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神色有些悲戚,“坏消息就是,公子失踪,寻,无果。”
纳兰红裳一阵晕眩。“怎会?”
☆、第67章 度温情回路遇阻(倒v)
第六十七章:度温情回路遇阻
“公子迎战北离君主;未归。”流苏的话在耳边响起;纳兰红裳有瞬间的失神,当心底的预感终于应证;她不知怎得就想起白日里的惊梦;顿时,脊背泛起一层冷汗。
不会的;皇兄若见了血书,怎会伤她?
纳兰神情有一晃的溃败,流苏紧张问道,“现下公子失踪,驻守哆哆关的大军昨日已经归来;觉王派人在边关一直寻找;始终不见人;姑娘现在可有打算?”
纳兰红裳整理思绪,终于冷静下来。蓦地从座位上起身,语气果决,“阿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当下要紧的是尽快去边关走上一遭。”纳兰红裳提剑就要走出房门,迈出几步,见流苏一脸关切又忧心的模样,只望着自己不言语,问,“你可愿与我同去?”
流苏点头,“嗯!”
两人即刻动身好不迟疑,一路上,流苏心急如焚,反观纳兰红裳,出了起先的慌乱,相比而言,倒比她这个外人来的轻闲。
“姑娘不担心公子吗?”流苏疑惑。
纳兰红裳一派沉着,“她答应过我,平安归来。对我,自是不会食言。”
流苏莫名酸涩,匆忙的步伐有一瞬间的停滞。
纳兰沉眸,口上虽说的斩钉截铁,但心里难免也会忐忑,尤其是想到那个无端的惊梦,更想快一点见到那人无事,心才会安。
行至街市,流苏去准备几日的干粮,纳兰红裳兜兜转转在行人间等候,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间茶楼。
茶楼里的老先生正肆意激昂的讲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
“且说这惊世公子先前为北离公主背弃隐世城,放下绣云职责,正逢我云桑边关动乱,北离君王御驾亲征,战场上,厮杀正烈!就见一人从天而降,白袍绝美,于千军中救出觉王,亮出金龙玄铁,振臂一呼。诸位可知那人是谁?”
老先生端起茶盏喝上两口,抬头之际,就听有人问道,“那人是谁?敢独身一人闯沙场?”
老先生眯着眼,“诸位可忘了五年前是谁一剑灭北离?”
“惊世公子!”突然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句,茶楼里的人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世人都知,如今的惊世公子,人们都称之为段贼。
老先生神情有一霎的痛心,沉声道,“沙场上出现的正是我云桑赫赫有名的惊世公子段衍生!”
“不会吧?坊间传闻,段贼投敌卖国,和那北离的妖女勾结在一起。。。。”
“诸位可知,惊世公子手持金龙玄铁在沙场上说的是何?”
——“金龙玄铁在上,衍生为云桑安定而来!”老先生说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声音透着悲怆,“那才是我云桑的大功臣呐!”
“是段城主救了云桑?!”
“真的是段城主救了云桑吗?”
众人石化。而后言论纷纷而起。
“我就说,段城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
“那之后呢?老先生快些说。”
纳兰红裳站在人群里,听着老先生说着,就好像亲眼看到了阿生如何出手救人,眼看着这些人从鄙夷到热慕,不由心叹。却也是带了十二分精神继续听下去。
“之后惊世公子与北离君王定下两日后的决战,战场上,惊世公子亲自主持孤鹤大阵,将北离三军困住,一马当先问北离君主,可愿与我一战?”
“那之后呢?北离为何会退兵?”人群里有人问。
老先生仰天长叹,“这缘由嘛,恐怕只有惊世公子明白了。。。”
“那惊世公子人在何处?会跟着大军一同回国吗?”
纳兰红裳垂下眼帘默默转身,只听得身后老先生越发苍凉的声音,“与君王一战,惊世失踪,至今都没有找到呀。。。”
昔日被他们辱骂的段贼,就这样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边关,任谁都找不到他的踪影。茶楼里的人心里有点堵,惊世公子再次救了云桑,那些坊间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曾出言侮辱的百姓无不羞愧,为生死未卜的国之功臣捏了一把汗。
“姑娘?”流苏抱着包裹从酒楼里走出来,好容易寻得了纳兰。纳兰红裳兴致不高,“我们走吧。”
流苏跟着纳兰穿过这条闹市,隐隐约约听见人们在叹息。
几条街后面有一座庄严威武的王府,诺王府。
诺王一脸忧心,得知段衍生失踪的消息大发雷霆,就是深得他青睐的王府总管也是一阵呵斥。
“找!派人给本王找!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王府总管战战兢兢的从厅堂走出,荆卿染望着一脸怒色的父王,多少有些不解。
若说段城主得父王重视信赖,可是再如何,段城主失踪也不至于让父王发这么大的火,荆卿染走到跟前,沏上一杯温茶,递给自己的父王。
荆尘诺望着如此乖巧的女儿,扼腕叹息,“染儿,你不懂呀!”
荆卿染的确不懂。
诺王将茶放回桌上,背着手就出了厅堂,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染郡主。
“生哥哥,难道回不来了吗。。。。”
云桑上下一时陷在自责与忧心里。段衍生亲赴边关,逼得北离撤兵,守住了边关也就保住了云桑。试问,这样的人,如何会是传言里的国贼?
