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那样的打击了!
☆、闪过一丝犹豫(6)
直到这一刻他仍在后怕,彼时惊闻江染雪遇袭的消息,他心中如被晴天霹雳袭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样一路疯狂的疾驰赶回右相府的,纳兰硕柯只清楚的记得,彼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有事,江染雪她一定不能有事!
那一瞬间,他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深,有多重!从来没有那么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从来不知自己竟脆弱如此!”
一向看惯生死的纳兰硕柯,在那一刻,真切的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和不可预测!直到赶回府中,看到她脸色惨白如纸的躺在那里时,纳兰硕柯心中压抑许久的担忧,在那一刻终于喷薄而出,铺天盖地的向他□□。
从房间门口到床边的路程不过短短的几米,于他而言,却是那般的漫长。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伸出颤抖得吓人的手摸了摸她的鼻息。直到感觉到她虽然微弱,却清清楚楚存在的呼吸时,他心中潮涌般的惊慌不安,恐惧害怕才慢慢的消失
直到几个御医信誓旦旦的同他保证,江染雪并无性命之忧时,纳兰硕柯这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第一次,他如此的感激一个人。”
尽管明知道东方羽舍身相救的背后,有着他自己不得不救的原因。可那一刻,纳兰硕柯仍然非常非常的感谢东方羽的举动!
无论东方羽求的是什么也好,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
东方,他也是深爱着她的罢?否则,以他那凉薄的性子,又岂会对一个与他无关的女子多看上一眼?!→文·冇·人·冇·书·冇·屋←
“什么?你是说永兰被软禁了!”闻言,江染雪双手微微一颤,端在手中的药碗猛地一斜,那褐色的药汁便倾洒了她自己一身。
任褐色的汁水慢慢的浸湿了蓝色的裙摆,江染雪眉头深蹙,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思量的光芒。
“染雪,你不想吃药便直说。我知道这药水极苦,可好歹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也不能如此糟蹋啊。”见状,纳兰硕柯一阵苦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随手放在桌上,纳兰硕柯起身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替她擦拭着,可江染雪却浑然不觉。
见她如此模样,纳兰硕柯暗自叹了一口气,又无奈地笑道:“再说了,我已经叫永兰给你准备了许多蜜饯。你这样,待会可是吃不到蜜饯的。”
江染雪这才回过神来,冲纳兰硕柯歉然一笑,道:“对不起,硕柯。我只是担心”
“好了,我知道。”猛地开口截断她的话,纳兰硕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染雪。”他何尝不知她的担忧,正是如此,他才会开口调侃她。
“染雪,你听我说。周府的内应说,永兰只是被勒令不准独自出门,其他一切都好。或者,是周建斌知道了你的事情,所以不准她出门来见你。怕永兰受到什么牵连也未可知。”
☆、闪过一丝犹豫(7) 。
“你是说,周建斌知道我和永兰见面的事?!”闻言,江染雪心中一动,扬眉问道。
纳兰硕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响,才驻足说道:“周建斌这个人,我没怎么接触过。所以对他了解不深。可是,他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贫家子弟,能混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如果没有几分心计,又怎么能够做到!更何况,司徒剑那个老狐狸,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就算司徒芊芊再迷恋周建斌,如果他本身没有可取之处,司徒剑是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岂止是几分心计!”江染雪冷哼一声,眼底尽是黑郁之色。“硕柯你有所不知,周建斌这人心思之缜密,心机之深沉。又岂是你我可以比拟的!”言罢,江染雪将永兰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纳兰硕柯。
“果真是个人才!”纳兰硕柯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淡淡的说道。
“所以硕柯,我真是担心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江染雪眉宇间忧思重重。
低头沉吟片刻之后,纳兰硕柯开口说道:“无妨,照你的说法,这周建斌对永兰还是念着旧情的。只要他无心伤害永兰,永兰这件事就不算是急事。等这边忙完了,我们再作打算不迟。如今当务之急,是搜出暗杀你的人,寻根问底,从根源上断了这祸根,才是正理!”
说道此处,纳兰硕柯顿了顿,抬眸看了看江染雪,他又继续说道:“还有,染雪。这几天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如今你的伤已无大碍,胡御医说了,只要你好好将息着,不出半个月便能好上七,八分。而我”
“可是有紧急公务要处理?”闻言,江染雪截断他的话,扬眉问道。这几日他虽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可由他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半夜里挑灯熬夜处理公文的情况来看。朝庭之中,定有让他头痛的大事发生。
纳兰硕柯点点头,眼中一片倦色。更多的却是几乎掩藏不住的忧虑之色。“染雪,我只怕朝庭至此多事矣!”
