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人我的一个账户中?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儿太显眼了吗?
——但这并非真是你的账户,对吗?是你孩子们名下的。而根据你的个人记录,我很怀疑这笔钱到那时还会不会进入你的账户,而且到那时候,一旦有人发现这笔钱在你的账户上出现过,我肯定你就得找出充分的理由了。问题的要害是,如果你丈夫的律师没有查明这一点,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几乎不能说。
——好吧,如果这不是一个错误,那就是有人在陷害我。
——确切地说是谁在那样做呢?
——杀害刘建安的人,是试图杀害栾蓓儿的人。也许他害怕我太接近了。
——那么你是指他在陷害你了,你是想这样说吗,——他们有权听到这些吗?司徒秀尊膘了一眼检察院的律师和反贪局职业监督科的代表。
——由于这些新的指控,你的调查已经成为次要的了。熊庆升说。
——指控。这全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司徒秀尊瞪着他,怒火不断上升。
——看来你是说你擅自调查刘建安的财政状况也是胡说八道了?郑相林打开了卷宗。
听到这话,司徒秀尊楞住了,然后突然坐下。她把汗津津的手掌贴在桌子上试图控制自己的感情。她的脾气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她在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的确,和郑相林对她显而易见的沮丧交换着在她看来是满意的目光。
——我们跟冯秋芳谈过了。她跟我们讲了你所做的一切。熊庆升说:“我简直说不清楚你违犯了多少条局里的规定。你知道吗?你让我怎么办?”
——我是要保护刘建安和他的家人。
——噢,得了吧。你这么善良,别人就不那么善良!熊庆升大声说道。
——这是真的。我打算去反贪局职业监督科,但葬礼前是不会去的。
——你可真是太体谅人了。熊庆升讽刺道。
——你为什么不下地狱呢,熊庆升。
——司徒秀尊,说话文明点儿。郑相林命令道。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所做的事情吗?冯秋芳来找你们了?司徒秀尊坐下用手揉着额头问道。她意识到有人从背后下手了,其本质就是阻止检察院继续查下去。以各种理由。
——如果你不介意,由我们来问问题。郑相林靠过身子,手指搭起了金字塔:“你在保险柜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也就是不许有任何隐瞒的事情。”
——现金很多。有几十万吧。
——说个准数?
——我没数,我想刘建安一定有记录。
——你是指刘建安的财务记录?
——他都说明了许多无法解释的收入。
——我们也跟你去过的银行谈过了,你告诉他们除了你自己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打开保险箱。你还跟冯秋芳说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告诉局里的人。
——我不想让任何人接近那笔钱。这是物证。我告诉她在我深入调查前保持沉默。这是为了她自身的安全,直到我查出谁是幕后操纵者。
——还是你想争取时间把这笔钱窃为已有,刘建安死了,冯秋芳显然不知道她丈夫有一个保险箱,你就成了惟一知道钱在那儿的人。郑相林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小眼睛就像两颗子弹向她射去。
——令人费解的是刘建安死后你打开了装有数万元的保险箱,而保险箱是他以假名租用的,几乎就在同时,你控制的账户注入了几十万元。熊庆升尖声插进来。
——如果你出于某种原因想说我为了那保险箱里的钱把刘建安杀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打电话请我帮忙。她要不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刘建安有一个保险箱。直到刘建安死后我才知道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
——这是你的说法。熊庆升说。
——这是我知道的。司徒秀尊火气十足地答道。她看着郑相林:“我被正式指控了吗?”
郑相林靠在椅子上,双手托着后脑勺:“你必须意识到这一切是多么糟糕。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请你告诉我?”
——我能看出你的怀疑是如何得来的。但是如果你给我机会————你被停职了,司徒秀尊,立刻生效。郑相林合上卷宗站起来。
——停职?我还没有被正式指控呢。你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能说明我做错了什么。可你们竟停了我的职?司徒秀尊感到挺震惊。
——这不太糟糕,你应该感激才对。熊庆升说。
——郑相林,司徒秀尊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把我从这项任务中弄走我能理解。你可以把我调到别处,由你来调查,但不要停我的职。局里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有罪。这不对。”
郑相林的脸色一点也没有缓和:“请把你的证件和武器交给熊庆升。无论什么原因,你都不得离开本地区。”
司徒秀尊面无血色,她倒在椅子上。伤心不是伤心,而是愤怒的不能再愤怒了。
郑相林走到门口。“你极为可疑的行为,以及有个人被谋杀,还有身份不明的人假扮梁城市检察院的人的报告,都不允许我做出只把你调开的选择,司徒秀尊。如果像你声称的那样,你是无辜的,那么你会被重新任命,工资、职务和职责都不会改变。而我会绝对确保对你的名声不会造成永久性的毁坏。假如你有罪,好吧,你比多数人更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郑相林随手关上了门。
司徒秀尊站起来要走,但熊庆升挡住了她的去路。
——证件和枪。现在交出来。
司徒秀尊掏出证件和枪递了过去,好像交出的是她自己的一个孩子。她看着熊庆升喜气洋洋的样子。“嘿,熊庆升,别太高兴了。我被宣布无罪的时候,你会看上去连傻瓜也不如的。
——宣布无罪?今天结束以前你要不被软禁就算幸运了。可我们不想让这个案子泄露出去。如果你想逃跑,我们会监视的。所以想也别想。
——我做梦也不会那样想。等我要回我的枪和我的徽章的时候,我要留在这儿,再看看你的脸色。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你拍我的马屁的。
——秀尊,你就当我是一个王八蛋!你以为我有权收你的枪呀?你的能力我了解,别人也了解,你得想想,这毛病出在了哪里?人心难测呀!
