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擦脸之时,司徒静和阿莲起身就跑,边跑边骂道:“你这强盗,光天化日之
下抢人东西。”
“你才是强盗,你们今天休想逃出我的手心。”说话之间,白云飞已宝剑出
销,罩住了司徒静和阿莲。
“来人啊,打劫啦!”司徒静大喊大叫,酒楼上乱成一团。
坐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朱允,此时“嗖”地站起来,“光天化日,居然持
械抢劫,真是岂有此理。”说着已冲上去。陈林正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朱允飞起一脚,踢向白云飞。白云飞箭一般向后飞去,压塌了一张桌子。他
爬起来,神色大怒,冲到楼口,拦住下楼的通道,与朱允大战。两人边战边喊,
要老板报官。酒楼的另一角,司徒静和阿莲反倒没事,纯粹成了看客。
“小姐,你认识那人吗?”阿莲小声地问。
“不认识。这人可能脑子有问题,让他们去打吧,我们走。”
正打得兴起的朱允,一见司徒静要走,飞身过来拦住,“你不要走,待会见
官,你要上堂作证。”
司徒静向朱允露出笑脸,并伸出手来,“好朋友。”
朱允也笑着伸出手。司徒静握住朱允的手使劲一拉,另一只手一托,将朱允
甩向身后。她并不想伤他,扔的力量很巧,朱允身子一翻,轻巧地站在一张桌上,
做了一个漂亮的造型,再回头望向司徒静,满眼疑惑。司徒静冲他甜甜一笑,说
了声对不起,转身下楼。
司徒静和阿莲冲出门,迎面过来一队衙役。司徒静大喊道,大人啊,里面楼
上有强盗,还杀了朝廷命官。衙役们冲上楼去,朱允和白云飞等人还在交手。见
官差来了,陈林拖着朱允跳窗而走。白云飞和白无双被困,几番交涉之后,衙役
这才发现并无死人,知道上当了,转身去追司徒静。
刁蛮公主第二章一自从文媚儿打人耳光被朱允教训了之后,她已经不再打人
了,改用了新的方法惩罚人。那天她又在宫里练习施威,几个宫女太监站在她面
前,他们的头上顶着花瓶瓷器,胆颤心惊地听她训话。
妖媚威风的文媚儿显得很有兴致,她笑道:“哇,你们好有福气喔,你们的
头上顶的可都是最名贵的贡品,每一个都价值连城,不过要是掉下来,可就得掉
脑袋。”
宫女太监们听了她的话,个个都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你们平时要都这么老实听话,那就不会出什么事了。”她把一个瓷瓶从宫
女阿琪的头上取下来,说道,“阿琪,刚才太后传话来说要给我一块上好的玉,
你去太后宫里把玉取来。”
“是。”
阿琪正要走,文媚儿又道:“那玉可是最名贵不过,要是坏了一点你的脖子
就得被——咔嚓。”说着她冲阿琪做了个恐怖的手势,吓得阿琪一颤,连忙道:
“我会小心。”
阿琪提心吊胆从文媚儿宫里出来,到太后宫中拿了玉。想必是惊吓过度,一
路小心翼翼捧着玉,却忘记了看路,一跤摔下去,人跌倒,玉落地。趴在地上的
阿琪睁大眼睛看着玉在地上翻滚,在滚出半米外之后,裂成了两半。
阿琪爬过去捡起玉来,蹲在路边瑟瑟发抖,她知道她是活不成了,只好小声
地哭泣。
正从这里路过的朱允和陈林发现了阿琪,陈林上前问道:“阿琪,怎么了?”
阿琪抬起脸来,满眼的恐惧。
朱允尚未发问,已经猜到了几分,便道:“有什么事,跟皇上说。”
朱允听阿琪讲了事情的经过,自然有他的办法。他拿着个锦袋来找文媚儿,
见文媚儿和几个宫女太监正在路上走着,便突然闪出来,叫道:“表妹。”文媚
儿吓得一惊,见是皇上,又十分高兴,“讨厌,皇上,你吓了我一跳。”说着伸
手打了下朱允,朱允手中的锦袋顺势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媚儿,糟了,你闯祸了。”朱允说着,变了脸色。
“闯什么祸?”
朱允从地上捡起锦袋打开,拿出几块碎玉,眼神埋怨地看着文媚儿,“这是
母后赐给你的玉,太可惜了,我的老天,这么名贵的玉。”
“它,它怎么在你这里?”
“我刚才碰到阿琪,本来是她拿着,我想亲自送给你,我想看你高兴的样子。
你知道,你一高兴我心里也开朗。”朱允语气真切。
“表哥……”文媚儿感动不已。
朱允叹气道,“我本想和你高高兴兴呆一会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块玉吗?赶明儿我跟姑妈再要一块。”文媚儿
怕朱允离开,故作轻松道。
“我的兴致全被你搞坏了。真是的,难得的好心情,这么好的天气,阳光这
么明媚,媚儿,你干嘛要把它破坏呢?”
“表哥,没什么呀,你看,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吗?”
