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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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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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能不心忧吗?朕丢下皇后从榻上下来,天明见不了皇妹转醒,你们一个个的谁都不要再想着回到床上去!
    他这番心思旁人自然不知,纵是知道了,皇权至上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时光倒流,纳兰红裳似是回到了初见段衍生的时候。
    那时候的段衍生还是隐世城纨绔不羁的少城主。风流浪荡,倒也是机智无双。以花结缘,一追就是数里。她初败,便是败在这个惊艳绝伦的少年郎身上。这一败,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时候的段衍生神采风流,偶尔会带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远千里,只为给她带回一株千丝缠。只为她一笑。千丝缠,相思一缕,成千百纠缠。与人交手,便是寻到有趣的武功,宁在人手下做了一个月的小厮,换回了一套精妙的步法。和人对弈弹琴,甘愿落败也愿为她求上一副当时名流四海人人争相求的诗画大家的一副名作。
    这样的事情,好多好多,数不胜数。原来,她的阿生一开始便已是待她极好。
    再到身份暴露,她心性好强,恨她欺瞒,任由她说破了好话,百般哀求,仍旧义无反顾的离开,徒留她一人在原地魂伤。分离五年,这五年里,她想起她的好来会笑,念起她的欺瞒来忍不住也会哭。砸碎了父皇赐下的珍品,割裂了自己的掌心,对月叹息连连。始终分不清自己这是爱还是依赖……
    待到惊世公子名出天下,一柄惊世剑,退却北离大军,自己的师傅也死在她的剑下。国仇,师恨。纵是她想回头,也没有了路。段衍生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阿生,绣云之首,云桑的天。
    心里的那人,由纵情风流逐渐藏锋内敛,一身气质越来越超凡脱俗。宛若天人。但这样的人,已明显不是她的阿生。
    她为了断五年的孽缘,一举出国,重新与这人开始了纠缠。就好比当年段衍生送给她的千丝缠,相思一缕,成千百纠缠。
    越凉醇欲与之为敌,她直言呵斥。魅三娘引诱亲近,她醋意横生。定下了三月战期,迟迟不动。最后方明了已经动情。纳兰红裳也曾愧疚也曾犹豫,但终究是舍下了一切听从了自己的心。
    她的段阿生为她一夜白头,亲手抱她进了隐世城。在天下人面前承认她们的爱。面对江湖逼迫,血海杀戮,从未退却。云北交战,纳兰承君亲自领兵,兵临城下,段衍生最后履行绣云职责,惊世剑出,与纳兰承君交锋。宁肯让其伤了自己,到最后才拿出纳兰红裳的一字求。一字求,北离退兵。
    归国,却遭遇人心险恶。她被擒,受尽折磨。关键时刻,仍旧是这人杀入重围,不惜灭门,强硬的杀入机关门将她救下。绝顶山高,一步步背着自己,成为了世间最落魄之人。最后,心血相入,血脉相连,心意相通。两个人,一条命。
    纳兰红裳安稳的躺在床榻,没有人知道,她在尚未觉醒的时候,心心念念着她的阿生,从相遇到相离再到相爱,是如何的心血翻腾。
    她心又是一痛,心意相通里仅存的微薄联系,突然断的彻底。
    她终于醒来。
    在她醒来的那一刻,段杀蓦的睁开了眼睛,双眼清澈纯净,直直的对着眼前的女子一笑。笑容无害,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第116章 :红颜怒一怒难平

第一百一十六章:红颜怒一怒难平
    云偿一身疲惫,还来不及欢喜抬头之际只听的段杀声音干净清脆,“姐姐。”
    两个字,耳边晴天霹雳。云偿赤身湿透,玲珑体态一目了然。她仔细望着段杀不染尘俗的眸子,颤着声问,“你叫我什么?”
