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的很完美……
如果叶欢没有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一个小时,顺带罚写了一篇长达八百字的检讨书的话……
心事
元旦临近,每个班被摊派了一个节目,贺阳是班干部,这几天为了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放学也不得空。叶欢本来想发扬伟大的友谊,不管多晚都挨门口等贺阳一起走,等了两天实在无聊得闹心,又不想扔下贺阳自己去吃饭,便跟贺阳说去球场打球,让他完事儿了直接去球场找他。
虽然叶欢等得理所当然满不在乎,贺阳还是有一点点感动,想到自己以前总在心里腹诽他是没良心的小白眼狼,觉得有点愧疚。
关键时刻,叶欢还是很体贴的。
一个星期以后,大家终于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贺阳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排练不归他管,叶欢也总算不用再饿着肚子等他了。
班长一声令下散会,贺阳如释重负,毛毛躁躁地收拾书包,今天说得有点晚,不知道叶欢会不会又埋怨一番。
不知怎么的,从刚才开始贺阳就觉得眼皮打架,心里闷得厉害,想要赶快看见叶欢,好几次书包拉链都没拉上。
跑到球场,贺阳一眼就看到了平时和叶欢打球的几个同学,可是此刻他们都不是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大呼小叫,而是围成了一圈,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儿。
贺阳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眼睛到处搜寻着偏偏就是看不到叶欢的身影,想起每次叶欢打架的情景,他开始着急起来。
该不会就这么半小时没看住,叶欢又惹事儿了吧?贺阳心砰砰乱跳,又语无伦次地自我安慰,哪有这么邪门,每次他遇上人群围观都跟叶欢有关……
不顾一切地挤进人群中,贺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袋上,叶欢坐在地上,头埋得很低,旁边还蹲着两个同学。
这种姿势这种气氛,有好事才奇怪!
“叶欢,怎么了?”贺阳踉跄地在叶欢旁边蹲下,只觉得浑身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皮肤,叶欢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他习惯了帮他收拾残局,但是那种他可能会出事的危机感,还是会让他很恐慌。
叶欢脑子嗡嗡的,旁边的人东一句西一句吵得他头疼,加上自己丢脸的样子被围观,满心烦躁,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赶跑。直到贺阳的声音传耳边传来,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委屈和疼痛,才发现自己其实多么迫切地需要他在身边,给他一些安慰和呵护。
看见叶欢微微抬了抬头,贺阳本来就负荷过重的心脏停跳了两秒,浓稠的鲜血从叶欢捂着额头的指缝里一点一点渗出来,血迹弄脏了他半张脸,看起来很是狰狞。
贺阳顿时觉得自己心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无法控制力道地抓着叶欢的肩膀,凶狠地问:“谁打的?”
叶欢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旁边的人也是叶欢的好朋友,平时看惯了贺阳和和气气的样子,没想到他恶狠狠的样子会这么可怕,都有点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贺阳眼睛往他们那里一瞪,几乎是吼着问:“说,谁打的,现在人在哪里。”
几个人被他一吓,更是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贺阳浑身发热,嗓子眼火气蒸腾,又转向叶欢:“你告诉我,谁干的,我打断他的腿。”
叶欢想睁眼,但是血很快迷糊了他的眼睛,他难受地哼哼了两声,说:“我没打架。”
“那你怎么弄的?”见叶欢不把话说清楚,贺阳濒临抓狂,在他的理念里,不让叶欢受伤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他甚至会恶意地想,宁愿叶欢把别人打伤了然后他背黑锅,也不能让别人伤叶欢一根头发。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自信满满能把叶欢保护得毫发无损,今天忽然看到这么严重的伤势,没有受到惊吓是骗人的。
校医很快赶到了,大致给叶欢检查了一下决定转到医院缝针,趁着校医检查的时候,旁边的人才终于给贺阳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叶欢这次还真不是打架,完全是意外碰撞,不过有点严重就是了。
怒气微微平息了,可是心疼却一点没减少,贺阳亦步亦趋地跟着抬着叶欢的担架,抓着他的手,希望能减轻他的痛楚。
叶欢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折磨,想哭又不敢,咬着牙握紧贺阳递给他的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幸好还有贺阳在,要是他不在自己身边,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因为严重的伤势,爱偷懒的叶欢同学终于光明正大的请假回家休养,归期不定,虽然肉体上受了点苦,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叶欢倒是乐观其成。
就是……换药的时候有点崩溃。
贺阳坐在叶欢床头很是自责,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特意请了两天假当陪护。
叶欢一只眼睛被蒙上了纱布,暂时变成了独眼船长,另一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是可怜,对于贺阳过于夸张的愧疚,他难得大方地挥挥手:“意外意外,你别愁眉苦脸了,影响我的养病心情。”
贺阳默默地看着叶欢,忽然倾身上前,两个人的眼睛相隔不过厘米,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叶欢眼睛亮亮的,很吸引人,里面隐约闪耀着一种未知的光芒。贺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气一声,轻轻在叶欢的眼睛上的纱布上亲了一下。
“知道你疼,别装了。”
叶欢被说中了心事,原本不想让父母担心的坚强伪装不堪一击地倒塌,想想自己什么难看的样子贺阳没见过,于是扁扁嘴,喉咙哽咽地说:“你别惹我哭啊,弄湿了纱布还得换,痛苦死我。”
贺阳笑,摸摸叶欢的脑袋:“好,不惹你哭,明天我得上学去了,周末我再回来看你。”
叶欢抓住贺阳的手拨弄着他的手指,说:“没你陪着我肯定很无聊,又不能剧烈运动又不能看电视。”
“不是不能剧烈运动,你是完全不能动,不知道你又会怎么折腾自己,好好呆在床上!”
