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推开门,却见门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积灰。段衍生讶异,裳儿那样喜净的人怎能忍受?
“裳儿?”她轻轻唤道,但无人回应她的柔情。房间里无人。
“裳儿?你在哪?”段衍生跑出房间,听到的却只是自己的声音。没有可能裳儿不会等着自己,段衍生思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想起人们看到她的神情,猛地惊醒,云桑百姓都认为自己死在边关,那裳儿呢?不会是。。。。
段衍生冷静下来,自己若出事,依裳儿的性子,表面沉着心里不可能不急,想来,定是寻自己去了。
段衍生有些懊悔,为何此时才回来呢?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她生出一种苍凉感,不知为何,莫名的压抑。这院子里没有她的心上人,如何会是一个家?
整理好心情后,她突然想起焚琴宫离隐世城不远,况且琉璃宫和焚琴宫两宫颇有渊源,让焚琴宫的人给云商捎个话,若云商肯帮自己,那么找回裳儿也就在一夜之间。
定下心思,她当即出门上马,直奔焚琴宫。
不叶山下。隐约有打斗的痕迹。段衍生讶异,云偿声名在外,究竟是谁敢在她的山头下撒野?
到了不叶山,段衍生弃马上山,脚下轻功踏起。
焚琴宫,流夏重伤未愈,星蓝正在一旁为她换药。
“这机关门下手真重!好端端的姑娘,你瞧瞧弄的,浑身是伤,若不是我来的是时候,那新泽出手,你这胳膊便是要废了。”
流夏面上仍是苍白,但较之受伤之初,已是好上太多。“星蓝姑姑不愧是偿宫主的近身女官,这医术当真是学了个精透。”
星蓝见她说笑,也不推辞,“要说宫主的医术,那真是当世无双呀,只要还有一口气,她老人家若出手,就是阎王亲至也不敢收呀!”
流夏轻笑,“偿宫主和我家宫主一母同胞,乃是世上至亲之人,这两人当真是得了上天的恩赐呀。”
星蓝笑道,“可不是。”眼见着流夏的药已经换好,星蓝腾出功夫,一脸正经,“那秦家庄和机关门捉了纳兰姑娘,现下又要害流苏姑娘,商宫主已经下了令,封锁两派情报,就不知这纳兰姑娘该是怎样才能救回。。。”
她的担忧没错,纳兰红裳是北离长公主,这云北之战刚刚结束,他们竟敢动纳兰,这是老虎头上拔毛不要命了。
可是,问题就在这,纳兰红裳是北离的长公主,要救也不该云桑的人救,可是段衍生和纳兰红裳的关系放在那,知情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逆鳞。段衍生能为纳兰红裳放下隐世城,放下绣云职责,就足以看出纳兰在他心里的分量,唉,流夏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家宫主对段城主的情意,怎么都觉得这一切是孽缘呀。
“怕就怕,段城主知道纳兰姑娘被抓,不肯善了呀。。。。”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段衍生耳边炸开。她好容易道出身份进了焚琴宫,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纳兰被抓,一瞬间,眸眼有些泛红,是盛怒时的模样。
星蓝闻言回头看着此人,竟生出畏惧,那眼神,是杀人的眼神。
“段某且问你,裳儿在何处?”段衍生一字一句念道。
虽知这怒意不是指向自己,但星蓝一霎膝盖却有些发软,心里只回荡着八个字,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第71章 重做人大开杀戒(倒v)
七十一章:重做人大开杀戒
星蓝愣在原地;怔怔出神;段衍生眼眸里的怒火是愈演愈烈。流夏从威慑中醒来,连忙喊到;“段城主息怒!”
段衍生抬眸;眸里带着凉意,“不知两位所说;纳兰究竟是被谁所擒?”
