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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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颗子弹-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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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雨浇湿了这个世界,他听到一阵阵窸窣的回响,是雨落在地上、瓦片、窗上的声音,还有从心里、从胸腔发出的混和着叹息的声音。

  石头感到有点冷,便点了一棵烟,好久没抽了,有些生疏。点上,抽了一口,呛得一阵咳嗽。他生气了,索性把烟扔到了地上。又抱紧了双臂向着雨落下来的方向抬头观望。他感觉袁小玲似乎离他很近,可是脑子里却有根绳拧着弯儿,想不到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想像着某一天,袁小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她就在那里。那时候,石头脑子里的那根绳儿才能解开。

  有人跑来了。一刹那,石头以为自己梦想成真了,袁小玲真得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可是,他定睛一看,那人却是谢玉凝。谢玉凝始终是笑嘻嘻的样子,尤其是见到石头就更笑嘻嘻了。

  谢玉凝穿着牛仔裤,运动鞋,很矫健地跃过一片片水洼跳到石头面前。然后说,快给我拿着伞。石头接过伞并没有主动让她进屋的意思。谢玉凝却硬挤了进来。石头闻到她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香味儿,心里慌了一下。

  石头说:“下这么大雨,你还往这儿跑?”谢玉凝笑得更可爱了,说:“嘿嘿,我看看你去胡老板那里了吗?”石头说:“我没去。等天儿好了再去吧?”谢玉凝一噘嘴说:“那怎么行?你得显得有诚意知道吗?走,一会儿我陪你去。”石头忙说:“我自己去!”谢玉凝说:“跟我还客气什么!”石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客气,是……不方便。”谢玉凝怔了一下说:“哪里不方便?”石头干脆把心里想的说了,“谢小姐,我的事你以后就少管些好吗?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可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金枝玉叶,而我只是一个穷乡下小子。”谢玉凝不高兴了,她板起了脸说:“石磊,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一路人不一路人的?我帮助你是因为我……我欣赏你,把你当成朋友。并……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你不要误会!你是乡下人,可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说这句话只能证明你自己瞧不起自己。”石头不语。谢玉凝又说:“好,既然你的自尊心这么强,我也不想自找没趣。”说完从石头的手里抢过伞就要走。走出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石头住的房子,说:“如果你想早点搬出这潮乎乎的屋子就去胡老板那里。”说完走了。甩下一股子香味儿混和在潮湿的空气里。

  石头当然想早点搬出这潮乎乎的屋子,更想早点把谢玉凝的钱还上。他想到了这些现实的问题。这些问题逼迫着他不得不向胡老板的公司走去。

  胡德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 “天天成长”婴幼儿奶粉的广告订单,所以当石头来报到的时候,他更不是不敢怠慢。胡德伟从椅子上站起来热情地迎接了石头的到来,这种热情当然是附加在利益之上。胡德伟说:“唉呀,石先生你感觉你的车技怎么样?”胡德伟想听一听石头对自己车技的评价。石头想了想说:“胡老板,我刚刚从驾校结业,道路驾驶肯定不是很熟练,但是我请胡老板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尽全力把车技尽快练好。”胡德伟不相信地笑了:“几天?呵呵,石先生可不要说大话呀?不说别的就说A市的街道光是熟悉下来也得个一年半载的,你几天就行?”石头说:“我说过我会尽全力。”胡德伟说:“好吧。对了,你叫什么?”石头回答说:“石磊。他们都叫我石头。”“噢。石磊。”他又重复一遍,然后打电话给秘书让她把石头带到车库熟悉熟悉车辆。在石磊走出胡德伟办公室的时候;胡德伟轻笑了一下。

  2

  一丝秋雨一丝凉。袁小玲望着窗外摇摇欲坠的树叶,不免平添了几丝忧愁。她来A市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她经历了太大的变化,就像这一年四季不知不觉地轮回一样。有时她憎恨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变化?为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多么的弱小,自己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能,就像这树叶一样只能随着四季了变化。

  她来到了电脑前,打开电脑上网。她在网上申请了一个博客,专门写自己的对人生一些感受。她的文学天赋终于得到了施展,那些满是惆怅的文字诉说着一颗无奈的心灵。她在网上认识了许多文友,他们一起交流,彼此诉说,有的网友看了袁小玲的文字说她写得真是太好了,让人感到隐隐的疼,把生活一层层的剥离开了。还有几个编辑说要和她见一面,细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出版她的那些作品。

  有一次,一个叫做无尾鱼的网友加了她的QQ。他们互相介绍了之后,就敞开了心扉畅谈起来。袁小玲把自己的故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无尾鱼听了之后,对这个充满苦痛的女孩儿充满了同情,渐渐地这同情上升到了接近爱情的边缘。于是,无尾鱼写了许多关于袁小玲的诗。袁小玲看了心里一阵悸动,随即又淡淡一笑,对他说,你的诗也让我感到疼。无尾鱼说,我也一直在疼痛中。袁小玲说疼得让我无法忍受。无尾鱼说,那就喊出来。袁小玲说,不喊。

  无尾鱼发给了袁小玲一个寻人启事。还问这上面写得是不是她。袁小玲看后问,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无尾鱼便把网址发给了她。袁小玲打开一看是个寻友的网址。她再细看,正是王电和李东刚发上来的。袁小玲顿时眼泪流了出来。无尾鱼有灵犀似地感到了,便安慰她说,别哭。袁小玲擦了擦眼泪说,我没哭。

  袁小玲写了一首诗发到了博客上:

