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闻达点头:我把他压我下面…要是他先进去,我要是后进来,就顺着山谷的边缘走,绕到石头上那边去…想法子上去,还是滚下来!
至尊宝与凤三对看一眼,差不多——行!你重头再来一次,别弄错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草木云霭同一色,谁能辨分荣与枯(10)
庚戌年,乙卯月,己未日,辰时。
今日,这便是花家比武收徒,第一轮竞技比试的最后一场,体重二百身无长物的胖子闻达,与那北方荒漠中来的豺狼之辈漠北较量——这场比试似乎毫无悬念,也就根本没有了多少人对此猜测和议论…大家唯一觉得有待考究的只有一点:
闻达究竟会不会丧命?
莫说众人如此,就连至尊宝与凤三那眼中都是掩不住的担忧,出门之前凤三先是叮嘱了许久,最后临走,至尊宝又把他拉到旁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倒是引得汪洋海之流在旁边冷嘲热讽,满是不屑。
至尊宝不愿多事,只当做自己没看见,闻达也顺带就不闻不问——可是他等至尊宝说到最后,憨厚的脸上也少有的露出一丝坚毅,决然道:
“宝哥儿,你且放心,今日我定然会竭尽所能取胜的——就算是咬,也要把他咬倒在哪谷中!”“别!”他笑得两声,将声音放低:“你咬有个屁用,一定记住,是压!只要按照昨天我们说出的主意,怎地也会有个两三成赢面,千万别忘了!”
“恩,知道。”闻达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是压,是压死他!我一定会依计而行的!”
两人说话之间,其余的考生也从那厅屋中走了出来,各自上车——他知道出发的时辰已到,便也不多说,只拍了拍闻达的肩膀,鼓励道:“尽力!”
说完点点头,这便转身回去厢房把凤三扶出,身后那闻达重重的应了一声:
“一定!”
那胖脸上的小眼睛有着无比的坚毅、决然、一往无前加之不可动摇,也不多说,转身上车便朝着那谷中而去。
※
看着面前那趾高气扬的漠北,闻达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的在花贵手中选了之一,摊开一看,内中铜钱已被赫然选中——不愧是靠运气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主。那超然之处可不是普通人能堪堪比拟。
漠北对此根本没在意,只是裂开大嘴哈哈两声,手一挥:“去吧去吧,赶紧找好个地方,有点什么阴谋诡计、陷马圈套的都使出来…对了,顺带把坑给自己挖好,免得我到时候费事埋你还淘神。”
闻达听得整个后背寒毛直立,看也不敢看,朝着那山谷中就一股劲的冲了过去——嘴里还不住嘟囔:“上石山,上石山…滚下来压死他。滚下来。滚下来…”
脑中这念头算是被那一夜搞得根深蒂固。真的是记住了。
至尊宝和凤三所出的那主意其实还真不赖:让这闻达爬到石上之中,那里有一块坡陡石多,下盘也有些不稳,若是闻达能当时从上面一把扑下来。自己那二百斤加上大堆的碎石一起砸漠北身上——这等同于活埋,管他什么人,也别想一时半会能爬的出来!
然后就简单了,随手弄俩石头这么一砸,漠北彻底便输了…
这主意不错,可是实现起来的时候,那至尊宝和凤三却忘记了一件事——就闻达那二百斤肥肉加上四肢不勤的胳膊和腿,根本无法爬到石山之上!
闻达喘着粗气,在那石山上吭哧吭哧半天。结果整个人离地不超过一丈,还是费了老鼻子气力,汗珠子滴答滴答朝下淌…忽然之间手一软,脚一麻,身子顿时咕噜噜一下顺着坡给滚了下来。
顿时傻眼!
闻达看着那石坡几眼。想了又想,差点没哭出来:“这、这、这…这叫我怎么上的去啊?”
他心中着急,那山崖上的至尊宝与凤三大眼瞪小眼也傻了——他俩完全没想到,这看似完美的计划,没想到居然被闻达这一身肥肉给扼杀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计划本身也是靠着那身肥肉置顶的,正所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眼看那时间分秒飞逝,转眼便到了漠北要进来的时候,至尊宝凤三在崖上干着急也没想出个主意,忽然之间,那漠北动了!
他扭动着肥腿,摆动着短手,朝着那林中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原本至尊宝凤三以为他有了什么好办法,还眼睛一亮,谁料看那三火走势,只不过是进入林中找了个旮旯躲着,当时就傻眼了…
至尊宝压低声音捶足顿胸:“哎呀,这叫什么办法啊!那树林中无数树藤枝丫,你说他在里面跑都跑不顺溜了,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埋了么?”
可是正在此刻,忽然听见那边花守义不知问了什么,花老太爷点头道:“按照今日天时算来,那树林中乃是双天方位的吉位,加之为木,应是文王六十四卦中的履卦,也就是天泽履——履虎尾,不咥人,亨。”
凤三至尊宝都学过此术,当即便想到了此卦的意思:即便咬着老虎的尾巴,它亦没有咬人,是谓大吉。
想不到居然有这么一说?
可是看花老爷子那样子,还说得煞有介事,两人不由真的起了个好奇心,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山崖上发生了何事,闻达却是不知道,他那也是实在找不着个法子了,于是便跑到树林中躲着,想着和至尊宝的主意差不多——不就是把那厮想办法砸晕么?我换到这树林中,抽冷子用手中的大石头砸过去,那不就成了么?
闻达看着手里那大大的石块,心中渐渐有了点底…
等不多时,那山谷口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笑声,漠北单手将那硕大的宽剑扛在肩上,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口中怒吼声起:“闻达,你个胆小鬼可给我躲好了!嘿嘿,别让我找着,等我找着,那便是你死期到了——”
他那气运丹田之下,脚步简直堪如响雷,紧赶着朝谷中而来,看得几眼,突然转而向着树林,口中还喝道:“别藏了!你那肚子,我说,你那肚子能不能收着点,想藏都不藏好点?”
