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揉揉眼睛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他记得自己睡着前是和男人抵死的缠绵,经过开发的身体似乎已不像刚回国时那么感到疼痛,但毕竟不是用来亲热的地方,在过量的活塞运动后还是有点麻痹的感觉,体能也因为消耗过多而睡去。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是睡在这里的,印象中应该是在家里的柔软大床,身边还应该躺着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他更希望在睁眼时看到日日连睡觉都严肃的英俊脸庞,而现在独自醒来面对空旷房间,他想自己心里应该有点小小的失落。
感觉身上依然酸软疼痛,夏凌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耳垂,那还在耳朵上挂着的小耳环让他又高兴了起来,这是男人对他许下的永恒承诺,小小的锁一如他的心,不贪求繁华世界的虚荣,他只想在锁心里面锁住家的和乐,晨夕暮始都与爱人相伴。
慢慢支起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后猜测是日日不想与自己离得太远,于是在熟睡的时候被抱到了办公室陪他,夏凌甜甜的露出一个笑容,他喜欢男人这种霸气的行为,自己本来就只应该呆在有他的地方,不然他心里会觉得不安。
展露的笑颜没有维持多久,偶尔从门缝里透出的一点点声音让夏凌又皱起了秀气的眉,他知道小套房的隔音效果不错,如果不是外面吵翻了天,那一点点的声音都不可能传得进来,而日日是不会在自己休息的时候,还弄出那么大动静的,除非是和家里的闹开了。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着还算整齐,只是稍有点皱巴巴的,但夏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许多了,掀开丝被就挪下床,双股间火辣辣的刺痛立马袭击了他的神经,双膝一软就摔在了地毯上,扯动后身的伤痛得他啮牙裂嘴的。
来不及顾虑疼痛的身体,夏凌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以着怪异的姿势走到门边,悄悄的拉开一点点缝隙,他坐在地毯上仔细偷听,眯着一只眼睛往外面看,决定要是发现日日的家人太过火的言词,他就冲出去保护日日。
有什么都冲着他来好了,他不怕被骂,反正从小被别人骂习惯了没有关系,可是日日是龙集团的老板,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是要顾形象的,即使被他父母的话气着了,也不可能还击让自己没那么难过,而且他看日日那性子,生气的时候大概只会更虎着一张脸,表情看起来很冰冷,但事实上完全唬不住人的。
如此想着的夏凌提着心从门缝里往外张望,他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与日日相似的魁梧男人,脸上虽然有了皱纹头发也花白,但身形笔直威严,说话也是唑锵有力掷地有声一般,不大声也不急躁,但足已让人感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在夏凌看来,老者锐利的眼神与自己朝夕相对于男人如出一辙,他差点就认为日日三十年后也是这个样子了,可是又看了两眼后,他发现那个男人的眼睛有点灰蒙蒙的,眼神太有杀机了,给人赤裸没有掩饰的压迫感觉,仿佛他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的盛气凌人。
不像日日有双纯琥珀色的眼睛,漂亮的色泽可以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内双的眼皮有种内敛的含蓄,眼神虽然锐利却并不杀气腾腾,更不会有这种让人反感的强悍,何况他最喜欢的就是日日那双眼睛,每次只要专注的对着自己一看,保证腿软筋酥就没有了任何反抗力。
今天看到日日的父亲后,夏凌心里对龙渊日又多了几分的疼惜,决定以后要对男人更好,看到这么骄傲唯我独尊的父亲,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日日从小是怎么自己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忍受孤寂的;
这种父亲大概只会要求孩子成绩优秀,别的一概不会过问,搞不好这个老头从来没跟日日一起踢过足球,看他现在说的话,什么叫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时间,什么叫要收取谈话记时费,哪有亲生父子间谈话还要收费的,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夏凌嘟了嘟花瓣一般的嘴唇,虽然这个老头是日日的父亲,但他还是讨厌这种人的嘴脸,以为自己站在高处就可以随便辱骂别人,听他骂日日是个私生活放荡的下流胚,又骂自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那侮辱性的话一套一套的吐出来,真是让人想用烂泥糊上他的嘴。
很小心的换了个方便偷看偷听的姿势,夏凌慢慢调整着自己的跪姿,他知道现在不用自己出去添乱,日日面对的只是他父母两个人而已,他们三人之间好歹还是血缘家人,他就乖乖在这里陪着男人好了。
虽然不知道日日的双亲为什么会跑到办公室来谈这种事,甚至一点面子也不留的大声辱骂着,但夏凌肯定日日心里没当一回事就行了,看他仍埋头在公事里的样子就知道,偶尔还将温柔的眼神投向自己所在的套间方向。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甜甜的一笑,不管龙渊日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夏凌觉得日日应该可以感应到,因为他把眼光投向自己这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感觉就像两人隔着薄薄的门板,共同面对刁钻的为难。
将头抵在门框上面,夏凌很小心的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日日,就算耳朵里听到的全是侮辱自己为男妓类的话,他心里也仍是想着门板外的日日会怎么想,听到针对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愤怒的出声制止,或是作出语言上的攻击,他实在很担心男人高傲的自尊心被伤,才这么想着时就听到日日的声音响起来……
