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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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 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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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扶着他的人安慰道:“你的腿在身上呢,哪里会在竹床上?怕是被吓得失了神,等缓过来了腿也会恢复知觉的。不碍事!”其他人纷纷劝慰道:“不碍事不碍事,到明天你的腿就好了。你是吓坏了神经呢。”

然后众人对他媳妇说道:“快把你家男人扶到床上睡觉去吧。幸亏没有被一目五先生吸完精气呢。要不你跟孩子怎么办哪。”

“不!不!!不!!!”她的男人却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人,怒气冲天。“我的腿还在竹床上!快帮我把我的腿搬过来!”他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向屋外,“我的腿还在那里!你们看!你们把我抬进来了,却忘记了我的腿!”

77。

“你的腿在身上呢,哪里会落在外面呢?”他的女人脸色苍白地走了过去,摸了摸男人的脸,安慰道。

仿佛那个女人的手真有灵效,她的男人安静下来,轻轻地对女人说:“他们都不相信我,但是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然后他指着外面道:“我的腿真的落在外面了。你看,我现在走不动呢,我没有了腿部呢。”眼神异常执著。

女人像教育自家的孩子一般亲昵地说道:“你真的吓坏了,外面没有你的腿呢。要不你先进房休息休息,我去外面看看。如果真的有你的腿,我会拿回来给你的。”然后她摸了摸男人的头,问道:“好吗?”

男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几个人就把他抬进卧室了。

女人跟在众人的后面。

男人躺在床上了,却还翘起了头来看女人,问道:“你不是说帮我去外面看看的吗?你怎么答应我了却又不去呢?”

女人只好任由其他人帮她丈夫叠衣盖被,自己一人走到地坪去找“腿”。

女人来到月光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用手摸了摸竹床。竹床冰凉如水。就是刚才,就在这里,一目五先生差点儿要了她男人的命。

男人为什么要说他的腿还在竹床上呢?是他被刚刚的情景吓傻了,还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女人的手指在竹床上迟疑。

咳,瞎想什么呢!这么多人没有看到,偏偏就自家男人看到了?

她缩回手。可是在缩手的瞬间,她的手指居然感觉到了一点儿温暖!她浑身一颤!她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把惊回的手重新伸了出去。她感觉捏到了一团软软的肉!她前所未有地没有惊叫,却仔仔细细地揉捏那一团看不见的东西。

是腿!是一腿部!是她男人留在竹床上的腿!

“快来人啊!我男人的腿果然还在这里!快来人啊!不然他就残废啦!”她终于相信了男人的话,立即朝屋里的人大声疾呼。

屋里的人马上跑了出来,对着独自坐在竹床上的女人问道:“你莫不是也吓傻了吧?”几个妇女便走过去拖她进屋,一边拖还一边安慰她说男人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受了点儿惊吓,过两天一样可以下水田干活儿。

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走过去单手将竹床提了起来,然后放进堂屋的角落里。

女人回过头来喊道:“你摸摸,你摸摸。那上面真有两条腿呢!”

那个提竹床的小伙子将手在竹床上摸索了一番,然后对女人道:“哎,我看您真是被吓坏了神经。人睡过的地方当然还留有余温哪。哪里会立刻就凉冰冰的呢?”

女人正要争辩,却被她的好友强行推进了卧室。女人瞪大了眼睛跟推她的人解释,说竹床上真有一腿部的。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解释。

“没事了。你安心睡觉吧!明天睡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别闹腾了,你不睡你男人还要睡呢。”几个好心的人劝慰一番,然后从卧室里出来,顺手将门反锁。好心人说:“大家别再围在这里看热闹了。人家要睡觉。大家散去吧。他们惊吓过度,难免说些胡话。我将门反锁了,省得他们还闹腾。明天我一早就来开门。散去吧,散去吧。”好心人像赶鸭子似的驱散众人,然后自己反背了双手回家。

好心人走到地坪里的时候,脚绊到了什么东西。好心人一下子站不住,鼻子朝地摔了一跤。眼角磕出了血。“妈的,”好心人对着地下骂道,“做好事都要倒霉吗?”好心人对着摔倒的地方啐了一口,又背起双手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条土狗,对着好心人摔跤的地方咻咻地嗅了两下,然后发出汪汪的犬吠。

从那个晚上以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爷爷是在处理许易的事情二十多天后才得知这个消息的。而爷爷得知这个消息时,那个被一目五先生吸过气的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

爷爷听完这个消息,拍手喟叹道:“哎,好心人有时候尽办蠢事!他的腿看来是没有希望再恢复了。要是你早点儿告诉我,我还可以把他的腿接好。现在恐怕他的腿已经发臭发烂了。”

告诉爷爷这个消息的人问道:“马师傅,您为什么这么讲呢?要不是周围的人来得快,恐怕他早就遭了一目五先生的毒手了。还有,您猜错了。他的腿部虽然不会走路了,但是没有发烂发臭,就这样看的话,跟正常人的腿没有两样。”

爷爷道:“我不是说这个。”

听了这个消息,爷爷当天下午就去了文天村。不过爷爷并没有直接去那户人家,却去了离那户人家两三里的另一户人家。我读高中的时候,舅舅开始恋爱了,而那个他喜欢的姑娘正是文天村的。那位善良的姑娘最后成为了舅舅的妻子、爷爷的儿媳、我的舅妈。

爷爷的亲家却也是一个喜欢掐算的人,舅舅结婚后我叫他潘爷爷。他的掐算方法跟爷爷的还有不同。爷爷是将手的十二个指节当做十二个时辰,爷爷的亲家用的却是拳头。我见过他手握拳头预算,但是至今还不知道他是怎么预算的。我问爷爷,爷爷说他那种方法可以是可以,但是算得不是很准确,算的范围也要小多了。

爷爷那天去文天村,也不是为了跟他的亲家讨论掐算的问题。爷爷只是要潘爷爷帮忙带他到出事的那户人家去看看。潘爷爷却兴致勃勃地要跟爷爷比谁掐算得比较准。爷爷笑道:“亲家呀,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再跟您比比。今天就免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爷爷说的下次,竟然成了奶奶去世的那次。

78。

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那句话会如噩梦一般在现实中呈现。潘爷爷点点头,高兴地带着爷爷去了那户人家。

刚走到那户人家的地坪里,爷爷就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怎么有一股怪臭味?”

