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如眯了下眼睛,“我要告你拐卖妇女儿童!”
“那,到底是妇女还是儿童?”秦然挑眉问。
“美女!”小如一向不会谦虚。
“哦~我看你也就是半个残疾的妇女吧。”秦然边说边笑,轻易躲开了小如挥上来的拳头。
坐在大排挡里小如边喝着冰啤酒边大声喊爽,夏天就该这样才对呀!
吃完三只烤鸡爪,小如开始盘问:“说,你为什么跑J大来了?你不是保送的吗?”
“不想去。而且我表弟考来这里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秦然漫不经心地说。
“表弟?”小如第一次听说秦然还有个表弟。
“是啊。”他点点头,忽然抬眸恶劣一笑,“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来J大的?”
小如一愣,回神后马上顶回去:“不是最好,我会做噩梦!”
“小如。”秦然忽然叫她。
“干吗?”小如又倒满一杯冰啤。
秦然说:“少喝点,你酒品差。”
小如吼:“谁酒品差了?!”
“哦?那曾经是哪头猪喝得烂醉,全吐我身上?”秦然似笑非笑。
“啊!是谁?!好大胆子!说,是谁,竟然这样对我们秦帅哥,我一定要去好好亲他!”
秦然被逗乐了,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说:“你这个笨蛋!”
晚上小如确实喝多了,走路都歪歪斜斜,最后被秦然半拖半抱才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在想,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笨蛋?
没事就说“想你”,这话到底是要勾引人呢,还是只是逗人玩?
其实,她也曾经心动过的……第一次,应该是在高中军训结束后的迎新生晚会上。
小如从小五音不全,并且毫无表演天分,所以学校大大小小的各类晚会,她从来只有当观众的份。意料之外,秦然在那场迎新晚会上,代表了他们高一八班,出了个节目:小提琴独奏,《G弦上的咏叹调》。
当第一个音节滑落出来,小如整个人都懵了!这首曲子,可是她心里的伤啊!她五岁的时候就为了这曲子特地缠着妈妈要学小提琴。当然结果正如她娘亲所料,学了一个暑假就没再坚持下去了,使得至今还拉得跟锯木头差不多。
音乐欣赏力、鉴别力她是不敢说,但就《G弦上的咏叹调》,她这辈子听了无数遍,哪怕一个音错了,都听得出来。这曲子就技术上来说,其实不难,高把位音准都可以练出来,可是要拉好,实在不容易!长音先不去说,富有感情的揉弦,就不知道得练习多少遍,才能演奏出味道,才能抒发出G弦咏叹的气息!
而这曲子最难练的是,任何地方,只要稍微差了一点,就会彻底沦落为催眠曲!
可是秦然做得真的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他的每一个音符都像珍珠,圆润饱满!
那天,他穿着白色衬衫,很随意,很自在,很干净,不羁中带着优雅,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令人不心动!
十五岁的少年,芬芳干冽,纯净得仿佛是天山上的泉水,不带一丝尘世污垢。小如当时坐在舞台下,在仰望秦然的一瞬间,竟因为目光的交汇而忘记了呼吸。
他的眼眸那样清澈,到底该是聚集了多少繁星的光辉啊!
兄弟江森(已修)
第二天早上,小如一路狂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在打铃后的一分钟内赶到教室。齐娟已经占好了后排的位置,对小如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坐下。
“娟啊!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小如用手抓抓半长不短的头发,稍做整理。她急着跑出来,都没来得及处理颜面问题。
“潘小姐,今天早上我从起床到离开宿舍,叫了你不下十遍!是谁不耐烦让我不要吵的?!”齐娟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对啊,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小如开始45度角望天耍赖皮。
“你找打啊!”齐娟怒极反笑,做势要打上来。
“好啦!”小如委屈地看着她,“我拔山涉水千里迢迢赶来见你,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还欺负我!”
齐娟瞪了她一眼,从包里悄悄地拿出两个包子,一袋牛奶,还冒着热气。
“哇!亲爱的,我要爱死你了!”小如捧着包子埋下头,大口大口很没吃相地解决掉一个包子,才开始喝牛奶,而包子的香味早已引来周围一群懒鬼的侧目,只听得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
“潘净如。”坐在身后的男生轻声叫小如的名字。
“嗯?”小如转过头,入眼的是如阳光般灿烂耀眼的笑容,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直对小如放出百万伏高压电击!小如被还没咽下去的牛奶呛到,猛地喷出来,丝毫不浪费地喷到了男生的脸上。
“……”那男生一脸无辜地接过齐娟递过来的纸巾擦脸。
小如还在咳嗽,而那男生在擦完自己脸以后,很自然地给小如拍背。站讲台上的老教授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讲课。
“我叫江森,长江的江,森林的森。”男生不计前嫌地展露骄阳般的笑容。
“你好。”小如很友好地回以微笑,“我叫潘……哦,对了,你刚才叫过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开学就注意你了,很想跟你交个朋友。”他的语气颇诚恳。
“交朋友……好啊!”小如心花怒放,春天啊,春天终于要来了!
