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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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 第2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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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虽然栗刚才的脸还在抽搐,但是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指的“女人头发”越来越多,开始只是中指上有,渐渐地十个手指上都出现了那种奇怪的东西,“你故意吸引她来把你当鬼仔养,就是为了接近我、报复我。我猜得不错吧?”

生报鬼缓缓地点点头,张开大嘴,露出长长的、参差不齐的牙齿。那不是人的牙齿,也不像是狗的牙齿,但是它的每一颗牙齿都像是狗嘴中位于门牙之侧并高于其他牙齿的犬牙。爷爷说,其实人类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犬牙,只是现在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勉强能看出来。

门口两条仗势欺人的狗一看见生报鬼的牙齿,吓得立即转身撒腿就跑。那条黄狗连带身子撞在乞丐婆婆的腿上,几乎将乞丐婆婆绊倒。

爷爷张开双臂,侧头对背后的众人说道:“大家尽量后退一点儿,不要离他们太近。”

众人立即向后退了三四步。又有几个胆小的人吓得悄悄走开了。

爷爷悄声对其中一人道:“你去别家借一个衣槌来,我要使用。”

那人急忙悄悄离去。

“虽然我不小心失手将你打死,但是你也泼开水烫伤了我的大腿。”说着,栗刚才撸起裤脚,大腿内侧一大块红彤彤的胎记便显现出来,“所以,你要我还命,我也要你还痛。”栗刚才的手还在不停地抖,“女人头发”此时像手套一样包住了他的手。

在爷爷还没有弄清楚栗刚才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爷爷身后的马宝贵却认了出来。

马宝贵的家族一直从事养殖业,画眉村的大多数池塘和水库都被他们家承包了。马宝贵的老父过世时,请了外地的风水师相地,然后按照风水师勘测出的地理位置,将父亲安葬在他家渔塘附近的一个角落。

几年过去了,生活一切如常。

有一年,马宝贵跟往年一样,将鱼苗放入父亲坟墓旁的渔塘里饲养。由于别的原因,马宝贵头几年没有在这个渔塘里放养鱼苗。

往后几天,在喂饲料时,马宝贵都看见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然而,到了渔产季节,下网一打捞……天啊!渔池里竟然没有半条鱼!马宝贵虽然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但也没有深入去追究。他以为是渔塘圈不住鱼,那些鱼都跑到附近的河道里去了。

有了一次吃亏的经历,他在第二年放养鱼苗的时候,特意请人将岸堤加固筑实,避免水里的鱼逃到其他地方。

可是后来接连两三年,渔塘里都发生同样的情况。喂饲料的时候明明看见鱼儿争食,可是渔产季节却捉不到一条鱼。

又过了几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马宝贵家族中开始有人暴毙,一个接一个,先是他的哥哥,接着是嫂子,然后是他大伯……

马宝贵开始觉得惶恐不安,便找道士来看阳宅及阴宅风水。当道士来到了渔塘边,就问渔塘是否有异状。马宝贵一五一十地告诉道士,池中的鱼会无缘无故失踪。

道士听了点点头,命人去拿石灰,便叫马宝贵将他父亲的墓开棺。

马宝贵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后来听人说,之前他请的外地的风水师其实是个骗子,根本不懂得勘地,凡是那个风水师勘过的地,使用的人从来没有讨过好。

马宝贵之前不请爷爷勘地也是有原因的。当地的人如果是遇到其他的事,倒是愿意叫爷爷帮忙,唯独这勘坟地使不得。按照当地人们固有的思维,总以为本地懂风水的人绝对不会勘出好的地理位置来。因为他们相信本地的勘地人肯定会将好的风水宝地留给自家,而将其他不怎样的地方说成是好地方,让其他人使用。