而此时被国人惦念的段衍生,正坐在来往边关商贩的马车犯困,身旁是云偿这样温婉的美人。
云偿一身素雅长裙,望着昏昏欲睡的段衍生,唇畔隐约含着笑意。此时的段衍生碍于身份,也便褪下了女子的装饰,路过衣饰坊时云偿特意为她挑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从红颜色到少年装也就在那一瞬,云长不由的在心中感叹,段衍生此人,当着是得了上天厚爱,天子骄子,人中龙凤。
也不知为何,兴许是见过段衍生女子的装扮,此时云偿再看着了长衫的段衍生,总觉得她的眉目清冽,俊美不凡,却也透着女子的干净,温柔。是的。云偿在心里再次确定到,段衍生睁开双眸时,的确是温柔的,就是这困乏的容颜,也带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让人自惭形秽。
昨夜对月失眠,段衍生此时困的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眉眼温柔,头倚在一侧,背上负着用布包起来长剑,有风从外面吹来,几缕青丝缠绕在一起,洒落在额间。云偿望着她鬓间的银白,有些生痛。这人如此,为的俱是一人呀。
可惜,可惜了。。。。。
她难得肆无忌惮的看一个人,竟是在心底存了酸涩。这样的情绪,对于云偿来说,有些莫名,甚至有着慌乱。在那一刻,她竟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段衍生的俊颜,像是被蛊惑一般,听从了内心的召唤。
若是没有看错,云偿眼底深处的,是柔情吧。
“段。。。。”她试着去唤那人的名字,却发现内心深处是不愿惊醒这样的时光。如此反复,她终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商儿,定是很喜欢这人吧。
段衍生累极,受伤在身的身体也需要休养,守在身边的是云偿,如此,她便再也坚持不住的睡得香甜。却不知,在自己昏睡的一段时间里,有人却为她费尽了心思。
云偿静坐凝神,不再去看那人。
“姑娘!前方遇了水涝,您两位若是赶着回去,便去雇上两匹好马吧。遇上这样的事,真是抱歉了。”
商贩一脸歉意,云偿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确是水患成灾,不知这样,又要苦了多少百姓了。“偿谢过主人家的好意了。”云偿微微阖首。兴许是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主人家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嘀咕,为何偏偏让他遇上水患,没能帮了这两神仙般的人物,倒有些自责。
“段?”云偿轻轻拽了段衍生的袖口,却不方便直呼她段城主。
段衍生从睡梦里惊觉,睁开双眸望见的是云偿眸里的暖意,含着迷蒙睡意,不禁一笑,“云偿。”
云偿来不及心动便向她说清缘由,段衍生明白过后对着主人家就是谢道,“一路烦劳您了。”
“瞧您说的,下车后走不到半刻就会见到马市,到哪里,您两位自然可以驾马回去,不过遇上水患,少不得也要停留几日。”
两人纷纷谢过,径直来了马市。两人一黑一白,俱是此中良驹。挑好马后,已经是黄昏。
“那主人家说的是,我二人少不得要在此留上几日了。”她声音里透着叹惋,想来是想早点回去见某人。云偿心知,倒也默不作声。
因了段衍生的伤势,云偿执意要的一间房。可真的和这人独处一室,偏偏心里还会有些涟漪泛起。她只当是段衍生男子的装扮,却未曾深想。
云偿静静的躺在床榻,身侧第一次有了其他人的呼吸,一时竟有些难眠。
段衍生近日困乏,虽是不习惯与人同床,但因了此人是云偿,倒也未作声。
云偿是何人,是天上的善心菩萨,人间的焚琴仙子,她对她,自是敬畏。更不要说,这女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且,救她,不止一次呀。
或许说,云偿,是特别的。不同于对裳儿的深爱,对云偿,她是满心的暖意。
☆、第68章 路途险遇上敌谋(倒v)
静夜;同床共枕;因了段衍生的女子身份,两人有意无意感情倒也亲近了几分。段衍生轻易不对人交心;不对人展露心扉;心机深重从她长久以来藏锋江湖就能看出。但能得她坦诚的,不说流苏;不说云偿,就是远在琉璃宫养病的云商,她也是无意隐瞒的。只是,一切并非是她一厢情愿。
云偿可以说是伴着段衍生浅浅的呼吸声睡着的。在梦里,她梦到了春暖花开;那穿了白衫的女子笑意盎然;那种美;是得天独厚的。衣衫迭起,就像那天边的流云,或舒展,或聚集,都张扬着举世的风采。她便是要触及那流云,凝了这一世难存的勇气,到最后一刻,仍是放手。那云太皎洁,不是她能沾染的荣耀。
她半夜醒来,不动声色的睁开双眸,云偿自制,已经到了待自己严苛的地步。即使在梦里,也不不愿放肆了自己的心。
而身旁的女子,睡得依旧香甜,偶尔的呓语,唤的仍旧是那人的名字。云偿心想,段衍生是女子不假,但也是个痴情的女子。
醒来后,她再也无法安眠,身旁环绕的俱是那人身上的香草清香。就是梦境都是如此,云偿突然有些畏惧此人。情爱,素雅无争的云偿,避之如虎。此时此刻,那段衍生,便是一只带着十足威胁性质的,猛虎。
若是没有红裳,你眼里看到的又是谁?她静静的低语,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叹息。
这一夜,辗转也就过去了。
时值江南水患,道路阻塞。在此地滞留两日,行往帝都的路才开通。人们忙着赶路,是以,今日,教之寻常表便热闹了几分。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一黑一白,远远望去就像两个分明的点,迅速移动。
女子看向身侧的人,这般心急不顾自己的有伤在身,刚要开口,那要说的话又被咽回。
算了,人在相思,如何不急?
段衍生一鞭子打在马身上,眸眼里藏着急切。这仗已经打完了,她若再不早归,裳儿不定会做出如何事来?惹她心忧,更是万万舍不得。
但见风驰电掣,青丝飞扬,一骑尘埃,两匹马将路边风景远远的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