叶欢点头,欲言又止,贺阳假装没看见,很快转移了话题。
叶欢回家舒服了,心无杂念地修身养性,贺阳在学校却开始失眠,一夜接一夜,憔悴不堪。
他有点慌张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有了亲吻叶欢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得愈加的强烈。
叶欢浓密的睫毛,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尤其是薄薄的,总是说话不饶人的嘴唇,都让他有种想要用唇舌一一感受的欲 望,甚至有时候晚上想起叶欢,他会不由自主地……
偷偷地一大早起来洗裤子,贺阳头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情 欲,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痛苦心酸的煎熬。
想起那个未遂的吻,贺阳心有余悸,万一真的对着叶欢的嘴亲下去了,叶欢大概要跟他翻脸了吧?虽然他们俩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亲密,但是,两个男人,嘴对嘴地……那叫变态吧?
贺阳苦恼地闭上眼睛,叶欢那张看了十几年的脸,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笑的闹的哭的气的,还有受伤的,染满鲜血的……
他是不是病了,才会这样迷恋一样是男孩子的叶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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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儿子哟,你才几岁哟,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早熟是不对滴,早熟是错误滴,不早熟,也是一样可以解决问题的嘛。
吃醋
周末贺阳欢天喜地的回家家,听说叶欢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也就是说,离痊愈不远了,那个一刻都安静不下来的小猴子,应该乐坏了吧?每天晚上他在公用电话亭给叶欢打电话的时候,总少不了听他抱怨一番,听得出来,这坏孩子对这种形式的放假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特意拐去水果超市,用这个星期省下的零用钱买了叶欢最爱吃的黑加仑提子,贺阳连自己家都没回,进了大院就直接奔向叶欢家。
开门的是叶欢妈妈,看见是贺阳,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门外,又把门掩上,贺阳后退两步,一头雾水。
叶欢妈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阳阳,你悄悄跟阿姨说,欢欢在学校……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儿?”
“没啊。”贺阳说的是实话,相比于叶欢曾经的劣迹斑斑,如今他因为上课讲小话,下课打小架而被罚站写检讨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事儿。
“有没有和什么女同学走得特别近?”叶欢妈妈很紧张地盯着贺阳的眼睛,虽然贺阳在她心里还算个信得过的孩子,不过就凭他跟叶欢的交情,帮他撒撒谎也不是没可能。
贺阳脑子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被他误会了的“约会”,不过,既然是误会,当然就不能说出来,而且叶欢总是跟他呆在一块儿,应该……没时间跟别的女孩子走得太近吧?
“没有。”
叶欢妈妈看贺阳答得斩钉截铁,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是个很开明的妈妈,可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儿子在区区初一的时候就上演早恋戏码。
“阿姨,怎么了?”贺阳知道叶欢妈妈不是捕风捉影的人,更加不会神经质地乱想,这么问,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没什么,刚才来了一个女生看欢欢,我不放心就问问。阳阳,你比欢欢懂事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也明白,帮阿姨看着欢欢啊,走那么远去读书,我还真每天都悬着心呢。”
“我知道了。”听说有女生比自己还早来过,贺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酸酸地冒着泡泡。
“你来啦?过来吃东西。”叶欢坐在书桌前,看到贺阳出现在门口很高兴,连连招手。贺阳走近他,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势,眼睛上方还是有明显的疤痕,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破相了好,免得总是惹一身桃花债。贺阳恨恨地想。
“都快吃饭了,等会儿你妈看见了又要骂你。”贺阳把装着黑加仑的塑料袋递给叶欢,叶欢打开一样,欢呼一声,说:“还是你最了解我。”
贺阳瞥了一眼叶欢的书桌,上面是一个超市的袋子,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各色零食,巧克力薯片,应有尽有。
“看起来你病得很愉快啊,还有精力去买零食吃。”贺阳拨弄着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嘲笑叶欢:“也不知道谁跟我打电话说眼睛疼得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骗我的吧?”
“才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我都八百年不吃薯片了,所以才叫你吃嘛。”叶欢无所谓地把东西都塞到贺阳手里:“我有葡萄吃就行了。”
贺阳脸色沉了沉,努力假装不在意地问:“谁给你送的?”
“我们班一个女生,刚才才走。”叶欢并不知道自己踩到了雷区,还向贺阳挤了挤眼睛:“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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