“是秦家庄和机关门的人!”流苏走进来,对着段衍生那对凉凉的眸子,“流苏与纳兰姑娘在去往边关的路上,遇上两派的合围,幸得纳兰姑娘出手;流苏得以逃出;来着焚琴宫本意便是央偿宫主出手救回纳兰姑娘。”
段衍生见她身上有轻伤;问,“这伤也是他们留下的?”
语气冷寒,流苏一时竟不敢搭话。这样的段衍生,就像盛怒里的惊龙。
段衍生当即转身,“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头也不回的就出了焚琴宫。”
星蓝,流夏,流苏,三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段衍生出门,竟失去了反应。
她身上就像是覆了一层冰寒,没有人知道,此时,她除了盛怒,内心深处也藏着极致的悲哀。她从边关赶回,重伤未愈,人们只道她死了,便将歹意放在了裳儿身上,这样的行径,还能奢望她心怀仁厚?她不犯人,却没有人能饶过她。段衍生的心里冷寒,一如冰窖。
身后的惊世剑感到主人滔天的怒意,阵阵作响。
段衍生将手放到剑上,波澜起伏,“你也在愤怒吗?”
“那好,我们去救她。”
云偿自然比段衍生晚一步回到琉璃宫,一进宫,她看到的是云商脸上的愁容。
“商儿?”
云商蓦然转身,“阿姐,纳兰红裳被擒了。”
云偿一阵吃惊,脑海里满是离别前段衍生眼角的笑意。若让她知道。。。云偿不敢想象。
云商见她如此,苦笑,“恐怕,段衍生现在已经找上了两派。”
暮春的时节,天外面下起了雨,街道上,人影已经消散。青石路上,有一人背负长剑,默默的在路上行走,衣袍湿透,发间滴着雨水。
她就这样走着,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挡她的路。雨水中,她的眼神是凛冽的,锐利的。背上的长剑,是杀人的。
再往前走,就是秦家庄的府上。
段衍生眼里射出一道光,盯着死死封闭的府门,电光火石之间,惊世剑一剑劈出,那坚厚的门墙生生的被劈开,在凄朦的雨里发出轰隆的响声。她径直走进去,手里提着长剑,雨水打在长剑上,嘀嗒嘀嗒的,透着诡异。
秦家庄的人都被这一声炸响惊着,起初是以为天边的惊雷,待走出去,天呐,竟然是有人将府门一剑劈开!
这人是谁?!
段衍生沉着眸子,长剑所指。“把人交出来。”
秦府的管家是见过段衍生的,但此时竟觉得陌生。“段。。段城主?”
段衍生一言不发,雨下的越来越急。
正当府上的人觉得怪异时,就听少年说道,“把人交出来。”同样的话,她说了两遍,却让人心里一慌。
段衍生执剑的手泛着青筋,已是克制到极致。秦老庄主料不到她还活着,听见风声急忙赶来。
出来一眼便见到毁坏的府门,看着站在府中的人,果然是段衍生!
“怎么?惊世公子怎跑到老朽家中逞威?”
段衍生冷笑,“秦老头,若不想你秦家庄一朝灰飞,最好,将人交出来。”
秦老庄主仰天笑道,“老朽为何听不懂惊世公子说的话?这丢了人您也不该跑到我秦家庄泄气呀!”
“好。收拾了你,我再去收拾司徒正名。”段衍生长剑一出,漫天的雨声只听的一声龙吟,金芒乍泄,是前所未有的威势。
秦老头见此掩下惊异,急忙喊到,“布阵!”这一声降下,四面八方潜伏的杀手一齐出动,将段衍生围了个严实。看来,这秦老庄主未雨绸缪早就布下杀机,铁了心的不放人。今日不论是谁来,他都做好了准备,但不曾想,来的竟是传说中已经死去的段衍生。
段衍生心凉寒透,饶是她素养温良此时也禁不住这样的算计,她能依借的只是手中的一把剑,她可以是举世无双的惊世公子,但是,若是互不了心上人无忧,她做人也就是做到头了!今日,她便重新做人!