潘爷爷笑道:“您老人家的鼻子被烟熏坏了,这里哪来的臭味咯?这家的女主人可是个勤快的人,屋里屋外收拾得一粒灰尘都没有,怎么会让发臭的东西留在这里呢。”

爷爷笑道:“亲家呀,看来你掐算是算不过我的。”

潘爷爷急了:“我们还没有比试过,您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下结论呢?我要现在就比一比,您老人家偏偏说要等到下一次。您那个掐算确实准,找您算过的人都这么说。我虽然是算拳头,但是不见得就比不上您的指节。”

爷爷嘿嘿一笑,并不辩解。

刚进门,爷爷就听见屋里的女人抱怨道:“怎么我们家就这么倒霉呢?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叫我一个妇女怎么扛起这个家嘛?”末了,又听见那个女人骂道:“儿子也养不活,丈夫又瘫痪。老天太不长眼了!人家都说苍天有眼。我只怕老天是个瞎子!”

爷爷听了女人的咒骂,连忙拉住潘爷爷,在门口站住问道:“那个女人说的什么?儿子养不活?她家没有儿子吗?”

潘爷爷叹口气,摇了摇头道:“要说也真是老天不长眼。生个儿子是个卖钱货,这下挣钱的男人也倒下了。可不是让人活不下去吗?”

“她家的儿子是个卖钱货?”爷爷纳闷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家的人很少和其他人家打交道,难免您就不知道了。”潘爷爷捏了捏光洁通红的下巴,缓缓地说道。

爷爷一把拉住潘爷爷:“先不进去打扰他们。你跟我说说他那个卖钱货儿子是怎么回事。”

潘爷爷见里面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立即撤回已经迈进去的腿,将爷爷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悄悄道:“讲讲是可以的,但是别让他们听见了。如果让他们想起以前的儿子,难免又会伤心一场呢。”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这家男主人名叫文欢在,本意是欢乐常在,但是命运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就是欢乐不起来。有人说这是他的名字不好,“欢在”本意不错,可是听起来总像“还债”。

文欢在二十二岁就结了婚,但是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孩子。他媳妇就去了庙里求佛,说无论怎样也要求个孩子来,不管是调皮还是听话的,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丑陋的。有个孩子她就安心,不然天天来烦扰菩萨。

同去求佛的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挥手道,没有你这样求佛的,哪能强迫菩萨给你送子呢!

可是文欢在的媳妇求子心切,根本不听同伴的劝告。

没想到,文欢在的媳妇不久就感觉到肚子里有了动静。文欢在开始不信求佛能得到孩子,听媳妇说肚子里有小东西在动,他还不相信,以为媳妇是想孩子想疯了。后来见媳妇的肚子真的渐渐胀大,才喜上眉梢,为媳妇鞍前马后献殷勤。

眼见着他媳妇的产期越来越近,文欢在更是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一天,文欢在闲坐在堂屋里喝茶。忽然,门口进来一个陌生人,鼠头鼠脑地往他媳妇的卧室里探看。

文欢在心下诧异,这个人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往里屋窥看呢?

文欢在正要起身去问那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竟然不管文欢在径直走入了他媳妇的卧室。文欢在急忙跟着走入房间。

房间里,他的媳妇正在酣睡,盖着的被子拱成一团。文欢在怕吵醒媳妇,对那个陌生人轻声喝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不经过我允许就跑到房间里来了?快出来!”

那个陌生人竟然不答理文欢在,直接走到他媳妇的床边,翻开了盖着鸳鸯枕巾的棉花枕头。文欢在和他媳妇平时就把家用的钱压在枕头底下,谁用谁拿,权当家庭钱包了。

文欢在见陌生人翻开他的家庭“钱包”,顿时急了:“喂,你干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钱不多,所以还是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一把抓住了那个陌生人的手,要把他拽出来。

那个陌生人挣扎着不肯出屋,反而骂文欢在:“你把我的钱都拿到这里来了,我来不过是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钱!”

文欢在更加诧异了,一边拉住陌生人不放,一边厉声道:“这是我的家,你的钱怎么会跑到我家来呢?快出去!我媳妇说不定就要生了,你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陌生人不依不饶:“我的一千五百六十二块钱都在这里呢。你怎么说这钱不是我的呢?”陌生人掀开枕头一角,果然露出一叠钞票,花花绿绿的引人注目。

文欢在心里纳闷,自己家里没有这么多钱哪。难道这是媳妇自己存起来的私房钱?

文欢在不管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坚决要把这个陌生人拖出房间。

陌生人有些生气了,凶起一张脸道:“你不给我,我也要用完属于自己的钱。”话一说完,陌生人就不见了。文欢在的手来不及收回,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紧接着,床上的媳妇痛苦地扭动身躯,睁开眼对地上的文欢在喊道:“你怎么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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