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叫人不可思议。”想了想,又不免忧心起来,“静儿啊,跟文家结怨,
这事可不是小事,你以后要吸取教训哪。”
“爹,那要是得罪了公主,是不是更吓人?”司徒静调皮地笑道。
二却说那安宁公主在大街上丢了面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直想伺机报仇。
她派出侍卫四处打听,发誓要找到那两人。那天侍卫前来报告,说是有消息了,
先前跟公主动手的那个人,是街上有名的混混,名叫小龙虾。
“一个臭混混,竟敢跟本公主动手,真正找死。”安宁咬牙道。
“而另一个人,有关他的消息不多,听说是小龙虾的结拜兄弟,姓白。”侍
卫又道。
“怎么才能找到那两个臭小子?”
侍卫回答:“查遍了,没人知道这两个人住哪儿。不过那小龙虾总在街面上
混,要想找他,只要在街上多逛逛就能逮住。”
安宁笑了笑,得意道:“本公主今天气不顺,走,找小龙虾出气去。”
今天的安宁公主轻装出行,身后只跟着两个人。原本华丽高贵的脸上,因为
横眉竖目,倒显得有些蛮横无情。他们脚步缓慢,认真地看着路上的每一个人。
街头的另一端,司徒静和阿莲正走过来。司徒静看上去十分高兴,走起路来左摇
右晃,一路跟人打着招呼。侍卫看见了司徒静,叫道:“公主,你看。”安宁看
过去,沉下脸来,从腰间解下鞭子。阿莲首先发现了安宁,一把抓住司徒静,司
徒静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道:“好啊,冤家路窄。”
安宁得意极了,“小龙虾,我可找到你了,看今天你还能张牙舞爪不。”
“你这蛮横的女人,当我怕你呀。”司徒静也不示弱,突然大吼一声,“阿
莲。”
“在。”
“还不快跑。”
说话间,二人已跑出去好远。安宁反倒呆了。只听侍卫问道:“公主,追不
追?”
“追。”
此时的司徒静和阿莲已钻入小巷,安宁追进来,司徒静弄倒巷边的一切东西,
为安宁设置障碍。巷里的人也有意无意地帮着司徒静,让安宁和侍卫跑起来十分
辛苦。安宁大口喘着气叫道:“有种的站住,你这无赖。”
司徒静回过头来,嘻笑道:“我小龙虾是混混,本就好耍无赖。你这大家闺
秀也死缠烂打,才是没羞,丢不丢人?”说完和阿莲钻进另一条胡同。
安宁追进胡同,眼前现出好几条岔道,早已不见了司徒静的身影,气得跺足
大怒:“臭龙虾,我早晚要扒下你的虾壳。”
转眼间,司徒静和阿莲已跑回了家。她们边跑边笑,十分尽兴的样子,“开
玩笑,安宁在胡同里想追上小龙虾,不累折她几根肋巴骨!”
“她哪儿知道街上的人都是你的朋友啊。”阿莲也得意道。
“什么公主,我看她五马长枪的,也跟我这个混混差不多了。”
“小姐,其实你不必怕她。她虽然是公主,你也是皇上的结拜兄弟,真要论
起来,你也是公主呢。”
听阿莲这么说,司徒静一下提高了嗓门:“你搞什么搞,我女扮男装跟人结
拜,见面也没告诉皇上,那是欺君,还想当公主,不掉脑袋就万幸了。”
阿莲吐一下舌头,又道:“小姐,你说那安宁公主以后真要是咬住你不放怎
么办?”