“赈灾粮被抢一案,有线索了吗?”想了想,江染雪开口问道。
垂下眼睫,掩住了黑眸中的复杂而忧虑的神色。纳兰硕柯淡淡的说道:“已经可以肯定,赈灾粮被抢,雪崩,灾民、流寇的骚扰,都是人为的阴谋。此次回京明察暗访,我也掌握了一些线索。”
说道此处,纳兰硕柯眸光一闪,便不再开口。见他不肯再说下去,江染雪也不勉强。只勾唇浅浅一笑,问道:“那搜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谈何容易,京城大大小小官员府宅没有成千也有几百。其中又牵涉到官员之间党派之争,倘若强行硬来。只会打草惊蛇,吓跑了我们要找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纳兰硕柯抿唇说道:“所以,唯今之计只能暗中监视,以观其变。倘若有任何蛛丝马迹,再果断出击也不晚!”纳兰硕柯说得看似轻松,可江染雪却深知其中的波诡云谲。想想他所言也很有道理,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闪过一丝犹豫(8)
纳兰硕柯却似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开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道:“染雪,关于那晚的事情你记得多少?还有那批青衣人,看外貌仿佛也不是我们‘燕回朝’的人。寒魂说他也不知道这批人的来历,这实在太诡异了。染雪,或者你跟我说说当夜的印象,我们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闻言,江染雪猛地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尽管明知那晚袭击他们的青衣人是冲着她来的。可关于她谜一样的身世,连她自己也不知晓。又如何告诉他?怎么告诉他?!”
说她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还是说她压根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世?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会信么?就算信了又会如何看待她?倘若他将她当做妖魅鬼怪,她又情何以堪?!
更何况那夜的事情,寒魂明明就知道些什么,却对纳兰硕柯做了隐瞒。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告诉抑或者不方便他。那么,她又该擅作主张的说出这一切吗?
这样想着,江染雪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算了,还是等寒魂回来问清楚了再作打算吧!这样想着,江染雪心中已是有了主意。”
于是抿了抿唇角,把那夜的经历拣能说的告诉了纳兰硕柯。可关于青衣人与寒魂的对话,以及灰衣人所说的话,她却丝毫不提。
纳兰硕柯安静的听着,看似平静的眼眸底下却隐藏着江染雪没有发现的深光,和一抹淡淡的暗色。末了,他勾唇淡淡一笑:“看来,只能等抓到那灰衣人,才能知晓这其中蹊跷了。你也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伤口才恢复得快!”说罢,低头朝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江染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答道:“嗯!”
天空中,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朗。阳光明媚,懒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驱除了浸人的寒意,舒服极了。
可周建斌此刻的心情,却是异常的阴霾。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他抬起头来打量着身前毕恭毕敬的下人,狭长的眸子里,散发出幽邃而森冷的光芒。“她还是不肯吃饭吗?”
“回大人,不吃饭只是头两顿的事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通了,现在也肯吃饭了。可是不多,每顿的饭量只是够……够吊着命而已!”中年青衣妇人躬了躬身,犹豫着答道。
周建斌眸光再暗,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嘴里却冷冷的说道:“那就行了,只要饿不死就好了。”
“可是……”青衣妇人张了张口,却在看见周建斌那张足可以冻死人的容颜之后,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周嫂,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周建斌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青衣妇人的身子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立刻敛眉说道:“可是大人,我瞧着兰夫人的模样,似乎有些……有些骇人呢。”
“哦?”心中陡然一沉,周建斌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
☆、闪过一丝犹豫(9)
“自从不能出去之后,兰夫人整天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苦不笑也不闹,那眼神呆呆滞滞的,空洞得吓人。奴婢真怕再这样下去……”周嫂是自司徒芊芊嫁进来之后,唯一一个还留在周府的老人了。
对永兰当初与周建斌曾经的恩爱,是一度看在眼里的。所以对永兰如今这般状况,她虽敢怒而不敢言,却还是很有些心疼。
“行了,我知道了。”唇角紧抿成一线,周建斌朝她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周嫂转身离去,门合上的瞬间,周建斌手中的狼毫毛笔,“啪嗒”一声断成了两半。周嫂猛地一惊,折回身去透过门缝看向周建斌时,却发现他的掌心中,有鲜红的液体汹涌而出……暗自叹了一口气,周嫂摇摇头转身苦笑着离去。
与此同时,周府一间装饰华丽堂皇的大屋子里,一个高髻云鬓,细颈纤腰,艳若桃李的女子正冷着脸,一双明艳的星眸里透射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什么?他昨夜又悄悄去看了她?!”一把扫下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司徒芊芊俏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如何,此刻嫣红一片。”
“回夫人,大人只是隔了窗子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同她说半句话。”丫鬟猛地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也不行!”司徒芊芊的脸,顿时冷若千年寒霜。“永兰这个贱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不肯甘心!”
丫鬟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张了张口,又蓦地闭上。嘴里小声附和道:“是啊,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不行。”司徒芊芊猛地站起身来,薄唇紧抿,粉面带怒。“跟我走。”
“夫人这是?”丫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诚惶诚恐的问道。
“我要去会一会那个贱人,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中的主子!”唇角勾出一抹冷艳动人的笑容,司徒芊芊的星眸里,却有阴郁一闪而过。
丫鬟闻言,身子微微一瑟,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朝后院的小偏房走去。
推门而入的瞬间,司徒芊芊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屋子里光线阴暗,家具陈旧,还隐隐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那种让她陌生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下意识地驻足。片刻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这才大步踏了进去。
强烈的光线透过敞开的门照射进来,屋子里的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昔日灵动的黑眸里,是死一般的沉寂。那张秀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