    段杀无辜的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右手蓦的落在云偿的掌心,两手相握,明明是那么的温暖,可此刻云偿却觉得一心凉透。段杀口齿清晰,浑身散发着暖意,“姐姐。好看的大姐姐。”
    云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看的大姐姐?这段杀分明与她年纪相仿,怎的一开口便笃定的唤自己姐姐。
    神智受损,伤患未清。她忽然有些庆幸,好歹,这人是活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她也是愤怒,强行从鬼门关拉回一条性命,她素来无争但此刻不得不争。下手之人,她绝不会放过!
    云偿身子有些发颤,生怕自己心中的愤怒惊了这人。段杀这表现,分明是伤势转移内伤瘀结成块堵塞了脑部神经,以至于言行都透着童稚,怕是记忆都成了透明。
    她被段杀握住的掌心格外温暖,眼前这人就像是一个小太阳,随时都能给人带来温暖,让人忍不住沉溺。“小阿生,我们出去。”她像初时一般,温柔的将女子抱了出去,格外珍惜。在女子看不见的地方,云偿眼里终于落下一滴泪来。
    却不想段杀爱玩,硬是绕到她的前面,见她眼圈微红,一下子有了慌乱,“姐姐哭了吗?”她倾身上前拥着这个柔弱心善的女子,手臂环绕着她白皙的脖颈,声音有些低落,“姐姐是为了阿生哭吗?是因为阿生不乖吗?”
    “是呀。阿生不乖,阿生如果乖,就不会让自己受伤。”云偿哭的梨花带雨,“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力才将你救活……”
    她见云偿哭,自己也不知怎的就哭了起来。泪水落在嘴里,咸咸的,她只知道自己惹哭了醒来就看到的好看大姐姐,是犯了极大的错。云偿见她哭的惨,转眼就成了小泪人,语气哀伤,“我哭是因为伤心,小阿生你又哭什么?”
    阿生固执的摇摇头,清澈的大眼睛直视云偿,“我见不得你哭,你要哭我也哭,你要伤心,我就哭给你看!”
    唉,她没了记忆尚见不得云偿落一滴泪,一语虽是童稚,却也是入了心在了意。
    云偿微怔,终是破涕而笑,“阿生愿意跟着姐姐吗?直到姐姐将你的病治好。”她问得轻柔,阿生赖在她身上像一只委屈的小狗,“姐姐不想要阿生?”
    云偿一时苦笑,声音缥缈,轻的像阵风。将她从身上拉开,“不是姐姐不要阿生,是阿生心里已经有了人。若你清醒,该是阿生不要姐姐了……”
    女子耳力很好,“阿生怎会不要姐姐?”她板起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似是被人轻看了一般,要讨要一个说法才罢休。
    云偿只深情的望着她,半晌不语。
    云商就是在此时赶来。一眼便看到推门走出的两人。云偿右手牵着阿生的手,并肩而立,绝代风华。看的云商一阵吃味。
    她一路跑死了八匹马,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眼见段杀无事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但云偿面色忧愁,眉宇里总有一股伤感萦绕。她的阿姐喜怒不形于色,若真有例外也只能和此人有关。
    云商这才不理会两人相携而出,压下醋意仔细打量着段杀。这一看,又是一惊!目色清澈坦荡,气质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的阿生纯良无害笑意横生,那人一身冷冽,虽是同一人,但一冷一暖,气息上却是差了许多。
    云偿见她如此,也知她看出端倪,终是在云商难以置信的神情里点了头。云商整个人颓然失魂。“阿姐……阿姐救不了吗?”
    云偿轻声一叹。“她在我身边,总有一日会好。”只是,时间越长,情意越是生根,若真有哪日段杀回到纳兰身边,云偿能做的,也只有斩根断情。能做到吗?她问自己。
    云商痴痴的站在原地,“她一日不好,你便陪她一日,她若一辈子不好,阿姐便要陪她一辈子吗?”
    她迟疑了片刻,“阿姐,把她交给我好吗?”
