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把姐姐往死路上逼的家伙,还有脸谈什么客气。”
“司徒静,你敢公然挟持我女儿,你眼中还有王法?”文章威胁道。
司徒静满脸不屑,“连人都做不好还谈什么王法。文章,你要明白,是你逼
得你女儿跳崖自尽,而我们却在救她的命。”
文韬不耐烦了,让文章别跟她费话,直接去带人,说着向门口走去。司徒静
挺身拦住,二人交上手来。梁君卓趁机跃出,冲向茅屋。阿莲上前拦住,二人斗
在一起。梁君卓丢开阿莲扑向司徒静,阿莲转身保护司徒静,梁君卓已冲至门口。
顷刻间,司徒剑南闪出,一掌击向梁君卓。梁君卓与司徒剑南大战,被剑南暴风
骤雨般的拳掌打得飞起来,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梁君卓受伤不轻,手指着剑南说不出话来。
司徒剑南双手叉腰,道:“有我在,谁也休想带走文蔷。”
话音落,两道凶狠的目光射向剑南,文章狠狠道:“既如此,你就死去吧。
来人。”
“在。”一队侍卫整装待发。
“闯进去,夺人。”侍卫队正要上前,只听一声“慢着”,身着道服的静修
从屋里安静地出现。
“你是什么人?”文章问。
“贫道静修,这位司徒剑南和令爱文蔷都是贫道的徒儿在半山的树上救下的。”
文章听说是救命恩人,当即施礼致谢,却又抬起头来,骄傲地质问静修,是
否要阻拦他带走女儿。静修只道令爱伤势严重,确实不方便走动,并请文丞相容
她说一句话:“你若还想女儿活下去,你就不要把她带走。”
听了此言,文章一惊,要请静修把话说明白些。静修道:“文蔷一个心力交
瘁的弱女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没马上死已是万幸,但已不能再受刺激。
如果她睁眼见到的是逼她去死的父亲,是那个让她大受刺激的家,她还会有求生
的念头吗?”
文章半天无语,又怔怔地问:“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丞相何其聪明,不用我说自己也会明白。文蔷怎么说也是你家的人,如果
你执意不在乎她的生死,那你带走好了。”
文章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阴郁的脸,半晌又道:“我要见见她。”
“请随我进屋。”静修说罢,在前面带路。
屋子里简朴而洁净,安静得有些异样。文章轻轻地跨进门,内心一阵抽搐,
把目光投向床前。小床上,文蔷静静地平躺着,双眼紧闭,面如白纸。文章慢慢
地走过去,又俯下身,将文蔷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里,嘴里喃喃道:“蔷儿—
—”文蔷有了反应,缓缓地睁开眼,再睁得大些,突然认出面前的人是文章,仿
佛见了魔鬼般尖厉地惨叫起来。文章不知所措,本能地向后退着。文蔷用被子蒙
住头,大喊大叫起来,直到司徒剑南扑进来,趴在床前,一声声唤着她,叫她不
要害怕,她才渐渐安静下来。当她再一次抬眼看见文章,便又昏迷了过去。
从屋里退出来,文章心情沉重地随静修来到屋后僻静之处。静修道,哀莫大
于心死,文蔷的病非药力所能救。文章明白静修的意思,他当然也不想让女儿死,
便做出妥协,同意让文蔷暂时留下来。但他把丑话说在前头,要静修保证文蔷的
清白,并说文蔷的婚期已定,一旦她恢复得差不多,他就会把她接回去。
二朱允从安宁那里听说,她和白云飞的关系已稍微有了进程,不再打打闹闹
了,并得知白云飞已放弃对小龙虾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小龙虾已名花有主,而且
那个“主”比他强百倍。朱允的心里好一阵窃喜,他知道陈林“擦眼睛”的工作
见成效了。
那天他又来到御花园的亭子里,拿出了他的箫。只是他今天的箫声和平时大
不一样,连陈林和顺子都听出来了。乐为心声嘛!朱允自己也承认,他今天的心
情特别好,他在想小龙虾,恨不得马上见到才好呢。
“不是司徒小姐找白云飞带话来,说想见皇上吗?”陈林提醒道。
谁知朱允摇起头来。他心里清楚,司徒静想见他,是为了司徒剑南和文蔷的
事,而这事让他十分为难,“咱那大丞相和齐国侯订了儿女婚约,小龙虾是想让
我把那婚约拆了,让她哥当新郎。可这事儿,就算是皇上也不大好办啊。”
陈林也深知此事的厉害。破一个婚约,得罪两家,一个丞相,一个齐国侯,
两家都不是善主,谁的脚跺一跺这江山都得颤两颤。
如果拆成了还好,最怕的是拆不成,人家根本不买账,你皇上能硬来吗?再
说了,宫里还有文媚儿和太后,弄不好,皇上拆不了他们,反倒被他们拆了。这
明明的一滩浑水,可要是不趟,又见不了小龙虾。朱允思来想去,左右为难,怎
么也想不出好对策来,只好告诉自己要克制住,晚几天再见小龙虾。不由得感叹
起来:“咱那个大丞相啊,真是老糊涂了。司徒剑南多好的小伙子,哪儿不压梁
君卓一头,可他非要找这么个姑爷,有病。文章和他大女儿都有病!”
