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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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之刃-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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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越……他即使是在变幻着姿态的旋转中,也没有失去对表情以及自身情绪的控制。又或者……与其说他未失去对表情及情绪的控制,不如说他从一开始便陷入了音乐所描绘的故事之中,仿佛真的变为了那个悲情故事中的主角一般,感受着她的每一丝情绪,痛苦,不安,憎恶,不甘,甚至……疯狂的杀意。
  
  对于那些格外敏感的冰舞选手爱娃甚至紧紧的抓住了夏尔曼的手臂,只因为她被卿越那在无意间以其肢体动作,表情所流露出的情绪,甚至是由单薄身体里散发出的……与音乐浑然一体的哀怨所震撼到了。那是一种如影随形扼住你的力量。令你对他的情绪,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以及怨恨感同身受,毛骨悚然的害怕着,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真的是卿越?”
  
  爱娃发出了近乎只剩气息的微弱声音,不敢置信的问着身边的夏尔曼。那名虽有着娃娃脸,却已经二十二岁了的老练冰舞选手眼睛一眨不眨的躲在后台看着正在冰场中进行着表演的卿越,片刻后他沉吟道:
  
  “是卿越不错。不过,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除弗雷尔之外,男单竟然真的还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站在旁边不远处的楚炫听到此言,很是疑惑,可才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向少言的阿列克竟然比他先一步的开口。
  
  “卿越如何,弗雷尔又如何?”
  
  听到阿列克的声音,夏尔曼比楚炫更为惊讶。正如同他们这些极其看重花样滑冰中艺术表现的人看不上阿列克这样纯技巧型的花滑选手。阿列克这样纯技巧型的花滑选手也很看不上以弗雷尔为代表的艺术表现型选手。
  
  前者认为对方根本丧失了花滑本该有的重要组成部分,仅剩纯粹的技术体现。后者则认为前者在规则评分系统下认不清现状,根本不知道如何将规则用到最好,而他们所注重的那些东西……在花滑中根本就是可无可有的,甚至会因为由此而造成的情绪巨大起伏而拖累到必要的技术展示。
  
  他们谁也看不上谁,于是最终以谦逊有礼的面具去掩饰。通常,他们很少和对方说话,必要时就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展现出完美的微笑和对方握手以示友好,背地里有多水火不容就多水火不容。但也因为其职业素养的关系,这两派的花滑选手几乎从未与对方发生过争斗。他们谁都不说,但是谁的心里都十分清楚明白。
  
  然而,此刻那个从小就因为其父的关系而在花滑界备受关注,又十分受珈国冰协青睐的阿列克居然主动与夏尔曼开口说话了。这当然令他惊讶,甚至疑惑不已,却并未吝于赐教。而是很中肯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看到卿越现在的表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和之前出场的花滑选手都不同的?”
  
  夏尔曼带着些许浅笑开口道,而阿列克却只是紧紧的盯着场中的卿越,久久沉默。倒是一直都在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楚炫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
  
  “我感觉很惊讶……我感觉那个人并不是卿越。虽然他的步法,旋转,甚至是跳跃,他在冰上的每一个习惯都让我觉得很熟悉,告诉我那就是卿越。但是……却又让我觉得很陌生。”
  
  楚炫的话语令夏尔曼赞同的笑了。
  
  “那个人现在当然不是卿越,而仅仅只是这出歌剧的主角,露西亚。”
  
  




46

46、拉美莫尔的露西亚 中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人现在当然不是卿越,而仅仅只是这出歌剧的主角,露西亚。”
  
  夏尔曼笑着说了这句,而后又继续问道:“你们知道三个世纪以前,多尼采蒂的最著名的三幕歌剧,《拉美莫尔的露西亚》吗?”
  
  看到两人疑惑的摇头,夏尔曼一脸“果然如此”的笑道:
  
  “那是一出很有名的歌剧,经久不衰,即使是现在也会有这幕歌剧的演出。不过,因为它对演员的要求太高的缘故,任何一个剧团都很难凑足能够将这出歌剧整场演下来的歌剧演员。这一点,你听现在正在放的这首歌就能够明白了。
  
  不过,我想你们对这出歌剧的来历应该并不感兴趣。那么,我就简要的和你们说一下这出歌剧的大致剧情好了。
  
  故事大约发生在三个多世纪以前。拉美莫尔地区的领主亨利·阿斯顿勋爵与雷文斯伍德城的领主艾德加尔多世代为敌,他夺取了艾德加尔多的财产以及领地,只留给他一座荒废的要塞。
  
  讽刺的是,艾德加尔多最终与阿斯顿勋爵的妹妹露西亚相爱了。这份爱情理所应当的受到了露西亚兄长的阻挠。出于政治目的,阿斯顿勋爵逼迫自己的妹妹嫁给曾恋慕过她的一名宫廷要员。他甚至指责露西亚为了个人的感情而不顾家族的存亡,并精心伪造了艾德加尔多告诉露西亚自己已结新欢的书信。
  
  家族的存亡之危,恋人的背叛都让这名本身受着万千宠爱的女孩神情恍惚。最终答应了这门婚事。她的恋人艾德加尔多却在很遥远的地方听说了这件事。他不相信自己的恋人会背叛他,因此他冒着生命危险突出重围,想要在婚礼上抢下本该属于他的新娘。
  
  可他却看到了婚姻契约上露西亚因兄长的威逼以及恋人的背信而不顾一切签下的名字。于是他怒骂露西亚的不忠不贞,把他们之间的信物戒指丢还给露西亚,甚至用手中的剑来诅咒她的变心。”
  
  夏尔曼一边看着冰场上以自己的每一个舞蹈动作,甚至是步法,旋转,跳跃来完美诠释着露西亚当时心情的卿越,一边以并无多大起伏的音调说着那个古老的故事。然而,正是这样的语调才会更令人替那个可怜的女孩感到揪心不已。
  
  “然后呢?”
  
