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讥笑得花枝乱颤。对女人而言,这句玩笑恐怕是最伤人格和自尊的玷污。
短发女孩突然凶猛地扑向自鸣得意的Amay。
第6章:Amay的32C
男人掺和女人的战争,是最最蠢蛋的行为——可惜我事后才知道。她们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都没弄皱。我心疼地揉揉我手臂上的三条血红的抓痕,发狂的女人是最危险的动物,心想是不是要抓紧时间去注射狂犬病疫苗。
“就这样放过她,太便宜她啦。”Amay捋起长发向后拢了拢说,“应该把她抓到保卫科,交给那些好色的老男人处理。”
此时,我和Amay并肩走在校外、前往一家美利坚快餐分店的路上。Amay需要超高卡路里饮料滋润嗓子和补充虚耗的体力。我需要去拍X光片看看我还能活多久,医生瞧见我的伤痕准是如此诊断。
写到此,读者不会以为Amay是个痞女吧,她的出场形象确带有些反面角色的阴影(无法更改的历史),那么且让我们全方位立体式地了解一下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Amay(这是她在审核我这本书的手稿时自己修改的,我原来用的形容词是醒目和独特),以及她32C(这个数据也是她添加,我目测不出来)的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身材:
首先,Amay是我在紫金惟一值得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她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女孩,直来直往地袒露自己的观点,赞同对方说“爱死你了”,讨厌对方说“我掐死你”或“你去死吧”,直率的个性在圆滑社会里不知道是利还是弊,但这是我所喜欢的优点;我是她的情人——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把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朋友都称作是自己的情人,明白?我们有着神奇的默契,比如同时写完笔水、忘交作业、共患单相思、对某老师的穿着品味发出同一频率的嘘声、上地理课一起打瞌睡再一起被点名最后一起写内容和字数都惊人相似的检讨,等等。
Amay的爸爸是个平头、黑脸,可以依法杀人的刑警;“没有凶杀案他头疼地工作,有了凶杀案他工作得头疼”(Amay语)。她的妈妈是个披肩发、鹅蛋脸,数钱不眨眼的房地产商的会计,“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不是自家的钱”。Amay说,她的理想是在百老汇歌剧院做一名艳惊四座的钢管舞女郎,这样既能像她爸那样把动机不纯的男人搞得丢魂失魄,又能像她妈那样有数不完的钱但都跑进自己的荷包里,“哦耶!”
接着说“32C”。其实在我们班上持有C罩(当然不是指机动车驾驶证)的女生不算“巍峨磅礴”,D、E、F罩举目皆是,不过这也是她们的腰围——我和Amay都严重讨厌爱吃甜食的肥妞(除非你爱锻炼)——所以不是所有早熟(美式汉堡和薯条造就的功劳)的女孩都像芬芳果园里第一颗成熟的红苹果那么诱人馋涎,其中有太平公主、*芭比、恐龙贝蒂之分。
Amay属于*中的精品,这得益于她有一部怎么吃也不会发胖的胃,再来受她个性魅力的影响,她很懂得如何展示青春资本,能把巫婆设计的丑陋无比的校服(拉链式红黑色运动服,我们喜欢的是日剧里卡哇伊的校服)穿得很*——什么是*,一种使男人性冲动的感觉;什么是性冲动,男人身上某处情不自禁发生形变的生理反应——噢,亲爱的家长、教育家等等大人们,你们想要真实了解我们这一代,就不要回避此类貌似龌龊其实无比正常与健康的绿色话题,坦率说这些是我们男生在课后最热议的经久不衰的话题,千万别告诉我们谈性色变的老师哦。