朱允立刻变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媚儿,母后送你的东西被你弄坏了你
还这么开心,你太不懂事了。你呀,你呀,我真是太倒霉了,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说着佯装懊恼地离去,背过去的脸却是骗人上当后的得意神情。
然而这得意转眼之间已烟消云散。在他的心里,还有更大的事令他愁眉不展。
回到御书房,他的面前坐着丞相文章和大将军司徒青云。他是特意请二位重臣进
宫的,说要请他们为自己治病。司徒青云乃武将出生,生性耿直,一听说皇上病
了,急切地问什么病;丞相文章却老道多了,他分明不信,只道皇上年轻英武,
怎么会生病。
“我这病不仅重,而且很难治,因为这是心病。”
“心病?”文章和司徒青云都有些惊讶。
“云南王和齐国侯,他们的封地和军队,是我心中最大的病痛,他们让我睡
不着觉,吃不好饭。”朱允满脸苦相道。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新话题了,今天再
次提出来,可见朱允削藩的用意十分明显。只是文章一向反对削藩,在他看来,
这两位王侯都是开国功臣,功勋卓著,因功而受封,皇上不该视他们为敌。
“噢?丞相对他们很有信心么?”朱允不露声色道。
“皇上,他们地处险要,手握重兵。一旦为敌,则天下大乱。”文章进一步
阐明要害。
“可如不削藩,便是养虎为患。他们势力日渐增长,非旦不纳税,每年还向
朝廷要大量的饷银。如此下去,则朝廷弱,他们强。”说到削藩,司徒大将军的
主张和文章截然相反。
皇上显然赞同司徒大将军的意见。他道:“大将军说得对,现在国库虚空,
百姓税赋奇重。我这两天出宫——”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又改口道,
“我这两天派人访查了一下,城里的难民很多,百姓生活艰难,如再加税,必定
是民不聊生。”
只是文章想的不是百姓,而是安定,他道:“皇上,天下初定,边疆还有待
稳固,现在只能以大局为重,藩王们只可用不可弃。”
“文丞相,现在天下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他们二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司徒青云针锋相对,立表削藩立场。
“大将军,你不能因为是武将就喜欢挑起战争啊。”文丞相也不示弱,有意
指出他带有个人偏见。朱允顿时有些恼了,不耐烦道:“好了,不要吵了。我最
倚重的就是你们两人,咱们自己内部不能先乱了。算了,削藩的事以后再议吧。”
二削藩的事无法决议,皇上朱允的心事更重了。那天晚上,虽说已入了寝宫,
但他难以入睡,坐在灯下把玩着两个玉制的九连环。陈林见他叹气,便问起白天
见文丞相和司徒大将军的事,得知文丞相不赞成削藩,便道:“丞相乃百官之首,
他若不同意,这事怕不好办了。”
朱允点头道:“至我继位以来,这事就一直困扰着我。你还记得这两个九连
环吗?”
“这是已经圆寂的护国寺方丈悟性大师送给你的。”
“悟性大师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那时就跟他说过我的心病,他就送了我这
两个九连环。”朱允把玩着九连环,低头说道。
“这九连环和削弱藩王的势力有关系?”
“悟性大师说,能用最简单的手法把九连环分开的人,就是那个能帮助我解
决心病的人。”
可是朱允至今都没找到能解开九连环的人,更别说用最简便的方法了。有时
候他甚至担心,悟性大师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可他心里清楚,悟性大师不是个
好开玩笑的人。悟性大师还说,那人是他一生中的贵人,肯定会出现。
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事他一直不大相信,所以特别苦恼。
什么人会成为他一生中的贵人呢?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心想只要别是文
媚儿就行。
他在这边怕见文媚儿,可文媚儿这时正向这边走来。自从那块玉摔碎以后,
文媚儿一直想找机会与朱允亲近,却苦于没有理由。倒是太后为文媚儿出了主意。
太后说,皇上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粥了,我做好一碗你给皇上送过去,就说我派
你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今晚你就留在他那里。
得到文媚儿要来的消息,皇上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很紧张,当然最紧张的还是
朱允,他大叹道,母后怎么要这样害我呢,我要能逃出这宫殿该多好。谁规定皇
上必须住在宫里的,有谁知道皇上像被囚禁似的痛苦。陈林劝朱允随便挑个毛病
把文媚儿打发了,可是赶来报信的阿琪说,文贵妃早就对几个梳妆的姐妹说过,
要她们小心点,如果皇上不喜欢她的样子,她会拿她们是问。顺子领教过文贵妃
的厉害,恳求皇上发慈悲别害了那些宫女们。
“可是谁来同情皇上啊,难道我就必须做牺牲品吗?”朱允问着顺子,满脸
的无可奈何。
真到文媚儿来时,朱允已准备就绪。他满面春风迎上去,并说有一件好事要
和她分享,她要是不来,他也会去找她。文媚儿听了十分高兴,连问是什么好事,
朱允不答,接过粥来,亲手把文媚儿安坐在椅子上,说要待会才告诉她。
朱允喝着粥,一边夸母后的粥好,一边又夸文媚儿漂亮,极其欣赏地看着她,
直看到文媚儿有些脸红。
他又对身边的人说,要他们下去,他要跟文贵妃说点体已的话,要他们不许
偷听。
下人们一走,文媚儿早已等不及了,连声问道:“皇上,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朱允凑近些道:“我要说你简直美得没人样了……”见文媚儿惊愕,又补充
道,“你整个儿就是一仙女下凡。”
文媚儿听了虽然开心,却也有些疑惑,“皇上,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你太出类拔萃了。”朱允叹息道。看来今天他是
决意要把文媚儿先说得高兴,再说得飘起来不可。只是文媚儿还惦着太后的旨意,
说道,“皇上,姑妈说——”
“今天不谈姑妈,就谈咱俩,好不好?”朱允赶紧打断她,又道,“我要送
你一件宝物。”说着拿出两个九连环,在文媚儿眼前晃动,“这是天下独有的两
个玉制的九连环,是一位得道高僧送给我的。高僧说了,男人若拥有这九连环,
就富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