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站那发什么呆!”
卫卿气的不轻,真想按住她狠狠教训一顿。不但不走,还双手插在口袋里,抬眼挑衅的看着她。周是紧咬下唇,跺脚说:“随便你!”风一般跑了。心里气恼之余,仿佛还有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缠绕不去。
卫卿见她跑的没影了,才“砰”的一声上车,捶了下方向盘,紧踩油门,飞一般驶出去。他快要被周是气死了!
周是跑到楼下,忽然没了力气,心里仿佛少了什么,没着没落的。郁闷难解,破天荒爬楼梯上去。等她爬到十二楼,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心脏“砰砰砰”乱跳,喘着气差点直不起腰,其他的事暂且顾不得了,回到宿舍,一头栽下去,拼命喘气。
刘诺见她“咕噜咕噜”大口喝水,探出头说:“周是,我问你个事。”周是点头示意她说。刘诺说:“昨天考完四级,我见你跟一男的上了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他是不是你男朋友?”问周是是不是她男朋友,已经算是委婉的说法,这学校,什么事没有。
周是顿时呛到了,拼命咳嗽。心想,完了,昨天那一幕,恐怕大家都看到了!背地里还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呢。心下一急,忙说:“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那是我叔叔,他知道我考试,昨天特意来看我的。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义正词严,只是不知道卫卿听到脸上是什么表情。
刘诺一听是叔叔,忙笑说:“原来是你叔叔,我们大家还以为你有什么艳遇呢!你这个叔叔可够有钱的啊,开兰博基尼,长的又英俊,对了,他有没有结婚?”一脸邪笑的打听。周是忙说:“结了,结了,早结了,小孩都能上街打醋了。你们就不要肖想了。”其他几个在一旁听八卦的人长叹一声,说:“怎么好男人都结婚了呢!”
周是听了,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卫卿那也算好男人,天都要下红雨了。躲在角落里拼命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忽悠过去了,不然,真没脸见人了。可是有些人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在小卖部买水果时,碰到林菲菲,忙打招呼:“你最近都到哪逍遥去了?好久都没见你人影了。”林菲菲耸肩,“我还能去哪呀,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倒是你哦,最近新闻不少啊。”周是“嘿嘿”一笑,忙转开话题:“你这是要去哪?回宿舍?”林菲菲摇头,“不,出去一趟。听说你最近跟那个卫卿在一起了?”
周是忙澄清:“没有,没有,你听谁瞎说呀!”林菲菲回头看她,“没有?他不是都到学校门口来接你了吗?”周是心中咒骂一声,怎么连经常不在学校的林菲菲都知道了?硬着头皮说:“真没有!我要想跟他在一起,早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呀?”
林菲菲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那他来找你有什么事?”周是被问的都快没词了,想到一事,忙说:“我以前不在他公司兼职过吗?这事你不也知道?他顺路来和我说这事的。”觉得自己说谎是越来越溜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从容应对。林菲菲不疑有它,拍着她的头说:
“行,你跟他没什么就好。这些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周是听她语气不对,忙问:“怎么了?口气这么冲?”她跟那个新交的男朋友没出什么事吧。林菲菲没回答,只匆匆说:“没事,心情有点不好。我先走了,你吃饭去吧。”周是不再多问,叮嘱她自己小心,便往食堂去。她跟林菲菲照样说笑玩闹,只是无形中有了一定分寸,不若以前亲密。
溜到画室,好不容易喘口气,以为没人再问她和卫卿的事,没想到回宿舍前,张帅漫不经心的问:“周是,你跟卫先生很熟吗?”周是差点跳起来,怎么连他也八卦起来了!反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张帅迟疑了下,说:“周是,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没权过问的……”周是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听到什么谣言吗?”张帅没说话。周是考英语四级那天,张帅特意去找她,想问她考的怎么样,安慰安慰她。周是考前英语有一半是他辅导的。没想到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卫卿的车,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耿耿于怀。其实他并没有看见卫卿,可是他那辆兰博基尼,却是认得的。
周是又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很难听的话?”她比较在意流言,想听听大家背后在说什么。张帅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跟卫先生熟不熟。”周是忙撇清,“不熟,我跟他不熟。以后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唏嘘了一下,似是惆怅。
周是话说的这样干脆,张帅心口一松,忙说:“原来不熟呀,社团本来还想让你去他公司拉赞助的。既然不熟,那就算了,换家公司吧。”他也用上心计了,拐弯抹角的打听。周是一听原来是因为社团经费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张帅哪会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忙说:“对呀,对呀,换家别的公司吧。我记得上次外联部就拉到索尼的赞助,不如这次咱们社团也去试试。”
张帅随口说好,心想卫卿来找她或许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他很了解周是,努力上进,自尊自强,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卫卿自从和周是闹翻后,接连几天黑着一张脸,气怎么都消不了。无缘无故被女人踢了,叫他怎么咽的下这一口气!手下的员工见老板心情不好,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晚上硬是被朋友拉出来喝酒取乐。众人见他兴致不高,不言不语闷坐在一边,打趣说:“卫少,今天看起来怎么不大高兴?谁还敢给你气受!”卫卿也不答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拍手:“好酒量!”开始吆三喝五划起拳来。