“哎,她可是真公主啊。总不能一天到晚跟我似的在街上瞎混。再说了,她
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有老公管着,随便出门不打折她的腿。”司徒静毫不介意
道。
阿莲倒是不信,“就算是驸马也不敢轻易跟公主动手。”
司徒静想了想,“也是。谁要是当了驸马真是倒透霉了。尤其是娶了安宁那
种野公主,那就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
三皇上朱允出巡回宫,即刻传出旨意:司徒剑南一案他要亲自彻查,先将司
徒剑南迁至普通牢房,善加对待。如何处理,等他旨意。
旨意下达到刑部,消息很快传到了丞相府里。文章得了消息,脸色大变。经
验告诉他,皇上突然要亲自彻查,这之中一定发生了变故。可究竟是什么变故呢?
如果是司徒青云对皇上说了什么,可他在朝里布设了周密的眼线,并没有听说司
徒青云在上朝之外单独见过皇上。想来想去,文章的心里毫无头绪,只好去找文
媚儿商量。
司徒府里,也是在同一天,司徒青云从外面回来,脚步轻盈满面春风,一坐
下就喊倒酒。一直看着不解的司徒夫人忍不住道:“老爷,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咱家这样子还有心思搞这花样?”
司徒青云笑道:“夫人哪,如果反过来说呢,咱家还有心思搞这花样那就意
味着什么?”
“是少爷?”阿莲反应最快。
“对,是哥哥。爹,你说,哥哥有什么新情况。”司徒静也反应过来。
夫人这下急了,直催老爷快说。司徒青云便把刚刚听来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原来皇上下旨,司徒剑南已迁至普通牢房,皇上还说,他要亲自彻查此事。一家
人听了消息,高兴得频频举杯。司徒静心里直叹皇上真够意思,说办就办了,嘴
里却含泪道:“爹,娘,女儿没撒谎吧?”司徒夫人连连点头,司徒青云也道:
“静儿呀,你拦驾这事虽然鲁莽,可爹今天还是为这事跟你碰杯酒。”夫人也端
上酒杯来,道:“也算我一个。你这孩子以前尽闯祸,这回这祸是闯得最好的一
回。”
丞相府里,文章带信叫回来文媚儿。见了大女儿,文章满脸愁苦,反复强调,
如果这次司徒剑南啥事没有就放了,那文家的面子就全没了。一旁的文韬也着急
不已。他的伤势正在复原,精神已见大好。原来苏醒之后,文韬早就想起来,并
不是司徒剑南射伤他,也不是小龙虾,而是另一个不要命的蒙面人。他将真相告
诉了文章,父子俩一合计,决定隐瞒真相,好借此机会整垮司徒家。
“绝不能放过司徒剑南,姐,咱文家不能栽啊。”文韬撑起身子,咬牙切齿
道。
文媚儿低着头,却不言语。在宫里呆得久了,凡事她已知道个大概。这事皇
上已起了袒护之心,照现在的样子,就算最后给司徒剑南治罪,也治不了大罪。
她心里很清楚爹和弟弟的心思,这应该也是她的用意。文家想要的就是整垮司徒
家,如果只是表面上给个什么小惩罚,那文家的面子还是丢得不小。
“这件事,我看只能太后亲自出头。”文章动着心思道。
文媚儿理解爹的意图,她也这样琢磨,便道:“我这就回去跟姑妈说,争取
先一步把司徒剑南的罪定了。”
文媚儿回到宫里,听说太后在御花园赏花,便直接去到那里,见了太后的面,
直接道:“姑妈,皇上下旨要刑部善待司徒剑南,你侄儿那一箭怕是白挨了。”
“哼,司徒剑南犯法,罪证已十分明确,岂容他侥幸逃脱。”太后一边赏花,
一边漫不经心道。
“姑妈,弟弟受伤这事,倘若司徒剑南有悔悟之心,司徒府诚心赔个礼,此
事也不妨大事化小,求个和乐收场。可是——”文媚儿向来会讨太后欢心,又有
着上好的说是非的本领,更深知太后的脾性,此时便以退为进,做出通情达理的
姿态来。
“可是什么?”太后正听着,见文媚儿不说了,问道。