司徒秀尊还想说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是的,不能怪他,他也不容易!
熊庆升瞅着她,她望着他。
良久,熊庆升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司徒秀尊知道,整个检察院的人都知道,王副院长嫉妒她,恨不能把她挤出检察院。可是她已经来到了反贪局,那么她没有理由嫉妒她了呀?
司徒秀尊穿过门厅,出了大楼,感觉好像整个局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她什么也没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检察院办公大楼。
当她走出大门,难以控制自己的极度伤心,泪水汹涌地滚落下来。她有点儿茫茫然,也有点愤愤不平。她难以理解,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操,姑奶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最后一句是她平生第一次说的赃话。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恨——第9章A上官英培起床后,就冲了个淋浴,这会儿换好了衣服,然后站在床边,注视着还在睡梦中的栾蓓儿。她的睡姿很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做梦。仔细一看她双眉有点皱起,有一会儿,他让自己忘记了一切,除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度过的美好的夜晚。他知道这已经永久地改变了他的生活,这一想法让他既兴奋又难受。
上官英培走下了楼来,步履很缓慢。他感觉身体的某些部位骚动不已,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并非完全因为跳舞。他走进厨房烧点水。烧水的时候,他考虑着昨晚的事情。在上官英培的心目中,他已经对栾蓓儿做出了他的承诺。对某些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种古老的情感,但跟一个女人睡觉就意味着你对她有很深的感情,你必须对她负责任,带领她走向幸福的生活。至少对上官英培来说是这样设想的。这样做才是男人。
他倒了一杯清茶,走出去坐在厨房外面的平台上。已经快到中午了,这是一个暖洋洋的天气,阳光很灿烂,但远处,上官英培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云层在逼近。暴风雨来临之前,双螺旋桨飞机载着又一批乘客飞过来着陆。栾蓓儿曾告诉他在夏季的几个月里,飞机每天大约要飞十几个航班。现在已减到六个航班,早上、中午和傍晚各两般。到目前为止,飞机上的乘客没有一个留在这条街上。他们驾车到别处去了,这对上官英培倒挺合适。人少总比人多要清静。
上官英培在喝清茶的时候断定,虽然他刚刚认识她几天,但他确实对栾蓓儿有这种感情。他想非常奇怪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他们的关系确实是建立在最不稳定的基础之上的。在她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头之后,上官英培知道他要恨这女人也是有道理的。那天晚上对她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无论醉了没有,她都应该厌恶他。他爱栾蓓儿吗?他知道眼下他不想离开她。他想保护她,使她免受伤害。他想抱住她,跟她一起度过每一分钟,是的,以极其旺盛的精力与她做爱,只要他的身体能承受的了。这能称为爱情吗?不,应该尊重她,那是互相的倾慕,就像做爱,彼此都很愉悦。
从另一方面讲,她参与了某些官员的阴谋并和其他人一起被梁城市检察院通缉。是的,他边想边叹了一口气,情况确实非常复杂。恰恰就在他们要逃往不知道要去的地方之前。他们找地方结婚是不可能的。说得对,即使结了婚,他们也是亡命夫妻呀。不能安定下来过过日子,不能心安理得的好好生活,怎么会给她带来幸福?
上官英培眼珠一转,拍拍额头。结婚!我的天哪,他疯了吗?或许这是他的感觉,那么栾蓓儿是怎么想的?或许她采取的是露水夫妻的立场,建立一种快感道德?虽然他观察到的这个女人所有的行为都与这种结论背道而驰。她爱他吗?或许他作为她的保护者的角色吸引了她,而她迷恋上了他。昨天晚上可以解释为借助酒精的作用,他们沉醉在周围的危险之中,也许只是纯粹的肉欲。而他也不准备去问她的感受如何。她的麻烦够多了,她那有那个心事?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她想我也想,好事多磨吗!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不久的将来。骑本田摩托车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最佳方案吗?当他想起被抛置身后的家人时,因内疚而感到极度的痛苦。接着,他想到另一件事,他的名誉,他的家人会怎么想呢?假如他跑了,就等于承认了某些罪行。他们逃跑时如果真被抓住了,谁还会相信他们呢?罪名又如何洗的清呢?
他颓然倒在椅子里,突然想到一个全然不同的计策。几分钟之前,逃跑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栾蓓儿不想回去帮他们把司马效礼送进监狱,这是可以理解的。上官英培对那样做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听说他一直在贿赂那些牵制他的官员的原因之后。其实,司马效礼反倒应该被当做一个很有活动能力的人。正在这时,一个想法在他头脑中形成了。
上官英培回到屋里,从子桌上拿起他的手机。他有一种免收长途电话费和漫游费,因此他几乎不再使用他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