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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太妃,孤落最尊贵的女人,此时身陷囚车,她仍在回忆着往日的奢靡笙箫,同样回想的还有宫门被破的情景。
她清醒的意识到国破家亡,刀俎鱼肉的现实,可是她不愿意醒来。于是她陷在回忆里很长很长时间。
段衍生只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于是,这女人被无情的宣判,关进了死牢。
让她真正清醒的,是那个曾经与她一起享受鱼水之欢的女子。
同样的,越凉醇被困大牢,久受折磨,整个人像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野鬼。太妃那个女人,正是被越凉醇的这副样子吓醒的。
“不!不!不要来找我!你这个贱女人!”太妃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野鸡一样,吓得仓皇乱跳。
越凉醇眸眼终于开始有了光,她狠狠的抓着那个女人的脖子,质问,“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又为什么给了我一切又要剥夺我的一切?”
那女人在她的强硬下,大笑了起来,用笑声来掩饰惊慌,用笑声来嘲笑着眼前的人。“你以为你是谁?我看的上你你就要乖乖的在我床上躺着,你是个痴情种,又是个多情种,你利用我的权势,和我抵死缠绵,但你不要忘了,我也有厌弃你的一天!”
这个女人男女通吃,但终归是对越凉醇生了情意,不过,这情意让人感到恶心。
越凉醇努力回想着曾与自己有着关系的女子,不确定的问,“你把小一怎么了?”
听她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太妃笑得更是猖狂,“那个女人,哈哈哈!那个女人!!!”
“自然是抽筋剥皮扔在瓮中,怎么残忍怎么对付!”
像是一声乍响,越凉醇终于再难忍受,忍不住开始干呕,“你就是个疯子!你才是天底下最疯的疯子!”她用了最后的力气打在这个女人身上,势必是要将这个疯子打死,她不敢问青横怎样了,她没有勇气问。当她想起那个叫做黄小一的女子时,她的心已经崩溃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大牢深处,回荡着最凄厉的叫喊,无助却又疯狂。
“你知道青横那女人最后怎样了吗?”太妃笑的猖狂,“我把她带到了战场,临败时给了她一刀。。。。”
“不!不!!!”
长久的寂寞与内心撕裂般的痛楚自责,不断折磨着一个人的心时,越凉醇疯了。
她不敢想象因为自己的自负与无耻,给身边的人造成了怎样无法磨灭的影响时,她的内心再难平静。她不敢去想黄小一的残忍下场,不敢去想象昔日患难的日子,不敢去想象自己夺了她的身子后无情的将她摒弃在自家后院里。
她更不敢去问一问段衍生,有没有将青横救出来,她不敢,所以她疯了。
她这一生,有过多少荒唐和固执,最后却沉浸在了权势与自我强大的迷烟里,以至于轻信了旁人,低呼了太妃这女人的疯狂,她曾经嗤之以鼻的爱意,换来这个女人剧烈又狂暴的报复,这代价她承受不起,即使她用光了力气打死了那个女人,还是无法洗清自己内心的肮脏。
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嘴里说着喜欢纳兰红裳,却又对青横有着不能比较的情意,明明青横在身边,又眼馋太妃手里的权势,床第之事,颠倒缠绵。换来如今下场。
她枉为人呀,她很想重新来过。可惜,已经不能。
她是被自己逼疯的。
自食恶果。
她可悲又可怜,可叹又可恨。
她曾经让段衍生惜才,从而饶过她一命。她曾经也让人可敬。
段衍生一日夜里观星,突生悲凉,遂说了一句,“放逐她吧。”
于是,荒郊野外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已经癫狂的女子,她的身后,永远跟着一个貌美的女人。
那是青横。
☆、第143章 完结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完结章
天下四国洗劫了无数的腥风血雨,经历过那样一场混战,再没有孤落,也没有长雁,那些古旧腐朽的名字只能埋藏在历史的书籍里,死去的人,默默无名矣。
云偿放逐了自己,也解散了存在几百年之久的家族基业,只身带着一个身患重病的小侍女远走他乡,段衍生站在河畔,停足仰望,那一幕,成为了历史的温情风景。
越凉醇被名利烟云所欺,招惹了一个自己不能招惹的女子,偏偏那个女子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个疯子,于是,落得一个癫狂的下场。怪不得谁?幸运的是,她活了很久,因为在她的身后,永远有一个不知疲倦的女子,怜惜她,心疼她。疯掉的越凉醇,或许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青横的无怨亦无悔。如果说苦命里的人都不忍对方疼痛,那青横为越凉醇所做的一切就有了解释,除了心生的爱意,一切,如泉水般清澈透明。
那些逝去的人呀,莫言欢,花溪,云商,纳兰承君,黄小一,生前无论多么纠缠,死后一堆黄土便解释了整个平生。
那活着的人又该怎么活着呢?
