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打交道的那位先生想按自己的方式办事。而他确实很有办法,许多办法。
——这么说上官英培的女儿确实是处于危险之中了?
——是的。这个人往往说得少,做得多。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司马效礼?上官英培想知道:“你摆脱了那家伙。至少为了我们,我希望你这样做。你可以藏身于成千上万个不同的地方。为什么来这儿呢?”
——我把你们俩搅进来了。我要使你们解脱。栾蓓儿,你应该明白?
——好吧,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最好包括救出我女儿,否则的话你就别把我也算在内。假如我必须这么干的话,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守着她。
栾蓓儿说:“我想我可以给和我一起工作的梁城市检察院的司徒秀尊打个电话。我们可以告诉她所发生的情况。她可以使上官英培的女儿处于保护性监禁中。”
——她的整个余生吗?司马效礼摇摇头:“那样不行。我们得砍掉他的头,然后烧掉身子,否则就是浪费时间。”
——确切地讲,我们该怎么做呢?上官英培问道。
司马效礼打开了他的文件箱,从一个隐秘的夹缝中拿出一盒微型磁带。“用这个。我录下了我一直在谈论的这位先生的话。在这盘磁带上他承认他让人杀害了他,还有其他犯罪事实。”
上官英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希望的神色。“你是当真的?”
——相信我,关于这个人我绝不开玩笑。
——那么我们就利用这盘磁带牵制他,他要伤害我们的话,我们就毁了他!他知道这一点。这么说我们已经拔掉了他的毒牙。上官英培说。
——确实如此。司马效礼点点头。
——你知道怎么跟他联系吗?上官英培问道。
——我敢肯定他已经知道了我干了什么,现在正在推测我的意图是什么。司马效礼说。
——好吧,我的意见是你马上给这个家伙打电话,让他离我女儿远一点儿。我确实想这么干。而且我不相信那个婊子养的,因此我仍然想找一连刑警队的人守在她宿舍门外。而且我仍计划亲自去那儿。他们想要害小芳吗?那就先对付我吧。
——我不能肯定这是个好主意。司马效礼说。
——我不记得要请求你的允许。上官英培反驳道。
——上官英培,别,司马效礼只不过是想帮你一把。栾蓓儿说。
——要不是这家伙把我直接推到前面,我不会陷入这场疆梦。如果没有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来对待,那就请原谅。
——你有那种感觉我也没有责备你。司马效礼说。
——是你打电话要我帮忙的,而且我要尽我所能来帮你。还有你的女儿。这我保证。
面对这表面看来坦诚的表白,上官英培警惕的态度稍有缓解。“那好吧,”他不情愿地说:“我承认你到这里来是有意义的。但你要是能转移暗杀者的注意力,那就更有意义了。此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我已经用我的手机给这个精神变态的家伙打过一次电话。我在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可能会就此缩小我们所在位置的范围。你要给他们打电话,就会给他们更多参照信息。”
——哦,明白了。我在离这儿不太远的机场有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你身居要职的朋友?
——对,是朋友。
——真好。栾蓓儿笑着说。
——你肯定没有被跟踪吗?上官英培看了一眼前门。
——没有人能跟踪我。别的我就不大清楚了,但这一点我肯定。
——假如这家伙真如你想的那么棒,我就没有什么把握了。上官英培递过他的手机:“现在请您打电话吧。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我们应该弄清楚,我们处在什么背景下。不然我们很危险的。”
——这,司马效礼有点儿迟缓地接过电话。他尽最大努力掩饰自己的神经紧张,他不知道栾蓓儿和他到了什么程度,更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过,他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说谎是他的看家本领。他一直认为,要是人人都说实话,这个世界一定要爆炸。
但也不管是什么人,不能总是说瞎话说谎话,总而言之要虚实结合。走向偏激注定要为此负出代价的。
E
司马效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欧阳普良正在家中的书房里。欧阳普良的通讯线路是那种无法查找的,即便司马效礼此刻坐在梁城市检察院总部也无计可施。欧阳普良的电话上有一个声音扰频器,声音识别是不可能的。从另一方面讲,欧阳普良的人正在追踪司马效礼的方位,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成功。公安局刑警队也有自己的局限,更不用说通讯技术领域的迅猛发展了。这么多电子信号在空中穿越,要追踪一个无线电话的准确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欧阳普良很清楚,相比之下,绝对的安全所拥有的技术力量也是有限的,因为他的控制使公安局刑警队所拥有的一切显得苍白无力。欧阳普良不想让他们卷入这一高度敏感的问题。他要亲自处理。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吗?司马效礼说。
——一盘磁带。一盘深入涉及个人隐私的磁带。
——和一个自以为无所不知的人打交道真不错。
——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倒想听上一小段证据。欧阳普良平静地说。
——那好。司马效礼放了一段早先两人之间的谈话。
——谢谢你,司马效礼。现在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点,你不得接近上官英培的女儿。这被取消了,从现在直至永远。
——你现在碰巧跟上官英培先生和栾蓓儿小姐在一起吗?
