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愣愣地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小如停了停,补充了一句:“特别是最后一条,你要敢对我不忠,我就把你先阉了再休掉!”
秦然终于颤抖了一下,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扑簌,唇角扬起,悠扬的声音像雪花落地梅花绽开。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小如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不应该为她的告白而感动一番?!
“你敢不答应!”她双手插腰改成茶壶状。
秦然忽然大笑,俯身将她拦腰扛上肩,几步跨上三层楼,道:“如果你现在开始好好对我,不欺负我,别人欺负我你也帮我,并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叫随到让我亲让我抱不跟别的男人搭讪的话,我就考虑答应你!”
“秦然你个烂人不许学我!”小如被倒挂在他背上锤打他,这个姿势让她大脑充血。
“对了,还没说完,你,不许威胁我!”秦然从她裤子口袋里摸出她房间的钥匙开了门,又将她扔到床上,那笑容里有种平日所没有的神采。
小如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晕眩的脑袋瞪他。
秦然忽然低头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低声含笑道:“宝贝晚安,乖乖睡觉,明天我叫你起床。晚上我会锁好房门,不过如果你实在睡不着的话,就来敲门试试,说不定我会一时糊涂引狼入室。”
“秦然!”小如的怒吼夹着秦然的笑声在走廊回荡,激起院里梅树的一阵颤抖,落雪落梅。
雪下了一整夜,小如几次想爬起来,但最后都躺了回去。秦然那带着点烟酒味道的唇瓣,竟让她辗转难眠。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和秦然接吻了,但似乎越是亲密,就越是想要更加亲密。
最近她越来越喜欢秦然了,这种喜欢已经到了不能去掩饰的程度。虽然她那神奇的大脑经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秦然的变态,但这些都不妨碍她对他日益加深的喜爱。
难怪古人说,日久会生情。秦然天天这么在她身边转悠着,她有机会去见异思迁么?
人呢,再不顺眼,看多了也能习惯不是?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小如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狠狠揉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闭上眼就想到秦然呢!他的拥抱,他的体温,他手臂的力度,还有他身上那只有贴近了才能闻到的淡淡的味道……以及他的心跳,他的唇……
秦然的唇不厚,甚至可以说有些薄,可是线条起伏的曲线很是漂亮,只要轻轻一扬,便能出现那让人心动的弧度!那种色泽,那种气息,那种湿润和温度……
啊——小如闷在被子里叫了一声,飚泪。
她莫不是变态了吧……
难道,变态也会通过吐沫传染?!
背后的伤(已修)
第二天小如起床,顶着一对黑眼圈……洪浩一进门就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眨眼睛,被她一怒之下哄出门去!
过了一会,她梳妆打扮完毕,又有人来敲门,这次,是秦然。
“宝贝,早安,昨晚睡得好吗?”秦然的气色很好,想来他倒是睡了个好觉。
小如瞪了他一眼,那么明显的黑眼圈瞧不见么?!还敢问这样的话!
秦然不怕死地又俯身到她耳边说:“昨晚怎么没来敲门?我等了好久。”
小如抬脚就踢,怒道:“离我远点!”
推开秦然,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冷风,小如的睡意全被赶跑了,惊喜地望着眼前一片银装素裹!
雪还未停,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白雪,这样的景象在她的家乡几乎是见不到的!
苏州一个冬天也就是下个一两场雪,从未能积起来!
小如又叫又跳,早把刚才对秦然发的火抛去了九霄云外!
秦然拉住她的羽绒服帽子把她拖回来,说:“要玩雪也要先吃早餐。”
这家店是供应早餐的,早餐是米线。
苏州也有几家米线店,但外来文化要得到本土地方的认可,总得经过许多改造,米线也不例外。所以苏州的米线,只是苏州的米线,并不能代表云南的米线,云南的米线,只有到了一片红土地上,才能吃得出它传统的味道。
这家店的店主老太手艺真是不错,且不管正宗不正宗,味道是一绝。
老太太有六十多岁了,标准藏人的打扮,虽然有些年纪,但步伐稳健,身体很是健康。她现在就带着孙子守着这家旅店,店里有几个打工的小妹,是老太太的远房亲戚,皮肤同本地人一样偏黑,五官却很漂亮。
江森边吃米线还边勾搭一下这个,挑逗一下那个,引得姑娘们笑声连连。
小如在旁边轻哼:“就这样还想追秦紫呢,也活该人家不要他!”
秦然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小如手伸到桌下掐了把秦然的大腿,秦然吃痛反手握住她的手。
“男人没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如压低声音狠狠地说。
“哪有你这样说的,全世界男人都被你一起打击了!”秦然接到小如警告的眼神,立刻表态道,“我碗里的已经够精彩了,哪需要看锅里……”
老太太的孙子尼瑞桑安静的坐在角落端了碗米线边吃边看着他们一群人聊天,瞳仁那是乌黑乌黑的。
他们吃好站起来的时候,尼瑞桑也站了起来,坐到前台他自己的小板凳上。
店里的小妹把碗收走的时候,店住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你们是要出去玩呀?”
“是啊,本来我们是计划去雪山的,不过现在路上都积了雪,时间还早,大家都想着先去外面玩会雪呢。”齐娟乐呵呵地说。
老太太笑道:“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呢!下得好大呀。”
“是啊是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小如兴奋地在旁边应和。
“土包子。”江森不冷不热地抖出三个字,又将小如的战斗欲望给点燃了。
尼瑞桑依然坐在小凳子上,抬头看着他们。
秦然在他面前蹲下身,问:“你也想出去玩吗?”