但见她手势一转,锋芒毕露,“秦家庄,这是自取灭亡!”
这一战,激出了她藏匿深处的杀伐之心,这一战,惊世剑下没有留情。
她一剑断开百人大阵,“哼!雕虫小技!”战场上独孤善用阵都不是她的对手,况且这种小阵,段衍生目光嘲讽。“秦老头!我先送你上路,他日再找那司徒正名算总账!”
秦老庄主眼见段衍生杀来,一时畏惧,但好在是江湖早就成名的前辈,段衍生一剑之力他自认为还是接的下来。怎知,这一剑刚接下,便是磅礴剑气向他冲来,犹如断闸的河水。
他心下大骇,再去看段衍生时,隔着雨幕他的眉目辨不清晰,但身上的杀伐之气却是看的清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段衍生,如杀神附体。
他到底是小瞧了此人!
秦家庄战的激烈,而身为当事人的司徒正名,此时,竟有些怅然。机关门位置偏远,是以,惊世公子在现的消息扔没有传到他耳里。
司徒正名喜欢段衍生什么呢?他喜欢他的骄傲,他的至高无上。绝顶山下他这样和他说,本是云端上的神,不适合沾了人世的污秽。他不愿见那人为了一个纳兰红裳就被天下唾弃,他爱他,惊为天人。
思及纳兰红裳,司徒正名眸眼变得阴狠,这女子一日不除,都会是他的噩梦,心头刺,梦中魔。
便见这紫衣华贵的男子悠然转身,嘴角泛着不屑一顾,北离长公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如何的尊贵!
外人不知,但机关门的人是知道的,机关门有一个地方,是全门上下都畏惧的所在。去过一次的人,都会认为那是午夜里的噩梦。残忍,生不如死,说的就是机关厉魂七所。
厉魂七所,是七间隔绝人世的地狱门,在这里的人,是为了试剑或者体验各种惨无人道的刁钻机关。
此时的厉魂七所,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喊叫,进了这里,那是生死不能。
其中的一间格外的安静,甚至是太安静了,透着死寂。
司徒正名一步步的走开,迈进房间,房间里是各种刑法和试验的机关。
怎么?你还活着?他说话带着嘲讽。
拴在锁链上的人披着长发,浑身带血。声音虽是虚弱但不减傲气。
“她生死未卜,你便忍不住害我了吗?”
司徒正名残忍的笑道,“他有今日,是谁害的?天上的神为你走下云端,难道,长公主不觉得福薄吗?”
纳兰红裳忍痛笑道,“只要她活着,她肯定活着。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
这话说出口,司徒正名脸色阴沉。“此时,我能杀你,你知道为何不动手吗?”
纳兰冷哼一声,“你越是羞辱我,便说明,你越是没有勇气,没有胆量……”
司徒正名心事被说中,恼羞成怒,“长公主不是举世尊贵吗?司徒便是要将你的尊贵一点点碾碎!”
“来人!他回身喝到。”
守在外面的人进来,就听司徒正名说道,“看到没有,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门主!”
底下的人接了令,司徒正名就守在一旁,不屑的看着。
抽筋鞭是对付那些骨头硬的人的,一鞭子下去,身体弱一点的往往能一命呜呼,现下,负责惩处的守卫正将这抽筋鞭用在了女子身上。
一鞭子下去,本是开始愈合的血肉重新绽开,纳兰红裳几时受过这样的苦,却硬是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
守卫有些愣,要知道,就是那体格健壮的大汗吃了他这一鞭子,早就痛的哇哇叫,可这女子,竟。。。
司徒正名默默的看着。
守卫用力抽打这女子,也数不清是在第七鞭还是第八鞭的时候,这女子终于忍不住哀嚎了出来,声音透着凄厉,听在人耳里有着死一般的绝望。
如此佳人,就是这守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