——第二,也不得接近我们三个人。如果发生了任何可疑的事件,那么这盘磁带就会直接送到梁城市检察院。
——在我们上次谈话中你说你已经有了能毁掉我的方法。我看你是发疯了。
——你不要虚张声势?
——上官英培和栾蓓儿知道我介入的情况吗?
——他们不知道。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呢?
——告诉他们只能使他们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他们想做的一切就是活命。这似乎是最近以来一个最平常不过的目标了。恐怕你只有相信我的话了。
——即使你刚刚承认了对我撒谎吗?
——确实如此。告诉我,感觉如何?
——我们的长远计划呢?
——我们?这确实不关我的事。
——你为什么逃跑?我们怎么办?
——设身处地想一想,你会怎么做?
——我绝不允许把我自己置于你的位置。欧阳普良说。
——我们不会像你那么愚蠢。我们成交了吗?
——我没有什么选择,对吗?
——你的俱乐部。司马效礼说:“不管怎么说,你可以绝对相信,如果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完蛋了。但是如果你玩得很公平,你就能实现你的目标。每个人都会活着祝贺你的。请你三思。”
——跟你打交道也不错,司马效礼,我真佩服你!
欧阳普良挂了电话坐在那里情绪激昂地呆了一会儿。随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但打完后很失望。追踪没有成功。好吧,这没关系。他也没有指望会这么轻而易举。他仍然握着他的王牌。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得到的消息使他眉开眼笑。司马效礼刚才说过,欧阳普良的确知道所有该知道的,他无所不知。当你计划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你就难以被击败。
司马效礼和栾蓓儿在一起,这一点他几乎确信无疑。这就使他的任务更为简单。司马效礼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正要往杯子里倒红葡萄酒的时候,他妻子的脑袋探进来。他愿意和她一起去俱乐部吗?一场桥牌锦标赛正在进行。她刚刚接到一个电话。一对夫妇取消了计划,想知道欧阳普良夫妇是否可以替他们。原来是市委书记和夫人取消了这次娱乐活动。他们已绕道出境了。
——其实,我完全被一场球赛所吸引了。他妻子四处打量空荡荡的房间。“噢,是远程的,亲爱的。”欧阳普良解释道,朝桌上的计算机点点头:“你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用当今的技术来做。你可以进行一场战斗却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对手。”
——好吧,别熬得太晚了,她说:“你一直工作得很辛苦,你不再年轻了。”
——我看到了隧道另一端的光明。欧阳普良说。这一次他说的绝对是真的。“哦,你刚才说什么?他们不来了?
——怎么了?又神经敏了?
欧阳普良没理老婆,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他们夫妇有可能出国旅行吧?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他比司马效礼狡猾多了!
F
飞机坠毁在一座山上,梁城市整个夜晚到处都飘荡着救火车的警笛声。人们议论纷纷,结果很快传来消息,原来市委书记老侯和夫人乘坐的不是那架飞机。由于天气阴云密布,起飞延误,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起飞。穿过梁城的上空坠毁在树林里,燃起了大火。老侯和夫人没赶上班机。早间新间一播,人们有点儿惋惜。这备战突然的灾难给梁城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想象。人们饭后茶余有了谈资。
当初老侯开会时就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儿?
司徒秀尊和张小鬼在凌晨时分赶到了一个小镇,中途加了一次油、吃饭,因此到燕儿岛时稍晚了一点。街上很冷清,偶尔有一两个商店早早地开了门。但他们很幸运,找到了一家昼夜营业的加油站。司徒秀尊买了两杯饮料和一些糕点,张小鬼从值班的服务员那里问到了飞机跑道的位置。他们坐在加油站的停车场,一边吃东西一边把事情仔细地考虑了一遍。这时他们也看到了新闻。镜头上没有老侯和夫人的画面。
——结束了,不管是善良还是罪恶!
——人,不能太贪了,早晚是个玻
——那是,人就是被不节制的欲望所害呀!
——我在梁城市外勤办公室查过,张小鬼一边喝饮料一边告诉司徒秀尊:“有意思的是。司马效礼也失踪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她吞下一口点心瞪着他。“老虎下山?”
——谁知道呢。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感到不妙。
——好了,至少他们不能把这也归咎于我们吧。
——别太肯定了。推卸责任在梁城市特区是一门艺术,检察院也不例外。
——小鬼,你认为司马效礼和栾蓓儿会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吗?这可能就是他失踪的主要原因。司徒秀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望着他说。
——如果我们能同时捕获他们俩,你说不定会被提升为局长呢。
——只要撤消我的解职命令我就心满意足了。司马效礼或许正在来这儿的路上。他们什么时候说他们失去了目标?司徒秀尊说。
——昨晚早些时候。
——那他可能已经在这儿了,如果他坐飞机,几个小时前就到了。
张小鬼喝着清茶,心里在考虑这件事。司马效礼和栾蓓儿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干呢?”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别忘了,如果我们对司马效礼雇用上官英培的分析正确,那上官英培可能给司马效礼打了电话,他们就是这样连在一起的。
——假设上官英培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但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