一个村子本来就巴掌大小的地方,风水宝地受地域的约束很难找到,一旦有的话,懂相地的人自然不会让其他不懂的人得逞。所以,马宝贵没有请爷爷,爷爷也理解。

可是如今道士要他将父亲的墓开棺,他为难了。

迫于无奈,他只得去找爷爷,问爷爷拿主意。因为外地的道士在,爷爷不好露面,怕道士知道请他的人求助于另外的人,让道士觉得没有颜面。爷爷便在家里掐算了一番,点头说,开棺倒是可以,但是要换个日子。

马宝贵又急忙问哪个日子可以。

爷爷便告诉他一个适宜动坟的大凶日子。像这种事情,是不能在黄道吉日进行的。

马宝贵听了爷爷的话,在指定的日子里掘开了他父亲的坟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宝贵的父亲已死了这么多年,棺材里的尸体竟没有腐烂!只是尸体的手指上多了一圈一圈的头发一般的黑线。

道士立即做了一些仪式,并将尸体火化。

事后道士告诉马宝贵,他父亲因吸收鱼的精华而成了民间俗称的“荫尸”,久了就会对其家人不利。

66。

马宝贵悄悄告诉爷爷说,栗刚才手上的那毛发一般的东西,跟在他父亲尸体上发现的黑线一模一样。

“难道他不但养蛊虫,还养尸蛊?”爷爷心中暗惊,两眼死死盯住栗刚才的手。尸蛊是比蛊虫恐怖许多倍的东西,它是蛊师寻找到新埋入土的尸体后,用培养蛊虫的办法培养尸体,从而形成的一种新的傀儡。相对于先前提到的养鬼仔来说,养尸蛊就相当于“追魂骨”。虽然爷爷不清楚养尸蛊的具体细节,但是谁都知道,养尸蛊就意味着要掘人家坟墓,这跟“追魂骨”一样是令人恨之入骨的。幸亏旁边许多人都看不出栗刚才手上的“女人毛发”是尸蛊术,要不然不用“老爷”动手人们就先将栗刚才打趴下了。虽然马宝贵看出那毛发跟他父亲尸体上的黑线相似,但是他不知道这就是蛊术中最危险的尸蛊术。

果然,先前时有时无的气味消失了,替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恶臭。有道言:“屎臭三分香,人臭无抵挡。”意思是说屎尿臭且有三分香,人的尸体发臭是抵挡不住的。栗刚才手上发出的臭味,正是尸体发烂一般的恶臭。

对面的“老爷”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它后退了几步,弓着身子龇着牙。“老爷”肯定没有想到当年只会拿着一个罗盘测风水的风水先生,现在却已经是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蛊师了。

门口的狗吠叫得更加激烈。

乞丐婆婆挤到了人群中间,但是无法挤到最前面来。她满脸焦虑地想再往前走一些,但是前面的每个人都如被人提起了脖子的水鸭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老爷”率先发动了攻击。它大吼一声,甩起麦芽糖一样的双手朝栗刚才冲过去。它的嘴巴张开来,几乎有一个木澡盆那么大,双手直取栗刚才的脖子。所有人都可以看出“老爷”的意图——双手掐住栗刚才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口咬下去。

只见栗刚才急忙提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来,一把抓住“老爷”的手,手上的黑线像迅速生长的树藤一般延伸到“老爷”的手上,并且紧紧缠住。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老爷”的动作,因为栗刚才只抓住了它的一只手,它的另一只手顺利地掐住了栗刚才的脖子,并且按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的眼睛像子弹一样从眼眶中突出来,脸上青筋暴起。

“老爷”见猎物得手,手臂一抖,借助栗刚才的力量腾空而起,缓缓落在栗刚才的面前。它竟然借助栗刚才的力量就可以腾空,可见“老爷”的重量确实跟烟差不多。

“老爷”的脸上掠过一丝邪恶的笑,张开大嘴朝栗刚才咬来。这一口咬下去,几乎要将栗刚才的半个脑袋啃掉。一旁的姚小娟惊叫失声。有几个胆小的观众甚至用手捂住了眼睛,避免看到血淋淋的一幕,免得每天晚上做噩梦。