有人端着酒靠着卫卿坐下,笑问:“卫少,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没来?还好吧?”卫卿忙掩饰,“还好。怎么了,又以为我们吵架了?”他再被人拿这事当笑话说,真不用活了,所以先堵他的嘴。那人笑:“没没没,这倒不是,就是见你那个小女朋友年纪不大,心事重重的。想着该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卫卿皱眉不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人耸肩,告诉他:“就我们在密云滑雪的那晚,都晚上十二点多了,你那个小女朋友不睡觉,跑到楼下来,看着窗外抽烟。看样子挺烦恼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卫卿心下吃惊,他都不知道周是原来会抽烟,忙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那人笑:“她没做什么,抽完烟就回去了。我还跟她说了话,问起你,说你在房中睡觉,当下就奇怪,那她干嘛撇下你偷偷跑出来,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说完,笑出声来。卫卿却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他以为周是是莫名其妙发脾气,使性子,像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可是他忘了,周是非但不是小孩子,因为在社会上锻炼过,心里年龄比同龄人都成熟。有时候虽然看起来任性难缠,但是做事极有分寸,像上次那样冷淡无情的事还从未有过。卫卿本是情场中的高手,这样一想,心下便有些了然,顿时豁然开朗,喜上心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遍,心想,周是心思到底怎样,还得以事实说话,总不能凭空猜想。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晚上周是懒洋洋的窝在床头看书,看了眼时间,心想,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生活习惯。正准备脱衣服睡时,接到一陌生电话。想了下,还是接起来,“喂?请问哪位?”
对方问:“周是吗?”周是点头说是,那人喘气说:“我是卫少的朋友,阿哲,还记得吗?上次跟你一块到滑雪的。”周是忙说记得,记得。他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快来‘王朝酒吧’,卫少他出事了,快点来。”听起来很急,也不等她问出什么事了,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周是听见那边十分吵闹,哐啷哐啷的,像是有人打起来了。看着电话皱眉,卫卿出事了,叫她干嘛呀,人家还真拿她当他女朋友了!想来想去,真不知道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惊动她。只好披了件厚外套,匆匆来到“王朝酒吧”。刚下出租车,阿哲就迎上来,抹着汗说:“你总算来了!快进去吧,快进去吧。”推着她就往里走。
周是见他这样,忙问:“卫卿他出什么事了?还活着吧?”心想,千万别叫她来听遗言啊!阿哲头疼的说:“你进去就知道了,里面都闹的不成样子了。”周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一看,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卫卿那一伙人喝的东倒西歪,大撒酒疯,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卫卿将手里的酒杯望地上一摔,豪气的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不醉不归!大家一起喝!”站都站不稳,还要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周是皱眉,问身边的阿哲:“他喝多少了?”阿哲指着满地的空酒瓶,说:“都是他喝的,卫少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包下‘王朝酒吧’就为了喝酒来的。我们见他喝的实在不成样子了,怎么劝都不听,口里还叫着你的名字,没办法,只好请你过来带他回去休息。再喝下去恐怕得进医院了。”
周是心想,真会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她。叹口气,没办法,人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只得走上前去,扶着他说:“好了,不要喝了,回去吧。”卫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着酒嗝说:“哦——周是,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我还要喝……”周是没好气的说:“你还认得我,没醉死嘛!走吧,走吧,发什么酒疯!小心我送你进警察局!”
卫卿暗中叹气,这人真够狠心的,自己都醉成这样了,她也不说点好听的,恶声恶气的。不敢再罗嗦,上身倒在她身上,软玉温香,占尽便宜。周是哪扛的动他呀,尽量扶稳他,冲阿哲说:“阿哲,你能帮忙将他送上车吗?”阿哲连忙点头,接过卫卿,拖着他出去。周是甩手跟在后面,卫卿惟有叹息。
阿哲开车送他们回去,周是扶着卫卿坐在后面。卫卿倒好,先是靠在她肩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下来,竟然倒在她怀里,醉的不省人事。周是低骂一声:“重死了!跟猪一样!”卫卿听的越发来劲了,整个人往她怀里钻。周是虽然不满,倒没有推开他,从后面拿了个靠垫枕在他头上。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又跟他缠在一块了,老天真是不长眼!
而躺在软枕上的卫卿却气的不行,都这个时候,周是还是一样不肯让人占便宜。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越发难耐,直想抱她在怀里任意妄为。
周是从他身上找出钥匙,阿哲扶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我走了。”周是忙说谢谢,又说:“喝杯水再走吧。”忙拿了杯子去接水。阿哲摇头,“不喝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卫少吧。”带上门就出去了。
周是见他半死不活倒在沙发上,满身火气,拍着他脸说:“喂,醒醒,醒醒!”卫卿“哼哼哈哈”,却没睁开眼睛。周是没好气的说:“还能出气呀,那就没死。行,我走了。醉成这样,活该!”拿起沙发上的包,当真要走。反正死不了,关她什么事,看了就来气。
卫卿心想,就她这任自己自生自灭的态度,以后还真不敢在她面前喝醉了,这哪叫照顾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