“可是那司徒家仗着是开国功臣以此胁迫皇上,而且在外面放出风来,等司
徒剑南出狱后一定要给咱们文家好看。”
“真的?”太后把目光从花丛里移了过来。
“我今天回家看弟弟,看见爹已经被这事气病了。爹知道皇上有意放过司徒
剑南,不想违背皇上的心意,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般岁数了,干嘛还上这么大火。”
“姑妈,你想啊,儿子被人射成重伤,不但不治凶手的罪,还要受人侮辱,
别说是丞相,是太后的哥哥,就是平民百姓也受不了啊。”
太后的脸色阴沉下来。文媚儿看了看,加上了最后一把火,“姑妈,他们这
样对待文家,是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啊。以前有您撑着,谁不敬咱文家三分。”
“现在文家也不能任人欺负。岂有此理,司徒青云,谁的板都敢叫。”太后
终于大怒起来。
太后回到宫里,即刻派人叫来了刑部官员,责问他司徒剑南射伤文韬一案,
证据确凿,司徒剑南也已画押,为什么还不结案?官员回说案件确已清楚,罪在
司徒剑南,只是皇上下旨,他要亲自彻查此案。太后手一挥道:“既已清楚,就
不必耽搁了。你们办案太过拖沓,今天哀家给你们做个样子。”
太后当即做出了判决:“司徒剑南蓄意伤人,且伤的是皇亲国戚,属不赦大
罪。但念在文韬性命无忧、司徒家为开国功臣面上,法外施恩,酌情轻判。死罪
可免,活罪难逃,判他革除功名,发配边疆。”
四刑部的告示贴出来,是阿莲首先看见的。阿莲从外面泪流满面跑回来,把
这一致命的消息带给了全家。
司徒静听后怔住了,大叫一声跑出去。阿莲跟过来,司徒静已换好了男装。
阿莲的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拼命抱住司徒静的腿。司徒静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使劲挣脱,叫道:“让开,皇上答应过我,他不该骗人,我去宫里找他理论。”
阿莲只是不放,哀求道:“小姐,皇宫闯不得呀,要出人命的。”
“救不出哥哥我宁可死,让开。”司徒静用力一踹,夺门而出,正遇上一人
策马而来,司徒静猛扑上去,将人拉下马来,飞身上马,疾驶而去。
阿莲回到屋里,已经晕过去的司徒夫人刚刚醒来。听说司徒静闯皇宫去了,
司徒青云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司徒夫人又怨又怒,大叫道:“这个司徒静,
难道非要害死我们全家不成吗?”
这边司徒静策马扬鞭,一路直奔午门而来。马骑尚远,门前的守卫已拨刀戒
备。一守卫厉声叫道:“站住,什么人敢擅闯皇宫?”
司徒静停下马来,道:“几位兵哥,我是司徒大将军府的司徒静,皇上是我
的结拜义兄,我要见他,你们让路。”
守卫们面面相觑。一守卫道:“这位公子,我们不能凭一句话就让你过去,
皇宫有皇宫的规矩,非经宣召谁也不得入内。”
司徒静顿时红了眼,大叫道:“不让我也要进去,驾。”说罢策马冲门。只
听一声厉吼:“擅闯禁宫,格杀勿论。”刹那间,数名守卫冲上前来,枪刺刀砍,
司徒静被击落马。落马后的司徒静边打边向宫门冲去,终因寡不敌众,被制服在
地,数把刀枪瞬间架上她的脖子。
倒在地上的司徒静明知死定了,可她毫无惧色,又喊又闹:“皇上说谎骗人,
口是心非。骗人的皇上,我做鬼也要去找你。”
被她激怒的守卫大叫道,辱骂皇上,该死。说罢举刀向司徒静砍去。
只听一声大喝:“住手!”陈林飞身过来,夺下守卫的刀。
守卫们见是陈林,齐声叫道:“陈总管。”
司徒静眼睛一亮:“老陈,你来得正好,我来找皇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