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戳了下他的额头,“你还知道夜宵,这么晚才回来,作业写完了没?”人都玩疯了。左学仰着头大声说写完了,中气十足。
“就知道吃,还不减减肥。”她转身去收拾厨房。
张说拨了一半饺子给左学,“别听你妈胡说,她的审美观有问题,她以瘦为美,咱们能吃时福。”左学连连点头,立马将张说引为知己。
张说最近很烦,又有些不安,半夜打电话给魏建平,“你说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魏建平一听他这话就失笑,“钟笔怎么了?”能耐啊,居然将百折不挠的张说折磨成这样,夜不能寝食不安,钟笔果真是妖精转世。
“我向她求婚了,她拒绝了。还有,她跟其他男人来往密切。”声音闷闷的。
魏建平心思细腻,善解人意,开导他道:“离婚一事闹得那么大,也许她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你等了这么多年,何妨再等等呢?至于和别的男人有什么,我是不大信的,她对你的垂涎那是有目共睹、尽人皆知的。”
张说皱眉,“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整个一榆木疙瘩,反应迟钝,除了爱百胜,连章子怡是谁都不知道。
张说从此决定日日接送钟笔上下班,光明正大,不避嫌,他不能当她的地下情人。他们现在不结婚,但是至少得公开化,免得其他人乘虚而入。
车子在路口停下,钟笔跳下去买了蛋糕、酸奶,还有鸡蛋灌饼,狼吞虎咽,“你开慢点儿,到公司之前我得吃完。”
张说专心开车,抽空瞟了她一眼,“吃这么多,不减肥了?”
“减什么肥,人都被榨干了。哎哎哎,就在这里停,车子好掉头。”吃饱才有力气做事。她擦了擦嘴巴,提起笔记本就要跑。
张说一把拽住她,幽幽地说:“没擦干净。”随后唇覆了上来,舔掉她嘴角的奶油,然后进一步攻城略地,将她吃得一干二净。钟笔觉得他的色胆越来越大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做这种事,而且做得这么火辣……
她喘着气摇头,手按在他胸前,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不行,不行,快要迟到了。”她不是爱百胜的老板,想几点到就几点到。看见对面有人朝这边看,她的脸立马红了,“我走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啊。”被同事看到了,她还怎么活?
到了公司,心跳总算平缓下来,她打开电脑,这才发觉不对,这台电脑不是她的。都怪他,都怪他,他越来越有朝淫魔色鬼方向发展的趋势。她打开张说的电脑,需要密码,一时好奇心起,输入自己的生日,居然不是;再输他自己的,也不是。她托着腮想:难道是123456?更加不是。只得打电话向某人求救。
张说给她送电脑过来。她指着光标气呼呼地说:“密码呢?”张说在键盘上敲出一长串数字,足足十几秒才把密码输完。钟笔惊骇地看着他,“你记得住?”她眼睛都看花了,这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
“很好记。一套数列而已。”包括符号,一共二十八位数字。他很注意保护自己的电脑,里面有许多重要数据。
同事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问钟笔:“这是你男朋友?很帅哦。”张说点头承认了,态度非常坦然。钟笔有几分得意。见他的桌面毫无特色,她硬要换上自己的照片,理由是既然她是他女朋友,他应该时时刻刻看见她。张说拒绝了,理由是对着她,他无法专心工作。
钟笔很满意这个回答,于是不再坚持。
张说因为忙,许久没跟家里联系了。钟笔离婚一事慢慢淡了,娱乐圈自然有新的绯闻丑闻秘闻供大家评头论足、津津乐道。时过境迁,谁还记得她?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张母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生气了,只当张说一时鬼迷心窍,儿子终究是心头肉,于是打电话问他国庆回不回家。
张说想了想,说:“有空就回,没空就不回。”很诚实的回答。
结果国庆前一天他去美国参加一个全球性的数字论坛,一回来就病倒了。大概是路上着了凉,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整天咳嗽,没有精神,蔫了吧唧的。正好国庆放假,钟笔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张母不知从哪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儿子跟人同居了。一来她想儿子了,二来她对中标毫无好感,决定亲自上京探个究竟。她来的时候也没通知张说,大有突击检查的意思。
来给她开门的果然是在报纸上看见的那个女子,只不过蓬头垢面,不施脂粉,样子十分普通,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沙拉。
张母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果不其然,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你是谁?”目光炯炯,问出的话咄咄逼人,那神情像是在审贼。这女人面色苍白,弱不禁风,不修边幅,有什么好的,儿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钟笔见到她楞了一下,看出她和张说眉眼神似,立即赔笑道:“是伯母吧?你好,你好,请进,请进。”浑身忍不住往外冒冷汗,背对她吐了吐舌,然后跑去厨房泡茶。钟笔心里暗暗叫苦,完蛋了,王母娘娘大驾光临,偏偏在这个时候相遇,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佯装镇定地倒了茶出来,蓬松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张说撑着病体陪他母亲在客厅说话,“妈,你怎么来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张母正眼都不看钟笔,更不喝她泡的茶,摸着张说的额头说:“怎么病成这样?烧退了没有?”
