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的脸上蓦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神情,“我怎么会猜不到,是母妃她拿了自己的魂魄来修补我的了吧,为了把宿萧鸾从死亡之中拉回来,她却心甘情愿地这么做了。怎么都会那么傻呢……一个谭颜姬,一个君容,连母妃都和他们一起胡闹。”
就算可以救了她又怎么样呢,其他人都回来了,那她为什么就回不来了呢?
“你的母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救你的代价就只有魂飞魄散。”仙帝沉声说着,话语间还带着些颤抖,“所以,父王才不会希望你总是将自己的性命置身在全然不顾的地步之下,因为你应该记住,有人曾经因为爱你,所以才会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些我都知道,您也不必多说。也不要说我是冷清冷心了,我不是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只是父王爱母妃,那是爱。母妃爱我,那是爱。而我爱君容,爱玉疏伝,那也是爱。同样都是爱,没有差的。所以,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我只能永远地铭刻,永远地念着,而对于或者的人,我会用尽自己可以做到的所有去爱,哪怕是用上自己命。”
天色渐晚,沉暗的色泽逐渐在原本湛蓝的空中不停地晕染开来,然后将一切都带入晚夜的世界。
宿湖上波澜平静,唯有一轮明月沉静地倒映在湖面上,泛着雅致的光芒。
树影婆娑,微风拂动。耳中是沙沙的树叶摩挲声,眼前是一片的幽静清透之景,还有那一袭锦绣白衫,深深地烙印在了宿离的心里。
男子的绝美身姿就这么停留在了同是美好的夜色下,互相映衬了,几乎要晃了宿离的眼睛。
她看着玉疏伝的回眸,看着他忽然露出的淡然风华的笑意,心中是波光四起。
“阿伝……”
玉疏伝看见了她,也是勾起了唇角,慢慢走到了宿离的身边,看着她的复杂神情,他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搂住了她单薄纤细的身躯,“别想太多了,只要我还在,一切都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凡界
宿离浑身一颤,似是对于玉疏伝说的话有些震惊,却又是觉得再寻常不过了。的确是他会说出的话,也的确是他会安慰她的话。果然,只要听他这么说,总是最能让心里高兴一点的,不管他是处于什么目的才说的。
“都来萧雪殿陪我了,那你不准备会夙宸殿看看了吗?那里应该还算干净的,我以前一直看到都有人去打扫,也知道以前那里住的人是文昌帝君,可记忆没有,也终归不会想得起来这是你住的地方。现在都觉得很怀念呢……”宿离声色里多了些不知名的笑意。
“是,夙宸殿里住的人是文昌帝君君容,而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玉疏伝,可以陪着你的玉疏伝。”玉疏伝的眸光熠熠地望着她,一手抚着她的发丝,另一手扶在她的腰际,动作很是柔和。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宿离的樱唇翕动,悠悠说道:“估摸着以后那里还是你的地方。”
“哦?”玉疏伝挑了挑眉。
“如果你要陪着我,那在仙界总要有个职位的。但想来最适合你的,难道不正是与过去相同的位置?你说是不是,阿伝?”她的唇角提了提,笑说。
玉疏伝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般,蓦地认真地点了点头,揽着她,将她往萧雪殿里带去,“说的玻蓿恚∷祄。qUlEDU。cOM淮恚蚴峭β獾模吞薅淮我参薹痢!?br /》
“贫嘴。”宿离抬手打开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去,人面对着宿湖。看着这湖面平静如斯,仿佛时间也都可以静止下来一般,一切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是美好的,都可以是美满的。
恍然一过,便是两百余年了。
可在宿离的眼里,这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而在不停变化着的……就只有他们自己。
在这个浮世上漂泊,总是迷惘得看不见自己前面的路,生怕自己踏错了一步便是万丈悬崖、深渊峭壁。
“夜色已深,宿儿是有意在外面站上一晚吗?”玉疏伝启唇打断她的绵绵思绪,他的眸中深沉之色乍现,但在宿离向他看去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温暖与宠溺,她不喜欢看,那他便不会在她的眼前在露出这样的神情。
男子风华灼灼,如碧玉莲花,清澈得让人不敢触碰,仿佛他遗世独立,无人可以高攀,只能供人仰视。
宿离想,以前她或许就是这样的吧。一直都是喜欢跟在他的身旁,痴痴地凝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那犹如画中美仙、绝世天下的容颜,还有世上无双的风华气韵,恐怕也只有他有了。只要一袭白衣锦袍,只要是他,就已经可以成为她眼中的唯一了。
“阿伝,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宿离脱口而出道,但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玉疏伝怔了怔,半是考虑地一手抚了抚下颚,眸子一眯道:“不止一次。”
“这样啊……恩,我现在还是那么觉得的。”如同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宿离仔细地点头轻笑。但很快她便要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着玉疏伝有些扭曲地看着她,一脸的无奈,还有一丝深意之色越发浓郁。接着她就是感觉身体腾空了,是被玉疏伝打横抱了起来,“阿伝,你不会又生气了?”宿离看着他的脸色不对,于是轻声问道。
