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靖康志- 第25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无论什么事?

高量成不是高泰明的嫡长子,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尽管无能得厉害,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他还是不是继承家业,成为大理的相国。如果得到大宋的支持,不利的形势将大大改观,他有信心一举拿下世子的位子。秦桧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随便乱说的,高量成按照常识来分析判断,他信了秦桧的话。

于是乎,高量成如子侄一般乖巧:“相公教诲的是,量成受教了。”

会谈在异常融洽的气氛中结束,秦桧送到了门前,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拉住高量成手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老了,不服老不行啊,就是不能喝酒喽!有一件事,京城传来消息,王子夫人薨了?”

高量成吃惊地问道:“怎么会呢?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桧平静地说:“听说,夫人蹬万岁山艮岳,失足摔了下去。唉,夫人身体损毁严重,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名女使以身殉主,如果不是活下来的那名女使,事情还说不清楚了。王子殿下还不知道此事,我们明天一起回京城,到了京城在告诉他吧!”

到了这时,高量成的酒全醒了,比没有喝酒还要清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有问题。

秦桧抚着高量成的脊背,温言相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不过请将军记住,大宋是大理的友好邻邦,我们中国人说过的话是算数的!”

高量成仔细权衡一番,只能到了京城再相机行事。抱拳拱手拜别秦桧,没入黑暗之中。

一路无话,回到京城,见到夫人遗体之前,高量成才告诉了段正兴详情。段正兴看到灵儿的遗体,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大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他弄醒,段正兴拉起灵儿的小手,嚎啕大哭。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吼道:“这不是灵儿,这不是灵儿!灵儿哪去了,你们把我的灵儿弄哪去了?”

高量成又是一惊,转瞬之间,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对上秦桧的眼睛,秦桧示意他先安抚段正兴,高量成也不含糊,演戏谁不会啊!“沧啷”一声拔出宝剑驾到灵儿贴身女使的脖子上,凶巴巴地说道:“说,夫人哪里去了?”

小姑娘吓坏了,嘴唇哆嗦着,胸脯剧烈地起伏:“这就是夫人啊!夫人失足落崖,当场当场就薨了。夫人死的很惨,朵儿哭得厉害,也一头碰死了。为了不让殿下太过伤心,夫人的遗体用水洗过,是我看着她们做的,绝对错不了的。这天寒地冻的,夫人的遗体都硬了,发生了一点变化也说不定。我说的全是实话,这真的就是夫人啊!”

一个小丫头,瞧着是吓坏了,还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来?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词,至于王子夫人怎么了,高量成猜不出来,但是他知道,其中肯定有鬼。

“这不是夫人,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段正兴抢过高量成的宝剑,就要杀人,高量成把他拦腰抱住,叫道:“殿下,你冷静点,冷静点!我们回去,回去再说好吗?”

高量成带着人回去了,当天夜里,女使悬梁自尽,听说是遭到了段正兴的毒打。一天后,大理王子段正兴的夫人钟灵儿入殓,灵柩将运回大理再行安葬。

三天后,大理出人意料地得到了五门威远大将军炮,五百杆火枪,大理副使高量成被皇帝陛下赞颂为“当世名将,军人楷模!”

又是三天过去了,尚书省员外郎东方英的堂妹被官家封为正二品的充媛,听说东方娘子比百合花还要纯净美丽,宠遇直逼贵妃张和香。东方英晋升尚书省左司郎中,封开国子爵,京城官员发现,又一名政坛新星升起来了。

第十卷 燕归粱

第一章 心路(一)

朱孝庄原来在政治上的建树并不多,绝大多数人认为,他年纪轻轻就做上了翰林学士的高位,主要还是因为圣人的关系。靖康十年十月,莫名其妙地被贬,由翰林学士“呱唧”摔到了江陵知府,朱孝庄由此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旅程,名声反而是越来越大了。

同样是被贬,欧阳澈接旨第二天就带着两名随从上路了,朱孝庄从嵩山回到京城,回到他那个著名的脂粉繁华之地,唉,一大家子人,不能说走就走,总得安排一下不是?

两个儿子最大的刚会说话,最小的还不会爬,一个女儿成天到晚地哭,孝庄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震天的哭声,孩子哭大人哭,男人哭女人哭,弄得朱孝庄都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能在活着的时候,听到这些动听的哭声,是不是也应知足了?孝庄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子还没死,哭什么哭?就这么个哭法,好人也得被哭死吧?于是,孝庄拿出一家之长的无上威严,抓起书房内最便宜的一个花瓶,重重地贯在地上,并且吼了一嗓子:“都给我住口!哪个再嚎,就给我滚!”

别说,还真好使,天地之间,清静多了。

大儿子看到了朱孝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向这边伸过来:“弟弟抱,抱弟弟!”

这孩子说话晚,还分不清“爹爹”和“弟弟”,总是图省事,把朱孝庄叫成弟弟。平日里心情好,孝庄没觉得什么,今天一听火就上来了,扯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着:“你个不孝之子,爹是爹,弟是弟。爹永远是爹,弟永远弟,岂能混为一谈?再叫一遍,爹爹!”

大儿子的心情比老子还糟,“嗷嗷”直叫,叫声之响亮,穿透力之强,与他的亲娘小如不分高下。

孝庄异常恼火:“抱出去,抱出去!”

小如心疼地直哭:“你心里有气,朝孩子撒什么火?他还小,不懂事,难道长大了还真的跟你叫弟?”

岫云在一旁劝说了两句,把孩子抱到了外间。经过大人们的不懈努力,三个孩子终于消停了。三位如夫人,两名侍妾,再加上管家朱小乙,都站着不出声。孝庄道:“你们都知道了吧?官降了几级,我要到江陵去,马上就得走,你们有什么事情,赶快说!”

