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门拿着锄头铁铲闯进了府里——”
“什么?”李富仁大惊,立刻扯着家丁的手追问道,“那府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十三夫人呢?那些乱民有没有冲撞了她?”
“十三夫人叫他们抓去了!老爷呀,那些刁民又抢又砸,大夫人被他们敲破了脑袋,几个夫人也被推进了荷塘里,书房还叫他们放火烧了个精光……”
众人听着一阵恐慌,唇寒齿亡啊,李府遭劫那自家府中如何?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满脸血污的小厮跑来,原来刘府也遭了难,这下众人可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跪倒在地向殿下求救。
就这么在子璃及一干幕后人员的恐吓哄骗下,麟州城中最精明的奸商们迫不及待地画押散尽了手头的金银田地!
第四卷 争霸之战 第二十二章 序幕
在府衙门前的那块空地上,此时密密地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平日里的凄苦神情此刻已被夹杂着激动与希望的同仇敌忾所取代,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忐忑不安,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对生活无力负荷的艰辛和对未来茫然无望的情绪定格,但此时,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激动与希望,这种被他们遗忘许久的情感就像一道熄灭又重燃的火折,不但燃起了他们的激情也燃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向往!
身上背负着的桎梏枷锁终于得到释放,如获新生的百姓都伸长脖子期待着这场扬眉吐气的观摩大会!平日里方便官差宣读公文的高台此时正排排跪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知府衙役。
为首的知府衣冠凌乱一脸死灰,这个如豺狼一样贪婪恶毒的大人终于成了一只卑微胆怯的瑟瑟发抖的示众老鼠!
知府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像个低贱的死囚一般,跪在别人面前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仇恨的视线。
这些人反了,这些本该像最卑贱的蝼蚁一样苟延残喘的贱民居然真的反了!
伐无道,诛暴珞?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法想象的事情既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初闻有民抵抗官差锁拿抵税的逃犯,他不以为然,因为他十分自信,十分自信即使将这些贱民逼得上吊跳井他们也没胆子做出这么有违天性的事!但是现在……现在的局面又如何解释?抬头看了看台下,他立即面色骇然地垂下脑袋,他们都中了魔了,看看这些人的眼睛,他们绝对是中了魔了……
台下的百姓都愤恨地盯着台上的人,若不是有人拦着,恐怕他们已经冲上去将这一干狗官恶徒拆骨入腹了!
看着开始按捺不住的百姓,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跳上高台冲他们摆手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大家稍安勿躁!”
青年散发的一股无形威慑力很快让人群停止了骚动,待他们完全静下来后青年才继续说:“这些狗官恶差是该杀,他们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肆意残害百姓,不顾大家的死活!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是替我们蒙受冤屈的亲朋戚友报仇雪恨!”
“好!为民除害,该杀该杀!”台下的百姓闻言俱是激愤的举臂大喊。
青年又压了压手,“他们固然该死!但是当朝的执政者安瑾珞更该死!”青年义愤填膺道:“他生性残暴大逆不道,不但弑君杀父,欺瞒天下强取君位,还沉迷享乐纵情声色,为了矿建帝宫强征赋税,不顾我们百姓的死活,这种人大家说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被煽动了情绪的百姓无不愤慨地疾呼道。
“你这般说莫不是想让我们造反叛乱与朝廷对抗?”正在兴头处,一个突兀响起的大嗓门蓦地将台下澎湃激昂的呼声撞得七零八落。众人错愕,纷纷循着声源望去,只见那是一个浓眉大眼模样甚是憨厚的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似乎被这齐刷刷的视线弄得窘迫,微黑的脸上涨的通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台上又看看四周。
不过这小伙子的话倒是喊出不少人心中的忧虑,方才是一股脑热,虽是对安瑾珞恨之入骨很想立即杀了他,但他们这些手无寸铁毫无战斗力的百姓又怎能与那四十万大军抗衡?况且这次闹城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自己的意料,若是再仓促地起义那无异于白白送死!想到这些,先前还热血沸腾、斩钉截铁的百姓忽然胆怯不安起来!
零星的骚动逐渐扩散,茫然无措的情绪逐渐感染了周边的百姓。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坚定而自信的说道,“有我在你们又何须惧怕?”
众人惊讶转头,却见一名年轻俊美的公子负手站在人群外,他穿着乳色的长袍,戴着镶金玉冠,气质出尘,眉目如画,似笑非笑的唇边更多的是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和不怒自威的尊傲!这样一个清逸却贵气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少年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铠甲腰佩长剑,高大魁梧五官坚毅的男人,他目光沉稳,浑身散发着只有真正浴血奋战过的人才会拥有的肃杀凛然之气。十二名同样打扮神色凌厉的护卫对分两列紧随其后。
“他们是什么人?”
“你看那公子,长得多贵气!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个是将军么?好威武!”
“他们有士兵,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惊叹,疑惑,不明,呆愣,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一行人自百姓不觉让出的路中一步步往高台走去。
“大家一定很想问我是什么人!”少年率先开口,泉落击石的声音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仪气势,“那各位麟州的百姓都听好了!我,乃北灵王朝的三皇子,北灵先王面民钦点的新一任君主安瑾瑜!”
此言一出全体哗然,就连台上的知府衙役亦是浑身一颤愕然抬首!
“三皇子?真的么,真的是三皇子么?”
“这我哪晓得!不过瞧这阵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老天有眼啊,终于让三殿下来替我们做主了!”
