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芳不过是用自己盛年时期的容貌来见他们,最后他甚至推开了巽芳回来,可是陵端仍旧是丢下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路追到了天墉城,可是却没有陵端的踪影。
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儿?
渝州城,洪都楼。
陵端拉着景天,仰头灌着酒,嘴里还念叨着,“飞蓬,你今天必须陪我喝到醉!”
“哎呦……我的祖宗哎,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要是让雪见看到了,她指不定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呢!”景天咕哝了一句,又看到陵端抱着陈年的女儿红,更是惊出一身的汗,几杯糯米酒就醉的不省人事,如今居然抱着二十年的陈酿猛灌,万一喝出个好歹,到时候又是麻烦,连忙把陵端拉住,“祖宗哎,你怎么喝起女儿红来了!”
“我们俩什么关系啊?”陵端喝了酒,又是红着一张脸,朝景天笑着,眉眼弯弯,两靥娇红,倒是惹人的很。
“朋友!好朋友!”景天拍拍胸脯,咱不跟喝醉的人较真!
“嘻嘻。”被景天拉了几把,干脆身子一歪靠到景天身上,仰头看着他,被酒水浸到红润蜜色的唇吐着热气,直扑倒景天脸上,“你不是说要娶我么?”
“呃……什么时候的事情……”陵端嘴里满口的酒味,熏得景天脑袋有些烧,醉酒的人往往都毫无形象叫人讨厌,偏偏陵端喝醉就像熟透的蜜桃,泛着红润透着水光,叫人想上去啃一口。好在景天还有几分理智,一边推搡着一边问。
“呵呵……当然是你成亲的那天,你不是说你是新郎,要娶我么?”陵端一边说着,一边灌酒,酒水从唇角流出,漫过下颌,将衣领打湿了一片。倚在景天身上,满是酒气,人又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撞在景天胸膛上。
“那是……”景天憋红了一张脸,干脆转过眼睛不去看陵端,喝醉了就是个妖孽!带着水汽的眸子,看得景天脚都软了,眼睛一挪,是红润饱满的唇,沾着酒水泛着柔腻的光,再往下,纤细的脖颈……衣领被打湿,随着喉头滚动隐约可见锁骨……陵端,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妖孽!
陵端还不知死活的往景天身上蹭着,眼里全是笑意,望向景天,景天脸红到耳根,别过脸,偶尔回头看一眼立刻扭回去。
第104章 摘星辰(零四)
洪都楼掌柜的和新安当的掌柜算是朋友,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个男人倚着,又是满面通红毫无还手之力,多年被欺压的掌柜觉得似乎看到了翻身的机会。
于是悄悄凑上前去,无视景天热烈求救的眼神,朝着陵端笑笑,“这位朋友,你认得景天掌柜的?”
“认得,我认得他好几百年,不,上千年了,他还没出娘胎我们就认得!”陵端一面说着一面灌酒,站不稳就往景天身上靠。
“哎,景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位好朋友啊?”吴掌柜的说完看着景天,满面笑容,小子,你也有今天!
“他喝醉了胡说,你也胡说!吴掌柜的快来救救我!”景天想跑,但是看到陵端的眼睛又不太有力气跑,把人往回推,推回去不一会儿陵端又靠过来。
“哎哟,看样子你们关系很好么。”吴掌柜的继续加油添柴,争取让这把火烧得更热烈一点。
“才没有!”
“是啊!”
两个人回答截然不同,景天立刻捂住陵端的嘴,“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喝醉了满嘴胡说!”说着说着猛然缩回手,冲着陵端吼道,“你这混小子!”扬起手来就要打人,但是陵端抱着酒壶,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景天,嘴角带笑,景天立刻别过眼睛慢慢放下手。
“喂,怎么了?”一旁的吴掌柜看得有些懵,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忙不迭的追问。
“没什么,叫你做的事情做好了么?”绕过方才陵端舔他手指的事情,直接问道。
“当然!”不就是往酒里掺水让陵端别喝的太醉么,“只不过,酒钱谁给?”
“他喝的酒自然是他给!”景天一瞪眼,被折腾一晚上了,他才不会给陵端付酒钱,红着脸瞟了瞟陵端,陵端醉得眼睛里星星都揉碎了,烂漫泛着光,脸上仍旧是痴痴的笑容,“我没钱啊~”
可以放软的嗓音,听得景天咽了口口水,不住想起方才捂着陵端的嘴,细密柔软的唇,还有伸出来灵巧柔韧的舌尖,居然被个男人撩拨的心神不宁,摇摇脑袋清醒一下,冲着陵端吼道,“陵端你也适可而止!不要以为你是男的我就不敢把你怎样!”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陵端挑着眉,脸上仍旧是笑,摆明了挑衅。
“就算你是男人,我一样能把你扒光了!”
“呵呵,你这是要娶我么?”听到景天的威胁,陵端不怒反笑,倒扣过酒坛竟然几句话就把一坛酒给喝完了,“老板,麻烦再给一坛酒!”
“陵端,你到底有没有酒钱啊!”陈年女儿红好贵的!
“没有!”答得干脆豪爽。
“那你怎么给酒钱!”
“你给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怎么还我?”