  楚炫见夏尔曼停了下来,便如此问道。谁知,夏尔曼竟然在此时转身,看着楚炫以及阿列克,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然后……?然后露西亚在新婚之夜用剑刺死了自己的新郎,本就已经经受了太多刺激的她就这样精神崩溃,疯了。你们现在听到的这首歌就是露西亚在杀了自己新郎之后,在精神错乱下唱出的,整出歌剧最为著名的咏叹调,《香烛已燃起》”
  
  唯美而又诉说着不安忧伤的歌声从未停止,而爱娃更是因为夏尔曼所复述出的歌剧剧情而抑制不住的一个震颤,并更紧的保证夏尔曼的手臂,感受到自家女伴不安的夏尔曼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可这些和我所问你的,有任何关系吗?”
  
  听完夏尔曼的叙述,阿列克皱着如此问道,却得到了夏尔曼轻笑声。
  
  “仔细看着吧,今天来到这里的观众之中,一定会有人为卿越的表演而落泪。不管是知道抑或是不知道这出歌剧,他们都都会被他所感染。被他融入到节目中的悲伤,绝望,以及癫狂所感染,甚至因此而落泪。
  
  我能感受到。随着唱词的变化,我能感受到他每一刻的感情变化。我甚至能够看到那个可怜女孩临死前所回忆起的,以及她所看到的幻觉。等到他表演结束的那一刻,你就会明白,我们所追求的艺术表现,并不仅仅只是能让节目看起来更漂亮而已。”
  
  夏尔曼的话语令得并未将视线从卿越的身上移开的阿列克继续看向那个在冰上仿佛飘忽不定身影,只见卿越在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仿佛没有任何意识催动的起跳。他的发丝在向后滑行的过程中向前飘着,并遮挡住了他的额头,却不能完全遮掩住他眼尾处那透露出妖冶之感的艳色彩绘。
  
  当他翩然落冰之时,由眼尾挑起的目光正好看到楚炫他们所在的方向,那之中所蕴含的鬼魅森然之气,以及所隐忍着的,几近疯狂之感令阿列克眼睛的瞳孔微缩,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一般。却听见夏尔曼幽幽然的说道:
  
  “不过,一场商演而已,真想不到弗雷尔他居然会下这么大的功夫。”
  
  “这和弗雷尔有什么关系?”
  
  此时突兀出现的,是一直都屏息看着卿越表演的楚炫。自家好友此次的表演滑,可谓令他吃惊异常。因为,这与他以往的表演风格都差别太大了。而他更是无法相信,那个眼神清澈的少年,竟是可以表现出如此阴寒森然之感。
  
  夏尔曼疑惑于阿列克居然没在此时给出任何的反应,但转念一想,却又了然。于是他继续说道:
  
  “虽然并没有消息传出,但弗雷尔的确在一个多月以前去过希蜀。并且,这首《香烛已燃起》的新唱版本出自弗雷尔的母亲,普兰登的著名歌唱家米娅。这首歌正是她将在半个月后发表的新专辑中所收录的曲目。现在到处都只能找到它的试听版本。能够提前那么久拿到这首歌的正式版本,并且编排出一套如此适合卿越的编舞,除了弗雷尔还能有谁?”
  
  说着这句的时候,在那充斥着一片雾气的冰场上,卿越的表演正在随着歌者的咏唱而逐渐进入高/潮。他所表现出的情绪也就此愈加紊乱。
  
  当他起跳后落冰的时候,响起零星的几下掌声。观众并非因为表演不够精彩而令观众们提不起鼓掌的欲望。恰恰相反,在场中观看着这场表演的人们很想为场中少年的精彩跳跃和入木三分的表演而鼓掌,却又因为担心会打扰到这位优秀花滑选手的表演而及时停下了动作。于是更加屏息的看着他每一秒的表演。然而正在此时,歌者的唱腔陡然变化。无尽的哀思和绝望终在漫长的挣扎中终化为了疯狂……
  
  Edgardo! io ti son resa; Edgardo; mio!
  艾德加尔多,我又属于你,我的艾德加尔多!
  fuggita io son de tuoi nemici !
  我从你敌人的魔掌中逃出!
  
  是的,他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刺死了自己的新郎……
  
  令人耳膜一震的打击乐在即在此刻响起!昭示着少年的精神已然崩溃。崩溃于兄长的欺骗。崩溃于自己在恍惚间做下的决断!崩溃于自己对恋人的不信!崩溃于……恋人在怒火与恨意之中对他所下的诅咒……
  
  他的世界在此刻倾塌!兄长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罔顾他的幸福,兄长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设下阴谋令他相信恋人的背信!而他自己……则愚蠢的相信了这一切,最终毁了他们的爱情,毁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昔日美好的回忆与今日恋人对她的怒骂和诅咒如冰与火,不断的撞击着他的心脏,他美丽的头颅……令他在疯狂中发出如云雀一般的哀鸣声。
  
  宽大的斗篷不知在何时被他解开,抛向远处。少年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挣动着,随即以一个牵动心灵的跳接旋转揭开了整场演出的的高潮。虽远远不能与弗雷尔那炫目到令人窒息,只留幻影的多姿态旋转相比,但他此刻的旋转里却已隐隐有了弗雷尔的影子。
  
  Un gelo mi serpeggia nel sen。。。!
  我激动的颤抖!
  Trema ogni fibra!。。。Vacilla it pie!
  激动的颤抖!我脚步不稳!
  
  弓身旋转,蹲踞旋转,仿佛要在那令人不住喘息的旋转中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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