“……”
台上的子璃等着众人的议论声稍落才接着大声说道:“本殿在楚荆为质多年,对吾国消息获悉甚少,不知大皇子安瑾珞竟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不但将北灵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还弑君杀父,想我父皇在位时33年广施仁政日夜操劳,何尝不是一位仁慈明君,但这么一位为国为民的明君却遭到安瑾珞的残忍杀害,此等恶行天理难容,人人得以诛之!”
台上的子璃义正言辞声严厉色,百姓闻言不由再次怒从中起!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你们不但是麟州的子民更是北灵的子民,我父皇的鞠躬尽瘁换来了你们的安居乐业,但我父皇的猝于非命却得不到你们的替天行道!各位北灵的子民你们情何以堪!不要因为一时的怯懦放弃了你们本可以争取的安逸生活!如今逆贼当朝,刑罚残酷,政策严苛,赋税沉重,它们就像大石就像猛虎,不但压垮了你们的肩膀也封死了你们的去路,所以你们要奋起抵抗,不能因为猛虎的爪牙就惧怕退缩,况且你们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已经成功砍下了猛虎的一只利爪,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能阻止你们勇往直前?麟州的父老乡亲们,你们不仅是为了圣明的君主而战更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子孙后代而战,你们不是叛乱造反而是替天行道 ,我以北灵三皇子的身份,以新一任储君的身份起誓,我将带领驻守边关的十一万将士与你们同行,共同伐无道,诛暴珞——”
万民放声齐呼,呼声震惊四野——
“你说什么?”正在校场练习剑术的安瑾珞收回攻势转头盯着单膝跪下的侍卫冷冷说道。
“回殿下,地方来报麟州叛乱,据说是一只行踪不明的三皇子领头打阵,还举着‘伐无道,诛暴珞’的旗号鼓吹周边城乡,目前已有不少百姓开始叛乱抢粮加入他们的方阵……啊!”
安瑾珞一脚踢开滚落在前的人头,对身后的宦官冷冷吩咐道:“召集众臣在御书房等候!”
“是,殿下!”宦官战战兢兢地领命退下。
安瑾珞眯眼看着一道血珠顺着冰寒的锋刃滑至剑尖,抬指沾来,还是暖的……
三皇子身在麟州城的消息一传出,立刻就像盛满蜜糖的花般不但招来了蜜蜂也惹毒蜂蠢蠢欲动。
不过早已在魏晨派去的侍卫口中得知消息的边关大军于子璃拉开讨伐帷幕的第二日便神出鬼没地抵达了现场,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本来四处无人的城外荒野一夜之间忽然冒出了无数个蘑菇营帐,你叫那开门大叔能不骤然怪叫一声“轰”的推上城门跑到三皇子的下榻处报告么?
“呃,很多蘑菇,哦,城门外很多人,李大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早上天还没亮就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挖出来,子璃的脑袋仍处于半昏睡状态,听话的人不清不楚,说话的人也被吓得不清不楚!两个不清不楚的人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自然也搅得不清不楚。
最后是安极卿实在受不了这不清不楚的情况开口道:“他的意思是说城门外忽然冒出了很多蘑菇一样的营帐,不知是不是朝廷的军队驻扎在那!”
“哦哦!”子璃这才含糊地哦了两声,接着点点头。
安极卿见他没了后话又不得不接口道:“李大叔啊,若他们是安瑾珞的人,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听你的报告么?”
李大叔微楞,接着了然的张了张嘴,再点了点头转向子璃,“那么说他们是殿下的人咯?”
子璃点点头,再点点头,又点点头,后来不点了,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唉——”几声长叹。
安极卿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挥手道:“去去,把他弄走!”
于是昨天刚在众人心中树立了神圣形象的三殿下就被两名侍卫毫无形象的扛走了!
曹石义清咳一声问道:“怎么不见魏将军?”
“哦,他啊,想必是在城外的军营里了!”安极卿边回答边将收集到的冬露倒入紫砂壶里,煮茶、
城外的主营里,以魏晨为首的几名将领围坐在方形长桌旁议事。
“父亲,依照您的吩咐,我们几个领着两万兵力过来汇合,边关则让李昌李将军和几位沉稳有经验的将军留守!”
魏晨颔首,“军中的情况如何?”
闻言,魏仲楚和几名年轻的将领对视了一眼随即如实禀道:“……安瑾珞已经断了我们的粮草供应!军中的储粮所剩不多,若是省着可以熬过这个冬天!”
魏晨眉头一拧,胸中愤恼顿生,“那逆贼还真是为了皇位不顾江山安危!他居然断了边关将士的粮?他也不想想那些将士压的是什么担子!那是守边那是防御外敌,就算兄弟打架也得关好门,要是让外人闯了进来整个家都占了,我看他还抢什么椅子做什么皇帝!”魏晨越想越恼火。
“父亲,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到各州去筹粮,虽说安瑾珞已经掌控了整个中央朝廷,但是地方离他总是有距离的,也许我们去向他们说明其中的厉害,一部分人还是肯给的。”
魏晨沉吟了半晌颔首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你立刻给李将军写信,让他派人去办!”
“是!”
“将军,现在天亮了。我们是否应该去拜见殿下了?”一向心直口快的梁钊提醒道。昨晚寅时抵达这里,一伙人忙着安营扎寨也因为那实在不是什么求见的好时辰,后来魏将军又来到营里,所以他们拜见的时间一再推迟。
魏晨看看天色,道:“弟兄们奔波了十几日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一个时辰后再集合入城,你们也去休息一下!”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