“肉偿吧。”
“你……”
“嘻嘻,卖身还债,你可是赚大了。”
“行了吧,不给欧阳少恭毒死我就谢天谢地了,话说你跟欧阳少恭怎么……”大半夜把他从被窝里蓐起来喝酒,就算是傻子也是知道是失意了,管他再怎么笑,都叫人毛骨悚然,陪着演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陵端唱的是哪处,刺激欧阳少恭也用不着跑渝州来找个这么远的吧?天墉城的师弟随便找个有点意思的也能叫欧阳少恭发狂。
没想到话说到一般,陵端吧唧一口亲在景天脸颊上,景天愣了半响,回过神来已经被雪见拧着耳朵往回拽,回头看去,陵端又抱着一坛女儿红喝的正起兴。
卧槽,陵端你这畜生是看准了雪见来了故意的吧!
等到景天鼻青脸肿被丢到书房,居然又看到了陵端,抱着酒壶,半阖着眼睛朝他笑。
“笑,你还笑,都是因为你!”回回碰到他准没好事!
“什么叫因为我,那是你老婆揍的。”自己从来不打人!
“要不是你,雪见会对我下手么?”
“不好说,万一要是徐长卿来了说不定也是一样。”
“你……”
“来,陪我喝酒。”陵端从就桌底下又摸出来一坛酒,景天低头一看,桌子下面藏了四五坛。
“你这是来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跟你来假的了?”陵端摇晃着脑袋,景天眼睛看着他至少喝了三坛,居然说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陵端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没事,就是有点无聊。”陵端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少恭不在你身边,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又不是我的影子,不在我身边不是正常的么,还是你看上少恭了?”陵端说着又笑了起来。
景天看着陵端的笑猜不透陵端到底是什么意思,陪他扯了一晚上,也没弄明白陵端到底是真的不高兴了,还是纯粹来找耍他,“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陵端看着他,咕噜咕噜灌下一坛,居然又从桌底下拎出来一坛。
“陵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喝酒而已。”
景天再不说话,伸手就抢,自己怎么说也是天庭第一战将,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把酒坛都砸了也不能再让他喝。一伸手扣酒坛,陵端也是一伸手,刚好是景天指尖够到手却抓不到。景天力掌下劈,就要打到陵端的小臂,陵端手肘一沉,手上一抛,这只手臂是下去了,酒坛却被抛起,半空中洒出酒水来陵端张嘴接着,上身往景天身上一靠,用脚顶着酒坛,等景天再推过来,脚尖一绷,复又将酒坛踢下来一手接着。
景天抢了半天的酒坛,就像是陪陵端耍了半天的杂耍,这厢景天已经累的哈哈喘气,那厢陵端抱着酒坛笑得眼睛晶晶亮亮。
“你压根没醉吧!”这身手,那是醉了,简直是花样喝酒。
“你觉得,我会醉么?”陵端把脸凑过来,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高深莫测,却叫景天想起一件事,“重黎大神既然醉不了,有何必戏弄在下。”
“飞蓬将军此言差矣,从来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心是清醒的,几坛酒,怎么能叫我醉?”
“别叫我飞蓬!”景天没好气的说了句,他早已放弃了飞蓬的身份,此生只愿做个新安当的老板,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我若是重黎,那你必是飞蓬。”陵端笑着又拎出来一坛,仰头喝了几口,又递给景天,景天不客气的咕了一大口,看着他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只是想喝酒而已,顺带叫你也喝。”
景天摇摇头,最后任陵端喝空了所有的酒坛,陵端说醉不醉,说他不醉路都走不稳,把人扶上床,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雪见看陵端折腾了一晚上,忍不住问是怎么回事,景天回了一个白眼,你要是不想叫我回天庭,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这跟天庭有什么关系?”
“行了,别问了,等我送走这个祖宗再说吧。”
“送,你怎么送走?”
景天等到陵端睡得四仰八叉,直接把人扛到了背上,陵端被这么一折腾自然醒了,揉揉眼睛已经是耳畔生风,眼前星辰闪烁,景天居然大半夜的扛着他在夜空中飞行。
“你想干嘛啊?”
“丢回琴川。”
“你今天把我丢回琴川,明天天帝就会下诏叫你回去。”陵端语气平静,全无醉意,但是话一出口,叫景天停在了半空中。景天踌躇了片刻,又飞了起来,只是变了方向,而且速度更快。
“这回又是去哪儿?”陵端咕哝了一声,眼睛有些睁不开,即便是被景天抗在肩膀上,还是止不住的倦意,折腾了一整晚,真佩服景天能扛着他飞这么久。
景天也不答话,只是加快了速度,等到了地方,却发现陵端已经睡熟,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想要把人揍醒,奈何刚刚举起拳头就被长剑包围。
等到终于丢下了陵端,揉着肩膀回到渝州,天色已经发白,被陵端折腾了整整一夜,景天也是累的不行,只想着回家睡个回笼觉。只是到了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厅堂里自家三位夫人站成一排,还都是低着头。
来人了?景天扒拉过去,果然看到了熟人,欧阳少恭。
“你……怎么来了?”指着欧阳少恭手都在抖。
“陵端呢?”语气温和平静。
“我送走了……刚刚送走。”早知道就让他睡到天亮好了!
“送哪儿了?”少恭也是笑,只是笑得比陵端渗人多了,浑身散发着老子要报社的气息,滚滚而来的煞气简直不输邪剑仙。
被挑起恐怖回忆的景天浑身一哆嗦,说道,“他不愿意回琴川,我送他回天墉城了……”
景天说着,少恭微笑着点点头,只是原本拿在手里的瓷盏化作齑粉,在地上洒了一层白,少恭拂了拂落在衣服上的瓷粉,站起来朝景天微笑着说道,“很好,谢谢你照顾他。”
“不敢当……不敢当……”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