张说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没事,普通感冒。”
钟笔立马知道张母不喜欢她,溜之大吉是她的拿手好戏,“伯母,既然您来了,那我回去了啊,我就住楼上。”她才没那么笨,留在这儿相看两相厌。看见张母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心里有些痛快。
她知道张母一定以为她跟张说同居了。兵法曾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一开始就打破对方的自以为是,错愕过后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有了一开始的误解做缓冲,后面的“婆媳”交锋便不至于一触即溃。
张母也不答话,看着桌上未吃完的零食皱眉,“生病了怎么能吃这些东西?”拐弯抹角地责备钟笔不懂得照顾病人。张说看了一眼逃之不及的钟笔,一个头两个大,咳得更厉害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抚着额头说:“妈,你有话直说。”他知道母亲千里迢迢跑来北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要引发一场家庭革命。
张母也不提钟笔,给他端茶倒水,又催他回房休息,“你爸爸的同学林伯伯,你还记得吧?他女儿林乔伊留学回来后也在北京工作,放假回上海看父母,这孩子,哎哟哟,女大十八变,我跟你爸爸都快认不出来了,长得真是漂亮,知书达理,又乖巧又孝顺,我就是跟她一块儿来北京了。人家送我一直送到小区门口,等你病好了,可得请人家吃个饭。”
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变相相亲。
第三十九章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张说听了眉头大皱,“妈,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六岁,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您操心。”
张母怒了,“不用我操心?你看你前段时间做的那叫什么事?你爸差点儿没气死。你不为自己的名誉着想,也得为你爸的身体着想,他心脏不好,你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
张说充耳不闻,任由母亲在耳旁唠叨,干脆实行三不政策:不理会,不参与,不妥协。
他的感冒因为母亲坚持去医院打针输液,很快就好了。张母抱着电话兴冲冲地说:“我约了乔伊晚上一块儿吃饭,你可别推说没空。”张说没好气地说:“那你跟她好好吃,顺带还可以逛街。”他去做什么?
“你要是敢不来,以后别叫我妈。”张母使出杀手锏。
张说很无奈,还是那句话:“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你知道我忙。”说完就上班去了。他从小对女人就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居多,包括母亲。母亲跟父亲吵架也是,明明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偏要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说,吵完后,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每次都是这样,特别烦人。
至于钟笔——没办法,总有一个女人是他命中的克星。
他还没下班,张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和乔伊在商场,上面有家极好的西餐厅,又安静又浪漫,视野极佳,快点儿来。你要是不来,哼哼……”催促中暗含胁迫。
张说头脑发胀,无奈之下打电话给钟笔,“你去接左学放学吧。”钟笔忙得抽不开身,“你有什么事?”他不是大老板吗,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只要没应酬的时候,他不会连接个人的空都抽不出来,接完人再回公司工作,来回不过半个小时。他有时候也带左学去公司,人人都当左学是他亲生儿子。
“相亲?”一声尖叫,钟笔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立马冷了下来,“张说同志,麻烦你再说一遍,你要去相亲?”
“不是自愿的。”
钟笔明白了,一定是张母的主意,看她不顺眼,想给儿子找个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儿媳。这可怎么办?父母之命,泰山压顶,反抗也不是,遵从更不行。
“不去行不行?你装病,装忙,装佯,装蒜……只要能不去,随便你装什么都行。”开玩笑,相亲?名草早有主了!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他若不去,母亲三天两头逼他,还活不活了?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一干二净。
钟笔默然片刻后,问:“你妈什么时候走啊?”口气十分怨怼。害得她都不敢下楼找他,见个面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张说叹道:“不知道,大概是想喝完喜酒再走。”反正她退休了,整天闲着没事干,在北京爬爬长城,逛逛故宫,游游颐和园,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钟笔明知阻止不了,还是使性子说:“不行,不能去相亲,你又不是货物,等着别的女人待价而沽,有点儿尊严好不好?”他是她的!她咬牙切齿地想:等着吧,张说迟早会贴上钟笔的标签的。
张说忽然笑起来:“哦,你这么担心我被别的女人看中了?”
钟笔骂他油嘴滑舌,怏怏地问:“在哪儿吃饭?”他什么时候学会调情了?
张说安抚道:“没事,我去说清楚,人家不会傻到看中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我妈也忒胡闹了。”
钟笔听了很高兴,隔着电话亲了他一下,“嗯,早去早回。”挂了电话,心情烦躁,不想做事。她按时下班,然后去接左学。
左学见到她便说:“今天是吹什么风?天上下红雨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从这学期开学,都是张说送他上下学。
钟笔瞟了他一眼,“都不是,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
左学见她竟然想一路走回去,立即反抗,“张说呢?我要坐车。”
钟笔打了他一下,“老实点儿,生命在于运动。”
左学吼回去,“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连累他也要跟着受罪。
左学吵着要吃路边上油滋滋、香喷喷的各色烤串,她嫌脏,不许吃,左学就闹,停在十字路口不肯走。她气得差点儿一巴掌拍下来,眼睛骨碌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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