闹半天不是漠北有什么法子找出了闻达,而是那闻达自己的肚子没有藏好,没有收住…
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说的?闻达一咬牙从那树林藏身之所站了出来,朝着漠北吼道:“来啊,既然你要砍我,那就来啊!我在这,就在这等着你呢!”
手藏背后,拖着那脑袋大的石块。
漠北听他这么说不由愣了一愣,随即便咆哮山响,朝着闻达冲了过来,怒吼道:“我活撕了你!”堪堪急着便冲了过来!
眼看那漠北近前,闻达忽然也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咆哮,手中高高举起那石头冲了过去,歇斯底里:“我和你拼了!”
瞬间,两人便冲到了面前,眼看便要短兵相接,拼个你死我活!
可就在那须弥之间,忽然……
闻达不知怎地,居然一脚踏到了树下的小坑中,整个人朝前飞也似的扑了出去,把自己整个摔在地上——可是随着这一摔,那手上的石块竟然闪电般的飞了出手!
距离既近,速度又快,那漠北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他也不由得一愣!
就是那一愣…
当时便被这大石块结结实实砸在了面皮之上,整个人像烂布口袋似的噗通砸到了地上,多半个脸都埋了进去!
狼一般的嚎叫瞬间便冲上云霄,钻进了山崖众人的耳里!
闻达本也摔得七晕八素,谁知道那声反倒让他清醒了,抬头一看——
那漠北满脸是血,鼻子平平塌陷下去,正双手捂着脸在那地上翻滚,嘶声哀嚎,宽剑也扔在了一边!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饶不住这一口啊!
闻达心中一喜,当时便从那地上爬了起来,左右一看想找个东西痛打落水狗,谁知道那一扔不知道石块掉到了那里的草丛中找不见,旁边有没有个棍子枯枝之类,还一时间没找到了顺手的…
就在此时,他看见了被漠北扔在地上的宽剑。
闻达顿时一喜,三几下跑过去抓住宽剑想要拎起来,谁知道这剑居然极为沉重,他那费力之下也只是堪堪抬起了剑柄,根本无法整个儿拎在手中——别无他法,只能就那么拖着朝漠北而去,想要用剑柄砸晕那厮。
可是这样,那时间就耗得久了些!
闻达才拖着剑走出三五米,忽然听得身后几声粗气,随后是那漠北的哼哼唧唧之声,他转头一看,那厮已经半蹲在地,渐渐的起了身。
眼中怒火无尽,只若要杀人一般!
闻达心中一惊,立刻转身便跑,朝着那林外冲了出去,他身后的漠北像受伤的野狼一般紧追不舍,狂吼怒嘶:“我要杀了你,别跑!”
同样是摔倒在地,此刻那闻达显了得天独厚的优势——皮糙肉厚,居然屁事没有,不像那漠北满脸都被地上厚积的枝条划破满脸,无数伤口。
吭哧吭哧跑得老快,那漠北追也追不上!
“好啊!”至尊宝与凤三在山崖上喜形于色,顿时笑了起来。
闻达这次逃窜也并不是毫无依据的,他想要的是要渡河去对岸——漠北作为一沙漠戈壁中长大的人,水性如何那是想也想得到的!
可是山崖上的花老太爷却有另一个看法,他口中缓缓道:“时辰变了,现在局势也变了,若是看此事方位,则取山水蒙之卦——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噬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看来这又是个大吉之数!
第一四四章 天翻地覆谁得知,如今正南看北斗
闻达飞快的冲到河边,也来不及试那河水深浅,抬脚便迈了进去——他记得至尊宝上次躲水里回来后有这么一句:‘河水太浅藏不住人,所以我便躲在了湖中…’现在一试,果然如此,那河水也不过没过了腰部而已!
如此踏着水很快便到了对岸!
原本以为那漠北如此便算了,可是没想到他这次由于痛得发狂、怒火中烧,又看闻达渡河安然无事,受激之下,居然一跃跳进河里,直追过来!
闻达虽说胖,但昔曰夏天也常在溪流湖泊中浮水嬉戏,纵然不及至尊宝有那般奇缘,却也算得上熟知水姓——他倒是小心翼翼的顺着水流去势过了河,可漠北便不行了…
同样的河,一前一后入水,境况却大相径庭!
漠北生长的是久旱之地,平曰水都见得少,更莫说水中游泳嬉戏。他凭着那股子怒火下河也是冲动,进入之后被水一冲一激灵便清醒了很多——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水中托着,下面来的暗流涌动,根本使不出力来!
那满腔怒火顿时就化作了小心翼翼与谨小慎微,任由鲜血在面皮上流淌,直盯着河水,一点点的挪动脚步朝着对岸而去…
水之如天,本色是矣;水色至黑,天之幽冥。
水之根,源于天,昔苍穹洞开,雨四十九曰。
水之象,天为本,水天一色,霞骛齐飞。
水之姓,天之化,春夏秋冬,雨雹雾雪。
人便是如此,如何也无法对抗风雷天地之相,愈加小心,愈加容易出事。那漠北走到河中之时,水流更加湍急,他心中慌乱加上面部的伤痛,脚踩在个圆石之上,不知怎地就一个踉跄摔倒了水中!
河水滔滔,把漠北顺水就冲了下去!
漠北心胆俱破,在水中拼命挣扎哀嚎,大声喊着‘救命’,手足乱摆乱挥,比刚才鼻子被砸还盛上几分,凄凄如丧家之犬,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