“你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心地善良,又活泼可爱。”他开始吹捧,“纯洁温柔努力上进天真烂漫宇宙无敌……”
“哎呀,我哪有那么好……”小如嘴上客气,但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嘴巴早合不拢了,露出两排能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来。
“有的有的,你真是个好姑娘!”江森用力点头。
小如第一次发现,北方口音听起来会那么舒服。
“没有没有,过奖过奖!”小如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告戒自己千万不能笑出来,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偷着自个儿乐就成了!
“所以,那个……”江森抓抓脑袋,板寸头,其实没多少啥值得抓的,然后嘿嘿一笑,道:“美丽善良温柔可爱的小如小姐,可以分我一口包子吃吗?”
小如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起来,一旁的齐娟则已经捂住肚子笑弯了腰。
“你还想被我用牛奶喷一次吗?!”小如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呀大姐!”江森终于露出了死皮赖脸的真面目,“你那么善良的姑娘,怎么忍心看我这一大好青年饿肚子是吧!”
“我是灰姑娘她后妈,不是什么善良的姑娘!”她恶狠狠地说。
“灰姑娘她美丽的后妈,分我点吧,一点点就够了!”江森看了眼包子,咽了咽口水。
“想吃是吧?”小如举起包子,咬下一大口,露出还冒着热气的肉陷,然后侧着身子把包子从他鼻子下划过,“好好吃哦~哦~哦~”
就在那电光火石间,江森发挥了人类的极限,猛地抓住小如的手腕,张大了嘴吧,一口咬住包子,全数塞进嘴里!
小如傻了眼,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空了的塑料包装袋,停了两秒,忽然站起来,回头拎住江森的衣服,用力拍着他的背,吼道:“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直到齐娟用力扯住她的T恤,把她拉回座位,她才发现,四周早已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过头看她。
一秒钟过去。
两秒钟过去。
……
乌鸦哇哇叫着略过教室的上空。
半分钟后,才听到老教授说:“后面的同学注意点,大家要团结友爱。”
“……”
早上四节课,就在小如和江森的瞎扯中渡过了。
中午的食堂的盛况总让人想起难民营的景象。既然一起放学,江森便很自然地跟着小如和齐娟一起吃饭。他端盘坐小如对面,时不时抢下她餐盘里的菜,局部战役最后演变成了一场筷子大战。
齐娟看着他们,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正要发话,忽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坐过去!”秦然走了过来,毫不客气把讲森推到里面的一个座位上,自己则坐到江森原来的位置,和小如面对面。
“诶?秦然?”江同学对于自己被挤到另一边,很不满意,嚷道:“喂!我没有邀请你坐下来!”
“我也没邀请你坐下来!”小如接口接得很顺,瞪着秦然。
“小如亲亲,我们一起吃饭吧。”秦然只莞尔一笑,眨了眨眼,小如便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声音。
这个死男人,绝对是危险分子!
“不许叫我小如亲亲!”她严肃地拒绝了他。
“我们之间那么客气做什么。”秦然继续用笑容和音色勾引某个快要抓狂却还装镇静的人。
江森不甘被无视,插话进来:“小如说的对,亲亲是我叫的不是你叫的!”
齐娟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三人,问:“怎么你们都认识?”
“秦然是我表哥,兼职室友。”江森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表哥?”小如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秦然,难道他说的跟着来J大的表弟,就是江森?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表哥。”江森动作迅速地夹了块小如盘里的牛肉,刚到嘴边,就被秦然截住。秦然筷子一挑,咬住肉片。
小如看看秦然,再看看江森,问:“那为什么你又一点都不奇怪我认识秦然?”
“为什么会奇怪?”江森舔了舔嘴唇,直视她的眼睛,“我奇怪的是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我不记得你?”小如一头雾水。
“是啊……”江森又嬉笑起来,“你看像我这么大个帅哥摆那儿,开学都快一礼拜了,你也不来打听打听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江森,长江的江,森林的森。”小如保持礼貌,露初了淑女的微笑。
“那是我告诉你的!”江森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放下筷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一大早起来都没睡醒,好困啊,我先回去补眠了。”
“喂!等下!”小如站起来要追去,对秦然和齐娟说,“你们慢吃!”
秦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竟是分外的柔和,他转过头看到齐娟正打量着他,挑了下眉,笑笑,低头吃饭。
“大姐!别拉着我啊,好多人看着呢!万一让人误会,我会找不到女朋友的!”江森试图挣脱小如的魔爪,但越是纠缠,越是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你老实交代吧,什么叫我不记得你?别糊弄我了,一礼拜不打听你,那最多是不知道你而已,‘记得’这个词不是那个意思!”小如挽住他的胳膊,本想用眼神威胁他,但身高的差距让她一点优势都没有。她一向觉得自己的身材很高大了,但和江森对视,还得用45度角仰视。
“我语文就没及格过,别跟我咬文嚼字了。”江森无奈地说。
“语文没及格?考咱这学校语文没及格?”小如挑挑眉,“你哪里人?高考在哪儿考的?”
“大连。”江森叹了口气,“我语文真没及格。”
“几分?”
“86。”满分要150,90分才及格。
“真差。”
“……”
“没事没事,我虽然考了125,但绝对不嘲笑你!”小如很义气地拍拍江森结实的肩膀。
江森好气又好笑,叹道:“我也想不通呢,古文的六道选择题,我就从来没对过!按说以几率来看,从模考到正考,多少也都得对上几题不是?偏就是没一次对的!”
“可怜的小孩,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