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潇云:“……”她怎么会有思维这么跳跃欢脱的闺蜜?
“哎呀,说说嘛,你俩到底怎么样了?”
“就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切!我不信!”杜艳华瞥一眼,“看你这小眼神湿漉漉欲语还休的模样,骗三岁小孩呢……”
莫潇云避开她的视线,有些心虚,而后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对了,我正要麻烦你帮我个忙。”
“啥事?直说就行,还麻不麻烦……”
莫潇云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的伤,“我出了这样的事,一直瞒着我妈。她本来就不同意我当警察,若是知道我又弄成这样子,肯定会逼我辞掉工作的——”
话未说完,被杜艳华打断,正色道:“潇潇,别说阿姨了,现在连我也想劝你放弃这份工作。”
“艳艳……”
“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意味着什么,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啊!这一次幸好有陈子敬插手,及时相救,不然你很清楚那一晚的后果!”杜艳华一脸严肃,认真劝她,“潇潇,你好好想想,真的需要考虑换一份工作。”
莫潇云摇摇头,“艳艳,这毕竟是低概率事件,我心里有数……”见杜艳华还要再劝,她忙抢白,“这个暂且不说了,我是想麻烦你这阵子多去疗养院看看我妈,我就跟她打电话说我去外地培训学习了。”
“可你这腿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瞒得住吗?时间久了,她肯定会怀疑的……”
“到时候再说吧。”
门上传来礼貌的敲击声,莫潇云道一声“请进”,就见陈朝功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
“小云儿,这位是乔医生,心理专家,四哥吩咐我请来的,你跟乔医生聊聊吧。”陈朝功为两人介绍。
莫潇云不便起身,只是躺在床上对中年男子客气地笑了下,却听旁边的杜艳华吃惊地问道:“您是乔文波教授?”
中年男子还未说话,陈朝功倒是惊讶了,“你认识乔医生?”
杜艳华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啊,我只是读大学时有幸听过乔教授的讲座。”
职业关系,莫潇云读书时研究过犯罪心理学,连带着对心理学科有一些了解,也看过不少乔文波编纂的相关书籍,只是没想到,此生能有幸见到本人。
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阴影的,可陈子敬居然请到了这样大牌的心理医师为她治疗。
杜艳华既然知道乔文波此人,当然也明白他在这一领域的地位了,转头回来悄声说:“看看霸道总裁对你多上心,还说你们没什么。好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配合心理医生。”
病房里留下两人,莫潇云看向中年男子,坦诚道:“乔医生,其实我还好,没有明显的心理障碍。”
“没关系,聊聊天而已,莫小姐不要紧张。”乔医生拖了张椅子坐下,随性的口吻就如同在对待一个熟识的朋友一般。
*
陈子敬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商务手机便在桌面上唱起了歌,看了来电显示,他立刻接起:“喂,怎么样?”
“四哥,乔医生说她心理状态还不错,不用太担心。”
“嗯。”
“不过,乔医生提起你好些日子没过去他那里了,让你有空时过去一下。”
“知道了。”
电话还未合上,孙炜栋已经敲门进来。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陈子敬结束了与堂弟的通话,挑眉看他:“有事?”
孙炜栋一脸严肃之色,“陈总,刚才您开会时,陈书记的秘书打来电话,让您晚上过去医院一趟。”
“没说什么事?”
“没说
,但是听口气……似乎很急切,让您务必得去。”
“嗯。”
孙炜栋压抑着呼吸,看着老板凝肃紧绷的面庞,心里隐隐叹息。
外界只以为老板年轻轻就创立了赫赫威名的商业帝国,以为是依托陈家强大雄厚的庇荫。其实哪里知道,老板跟家里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恶劣。素日里只要提及陈家,他周身都是压抑不住的阴冷蔓延。而那个位高权重的陈书记,对于儿子的事业,不打压就算好的,何时支持过?
就如此时,不过是父子俩将要见一面,可老板的反应比公司股票大跌都要肃杀凝重——哎,谁说有钱人的生活就一定令人羡慕呢?
