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上!有东西在咬我!”小如的声音带着哭腔,一下子扑向江森,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眼泪说下来就下来。
江森愣了一下,将她拉进怀里,拉开毯子,隔着她的外套在她的背上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会动的不明物体。
“痛!痛!”小如锤打着江森。
江森忍不住喷笑出来,“好像是……螃蟹钻进去了。”
“痛!它在咬我!帮我拿出来!快点!”小如惊恐地叫道。
江森拉开她外套的后衣领看进去,没有。在她的尖叫声中,他犹豫了一下,再拉开她的T恤,便见到一只螃蟹勾在她内衣的蕾丝上,正舞动着尖锐的四肢可怜地挣扎。
“嘿,亲爱的,报应来得可真快。”江森调侃道,“刚才被你戳眼睛的那只螃蟹的姐妹寻仇来了。”
“啊~~~~痛~~~~~~~”小如大叫,眼泪一把一把往他胸前抹,“快点帮我抓出来!”
“哦。”江森一手拎起她的后衣领,注视着那只螃蟹,另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抓着那只螃蟹的背壳,向后拉,手碰到了她光滑温润的皮肤,抖了一下,竟然没拉开。而螃蟹受了惊,更用力地抓着小如的内衣,八只尖利的爪子死死划过小如的皮肤,引得她又一阵尖叫。
江森冷汗涟涟,“别叫了,你叫得我头皮都发麻了!”
“你这个笨蛋,不就是一只螃蟹啊,还没拿出去吗?!”小如愤怒地叫道。
江森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我现在把它抓出来,你忍一下,不要叫,乖!”
江森抓住螃蟹壳,猛地用力向外一扯,那小螃蟹在小如的背上深深划出几条红印,却哪里抓得住,于是反转钳子钳住了江森的手。江森松了口气,把螃蟹拿出来,轻拍了下小如的背,“好了好了,拿出来了,没事了。”
“哦。”小如抹了把泪花,抬头看见钳住了江森手的那只螃蟹,转眼就暴怒起来。
江森倒是没在意,用另一只手抓住螃蟹的背壳,一拉,螃蟹的钳子就硬生生与身体分家了。断了钳子的螃蟹被他甩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嗖”地就往暗处钻了进去。
小如呆呆地看着江森手指上徒留的钳子,那钳子深深刺进了他的皮肤中,印出了一道血痕。
江森将钳子拉掉,轻笑,“丢不丢人啊你,一只螃蟹让你哭成这样!”
“你……你痛吗?”小如呆望着江森有些可怜的手指。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不痛?”江森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真粗鲁!”小如低声说,“那螃蟹明明应该钻你衣服里去的!”
“是吗?”江森挑眉,好笑地说,“螃蟹可勾不住我的背,我不会穿带蕾丝的内衣。”
小如猛地转过头,抬脚就踢过去,“你闭嘴!”
江森再度负伤(已修)
湖边的小屋里,秦然和秦紫正坐在一起聊天,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两人。
“又发生灾难性事件了?”秦然走上去将小如身上披着的破毛毯裹紧,搂在怀里。
“哥你真偏心,也不给我一个拥抱。”江森倚在门上,嘴唇已经冻成了绛紫色,笑容看起来有些僵。
陈生走进门说:“赶快去换衣服,这样会感冒的!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二十分钟路程。”
“去我家吧,我们晚上再来吃螃蟹。”小如说。
秦然握住她的手,帮她捂热。
江森皱着眉问:“你家?在哪里?”
“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能到。”秦然说,“走吧,你们这样会生病的。”
江森抱着自己的胳膊,果然打了个喷嚏。
小如家在金鸡湖边的天域花园,小区入口对面有座桥,叫做“醉月桥”。
小如裹着毯子推推江森,说:“看我们这文化古城多有水准,连随便一座小桥的名字都取得那么浪漫!”
江森出口嘲讽:“落水也很浪漫,要不你再跳几去一次?”
小如牙齿打颤,“像JACK和ROSE?”
江森冷笑,“如果你是ROSE,我就不会惊讶于泰坦尼克的沉没了!”
小如失笑,踢了一脚,江森一闪躲过,“还踢!水底下被你踢了两脚的地方都青了!”
“我看你们两精力都好得很,把你们扔下车跑马拉松都可以。”秦然停好车,分别对他们横了一眼,“下车。”
秦紫扶着小如下车,脸色有些苍白。小如见她紧张的模样,便对她调侃道:“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我姐妹呢?”
秦紫握着她的手,有些紧,还有些不自禁的颤抖,小如愣了下,拍拍她的手背,正色道:“你怎么脸色比我还难看?我们不好好的,没事了么,啊?”
秦然把小如搂进怀里,走进电梯,对秦紫笑道:“是啊,他们两个生命力顽强,堪比小强。”
小如笑着推开他,“我身上都湿的!离我远点!”
“没关系我不介意。”秦然又把她拉回来。
江森轻咳了一声,把秦紫拉到电梯的另一边,嘿嘿笑了两声,“真丢人,我们离他们远点,装做不认识。”
他的手不经意碰到秦紫的,顿了顿,握住,“你的手怎么比我的还凉?”
“啊,有坏蛋趁机占便宜了!”小如不怀好意地窃笑,结果被秦然这厮打了下屁股。
小如家住十八楼,一开门,她就呼出一口气,说:“姐妹你在外面洗,我去里面,秦然秦紫自便啊,吃的东西冰箱里自己找。”
“等下!”江森一把拉住她,“有没有换的衣服?”