女生在课后爱谈什么话题呢——“大多数女生都是有心没胆的幻想型保守派。”Amay分析说(意思是女生在聊天时都挺会装正经的),那种光羡慕别人(穿漂亮衣裳、谈恋爱等)的老实本分是一种自我压抑的精神病,并举例她的某个保守派室友总爱在洗澡后赤条条地照着镜子抚摸自己(这个例子令我幻想了一个星期,真要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7章:非主流的个性
Amay的个性张扬,喜欢打扮,巨喜欢“非主流”的装扮,正如她现在所穿:
粉色吊带斜肩T恤,左侧肩胛骨上露出一段窄窄的白色胸罩系带(我的视线在此缓缓流过),紫红色带流苏的腰带栓住杏黄色低腰垮裤,*出像风景区里“一线天”那样雪白*的腰肢(我的视线在此徘徊不前了),光脚穿粉色镶水钻的高跟凉鞋,脚趾甲涂浓烈的红蔻丹——感觉像是所有指甲被掀掉后渗出的稠血浆,以及她戴黑手镯的左手臂上贴着一只彩蝶的假刺青。
Amay察觉到我对她瞟来瞟去的想入非非的眼神,干脆地问:“我今天打扮得漂亮吗?”她像芭蕾演员旋转一圈。
“迷死人啦。”我毫不夸张说。
“我要把地球人都迷死,哈哈哈。”Amay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跳起来。
她这身穿扮从头到脚全都违犯了校规,学校禁止女生穿得像*一样花枝招展:衣领不许低于锁骨,衣摆不许高于肚脐,裤子不许低腰,裙角不许高膝;禁止使用指甲油、香水;禁止佩戴首饰、太阳镜、绑美式头巾也不行……学校还不定期地往禁令中添加新条款,从来不跟学生协商也不解释为什么,学校颁布的制度用在我们头上,却不跟我们召开个十分必要的听证会。一所学校就像一个国度,尊重民意才能稳定与发展,但是暴力一样可以让群众“稳定”。我曾透过教务处窗口望见教政治的刘老头在编写制度,他不断地搁笔喝茶,又翘起夹烟的左手小拇指刮了刮头皮——对付学生可真伤脑筋啊。仿佛禁令越多的学校,越是高尚纯洁的好学校。不过一旦到了周末,一切校纪班规都管不用了,学生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这说明那些条条框框的命令只是一种做作的形式,不能真正改变我们的行为和思想,反而让我们更加渴望禁令的另一面。我还发现在多如牛毛的校禁里,惟独遗漏了一条:禁止贩毒。
和Amay坐在餐厅喝饮料时,有一桌在附近理工学院念书的百无聊赖的男大学生,时不时用有色眼镜朝Amay的玲珑身段浏览(他妈的,你们是不是还想翻页浏览啊),然后鲜廉寡耻地发出淫笑。
Amay感到寒冷似的搓了搓手臂,阴着脸说:“卡搜,你坐我这一边来。”
我起身坐到了色狼视觉狂热的焦点上,慷慨献身让他们用目光*,但是没人看过来了。是我酷得太刺男人眼了,呵呵。
Amay低声告诉我一件骇人的事:不久前有一次在校外,她被一个在理工大学念书的某80后变态加嫖客拦住了,他说请她去泡吧,还问她是不是处女。
“你狠狠地把他修理了?”我瞟了一眼狼群,怀疑那个变态正在其中,没错,他们每个人都像变态。
“那人超级恶心,打他怕脏了我的手,我掏出手机装作要报警,把他吓跑了,靠,那种烂人,最好把他给阉了,以后到社会上危害无穷。”Amay嗤之以鼻地说,手指把餐纸撕成一条条的。
离开时,Amay故意挽住我的手臂,皱眉头朝色狼窠里挑衅地吐了吐舌头。
我心脏骤然一紧,硬着头皮,顶着被嫉妒报复的巨大风险,舌尖卷起时刻准备喊救命,表情假装镇定,脚下大步逃离。我记得当时身后的背景乐是“上海滩”。
“龙帮,流氓……”
第8章:很爱很爱他们
