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剪着,莫科突然开声说道:“这树要长得好,就必须要经常修一修,剪一剪,总不能任由它乱长,否则不仅长不出什么好看的形状来,甚至还有可能长歪长斜,甚至长死——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不是吗,毕竟,这园子里的每一颗植物都是重金培育出来的。”
奥诺雷知道莫科只不过是在没话找话,并不需要自己回应,所以,他继续保持着自己的高冷姿态,不言不语。
莫科果然继续自言自语道:“土壤中的养分就那么多,如果供给这么多树枝,这么多叶子,这么多花,一定是不够的,所以,就算再怎么心疼,必要时,还是必须要狠心下手修剪掉那些只会浪费养分的部分——哪,现在你看,是不是更漂亮了?”
莫科说着,退后两步,很是自得地左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看也不看那些被他剪下来的断枝,就这样随手将剪刀一抛,说道:“依你之前的意见,动手吧——总要有所修剪,他们才知道分配养分的事情只能由我来主导,否则的话,大家一起玩完!”
莫科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浅笑,就算是口出妄言疯语,也依旧温和地笑着,令人只觉后背不颤而栗!
奥诺雷身为海族,神经系统天生比较敏感——要不然怎么能接收那么多不在人类感知范围内的信息——所以,每次与莫科相对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莫科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恶意,那些如针似刺的恶意如此肆无忌惮地向外弧射着,几乎要把奥诺雷扎穿成筛子……
所幸,这样的日子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奥诺雷听到莫科下令之后,在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幻术效果——他不仅保证了自己的外表幻象,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加强了对莫科的暗示,令他久久不能从自己的负面情绪中脱离。
做完这一“例行公事”后,奥诺雷大踏步转身,认真执行莫科的命令,心中却在倒计时着他们得以回归家园的时间。
……
城市魔法发动时,比特伦萨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人们的生活受到了冲击,但是在魔法师公会与市政的双重安抚下,不安与担忧慢慢消散,再加此后几天时间,比特伦萨一切正常,甚至还因为天气格外舒适而让不少人心情大好,所以,市民们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却不知道,突变不过只是在瞬间。
这日夜间,人们依旧照着自己的节奏度过每一个夜晚的时候,城防军队突然迅速调动起来,无数士兵在夜间集结,在紧急命令的指挥下分作数队,沉默而迅速地奔向城市的四面八方,目标明确,行动果决。
酒吧、餐厅、沙龙、会所……诸多场所都在极其突然的情况下被城防军突破,这些沉默的士兵带着浑身那肃杀之气直奔自己的目标而去,出示逮捕令,锁人带走,全程之中,竟是毫无拖泥带水的举动,甚至连给逮捕者一丝辩解的机会也没有——有些被逮捕的人衣衫不整地被城防军逮住,士兵们居然连穿衣服的时间也不给他们,就这样赤身裸|体或衣衫不整地带走,实在是非常之有辱诗文!
城防军的行动如此之迅速,令许多人猝不及防,但是,仍然有些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得以逃脱出来,并且在夜色中一路逃窜,跑向他们觉得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的场所——譬如魔法师公会。
奇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吵醒的,而向他申请庇护的则是南商联合会的一名重要人士,同时,也是魔法师公会与南商联合会合作时的重要见证人与执行人!
披挂整装之时,奇尔得到了更多的消息——都是些坏消息,譬如城防军的果断行动,譬如被逮捕的人中,有不少都是与魔法师公会或南商联合会关系**的人士!
莫科…哈依努这是要疯了吗!?
奇尔惊讶咆哮,与此同时,几乎整个比特伦萨都发出这样的疑问……
135 绑与杀
夜袭的异日,比特伦萨的城主府、市政厅、议会等各个主要部门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前来抗议的人群,也有前来哭闹家中亲属被逮捕的男女老少,他们几乎将所有的道路都围堵上,令整个比特伦萨的政务都无法顺利进行,不少工作人员因此被困在屋内,只有少数消息灵通或是为人灵活的得以逃脱。
不过,这些只敢在外抗议的人群毕竟只是一些影响力微弱之辈,真正有实力的则直接闯进城防军的总部,将城防军军长的办公室整个轰杀——
浓烟滚滚,从城防军驻地最高的那间办公室冒出,影约还带着火焰燃烧的红光,不时有灰烬从高空落下,在训练场上铺就了一层淡淡的灰色,人走过去,还会印下一个个脚印。
由于昨天晚上的突然行动,几乎所有的城防军都被调动起来,所以,今天除了必要的驻守人员外,其余士兵全部放假,也因此,魔法所造成的伤害被减少到了最低——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员伤亡情况。
当然,这也与没人敢于正面面对奇尔有关……魔法师什么的完全是战争利器,能避免接触便最好避免接触,实在避免不了的,也就只能装傻——正如城防军军长目前所做的一般。
“奇尔大人,您在我这里发火也没用啊,我也只是依令行事——城主府那边出了紧急军令,而且还要求保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只能听从吩咐啊,”城防军的军长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秃顶老男人,也许年轻时他也曾英姿威严,但是,岁月以及万优渥生活却摧残了他健康的身体,使他变得又秃又胖。只差一点便挤不进那身最大号的军装了。
如今,面对制造“惨案”的奇尔,老男人只能不断擦着汗,苦着一张脸。不断哭诉着自己的不易。
奇尔随手一甩,一个带着电光弧的紫色球体没入墙壁,一时间,屋内雷电大作,好似一场微型的雷阵雨在室内完美模拟一般,四周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头顶或脚下还会不时冒出电光来,电得老男人不时地跳脚——少量几根头发更是被电得笔直竖立,隐约还带着焦臭味。
室内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奇尔,他淡定地拿出一方白手帕擦了擦手——他擦得极仔细。先是掌心,而后是掌背,再就是十指,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过去,从指根到指尖。就连指甲圆弧边的缝隙也没有遗漏。
一边擦着,他一边漫不经心说道:“我可不管是谁下的命令,总之是你的人擅闯魔法师公会,所以,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奇尔大人,擅闯的人不是都被您好生教训了吗——那些没长眼的家伙现在还在治疗所里躺着呢,没有一个人身上有片好皮肤。”
“你这是在指责我下手太重吗?”奇尔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利眼直瞪。
城防军军长一下子便又畏缩下去,整个人蜷得像是一颗球儿一般:“没,没有,我哪敢啊,这些兔崽子居然连魔法师公会在哪儿都搞不清楚。活该被您教训——您就是要了他们的命,那也是他们活该!”