    云偿心下一痛。“她如今断不能离开我。”神情坚毅,是不容许任何人再轻易损坏她的至宝是一种独断的维护。
    “姐姐。”阿生紧握了云偿的手,对着突然而来的云商却是有了一丝逃避。云商见她如此,更是黯然。“怎么?你就是傻了也不待见我吗?”她心神受到强烈的刺激,说话也并未斟酌。云偿冷了面色,周围气压一瞬降了下来。云商猛然醒悟。
    “她不傻,只是受伤未愈。”她一字一句望着自己的妹妹,内心翻涌。云商见此,丝毫不怀疑,若两人不是有着至亲的血脉联系,云偿微颤的右手早已向她拍来。“阿姐……”难得的有了惧怕。
    阿生只在一旁笑得开怀,对着云偿满是依赖。
    云偿看她开心,随之对着她一笑。“小阿生,你在此地等我,姐姐过会就会回来,好不好?”倒真的像是哄孩子一般,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门的功夫孩子就跟别人家跑了。又或许是,担心她受了欺负。
    阿生点点头,俨然是一个乖孩子。张开手臂望着云偿,在场的人都有点诧异,这段杀失了记忆举止竟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云偿却是一笑,同样张开手臂轻轻的拥抱了她。“我知道,我会平安回来。”
    经历了段杀生死大劫,了解了往日段杀的杀伐果断,看过了云偿对段杀的在意,如今见了这一幕,两宫弟子竟止不住内心酸涩。这该是何等的情意,才能让一个人忘记了所有,仍然对着一人有着赤子之心,关怀备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童稚般的段杀对云偿有着莫名的依赖,就是云商看了,也不免唏嘘。你神智清醒时,心里眼里藏着纳兰,拒绝了所有人。一双眼就和瞎了一般看不到其他人。不成想,你内心深处对阿姐仍是不同。
    那我呢?偏偏为何逃避?
    云偿安抚好这人,转身,一身冷意。
    身为孤落使者,北离皇帝特赐府宅安顿。司徒府。
    青横目露喜色,小心的将面纱摘下,一旁的越凉醇屏住呼吸,神情专注。回环草的功效也不知是否如传说那般,不得不说这段杀也是有些手段,罗他地凶险,就是她去了都有可能丧命,从罗他地取之,她手下的人一路跟随关键时刻夺回奇草,来人汇报,段杀死在途中。
    越凉醇目中一狠,若是早先她还能想着与段杀公平竞争,但如今,她的心境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纳兰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嫁给她,更甚者从青横这里得知段杀可能的身份,不得不让她早做准备下了死手。
    不过,她略一迟疑,她下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段杀是否真的死了,还需要暗地里验证一番。
    她想通此节,又将注意力放在青横身上。药到病除,若真是奇药,那青横痊愈也不是不可能。
    轻薄的面纱被摘除,露出青横那张貌美的脸。以往因毒毁去的容貌,重新长成,肌肤嫩如婴儿,无比滑润。“太好了!这回环草果真奇效!”越凉醇不由惊呼,脸上欣喜若狂。青横反而有些不自在,能恢复容貌毕竟她认为是难以实现之事,如今真的实现了,反倒让她有点难以接受,面对越凉醇的凝视竟有些不自然。
    “凉醇,这次能够痊愈,多亏了段姑娘。”
    越凉醇听她提及段杀,心下不喜,但也不想让青横伤心,若她知道此刻她想要感激之人兴许已经埋骨他地,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乱子。
    “是,这次,多亏了她。不过,这本就是段杀欠你的,两年里你承受的苦足矣抵消她罗他地之行!”
    青横也知这仇怨不是一日能解,只是无奈笑了笑,心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凉醇会放下心中怨恨。耳边又听她说道,“在我心里,段杀的命哪里比的过青横。”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越凉醇!”房门突然炸裂,白裳女子端然出现。
    日光刺眼,越凉醇一时并未看清来人。底下的人卧倒一片,或多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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