整个无聊的下午,我都呆在Amay的弥漫柠檬香(香味源自墙角一盒固体空气清新剂)的寝室里,和她天南地北地畅所欲言。的确如此,一到周末,校规和楼管都不知死到哪里去了。Amay的姐妹们像恋人般手牵手逛街去了。剩下我和Amay,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阳台上悬着像花朵一样艳美鲜亮的蕾丝胸罩和绉纱*,我不好意思地瞅了好几眼;室内墙上歪歪扭扭贴满了北极光般绚烂的明星海报:允浩、潘玮柏、艾薇儿、SHE、卡卡西、林肯公园、BOA、哈利波特、Rain、优娜、斯科菲尔德……各国偶像拥挤在一块,像召开联合国大会;书桌上被正版CD和盗版小说,以及几百个廉价却精致美观的玻璃瓶和金属盒(防晒霜、护肤素、补水剂、睫毛膏,等等等等)占据。
漂亮洁净的女孩背后也是这般凌乱不堪,不叠被褥,杂志、镜子和发梳混交在床头,臭袜子也是扔在床底,还有——“这是什么?”我拣起一条形似迷你香蕉状的棉棒,闻了闻说。
Amay正在弯腰收拾她的床铺,回头一顾,笑道:“那是拆开后还没使用的卫生棉。”
我的神!我差点要用嘴尝它一尝,又长见识了,女生宿舍才是男生的百科全书。记得上次来此,我相中一把亮闪闪的锋利的小工具,用它对着镜子剿灭了我嘴唇上几根发育异常的绒须,然后Amay说,那是她们用来剃腋毛和腿毛的,害得我整整一个星期食不甘味,吃什么都想到脚毛。
我丢掉卫生棉,坐在Amay床铺上帮她叠衣服,同时致悼词似的告诉她我的“光”一事。Amay深表同情地拍拍我的背,惋惜说节哀顺变吧——这不是玩笑,那种失去心爱玩物的心情真的如丧考妣;家长们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件不起眼的玩具在孩子心中会有多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们想扔什么就扔什么;“放在床底吃灰尘,当破烂卖了还能值几个钱”,这是我爸曾在卖了我儿时珍藏的玩具和漫画书后所言,我在心里谩骂:“你他妈的怎么不把我一起卖了啊!”所以“光”被我爸卖了是他一个习惯性动作的延续,将来还会有类似的悲剧发生,无法避免。
冥冥中,我把哀伤情绪的交接棒传给了Amay,她抱起折叠好的衣服贴着脸颊,叹气说:“唉,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是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和爸妈无话不说。七岁有一天我打碎了什么挺珍贵的东西,当时我爸心情本不太好,他突然很火爆地拔出枪戳着我的脑袋,我怕得要死,甚至闭上了眼睛。他那副恐怖的面孔我至今也忘不掉。也是从那天起,我渐渐跟他们疏远了,现在连周末都不想回家……我跟他们谈不到一块去,跟他们谈话好像被审讯似的,我不想跟他们争论,他们却说现在的小孩真难沟通,有代沟。其实根本没什么代沟,是他们把架子摆得太高,太专制了,不愿接受我的想法,我一开口就要被全盘否定,他们用自认为正确的人生观来影响我,结果是他们所谓的代沟越来越深,深得我们都无法从此岸跨越到彼岸……我爸要是看到我现在这身打扮,还有这些花花绿绿的CD、海报、化妆品,一定会一枪把我给毙了。我是越来越叛逆了,什么事都跟他们背道而驰,不许他们进我房间,不许听我的电话,也不穿他们给我挑选的衣服。他们说我把家当成了旅馆,把他们当成了佣人。我们都固执得不肯迁就对方,一个好端端的家好像有两个敌对国……我根本不想这样,我想周末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动物园,像小时候那样快快乐乐的,真的。我爸后脑勺上满是白发,挺吓人的。我不懂他们的心,但是,我爱他们,真的,很爱很爱他们。”
第9章:单纯的暧昧
Amay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哽咽了,不愿让人看见什么似的用手迅速擦一下左眼,手指一下子全湿了。
“Amay,不说这些了。”
我胸口仿佛堵着一块磐石,压抑得喘不过气。那么阳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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