小如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爸的衣服你穿可能嫌小。”
江森笑:“一般人的衣服我穿都小。”
“我出去给你买。”秦然说,“小如你妈等下回来吗?”
“不知道,我没给她打电话,可能今天医院值班。你要是出去,那就买点吃的东西回来,我们自己煮吧。”小如拿了条浴巾出来扔给江森,“你先将就将就。”
“知道了,去吧去吧。”江森手一挥,也不客气,进了浴室就将门关上。
秦然和秦紫出门后十五分钟,小如妈妈回来了。
刘莉一开门就发现门口多了两双鞋,一双是大号的男运动鞋,另一双她认得出来,是她家闺女的。
“是秦然来了吗?”她边换鞋边问,没人应答。
刘莉走进客厅,把钥匙扔茶几上,提着刚买的水果向厨房走去,才转到门口,忽然愣住了。
一个头发湿湿的,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男孩子正蹲在她家冰箱前面,嘴里叼着一片土司,手正伸进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显然他也发现了她,转过头来看,四目相交,两人均失了反应。
刘莉手一松,袋子里的苹果橙子滚了一地。
“你,你是谁?”刘莉惊魂未定地看着江森。
江森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拿下嘴里的土司,另一只手捂紧了腰间的浴巾,生怕掉下来,窘迫地说:“阿姨……好……我叫江森,是小如的……同学。”
“小如?小如呢?!”刘莉问,脸色铁青,相当不好看。
“在,在里面洗澡。”江森小心翼翼地指指房间的方向。
刘莉眼神锋利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像买肉的时候打量摊铺上的死猪,寻块最嫩的叫摊主切下来!江森不由自主地侧过身掩住胸口……这大妈莫非有所企图?
刘莉皱了下眉,冲房间的方向大喊:“潘净如!”
话说小如刚关上水,一听到娘亲气势汹汹的喊话,心想不好,马上围了条浴巾就开门出来,讨好地笑道:“妈~”然后她不出意外地看到娘亲后面站着头发还在滴水赤裸着上身的江森。
尽管有了思想准备,刘莉还是被小如这样子吓了一跳。虽然以前在家里她也会只裹条浴巾走来走去,但现在毕竟有男生在——不管这个男生和她是怎样的关系!
想到这里,刘莉更火了。
“潘净如你给我进去穿衣服!”刘莉怒吼。
“啊?哦!”小如赶紧转身进自己的房里,她双手捂着胸口,浴巾有些松,露初了因洗过澡而白里透红娇嫩的后背。
刘莉看到了她背后的爪痕,怒气急速上升,即将又气流漩涡发展为热带风暴!
刘莉定了定神,转身回沙发上坐下,指着旁边对江森说:“你过来,坐下。”
江森隐约感觉小如妈妈误会什么了,但她不问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着她的脸色,乖乖坐下,刚想要怎么开口解释,便听她说:“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你们年轻人会有冲动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做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你明白吗?”
江森被这严厉的话语震到了,猛摇头,“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小如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刘莉那一刻简直就像一只护着幼崽的猛禽,随时准备将袭击者消灭!
江森咽了咽口水,“我、我跟小如没什么……”
“没什么?!你说没什么?!”刘莉的怒火终于战胜了刻意表现的气度,爆发了!为人父母,特别是生了女儿的父母,最忌讳的就是别的男孩玷污了自己家女儿的清白还不认真负责!尽管这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尽管刘莉本身不是太保守的人,但如果对方是抱以玩玩的心态对她女儿,她还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刘莉厉声道:“所以,你想推托责任?!”
“推托?不是,我没有推托,我和小如是朋友的关系……”知道窦娥是怎么死的不?冤死的!
“你还敢说普通朋友?!”刘莉火冒三丈,也不顾礼仪,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向江森打过去,“你父母没教你什么叫责任感吗?!啊?!你看你一个大男人,把她的背都抓成什么样了!”
江森躲不过,狼狈地围着沙发的茶几逃跑,还得护着他可怜的浴巾不掉下来,“不是您想的这样……真的……”
“你还想赖吗?!她背上分明是被指甲抓的!你不要告诉我是她自己抓的!”刘莉把手里的靠垫直直扔了过去。
“哎!说了不是我!你这个大婶到底听不听别人好好解释!”江森也怒了,接下靠垫往地上一扔。
刘莉被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
“小如背上是被螃蟹抓的,不是我!”江森赌气地瞪着她。
刘莉冷笑:“螃蟹?!你要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说罢又从沙发上拿了个垫子打过去。
江森抬起手挡着攻击,急道:“真的是螃蟹!”
“你再说螃蟹!”刘莉不屈不饶。
“我说的是实话!我怎么敢抓她!她抓我还差不多!”江森又绕着茶几跑几来,“天啊!我说真的!啊,对了,你不信看我的腿上,被她踢的地方还青着呢!”
江森越说刘莉脸色越差,举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向江森砸过去,竟奇准无比地砸到江森的额角!
玻璃杯从江森额头弹到在地板上的破碎声和小如开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妈!你在干什么!”小如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查看江森的额头。
“你们两个!过来给我坐下!”刘莉见江森负伤,怒气多少消了一点,气呼呼地在沙发一边坐下。
小如扶着江森坐离刘莉最远的地方,江森哀怨地瞪了小如一眼,小如一脸愧疚地轻吹了下他肿起的额头。青紫青紫,皮下都出血了。
这一亲热的举动又刺激到了刘莉的神经,现在的孩子都那么开放吗?不是不让他们谈恋爱,而是她家闺女才十八岁!好,这且先不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