“我看你还是不必站在这里了吧,天色已沉,明日我们便会回凡界,要是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的话,那不如就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的夫君可以消气。”玉疏伝的语气淡然,也没有低头看宿离一眼,只是大步走进了萧雪殿,穿过了熟悉的主殿、长廊,然后顺利地踏入了中院,绕过亭台楼阁、花园绿荫,直接走入了她的寝殿之中。
宿离的寝殿里一直都是极其淡雅的模样,干干净净的,都是以淡色为主,与玉疏伝的喜好向来是一样的。两人的鼻息之间都是清淡的檀香味,而玉疏伝闻到的又是参杂了一些女子身上的独有香味。
将宿离轻轻放在了床上,玉疏伝也坐在床沿边上,仔细地打量着女子。
“阿伝,你……不睡?”宿离只见着玉疏伝一个劲地注视着她,而她又只得这样乖乖躺着,他没准备说话,可这样的气氛总是惹得她觉着尴尬。
“是啊,我也该睡了。”玉疏伝闻言,忽地笑了,接着便起身自己动手解开了腰间的衣带,衣衫摩挲声入耳,随之是他的外袍被解了下来,只独独留下单薄的内衫就躺到了宿离的身边。
宿离没有惊怪,反而是又往里面睡了一些,替他留出了位置。不料就在她想要再往边上挪一点,可以让他睡得舒服些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宿离转过头去,立刻就对上了男子漆黑的双眼,可那双眼睛就是让她忍不住去多看几眼,根本就移不开。
“宿儿,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一开始并不想要你恢复记忆,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要让你知道什么的念头。”玉疏伝的眸光微闪,俊颜离得她极近,似乎说每一句话时的气息都会吐露在她的脸上。
宿离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听到他说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会有一些动荡的地方,思量片刻,她幽幽开口,声色平静无波,“我自然明白,如果说现在的立场换一换,说不定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可能是私心造成的,可我却觉得很高兴。因为阿伝你以前告诉我的,从来就都只有关乎于天下苍生,所以在我成为宿离清醒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竟然会是那样的冷,那样的明净,明明没有记忆,却是真的记住了你说的一切。如果没有颜姬他们的介入,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发生,或许我就真的可以变成一个无情无心的仙君,这样下去一辈子。然后继承帝位,成为六界之一的主人,心怀天下,兼容苍生。”
“那现在的我应该觉得很庆幸,至少我可以拥有你,而你……还有情。”玉疏伝的唇角褪去苦涩之意,转而露出了一抹暖色,随即倾过身子,一手撑在了宿离的另一边,一吻深深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封锁了所有她还想说话的举动,一吻持续了许久,这才听到他贴着她的唇又低低地道了一句,“宿儿,为此,你要陪我一辈子。”
衣衫半解,珠帘缦纱。外面凉风掠过,一片幽静之景,而屋内却是烈火柔情,氤氲缱绻。
尚弘雪嫁入太子府已经一月有余了,可除去新婚那日之后,玉澄又真正去看过她几次呢?他不爱她,而她自己的心里也清楚,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是皇上用来套住他的太子的一件交易品罢了。
尚家对于煜华国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庞大家族,更是与皇族有着极大的渊源。而皇上会将如今尚家的嫡女尚弘雪赐婚于太子玉澄,那目的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玉宁轩开始准备将一国储君的位置留给太子玉澄了,因为玉疏伝的不在,所以事实上也没有了什么争斗的必要。而在现在所有人之中,玉澄正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尚弘雪的嫁入,更是一个极大的证明。
“今日有谁来了?”
“太子妃,是尹泽国的太子殿下和太傅大人来了。太子妃是不是需要梳妆打扮一下,也随太子殿下一起去见客。”一旁的婢女极快应声。
尚弘雪听着苦苦地摇头笑道:“算了,这些想来与我也没有什么干系的,他不需要我帮他任何的事情,只是要将我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这就如同一件精美的摆设一般,只有别人去的时候看到了,才会品头论足一番。或者是因为珍贵,所以才被人想着念着捧着。可若是有一天没有人在意了,她的存在又和消失于尘世有什么区别?
“和风真是恭喜玉太子喜得娇妻了。”夏侯和风勾唇一笑,眼里亮芒划过,似是随意地就着软榻躺着,只有在见着玉澄过来的时候才会提起些许神情来。
玉澄的神色不变,倒是极为镇定地看着他,又将视线扫过了坐在桌前单手撑着下颚,眸子半是阖着,可笑意深邃妖孽的于子默的身上。
“的确,是该恭喜了。”于子默注意到他的视线,随即转头说道,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
玉澄薄唇紧抿,也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这个话题,只是冷静地走到了桌前坐下,看着两人开口:“她不过是玉宁轩的一个礼物,也是一个摆在府里的麻烦累赘,我收下是因为有益,她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所有人也清楚。可说她是累赘麻烦也亦不为过,因为尚家关乎帝皇家是在是太重了,而玉宁轩将她赐婚给我,也就更加多了一份他要的保障,将我看死了一些罢了。”
“别人要这么个机会,可也是不易的,玉太子说不定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夏侯和风悠然一笑,慢慢坐起身来。
“我可以让你们进太子府,可不只是想听你们谈论我府中美人的。”玉澄眯了眯眼,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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