“官人,我陪你去!”

小如要陪他去,真的去了,那个爹弟不分的儿子怎么办?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这不是废话吗?

“反正夫君去哪,我跟到哪!要不,咱们一家子都去江陵算了!”

花娘的脑子都用在养花上了,幸好丫头可不随她。

“好啊,好啊!只是这时节不太对,路上冻着孩子怎么办?夫君,你能不能跟官家说说,等到天气暖和了,咱们再走行不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如果谁敢跟官家去说,官家龙颜震怒,把你吃饭的家伙砍了,你就不用走了。

孝庄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没办法闭上耳朵,还真是不愿意听这些全无意义的混账话啊!

这时,小厮在外面说道:“大官人,宁王殿下到了!”

哎呦,终于来了救兵。

朱孝庄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快请!你们去准备酒菜,我要与大王好好喝几杯。呵呵,有些日子没见了,还挺想的。”

以宁王赵谌为始,朱孝庄人缘好啊,参加了几十场践行酒宴,离京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月初了。小乙留下看家,但是实在不放心,安排弟弟小丁随行伺候。女人一个都不带,都不是很情愿,带着女人也真是累赘。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孝庄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近些年,连续在交通道路上投入巨资,路是越修越好,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柳树,可是光秃秃的,没什么生气。孝庄选择的交通工具是乘车,大冷天的骑马,不是要活活冻死人吗?车子被皮毡子裹得很严实,里面生了一个炭盆,长条形的几案上摆着两碟下酒菜,手里抄着一壶酒,管他外面如何如何,咱是得逍遥处且逍遥。喝到得意处,还要哼上两句,都是些淫词小曲,外面赶车的小厮听着都脸红,而大官人似乎兴趣盎然呢!

酒喝完了,敲敲车帮,命人把碗碟收拾下去,捡起一本书,看了几眼,好生无趣啊!忍了又忍,孝庄问道:“到哪了?”

小丁在外面回到:“刚过了第一个歇马亭,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叫什么,大官人有何吩咐?”

“找一个体面点的客栈,歇了吧!”

小丁不明白,问道:“刚走了二十多里,就停下不走了吗?”

孝庄怒道:“小丁啊,难道我说的话还要重复两遍?平时没事,少往酒楼妓院里面钻,多跟你哥学学,长了本事,没准我哪天高兴,给你保个官呢!”

“是,小丁明白!”小丁没明白什么,也不知道小乙身上还有什么优点他没有学到家,有一点总是明白的,听大官人的话,用心办事,马上就要升官了。

按照大官人的指示,找了一个体面的客栈,歇息喽!

就这样,一天走个二三十里,两天或者三天能到一个驿站,本来不算远的南京应天府,走了整整十天。进了驿站,还没来得及坐下,外面一阵喧哗,应天知府来访。这位尊贵的知府大人还算熟悉,姓何名愈字文若,德妃何凤玲的嫡亲弟弟,何氏一门最风光的人物,也是一位国舅爷。

何愈满面春风:“哎呦,崇如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一路行来可还顺利?”

孝庄笑着回应:“文若兄风采更胜往昔,佩服佩服!”

都没有到里面让座奉茶,何愈直接把朱孝庄请到了应天府最好的酒楼,为朱学士接风。主人的热情就像酒席上的菜,热气腾腾,很是熏人啊!

“我与崇如兄相交多年,一直以崇如兄的品行学识为榜样,德妃娘子不止一次夸过崇如兄,说实话,本人当时心里是不舒服的。为什么总要拿我跟崇如兄比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好了,不说这些。崇如兄今天来到了我们应天府,就一定要招待好,朱学士号称海量,你们可要劝好啊!”第一杯酒,好酸啊!

何愈找了很多人来,倒是没有生人,都见过面,都是所谓的名门望族之后,不过大多是靠着祖宗的那点荣光在混日子,本身有能耐的没几个。这些人,做事是做不来的,要说喝酒、斗狗、玩女人、弄潮逐风都是一把好手。听到何愈的吩咐,呼啦啦上来,都要敬朱学士一杯。

什么一杯两杯的,朱孝庄喝酒就没怕过谁,虽然斗不过牛皋、岳飞、韩世忠那些酒缸、酒桶,斗这些废物还自觉不在话下。

一轮下来,朱孝庄鬓角有了几分汗意,正想回敬一杯,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像来了一队军兵。

果然,两名军兵挑帘笼进来,分左右站定,一名宫中内侍四平八稳地进来,面南背北,高声宣和:“有旨意,江陵知府朱孝庄接旨啊!”

别人插手而立,朱孝庄起身整衣冠,跪倒接旨。

“……朱孝庄无故拖延,逗留不进,欲置江陵百姓于何地,欲置朝廷法度于何地?贬朱孝庄为江陵府通判,着立即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孝庄微微一笑,朗声道:“臣朱孝庄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之际,向何愈那边瞟了一眼,何愈好像在笑,碰上朱孝庄的眼神,连忙掩饰,弄了个大红脸。孝庄还挤了挤眼睛,何愈的脸更是红的厉害了。送走了使者,屋子里的气氛立即一变,这酒还怎么喝?识趣的纷纷告辞,何愈拉住朱孝庄,死活不让走,孝庄暗笑:咱俩很熟吗?倒要称称你肚子里的牛黄有几两!

何愈将朱孝庄按在椅子里,亲自把盏,为客人满上一杯,端起自己的,劝道:“崇如,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天塌下来酒还是要喝不是?来,干!”

崇如后面的“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