  秋叶秋雨

  秋叶说我要走了

  秋雨说别走

  秋叶说让我最后一次

  牵你的手

  秋雨说我要永远牵你的手

  秋叶说我要去地下

  秋雨说我也要去地下

  秋叶说你去干吗

  秋雨说我陪你说话

  这首诗立刻引来一帮网友评论,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袁小玲说,我只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最后还是说好的多。有的说,好简洁的小诗,耐人寻味;有的说,好朴素的小诗,让人思索。

  无尾鱼看了之后说,小玲,我能做你的秋雨吗?袁小玲说,不能。无尾鱼问,为什么?小玲回答说,我心中的秋雨无人替代。无尾鱼随即发来一首诗:

  远方的我为你哭泣

  剥开空间,我寻找它的核

  看看有没有办法缩短

  与你的距离

  因为远,我时常哭泣

  为了你,我真得愿作一滴秋雨

  而你是秋叶

  多想与你飞入地下

  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袁小玲看了之后心里有点难受。她已经不相信现实,而在这虚拟的空间里她反而犹豫了,她觉得无尾鱼的告白是真心的。可是,袁小玲不敢接受,她年轻的心似乎已如古井之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袁小玲低头看看隆起的肚子。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其实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她曾想把孩子流掉,可是胡德伟的百般殷勤让她有些不舍。袁小玲想,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日子吗?朱丽娜对她说不要学她。袁小玲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学她。她觉着她们之间有着许多的不同。

  3

  车子在楼下停下,胡德伟下了车叫石头开车回公司。他则提着几袋子东西乐呵呵美滋滋地跑上来。袁小玲开门,胡德伟上前亲了亲她。袁小玲苦涩地一笑。胡德伟把东西放下,挽了挽袖子就要下厨房做饭。袁小玲问:“你不是把司机辞了吗?”胡德伟说:“噢,又雇了一个,是个朋友介绍的,不好推辞。”袁小玲没有在意,她只是随便问问。

  胡德伟关心地问:“小玲,你想吃什么?”袁小玲说:“什么都不想吃。”胡德伟说:“哪能不吃东西呢?饿着我儿子怎么办?”袁小玲说:“没有胃口。”胡德伟劝她说:“多少吃点。”袁小玲懒懒地回答:“你看着办吧!”胡德伟便一头扎进了厨房。胡德伟有一手好手艺。有时候袁小玲对胡德伟感到非常的惊讶。胡德伟什么都会,他不仅让袁小玲感受到了生活的舒适,还让她感觉到了真切的关怀。渐渐地袁小玲由当初的依附变成了依赖。从胡德伟身上袁小玲似乎找回了那逝去以久的父爱。

  袁小玲望着胡德伟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楚。这个中年男人让她难以琢磨。

  胡德伟从袁小玲住处出来;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石头不明白胡德伟为什么有这么多住处?又一想:自己管那么多干吗?开好自己的车就行了。胡德伟从来不让他进家里来,即使买得东西再多,胡德伟也是亲自搬上去,从不用石头帮忙。

  胡德伟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石头能听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胡德伟接电话时有意回避着石头,他左手捏了捏眼窝儿,假装很疲惫的样子说:“唉呀,我刚从公司出来,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女人不相信似地问:“你真从公司出来吗?”胡德伟一口咬定说:“是呀!广告公司接了一笔生意我看看完成的怎么样了?”女人哼笑了一声:“胡德伟,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玩猫腻儿了?”胡德伟一愣,忙说:“我哪敢跟你玩猫腻儿呀?我真刚从公司出来。”女人说:“行了,你快回家,我有事找你!”胡德伟又一惊,说:“你……你回来了?”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不回来我不放心哪!”胡德伟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女人说:“回来再说!”胡德伟挂了电话,骂了句“妈的!”又瞅了瞅石头,有些无奈地说:“这个男人呀,千万别让女人给缠上,缠上了怎么也脱不了身。”又问石头:“你让女人缠上过吗?”石头笑笑说:“没有。”胡德伟说:“没有最好。”

  车停在了另一所别墅门前。胡德伟照常让石头回公司等着,需要的时候他再往公司打电话。胡德伟下车向别墅走去,坚实的皮鞋与大理石地面碰出清脆的声响。

  胡德伟一进门看到妻子萧玉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胡德伟一边向她走过来一边脱着外套。他说:“怎么又抽烟了?一个女人抽什么烟呀?”萧玉琴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心烦!”胡德伟坐到沙发上顺势将手臂搭在了萧玉琴的肩上,亲热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呀?”萧玉琴说:“不敢劳您大驾,怕耽误了你的美事。”萧玉琴阴阳怪气地语气让胡德伟有些心慌。胡德伟勉强笑笑说:“你看你,刚回来就用这种语气给我说话,咱就不能和和气气地说话吗?毕竟分开半年多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呀?”萧玉琴转脸看着胡德伟,胡德伟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她。萧玉琴问:“我走的这段时间你没有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胡德伟嘻笑一声说:“我能干什么坏事呀?这不天天为公司的事忙吗?”萧玉琴又问:“没有找别的女人?”胡德伟脸一绷说:“玉琴,你怎么说话呢?咱们是夫妻应该互相信任,可不能胡乱猜忌呀?”萧玉琴一看胡德伟有点急了突然转变了脸色说:“瞧把你吓的,我是逗你呢?”说着抓起胡德伟的手亲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又娇气地说:“想我了吧?”胡德伟淡淡地嗯了一声。萧玉琴肥胖的身躯使劲往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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