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并不希望这位在冰坛上影响力极高的老将以此结束他的运动员生涯。而卿越作为一个太过年轻,并且没有在国际赛事上比赛过的新人,理所应当的被剔除在了三人阵容之外。
这个结果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虽然很感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但……卿越却是无法接受的。是,他学习滑冰的起步很晚。现在各自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花样滑冰选手大多都在八岁以前便开始学习花样滑冰了,而他……却是在几乎已无希望的十三岁才开始学习。
是,他还从未参加过任何世界级的比赛,就连本赛季的希蜀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也只是他第二次参加的正式比赛。
是,他还太过年轻,需要历练……
但那些却不能掩盖他那超乎常人,惊世奇闻般的天赋,也不能因那些而否定他为花样滑冰所投入的努力。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接受公平公正独独在他身上的丧失。
而另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是……他的确比那个最终被冰协选择替代他去参加世锦赛的人滑得更出色……可那些人却因为卿越过于年轻的年龄和过于短暂的学冰时间而忽略了这一点,更可说是……罔顾了这一点。
因此,还太过年轻的卿越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在整场发布会的中场就直接离席。
并不是没想过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此冲进冰协的办公大楼和他们理论。但这样做了又能如何?已经做了的决定不容更改。
那天晚上,卿越并没有回赛方为他提供的宾馆房间,而是收拾完行李买了一张回家的票,连夜就赶回了雪山脚下的小镇,连夜赶回了他的家。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上哪怕一分一秒了。
见他鬼的公平公正!见他鬼的合理变动!见他鬼的考量!
若是他在比赛中输给了别人而不能去参加世锦赛,他无话可说。可现在却是……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也以他的实力夺得了领奖台上的位置。到头来……却成了个笑话。这样的结果对于卿越而言,是嘲讽,是侮辱。
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
因此他飞一般的赶回了家,对于本次世锦赛人员名单的事,他和家人只字未提。在心绪万千中喝了一碗妈妈煮的热汤,而后便上楼回房,倒头就睡。当然,在这个对他而言特别难熬的夜晚,他不可能睡得着。直到地平线上出现第一缕晨光的时候,他才真正睡着……
这天,他一直睡过了中午才渐渐转醒。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即使……今天他本来该到学校上课去。当他把自进了机场的那一刻起就关机了的手机重新开机的时候,几十条短消息和来电提醒以一种近乎要把他的手机震坏的架势不断的往外冒,令卿越一个不小心的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待到手机震动全都停了之后才惊魂未定的把它捡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又响了。措手不及的按了通话键,楚炫的声音就这么撞进了卿越的耳朵。
“卿越!你这家伙居然敢关机关那么久!开了机也不回我电话!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找你!”
“我在家里……”
待到楚炫那仿佛连炮一般的问题全都甩完了,卿越才委屈的答道。孰不知……这个回答却让电话的那头传来更大的吼声。
“你小子居然敢给我当逃兵!!立刻给我回来!”
“不回来。”
“回来!”
“不回来。”
“回来!!”
“不回来!!!”
本是在还没睡醒的迷糊状态,听到某人如此具有威慑力的声音,自是弱声弱气的回答。哪里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居然还以武力镇压他,企图强迫他回到那个地方,卿越自是会有发不完的脾气,因此……从来都是和人有话好好说的他这次居然吼了回去。
再之后,是寂静的沉默。
“回去,又有什么意义?目送你们离开?”
“你不该中途离场的,这让冰协对你很不满。事实上……他们有给你安排参赛的名额,他们……他们决定让你代表希蜀参加世青赛。所以,回来吧。”
回应楚炫请求的,是卿越的轻笑声。
“世界青少年锦标赛?可我记得我获得的是希蜀全国锦标赛成人组的季军。”
“卿越……不要任性。如果你这次拒绝参赛的话……”
“拒赛会怎样?”
“最坏的可能是会被冰协封杀。”
“那就让他们封杀好了,大不了我转国籍,转到希蜀的头号竞争对手,珈国。”
冰冷的声音将清晰的字句说出,卿越便再没有给楚炫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怔怔的望向远方。在之后的那几天,他都没有回到学校。因为他无法不去在意周遭人看他的目光。他还是会去冰场练习,尽管……他知道属于他的这个赛季已经彻底结束了。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掉对他而言几乎无法接受的打击。
那他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努力滑冰,等待下一个赛季?不,如果到时候冰协又故技重施,那他又该怎么办?所以,他现在是该等待着冰协给他盼下死刑,然后安安心心的转到珈国国籍么?