“晚上的局让易总过去应付,我等会儿提前离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刚劲有力的笔锋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陈子敬合上文件夹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子杀气,而后起身,取过自己的黑色风衣。
片刻后,高大冷硬的加长版揽胜驶出地下车库,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汇入了繁忙的车流。
驾驶室里的男人,看似慵懒随心的掌控着方向盘,可刚毅的侧脸线条却流露出一股子戾气。
那只搭在车窗上的手臂,修长有力的指间夹着一只香烟,猩红的点点火星都快被男人周身弥漫的冰冷冻住。
不用细想,也知道“陈书记”见他所为何事。
可以想象的,父子间又有一场大战。
*
在高
干病房自带的会客厅里足足坐了三十分钟之久,陈子敬才听身后的病房门“咔嚓”一声响起。
不顾医院里不能抽烟的规定,男人将手头的烟蒂拧灭在面前的茶几上,而那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想起每次见父亲时的排场,只觉讽刺——不管是在哪里,总是有人先通报,他在外面静候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下属想见领导一面而不得其门呢。
只是以往也从未让他等过半个小时的,今天怕是故意冷落他,先挫挫他的锐气。
“来了……”轮椅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气色稍差,但一眼看去也是个器宇轩昂的主儿,那锐利锋芒的视线和不怒而威的神态,显然是官场历练几十年磨练出的。
细细看去,其实父子俩的五官并不太像,只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气场如出一辙。
陈沛霖体力不济,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的漂亮少妇,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赵雅芳。
对于为何让儿子在外面等上半个小时,陈沛霖只字不提,只是等到轮椅停稳,他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低声平静吩咐:“雅芳,你先去歇会儿。”
赵雅芳一脸忧虑地盯着父子俩瞧了瞧,点点头,悄声出去。
陈子敬自打父亲出来,就未曾把视线看向他过,此时房间里只有父子两人在,他才抬了抬眼帘,看过去一眼,起身两手插在西装口袋里,冷声傲慢地开口:“你叫我来有什么事?若是想好要手术了,直接跟我特助联系就好。”
陈沛霖脸色不好,“子敬,我们父子间一定要这样说话?”
陈子敬勾了勾唇,嘴角明显带着讥讽。
明明是他摆架子在先,一副领导召见下属的派头,怎么倒显得是他不懂事了?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呆,闻言抬眸看向陈沛霖,眸光里藏着冷漠和疏离,“如果你是劝我离开她,就省省口舌吧。”
第085章 怎么了,还想逃离我?
顿了顿,陈子敬继续冷声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管过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么在这件事上,我想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插手。”
陈沛霖脸色剧变,眉头狠狠拧起,“所以你是故意找了莫家女儿来气我?!可你别忘了,是他父亲害死你妈的!你每日对着他心里不难受?!”
“嗬,你好意思提起我妈?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她是被你害死的吗?!褴”
“混账!满口胡言!我怎么会害你母亲!”
“是啊!你不会害她,你只会漠视她,关着她,把她当阿猫阿狗一样对待!她是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不是木头!你既然娶了她,却又那样折磨她,不是你害得又是谁?!”陈子敬怒气蓬勃,义愤填膺的指控字字带血,仿佛积压了几十年的怒气和怨恨全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也不管陈沛霖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你懂什么!”陈沛霖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脸色青白交加,双目难掩怒火,可又碍着虚弱的身体不得不快速平复下来,缓了缓气平声说,“我跟你母亲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你跟那个小警察不能在一起,倒不如早点做个了断。你这个年纪,也确实应该安定下来了,就算你不愿意从政,娶个有政治背景的女孩儿也是好的,我让你小妈物色了很久,看中了城东张家的女儿,你择空见见那姑娘。若是能成,以后对你事业有帮助。”
“嗬,你几时关心过我的事业?”
已经出去避嫌的赵雅芳听到里面一声闷响,急忙推门闯进来,听到这话忍不住道:“子敬,你误会你爸爸了,其实这些年他一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子敬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桀骜不驯地反问鲎。
“逆子!逆子!”陈沛霖终究是动怒,气得身体不住起伏,“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陈子敬慵懒地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嘴角轻吸一口时,下颚微微勾起,而后徐徐吐出烟圈,好笑地说,“您一把年纪娶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给我生个都能做我女儿的妹妹出来,想没想过——为老不尊?!”
“你——”陈沛霖气得脸色苍白,想要说话却忽而双眼一闭,痛苦的几欲昏厥。
“沛霖!”赵雅芳连忙上前去,不断地帮他顺气,劝解,“沛霖,有什么话你们父子好好说,不要动怒。你如今这身体,哪里承受得住?”
罢了又扭头看向一身清冷的继子,同样以长辈的口吻训斥:“子敬,他是你父亲,不是仇人!为什么他为你做点事你都要曲解呢?那张家的女儿确实不错,你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哦?”男人踢开一张座椅坐下,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将锋利的视线对上少妇,缓声问,“小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您连自个儿的心思都弄不明白,还知道我的喜好?还是——”
他极少叫赵雅芳“小妈”,只要这样称呼,多半是带着讥讽,故意膈应她的。
“够了!”赵雅芳面色难堪,紧咬着红唇的模样仿佛受了奇耻大辱,陈沛霖护妻心切,呛声道:“你就跟你妈一样!喂不熟的白眼狼!家里人对你好再你都不领情!偏偏喜欢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野东西!莫家那女儿,你要不得,既然跟你好好商量不成,那别怪我用强制手段!”
陈子敬拧着眉头,极有耐心地听完父亲的话,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瞳顿生寒气阴森,“我跟我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一字一句地反问,目眦欲裂的模样仿佛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还‘家里人’?你何时当我们母子是家里人了?”
“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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