为了文蔷的事,文章也进宫来找文媚儿商量。几天不见,文媚儿眼中的爹爹
憔悴了许多,她这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文章说他差一点被气得倒下去,这一切
都怪司徒家。提起司徒家,文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道:“爹,有些事你还
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上次弟弟输了官司,那是必然的。”
文媚儿便将司徒静,也就是小龙虾,女扮男装与皇上结拜的事说与文章听。
只说司徒静化名小龙虾排行老三,皇上化名尹框排行老二,还有一个,便是云南
王的儿子白云飞,化名白玉排行老大。而小龙虾在外资助难民,皇上是暗中支持
的,出力的是司徒静,出钱的是白云飞。
“怪不得,那官司怎么打得赢。文韬不是等于跟皇上叫板吗?”文章恍然大
悟。
文媚儿又给文章说起皇上与司徒静的事。只说皇上现在对司徒静好得不得了,
三天两头接她进宫。她在宫里横行,谁也不敢惹她。阿秀还看见皇上和她打打闹
闹,乐得不行。皇上还开玩笑,说要让她进宫为后。最让文媚儿担心的是,那不
仅仅是玩笑。
文章听罢,十分吃惊,冷静下来想想,却以为,这事虽要防,但她毕竟还没
进宫,还不必大惊小怪。就算大将军的女儿真想进宫,没太后点头也不行。只要
抓住了太后,这后宫就必定是文媚儿的。文媚儿觉得爹爹说得在理,连连点头,
又道这事的关键就在于姑妈了。
父女俩这才议起文蔷的事来。对着大女儿,文章说起了心中的苦楚。他知道
文蔷对司徒剑南已经铁了心,担心再生事端,老在想是不是把文蔷嫁给司徒剑南
算了,却又拿不定主意,因此心乱如麻,这才进宫来找文媚儿商量。
文媚儿却态度坚决,说这事根本不可能由着文蔷,更不能把文蔷嫁入司徒家。
原因很简单,现在司徒家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再说了,爹,你愿意让司徒静来跟我平起平坐吗?”文媚儿问道。
“那是不能。”文章毫不含糊。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文蔷。文媚儿却要爹爹
不必担心,只说女人不是石头,是水做的,盛在什么器皿里就成什么样。等女人
嫁了人,也就认命了。她坚持认为等妹妹好一点,就接她回家,什么也不说,看
严点就是了,到时候花轿一到,一切都顺理成章。
跟文媚儿一聊,文章宽下心来。想像着结了这门亲事,多了齐国侯的势力,
皇上会更给他面子,对文媚儿当皇后,也更有好处。现在他惟一的担心就是司徒
家了,怕他们在结亲这件事上不会罢休,而司徒静又和皇上是结义兄弟。文媚儿
却道,她会做好预防,绝不给司徒静可乘之机。文章问她究竟有什么办法,她转
动着眼珠,道:“这几天我一去见皇上他就回避,传话说谁也不见。可他不见我,
就更不可以见其他人。”
三却说那司徒静托白云飞带话要进宫见皇上,转眼已经好几天了,仍不见半
点消息。而另一边,她知道齐国侯家正在大张旗鼓地张罗婚事,看来婚期已经临
近,这事再也拖不得了。她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不行,我等不了了,他不见我,
我得去见他。”
阿莲一听紧张起来,“那皇宫能随便进吗?”
“我上回一闹,宫门的人都认识我了,话怎么也能给传一个。急了,我就再
闯一次。”
说做就做,司徒静又来到了宫门外。见了侍卫和统领,她凑上去,亲热道:
“你们不是认识我了吗?我是司徒静啊。”统领态度极好,倒也猜到了她的目的,
“我们知道,不过我们只有接到命令才能放人。”
“你们知不知道我和皇上的关系?”
“我们听说了,皇上是司徒小姐的好朋友。”统领道。
“那你还不放我进去?我进去后给你美言几句,你这官说升也就升了。”司
徒静许起愿来。
只是统领并不糊涂,他知道脑袋比官重要,“司徒小姐,官里规矩严,在下
又不是您这特殊身份,敢拿规矩不当回事。我这儿要是坏了规矩,那可是掉脑袋
的大事。请司徒小姐体谅。”
司徒静怨他死板,却也体谅他的难处,便提出让他给皇上带个话。统领坦率
道,他这个把门的,绝没有资格见皇上。司徒静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突然想
起来,统领跟皇上说不上话,跟其他人总可以吧。比如说,御前侍卫陈林,或者
太监顺子,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如果听说了她要见皇上,肯定会帮她的。统领见
司徒静不达目的绝不会离开,只好答应去找陈林或者顺子,让她在宫门口等候。
却说那文媚儿算计着这两天正是文蔷和梁君卓婚事的关键时期,司徒静肯定
会来找朱允,便分派阿秀密切关注宫门。刚才司徒静与统领说话,阿秀早已看见,
并把消息报告了文媚儿。文媚儿听了,即刻起身,这就去见皇上。她知道朱允不
会见她,正因为不见,所以才去。
此时的朱允正在御书房里和陈林讨论司徒静的事。他显得忐忑不安,思来想
去左右为难。他明白司徒剑南和文蔷的事他确实不能出头,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
句话,却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我要是不出头又怎么向小龙虾交待呢?不行,我
还得出头,否则小龙虾会不理我了,我宁愿天塌下来也不想她不理我。”
陈林在一旁笑道:“天塌不下来的,皇上总会有办法的。”
“我还有一个担心,小龙虾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我这边不答应帮忙,真怕
她在别处惹出什么事来。”
“她要惹出事也不意外。”陈林还是微笑着。
“哎,对,我倒是这么想,”朱允突然来了灵感,“她爱惹什么事就去惹,
不行的话我最后出面打圆场总还可以。”
“皇上不怕她把事惹大了?”陈林问道。
朱允笑起来,“她要不惹大事,怎么会是小龙虾?”
正说着,顺子来报,文贵妃向这边走来了。朱允一下变了脸色,道:“她在
太后面前胡说八道,我还得冷她几天。”又向陈林道,“打发她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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