卿越甚至开始仔细思考,若是他要转珈国国籍,他会需要经过哪几个步骤,又要如何才能做到。到其他地方处理事务的那修还没有回来,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剔除在世锦赛的参赛人员之外……
…………
这是卿越回到小镇上的第三天,在冰场上把自己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之后,他累得几乎连身体都撑不直的缓缓走回了家。可打开大门,却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坐着一位陌生的访客。
“妈,今天是有客人来吗?”
卿越向他那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看去,可回答他的……却是那名陌生的访客。
“很抱歉,但我此行是为了你而来的。”
对方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卿越的面前。他看起来似乎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又或者……更年轻一些,十分干练沉着的样子。
“可是,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
听到对方这么说,卿越顿了顿,而后如此说道。
“对,我也这么认为。或许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曲慎,是CCV体育经纪公司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我来……是想要说服你去参加这届的世青赛。”
“很抱歉,我没有心情。”
说罢,卿越直接走过那位名叫做曲慎的体育经纪公司的经纪人,想要回房好好清静一下。
“不得不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了无法想清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句仿若嘲笑的话语令卿越仿佛被冒犯了一般停下了脚步。
“我当然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冰协真的封杀我,那我会去转成珈国的国籍。”
“那样的话,你就更得去参加这届的世青赛了,并且你需——要滑得很好,滑得比这次代表希蜀参加世锦赛的三个人都要更好,把你的实力证明给世界冰坛看。不然你以为……和希蜀同为花样滑冰的大国,甚至比希蜀更强的珈国……凭什么要接纳在国际上只能算得上是无名小卒的你?你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国家级的滑冰选手。这样的你,到了珈国还是一样不能参加世锦赛。”
他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卿越转过身,重新看向了那名陌生的访客。
“从明天起,我会在机场等你,并且每天都买两张早上十点从这里起飞到首都的机票,一直到这次的花样滑冰代表团出发的那天。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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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击冰协 。。。
“从明天起,我会在机场等你,并且每天都买两张早上十点从这里起飞到首都的机票,一直到这次的花样滑冰代表团出发的那天。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说完了这句,名为曲慎的陌生访客便礼貌的向卿越道别了。但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卿越喊住了他。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已经转动了门把手的曲慎转过身来,“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认为你在花样滑冰上前途无量,并且在这二十年里都无人能敌。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判断上出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做你的经纪人。”
自称曲慎的体育经纪人离开了,却在卿越的心湖里掀起巨浪。他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总觉得……这个赛季对他而言是太过特别的。特别到了……若是不能在这个赛季与楚炫,阿列克,乐胜一同登上世界的舞台,迅速崛起的他就会消陨了神话一般。
一年对于他而言太过漫长……
再次去看去年自己在青少年锦标赛上的表演,稚嫩得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一般。那么,他又需要经历几个世纪才能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
卿越曾以为那个世界离他很遥远。在他第一次看到那修的冰上表演时,在他和学校里的其他孩子们一样坐在体育馆里看着大屏幕上的乐胜时。他本以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和那些人站在一起,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在他学冰的最初,他也的确没想过这些,他只是单纯的享受着冰上滑行,跳跃,甚至是描绘心中世界的感觉……
然而,当他迅速崛起,当他第一次参加全国青少年锦标赛的时候,就仿佛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
那个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天赋茫然不自知,但对于滑冰的执着却不输给任何人的少年,他开始……想追寻着那修的脚步前进了,想要进入到阿列克和更多世界顶级滑冰选手们所在的世界了。仿佛,那就是他回家的归途。
向往着,如此的希望自己能是那个世界的一员。
而一月的全国锦标赛让他意识到……那是完全可能的,甚至……他今年就可以与阿列克他们同台竞技。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楚炫对他说:“卿越,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时代吧。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后让那些年轻后辈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时代。”
那一刻,心底的澎湃是前所未有的。他似乎觉得……或许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
阿列克在世锦赛等着他,代表希蜀单板滑雪队出征的乐胜也说会在世锦赛等着他。而他,也将在两个月后与楚炫共同代表希蜀出战世锦。一个陌生的世界即将在他的面前打开大门。
可就在他为三月的世锦赛完善比赛节目中每一个细节的时候,他却等来了自己被剔除在参加世锦赛的三个名额之外的消息。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出色,而仅仅是因为他太过年轻……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不错,他还能去参加世青赛,冰协格外赐予的恩典,那个年龄不够参加世锦赛的孩子们或是每个国家迟迟转不到成年组的二线选手所参加的比赛。
但过分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