“我要他们的命做什么?”奇尔继续低头翻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检查之前擦得是否干净,行动间优雅无比,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阴冷得令人骨头里泛凉,“他们不过只是小喽啰而已,要了他们的命,只是显得我无理嗜杀,如果真要用什么人的生命来洗刷这种被冒犯的耻辱的话,我想,你更合适,不是吗?”
城防军军长闻言,双脚一软,扑通一下坐倒在椅子上,然而,更不幸的是,那把原本结实无比的大椅子在经过各种魔法能量的摧残后,仅仅只剩下一个外型,所以,老男人这么重的吨位往上一放,椅子便当场解体,差点没让他摔个屁墩——当此危机关头,还是显出这位军长的军人素质,因为,他竟然硬生生撑起了马步,以避免自己陷入更难看的境地!
颤巍巍地重新站好,老男人又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满头汗,呵呵假笑两声,干巴巴道:“呵呵,奇尔大人,您实在是会开玩笑。”
奇尔斜飞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透出明确的意味——谁说他是在开玩笑了?
就在老男人越来越坐立不安的时候,奇尔突然开腔道:“这件事情是否会是一个玩笑,最终还是要取决于你的态度——你是想到我们公会亲自道歉呢,还是做些表示,以此赎罪?”
“赎罪,赎罪,当然得赎罪,”城防军军长连连说道,“道歉什么的哪里有足够的诚意,我还是做些表示,以实际行动来赎罪更合适的吧!”
奇尔冷哼一声,这才正眼看他道:“既然要有所表示,那么,你先告诉我,我的人都被捉到哪儿去了!?”
“您的人指的是谁啊……”
老男人还在装傻,奇尔这下就完全不客气了,直接将一个魔法丢到他身上,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果真是要给点颜色看看才会服软,魔法一上身,城防军军长立马大叫道:“他们不在这儿,他们不在这儿!”
奇尔这回没心软,直到魔法彻底结束之后,才给他补了一个最初级的治疗魔法。
老男人这回显得更加地憔悴苍老了,他喘着粗气,以一种半死不活的语气说道:“他们不在这儿,昨天逮捕的所有人都被哈依努家接收过去了,也许在他们家族的地牢里。”
奇尔可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他冷笑一声,指间轻弹,几丝雷光在他的指间游窜着,显得十分危险。
老男人被他这么一吓,整个人跳起身来,有如惊弓之鸟一般,摆出防御姿态,大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他们不在这儿!”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在这儿,”奇尔手掌一张,雷光迅速蔓延到整个手掌,似乎威力大增一般,“但是,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儿——我说的是更确切的地址,不要再拿这些也许、可能、大概来糊弄我!”
老男人左顾右盼,一时没有接话,奇尔恼怒,双手一合,再拉开,带起一条电光带就要向他丢去,此时,城防军军长才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抬手阻止奇尔的动作,与此同时,大声叫道:“在底里瓦斯庄园,在底里瓦斯庄园,南商的人都在那边!”
说话间,室内亮光大作,好似将整个城市的光亮都集中到了这一处似地,亮到极处,甚至足以灼伤人的眼睛!
当一切光亮散去的时候,室内只剩下城防军军长一人,而奇尔则就这般来无影去无踪地消失了。
老男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模样,不可自抑地颤抖着,惊恐之情几乎将他完全淹没,他只能用大声谩骂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大声地,粗暴地,用自己所知的最肮脏、最下流、最不堪入耳的语词谩骂着,但却又丝毫不敢说出谩骂的对象是谁——无论是哈依努家还是魔法师公会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
得知南商联合会被逮捕的人所关押的地点后,奇尔并没有贸然前去营救,而是回到魔法师公会,向卡洛斯大师汇报自己探知的事情,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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