可是人们意想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栗刚才的另一只手掐住了“老爷”的脖子,硬生生阻止了“老爷”的大嘴接触他的脑袋。可是“老爷”的嘴由于惯性还是咬了下来。只听得如同瓷器碰撞一般的声音,然后大家看见几颗巨大的牙齿从“老爷”嘴里崩了出来。

激情吠叫的两条狗立即从人群的脚底下蹿出来,叼住一颗牙齿就跑了。也许它们以为这是人们赏赐的骨头呢。

爷爷说,那个“老爷”几乎没有重量,那就证明它还没有形成完全的形态,一般人抓它的时候也就如抓烟抓雾抓风一样。但是栗刚才轻易抓住了,起作用的正是他手上的黑线。黑线是尸体上形成的,“老爷”也是由尸体演化而来,它们都是属于死亡灵的,所以相互之间能够起作用。也许栗刚才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事先学好了尸蛊术。但是“老爷”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不过,栗刚才依然不见得能占便宜,因为“老爷”仅仅崩掉了几颗牙齿而已,大部分牙齿还完好无损。栗刚才虽然阻止了“老爷”的第一次攻击,但是不见得能阻止第二次攻击。并且栗刚才除了能捏住“老爷”烟雾一样的形态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有效的办法可以阻挡它。

本来大家都以为“老爷”会蓄势再咬栗刚才一口的,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

“老爷”腾出先前掐在栗刚才脖子上的手,然后在栗刚才的大腿内侧处轻轻点了一下。那里正是栗刚才红色胎记的所在处。

栗刚才立即发出痛苦的哀号,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爷爷看出,这是点醒人的前世记忆的方法。栗刚才因为“老爷”的轻轻一点,记忆回到了被开水烫到的时候。胎记本身就是前世留下的记忆,如果前世造成这个伤口的人再在胎记处重复前世的动作,甚至不用重复前世的动作而只是轻轻地碰触一下,那么前世的痛苦就会在今生重复。

这个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姥爹在世的时候就碰到过。清朝廷灭亡的那一年,邻村有两个年轻的习武者打架,一个习武者一拳打在对手的胸口上,被打的人当场死亡。因为当时处于混乱的时代,打人者没有被送到官府,而是由村里几个年长的老者来评判。老者内部发生了争执,一方说打死人要偿命,另一方说人不是被打死的。老者中也有习过武的,检查被打死的人后,发现被打的人并没有伤筋伤骨,更没有严重的内伤。但对立方的老者认为很多人见到死者被打,不偿命难以服众,双方争执不下。后来掌管土地庙的老婆婆出面澄清,说是他们两人前世就是仇家,在前世的时候,打人者就用铁枪捅死了被打者,那铁枪捅到的地方恰好是胸口。如果没有错的话,死者的胸口肯定有个枪口大小的胎记。谁料这对前世冤孽在今生又碰头了。而这次被打者死亡,只是因为打人者碰触到了被打者的胎记而已。

67。

主持公正的老者翻开死者的衣服,果然发现一个圆溜溜的枪口大小的胎记。

所以,如果你有胎记,而前世造成这个胎记的人又碰触到你的胎记的话,那就相当危险了。所幸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老爷”显然深谙其道。这轻轻一点,虽然不能像两个习武者那样要了另一方的性命,但是回味被烫的感觉也不是栗刚才轻易就能承受得了的。

我小的时候,邻家有一女孩叫小甜,长得亭亭玉立,清秀文雅,本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左脸上有一块黑色印记,浓浓地几乎铺占了半边脸。我们小孩子不明白本是漂亮的小甜脸上为什么会有大块黑色,疑惑、同情,又有些害怕。她也似乎很不好意思见人,总是默默地躲在屋里。

有一天,大关奶奶神秘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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