“父亲,您想必应该清楚诽谤是什么样的问题,更应该清楚故意损害他人名誉的赔付,别到时没从我这里收到计时谈话费,自己还倒贴了诉讼费……
还有,母亲您别一口一句男妓,辱骂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您有什么高贵的地方,从我这里拿钱的是您而不是您口中的下贱种……真要逼着我把事情做绝了,对您们可没什么好处。”
龙渊日冷冷的提出了警告,被父母一口一句侮辱凌儿的话说得火起,本来他不打算理会双亲的无理取闹,准备让他们骂骂顺了气就回去,毕竟自己是三十来岁的成人了,做任何事都具备了刑事能力,压根不需要向他们做出一个什么交代。
本来是念着亲子关系一场,他虽转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但对父母也不是没有考虑,有好几处房产是预留出来准备赠予他们的,全是几处依山傍水适合养老修身的住宅,只要他们不要试图想掌控自己的人生,那几处房产随时可以办理过户。
可是现在看来父母一点自我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作为儿子他没在父母身上得过任何亲情或温暖,作为父母他们也从没在任何一方面帮过自己,却总是很理所当然的享受自己的成功,像两只吸血蛭一样把自己当他们的吐钱木偶。
甚至一再的侮辱那个将阳光带进自己心中的少年,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话,哪里像是上流社会的人会说的,保持着完美仪态的父母却讲着与之不符的话语,从下午坐在那里到现在黄昏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坐姿连个变化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是精准的尺度,活像两尊带音响的蜡像。
厌烦的再看一眼父母,龙渊日感觉自己的三叉神经又开始抽痛,他都不奢求从父母身上得到包容与理解了,最起码别来烦他,当律师的父亲自进门开始就算着时间计费,又不是自己求他来的,还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高傲嘴脸训斥着。
是太把父亲这一词当回事了,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难怪业界传他的客户基本都在流失,如果是这种嘴脸去跟客户说话,那跑光了也是非常的情况,还真以为仍是以前那种诉讼人求着律师帮忙的年代吗?真是可笑的一出闹剧。
再次转眼看向套间的方向,他猜凌儿怕早就已经醒过来了,悄悄的在门缝处张望,因为他总觉得那里有缕温暖阳光在闪烁,想到少年睡了一天没吃东西该饿了,龙渊日直接站起了身,笔直向小套房里走去。
“我要跟你们断绝亲子关系……”
龙渊日的手握住套房的门把时停住,回过头对仍喋喋不休的父母摊牌,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这种只有无尽冷漠的亲子关系他烦透了,不如就此结束了反而是解脱。
第三十九章 胜券在握
“我要跟你们断绝亲子关系……”
随着这句毫不留情面的话从龙渊日嘴里吐出,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一下轻松了起来,多少年累积下来的失望感也随着这句话说出而消失,突然觉得整个人好像也有种走出迷雾的感觉。
也许是他太看重父母不重视的东西,也许是他太执着亲情带来的温暖,一如从小夏姐像个小母亲一般所给予他的东西,但他好像一直也忽略了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他不能要求自己本身都不懂情的父母给他这样的东西,就像要一个本身贫穷的人给出不符的金钱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很多次他都想改变这种漠然的亲情关系,但一个人的努力碰上顽固不化的磐石,有再多想法和热情也会被时间所消溶掉,在他记事以来,就没有得到过一句应属于自己的关怀,甚至连小学时候要开亲子会,他通知父母后得到的答案一是没空要上美容院,一是参加亲子活动学校会不会给钱。
龙渊日很清楚的记得在亲子活动上,自己是怎么羡慕看着同学的父母和他们笑成一团的,也记得自己是怎么在旁边嫉妒着得到父母关爱的同学的,他更记得自己慢慢长大慢慢习惯后,仍是在内心深处有着怎么样的期盼的;
可是所有的期盼都在独自前往美国时被抹灭,在他进入海关准备登机时,父母没一个露面也没一通电话让他彻底没了信心,在美国的几年生活中,他记得自己有次病得稀里糊涂,那个时候躺在公寓的床上,渴望的就是妈妈一句关心的问候;
但当他主动拨通越洋电话,用哑着的嗓子对母亲说他不舒服时,手机那边只传来麻将的搓弄声,以及嘻嘻哈哈的讨论流行元素的吵闹,他静静等了有五分钟之久,想得到的关心依然没有,只有糊牌时的惊喜与母亲对美金汇率的关注……
看着眼前的门板龙渊日收回了过往的思绪,他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也许父母震惊着他的决绝,只为了一个他们认为下贱的少年,但事实上绝不是凌儿的问题,只是他心冷了、失望堆积得超过自身负荷了,在兜兜转转这么久后,陪伴自己的只是五年前溶进生活的傻孩子。
有时龙渊日自己也会想,要是跟父母关系是普通的家庭那种和乐融融,他相信最初知道自己的选择后,父母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但他有信心可以和凌儿一起,化解父母心中的不平直到他们接受,因为他的傻孩子真的很乖巧不是吗?绝对会为了自己而作出所有的努力。
可是现在……龙渊日无所谓的在心里轻叹,握着门把的手用力推开了套房门,然后他看到凌儿像只小狗一样蹲坐在门边,靠在门框上仰起头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清澈的眸光如一缕初阳霎时就填满了他苍白的心。
弯下腰拦腰抱起凌儿亲了亲他的额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面,而就在他抱起少年的同时,他听到身后传过来的答案了,彻底的让他连最后几处房产都不想给了。
“可以,但你得出赡养费,你净资产的百分之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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