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脑袋- 第38节

　　李君寒的手抚上风的脸，柔声道：“他已经死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你做过的很多事我都听说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辅佐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不怕我乱说话？”　

　　“你说好了，你不论说给谁听，我就杀了他。”李君寒轻声慢语地说，好像他要杀的只是几只蝼蚁。　

　　“子玄呢？你也杀？”　

　　“你现在承干宫中，皇帝的寝宫，没有我的命令，子玄也是不能擅自进来。”　

　　“所以我已经没有任何一点机会了？”小风的心更沉了。　

　　“你从来就没有过机会。不过我跟我大哥不同，我知人善任，绝不墨守成规，所以我愿意冒险留下你，只要你肯为我所用。”　

　　“为你所用？你真以为还会有人肯为你所用？曾经为你所用过的人下场都很好，是不是？”　

　　“为了帝王大业，小小的牺牲还是难免的。　

　　“而且你跟他们不同，你没权没势，说话没人肯听，除了我，也没有第二个人赏识你的才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辅佐我共成大业。蝼蚁且偷生何况人呢？别的不说，你就不为你的笨狗想想？”　

　　“笨笨？它在什么地方？”　

　　“放心吧，一条笨狗而已，有人替你养。我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那萧无夜还有许天飞呢？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俩？”　

　　“他们不像你，没有根据的话不会乱说。无夜最识时务，他知道自己输了；天飞的父母还在，你以为他会怎么做？”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既然有了铁剑，当初为什么还要找萧无极呢？除了麻烦好像他没给你别的什么。”　

　　“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事八年前就开始了。　

　　“当时我跟无夜正好得像一个人，无夜，他哥哥萧无极还有许天飞从小一起长大，这个秘密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所以天飞也帮我。　

　　“当时我父皇主意已定，要把这江山社稷传位给老大。其实如果我想争，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个时候我舅舅掌管户部钱粮，天飞的父亲手握百万雄兵，我如果想用武力争这皇位，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不过我不想兵戈四起、生灵涂炭，所以你看，我也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当初我们议事的时候，就是萧无极、许天飞、无夜和我一起的，那个时候我刚刚救起铁面，他伤得十成命去了九成半，我救他只是出于好心─别怀疑，我也有发善心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要利用他。　

　　“直到一年多前铁面才完全恢复武功，他突然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当时合计，如果让萧无极暗杀皇帝大哥，他那个人太极端，过后不知道哪天喝醉酒也许就说出去了，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说的话没人不相信。　

　　“且这些年我处处让着他，我跟无夜的感情也因为他而越来越坏，我要做皇帝萧无极反倒是那个发号施令的。　

　　“铁面就不同，一来他的嘴很严，不会乱说话；二来他神智不是很清楚，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再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这件事太大，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能成就的，就算我能找到铁面代替萧无极，可是无夜跟天飞却还是不可取代的，所以我不能突然就说不用他。　

　　“这些年我们一直按照当初的计划进行，像我跟天飞翻脸，像无夜假装跟我闹翻，像我躲进谅王府，这些戏做得太足，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让无极当着二哥的面杀我。”　

　　“你还叫李子玄二哥，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自己是李君寒，对吗？”　

　　“你反正已经知道了，我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随着这句话，天机子，李子玄，封子楚，邵靖轩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一起走了进来，假皇帝呆呆地看着那些人。　

　　十天前。　

　　“走吧，”小风从地上一跃而起，“我们进京！”　

　　“走个屁！”萧无夜吼他，“别说你根本见不到李子玄就会被抓进宫，就算我帮你避过李君寒的耳目见到了他，你真以为他那么空口白话地一说，天机子就能帮你把皇上废了，令立新君？　

　　“我不是说明白了嘛，要国家动荡社稷不稳，而且还要皇上死了没留后，现在没李子玄什么事儿！还是你想散布流言，引起天下大乱？？”　

　　“Shut　up！”小风没好气，“我叫你闭嘴！第一，天下不能乱！第二，假皇帝一定要让位！”　

　　“你做梦！”　

　　“我没有，事在人为。就连你都知道天下不能乱，天机子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先去找封老五，他不傻，只要他见到你，就会把事情的原委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到时候不用我们出头，他自然会说服天机子。”　

　　萧无夜定定地看着小风半晌终于道：“我算知道为什么大哥那么喜欢你了，原来两疯子惺惺相惜，看对眼儿了！”　

　　“你到底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萧无夜又笑了，“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真刁毒，李君寒怎么得罪你了，你一定要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还因为上次的事记仇呢？那我也得罪过你，是不是也得提防着点？”　

　　“我才没你那么小心眼，我要揭穿李君寒因为第一他不是皇上，坐在那里是个绝对的错误；第二因为他滥杀无辜不珍视生命，不是个好皇上；第三，因为只要他做皇上我们就永无宁日！”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萧无极那白痴要犯险。　

　　“那也不要那么麻烦的嘛！嘻嘻，只要你跟我大哥说李君寒动了你，我大哥一定会替你除掉他，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一定小心防范，可是，哼哼，他防得一时，可防得一世吗！？”　

　　“你大哥原本没有想除掉他吗？”　

