爱丽丝的侧脸略显僵硬。自此之后是她所要保护的领域。
「爱丽丝也进行了洗钱的勾当啊。」
我彷彿叹息般地吐出这句话。
我想答案只有这个。
将来路不明的脏钱分割,以不同的名义汇入数百人的帐戶中,隐匿汇款来源並还原给岸和田会。这就是洗钱行为。
但是为什麼?
理由其实根本不须多說。爱丽丝只是代替冒著自身安全受到威胁还执意留在城市中草壁昌也,执行他所留下的任务。为了处理未洗干淨的资金。为了不便岸和田会拋棄「哈啰皇宮」。为了保护——草壁昌也、玫欧以及依林姊他们的家园。
这已经不是侦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