不要悲伤,不要因为那些可爱或可恨的人心生复杂的情绪,毕竟,天还是蓝的,水还是清的,人心,仍旧是充满爱的。
混战的结束,宣告了百年来的割裂倾轧,因为段裳的原因,云桑北离亲如一家,共享战争带来的和平。
本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理念,纳兰红裳于一日清晨,摘下皇冠,褪去凤袍,义无反顾的驾马来到云桑,她站在云桑帝都的城门前,近乎于放肆的喊出了段衍生的名字,普天下,那个尊贵而后富有传奇的名字。百姓惶恐,不敢上前,因为她喊得是自己国家的皇,当然,也没有人不要命的去回答她。说来也巧,那日,段衍生心生感慨,微服私访,于闹市里偶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人海里望见了属于自己的女子,她知道,她们的幸福来敲门了。
没有人敢回答这个眉目漂亮的女子,空气里有了一瞬的凝滞,纳兰红裳那句放开怀抱的呼喊,终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刻响亮的回应了她。
段衍生在万千人里走了出来,在这一刻,分明没有明媚的光,但周围的人却都看到了光。“裳儿。”
段衍生倾身上前,终于在自己的帝都里拥抱了这个女子,在万千人的瞩目里,肆无忌惮了一回。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然后笑了出来,笑声爽朗,回荡云霄,回荡在帝都的每个人心里,那是他们的皇,那个一个喜欢上一个女子的人,可是,丝毫不影响她的伟大。
彼时,改革已经进行到尾声,距离段裳二人心里的天下大同,还有那么一小节距离,不过,在完整的局势来看,段衍生在位近十年,在皇帝这个位子上,所行所举,皆是有益百姓的。她是一位好皇帝,也是一名近乎完美的爱人。
至少,人们能够看出的是她看向那个女子时的柔情与痴意。
所以,如果有这样两名同样伟大的人相爱,那么,都是女子又有什么不能呢?
仁尝十年,云桑皇帝继北离摄政王之后,毅然踏出紫禁城,不做皇帝。
当时,在金殿之上,群臣死谏,这位女皇满含深情的这样说:
年少时,我们分别,当时朕还是隐世城的少主,执掌惊世剑,后经重逢,她扬言要杀朕,朕只能深情的凝望着她的背影,她远去时,朕心痛。长公主身份暴露,她问我一个回答,朕抱着她踏进了隐世城,开始面对天下的舆论。当时云桑仍弱,朕执剑奔赴战场,面对她的皇兄,拿出一字求,北离撤兵。朕感动,也感伤,然后我发誓再也不能让这个女子陷于两难的境地,归国,她深陷囹圄。朕成为了段杀,手上沾满无数鲜血。我结识了一个天底下最温柔最心善的女子,每逢危难,身旁必定有她的善意微笑,她是云偿。
我曾经为了云偿,做了许多算不上错事的事情,我为裳儿变成段杀,又因为云偿的相救成为稚子阿生,她与我焚琴少主的名分,坦言维护朕。我忘记了裳儿,然后让她住进了我的心里,但当裳儿出现时,泪眼望着我,我又不知该如何抉择。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凭心问,能辜负哪个?又怎舍得?
朕与裳儿的情份,得来不易,选择亦不易。绝顶山上,我曾为她换血度生死,或许从那时就注定了一生的缘分。云偿远走,她明悟了感情,我也明悟了自己的心。经历战争,经历改革,经历十年的相望,如今朕想放下一切,云桑已经强盛,新主已经长大,诺王一生忠心,便奉他子为帝,该是朕离去的时候了。
段衍生望着守在金殿外面的女子,心生暖意,“你们看,她来接我来了。”
群臣回顾,看到的是一名美艳动人的女人,一身气质,让人动容。
于是,堂堂云桑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抛下群臣,义无反顾的走到了那个女子身边,两人携手踏步,出了帝都。此事,在今后的几年,一度被传为奇谈。
有人叹息于段衍生一生奇才,不来治国,十足可惜。有人赞赏于段衍生对爱情的忠守,不爱江山爱美人。也有人羡慕纳兰的果决与赤诚,便真的为了一个段阿生,放下所有。
言谈里的两人退出了世人的视线,凉泽山的湖泊,此刻两人缠绵恩爱,丝毫不理会世间爱你的评价。
湖泊澄澈,湖边生长软草,软草上铺着上好的虎皮。虎皮上的两人绝美惊艳,呼吸交缠,只望上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女子放肆的扯开身下人的裙带,欺身上前,一吻落在纳兰的唇间。双手不安分的探到后面,抚摸着女子的柔软肌肤,指尖轻挑,就将人剥的干净。
“这样的时光,可比每日去上那早朝享受多了!”此刻的阿生简直有点恣意妄为,让人好生无奈。
纳兰在她身下连连喘息,哪有间隙来斥责某人的放荡。
“美人儿,来嘛!”
纳兰红裳一度恶寒,对于心上人的*恶趣味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双手灵活的穿梭在周身,从上到下,碰到哪里哪里就点燃一把烈火。
不倦缠绵,伴随着夕阳日落,她们的幸福时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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