尼瑞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转头看着老太太,不说话。
老太太也看着孙子,慈祥的目光中,有些愧疚,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担忧。
小如见此,蹲在秦然旁边,笑道:“小朋友也想玩是不是?要不跟我们出去玩会?我们去堆个雪人,好不好?”
秦然拉了小如一下,示意她不要自作主张,这时老太太站起来,叹了口气,走到孙子旁边,柔声问:“小桑,你想和哥哥姐姐出去玩吗?”
尼瑞桑胆怯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他奶奶,眸子乌黑晶亮,极惹人怜爱。
他用力点了点头。
“那,要麻烦你们了。”老太太不好意思地对他们说。
江森走过来将尼瑞桑抱起,高举过头,笑道:“走了,哥哥带你去玩!”
小如见了雪,像是只关了许久终于被释放出来的兔子,撒了欢儿地跑。
在郊外的山坡上,那雪就像是一层绵白糖,若不是秦然拉住,她都想整个人扑上去打滚。
大伙闹腾了一会开始堆雪人,手和脸都被冻得冰凉冰凉,却都很快乐。
尼瑞桑开始还有些羞涩,后来也笑开了,他穿了很多衣服,江森怕他冷到还把自己的围巾缠绕在他脖子上,让他看起来活像一只会跑动的皮球,整个儿就是圆滚滚的!
小如蹲在他旁边看他认真地堆着小雪人,问:“你就跟着你奶奶住吗?你爸妈呢?”
尼瑞桑抬起头来,看着小如,那双眼睛水灵水灵地,让小如忍不住就想去亲一口。
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奶奶说,爸爸妈妈都在佛祖身边。”
童声清脆,不响,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小如手臂一伸把他抱住,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尼瑞桑却拍拍她的肩,说:“阿姨别难过,小桑还有奶奶。”
这一说,小如更难过了。五岁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呢!
忽然小如脑海中闪过一些场景,像想起了什么,但用力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下意识回头找秦然,却见秦然站在不远处,正对她微笑。很轻很浅地笑,那眼神清澈通透,让她很想哭。她分明看见了深藏在那里的期盼,和眷恋。
读高中的时候她就知道秦然没有爸爸妈妈,可她却不知道,秦然是多大的时候,没有了爸妈。尼瑞桑的难过她看得出来,但秦然的悲伤,她从未曾见过。
她见过秦然的喜悦,见过秦然的怒气,见过秦然的凶狠,也见过秦然的冷漠,却惟独没有悲伤。他就像从来不会伤心,就像从来没人可以伤害他一样……
秦然,你也可曾有悲伤的时候?
说不出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雷云区,请自带雨衣避雷针~~
未成年人,尤其是小朋友们,请绕道……
雪中情(已修)
江森捏起一个雪球打过来,刚好命中小如的脑门,雪球散在小如脸上,白白的雪渣哗啦啦落下来,那些落不下来的就沾在她的脸上,像洒了一层盐巴。
“江森!”小如怒,跳起来就向江森的方向跑去。
江森边躲边从地上捏起雪球,往她身上扔去。雪地很难跑,一脚重一脚轻,加上身上衣服穿得多,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小如脚上一绊,大约是踩到了雪地下的石头,身体猛地向后倒去!恰好那时秦然就站旁边,眼明手快抱住了她,却估计错了雪地里的平衡感,两人就这样滑倒在地,咕噜噜滚了出去!
他们本来就是在一个小坡的坡顶,那坡斜度虽不过十五度,坡线却很长。这一滚,在重力加速度的支配下,一路竟然从坡顶滚到了坡尾!好在那一路滚下去的轨迹上没有大石头大树之类阻挡物,否则真得撞伤!
顶上的几人对那“双人滚雪球”看呆掉了,还是洪浩先笑了一声出来,说:“阿森,听说你小时候想用这招泡妞的,结果计划失败把人姑娘的腿都摔坏了?”
江森嗤笑了一声,忽然回眸勾魂般地看向洪浩,柔声道,“小浩浩,你来遂了我这长久以来的愿吧!”说罢就要伸臂向洪浩抱去。
洪浩一惊,赶紧掉头逃跑,还不忘回头嚷两句:“别啊森哥,我有恐高症!”
小如被转得七荤八素到了坡底,好容易过了这阵眩晕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雪地里,秦然手撑在她耳边,正居高临下以极其暧昧的姿态望着她。
他们一路滚下来,身上都是雪,秦然的头发上,眉毛上,脸侧,都沾着白花花的雪沫,他温热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白雾,白雾就这样淡淡地喷在她的脸上,唇边……
他的眸色很深,她看见里面映射出了自己的狼狈的样子,自己的脸,还有那洁净的白雪。可是,他的眸子,比这雪还要清澈啊!就这般亮闪闪地望着她,令人燥热的熟悉。
小如脸一热,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了他越来越接近的气息,就仿佛呼吸在她的唇边,很近很近,近得已经触碰到她的气息……
她一直以来都不太敢看他的嘴唇,那淡淡的色泽,那轻笑时唇角勾起的那致命曲线,整就是一诱惑的禁果——如果当年夏娃被蛇诱骗去吃的那个禁果也是这样的话,小如想,没人可以抗拒的。
小如颤了颤睫毛,心跳在加剧,却又期待着那个柔软的触碰。
第一次和他亲吻的时候,他的唇上有甜甜的西瓜味,第二次,第三次……到底是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