　　“大哥那人最懒，现在他一肚子的火，当然想要寻李君寒的晦气，可是李君寒也早算到了，他这几年手下收罗的大内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是一流的高手，大家心知肚明，现在我哥不能把假皇帝怎么样，只能等待时机。　

　　“可真要他等上几年，你们两个神仙眷属过着逍遥日子，只要李君寒别犯傻再次惹到他，估计他也就算了。”　

　　“那你这白痴还跟着我，万一你哥失手，反倒被李君寒害了怎么办？”小风一听真急了，八十、一百大内高手对付萧无极一个人，他他*的真以为自己是超人的吗？　

　　于是两人决定一同进京。按照萧无夜的意思是让小风在城外等，他去探谅王府，“如果运气好的话就把封子楚抓出来。”　

　　“不行！”小风不同意，“你跟李子玄他们又不熟，这么贸贸然出现，他们能相信你才怪！”此事关系重大，而萧无夜这人没什么正经，到时候信口开河，如果不能得到封子楚他们的信任，就再行不通了。倒不如自己先跟子玄他们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到时候再由萧无夜出面做证。　

　　萧无夜又不肯，认为小风一定会被李君寒捉住。　

　　“他们要找的是个带狗的少年，你替我照看笨笨，我再化妆一下，不会有事的。”　

　　“让我看你的笨狗？不干！”　

　　“……”　

　　“……”最后争吵的结果就是两人一同进京，进谅王府，不过分开走，笨笨就暂时寄养在农户家里。　

　　萧无夜帮忙把小风化妆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又换了套寻常的青布衣裤，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大户人家临时雇的短工，小风一路来到谅王府外，倒也真没有人盘问。　

　　他趁着天黑绕到下人出入的后门，溜了进去。小风不想有人知道他来找子玄，好在他也曾经在这王府当过几天的巡夜，东躲西藏地绕过巡逻的侍卫，途中看到两个丫鬟　

　　端着茶水往议事厅那边去，小风就猜到了子玄跟封老五大概在那里。小风来到议事厅窗下，舔湿食指在窗户纸上抠了个窟窿。这招还是邵子敬教他的。果然，封子楚正坐在桌边品茶，子玄背着手在地下来回踱着步，一边说：“他这是要干什么？户部已经吃紧，黄河沿岸六省水灾，他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出兵西征！什么人？！”随着这声呵斥，李子玄抄起桌上的茶杯对着小风这边打了过来，风忙低头想要躲避，动作慢了一步，到底被砸在了额头上，　

　　封子楚已经冲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要使出分筋错骨手，小风叫：“放手！是我！”　

　　“小风？”　

　　李子玄也冲了出来，听封老五叫出小风的名字，不觉一愣，跟着上前拉住小风的手道：“小风！真的是你！”　

　　封子楚四下里看看，前方隐约传来人声，子楚一手一个，拉住子玄跟小风进了屋子。　

　　三人刚坐定，只听门外有家人低声问：“王爷，有事吗？”　

　　“没有，”子玄道，“你们下去吧，我跟封五爷要议事，不要让人来打扰。”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离开了。子玄一直拉着小风的手没有放开，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后，他才又惊又喜地又低声叫道：“小风真是你？怎么来了？”　

　　小风来到房门口把门轻轻拉开一道缝，向外看了看，又推开了窗户，看看窗子下，子楚看着他忙道：“放心吧小风，这里没有其它的人。”　

　　小风终于坐定，道：“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事关系太大，大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当今的皇上是假的！”　

　　小风本来想要先说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好让李、封二人自己推测出来，可是不知怎的，竟把这天大的秘密脱口而出。　

　　“你这白痴，竟比我还冲动！”随着这句话，萧无夜从窗户跳了进来。封子楚和李子玄全都像蜡像一样不动了。小风端起子玄面前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又镇定了一会儿，把事情的经过终于从头开始说。　

　　像萧无夜的失踪，李君寒被捉，他突然自己求死，镜平湖中的无名尸体，汝南王老诰命夫人的被害，以及皇宫中冰玉公子身边的太监、宫女突然换人，甚至那条贪吃小狗的病。这些事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关系的神秘事件，只要想通前因后果就再简单不过了。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就连李子玄跟封子楚这样的人物都摆不平的地步。　

　　子玄道：“小风，不是我不肯相信你，可是皇上，那是皇上！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凭着一颗烧坏了的人头骨和他，”指指萧无夜，“这么一面之词就怀疑皇上！”　

　　风一脸黑线，又有人证又有物证还说没证据，“那还要怎么样的证据？”　

　　“除非他亲口承认。”封子楚回答。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他们不能把那假皇上怎么样，你偏不信。现在死心了？”萧无夜风风凉凉地说。　

　　“如果，我能引着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你们带着人守在外面听清楚！”　

　　“他又不傻，怎么肯说？”　

　　“如果给他抓到我，再找到那颗头颅骨，他一得意说不定就说了。”　

　　“得意！”封五的眼珠儿开始转。小风吩咐萧无夜一定找到他大哥并且看好他，不准他轻举妄动。　

　　他以为一切都安排好了，于是连夜偷偷离开，不敢在京城久留，不能让李君寒知道他跟子玄他们联系过。事情也确实按照他的设想发展；李君寒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