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了我也仍想过我的人间日子,从我出生来到这个世上,不管我是祸害了多少人,我始终是活下来了,虽然到目前为止不开心的多过开心,但是我想未来那么长的时间,让自己开开心心过完剩下的不是难事,你也说过的吗。
我怕死,怕得很。
……
二十六
二十六船行两日,到达镇上渡口,一路风平浪静。
魏鬼说阴间的船最大的好处便是就算海上起了风浪也不用畏惧,伤不到分毫,而且也不怕那些海上盗贼,不但能行驶顺利,更能保个平安。
起初书生并不大信,只不过连着两日水上生活都如魏鬼所说的安静,期间下过场雨水,船身就连水面形成的浪涡都能避了开去,这才信了。
魏鬼冲登上岸的书生交代道,你去找块僻静点的地方,再把衣服脱了,找地方放好,要不然人来人往,突然面前冒出个人,估计都该吓跑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这等我吧,书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有什么要我带的么?
这么好?魏鬼辗转一笑,报了串要的东西,直把书生听得一愣一愣。
你属猪么你?这么能吃,再说了,又是酒又是烧鸡,还什么大鱼大肉,喂,你能改行当土匪么?把我卖了都没那么多钱啊。
嘿嘿,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书生不明白他笑些什么,却是看见魏鬼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魏鬼见书生站原地不动,一双眼睛满是不信任,顿时有些恼,喝道,你不过来我怎么给你东西啊。
书生老大不情愿挪了脚。
魏鬼从怀里抓出什么东西,死死攥在手心里,跟着拉过书生的袖子,放了进去,整个过程没让那东西露出来过。
书生好奇地往袖子里摸了摸,摸见一把碎状的东西,摸上去有点咯手,又不像石头。
这是什么?
魏鬼笑了笑,献起了宝,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买东西要用的。
书生这就要拿出来看。
魏鬼忙不迭把他的手一按,等你换了衣服再拿,这可是阳间的碎银,你现在拿出来人家都看不到你光看见银子了。
书生这才记起身上还穿着阴间衣裳的事,那你这些都是哪里弄来的?
魏鬼一听,卖着关子,嘿,想知道?不告诉你。
不说算,书生掂了掂袖里碎银的重量,有那么点,又说,既然钱都是你出的,那肯定都替你把东西带回来,我先走了。
记得烧鸡在梁记里边买啊!
知道了。
魏鬼呆船上整整呆了近一个时辰,人都睡了一觉。
醒的时候发现书生还没回来,还惺忪的眼睛登时给这情况惊得睁开老大,看了眼天色,算了算书生去的时辰,念道怎么还没回来,这就要起身上岸去找找。
人刚站起来,却看见书生大包小包拎着正朝渡口走来。
喂!
魏鬼嚷嚷了声。
低头走路的书生果然向着魏鬼看了眼,步子也快了些。
魏鬼赶紧的上了岸,替他接了几份手里的东西。
两人一块回船上时,魏鬼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你上哪去了?
书生将东西整理了堆进船舱,漫不经心答道,买东西啊。
去,少糊弄我,哪能去那么长时间的。
你要的东西那么多,而且你的臭脾气又挑三拣四,我不弄好点回来你该唠叨个没玩了,还说呢。
魏鬼闻言,不觉窘迫,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是,小爷我出身好,要的东西肯定也得好。
是啊是啊,所以我除了买这些东西还得多买点布,撕开了烧成灰,拿来包东西。
这一说魏鬼才有些动容,暗道忘了这是在阳间,遂蹲下同书生一块整起东西,问道,那岂不是很麻烦?
书生没工夫看他,埋头只顾将东西分了类别在舱里摆好,麻烦又能怎样啊,有人出银子,我只能出力啦,你放心,等我将来有钱了,出力的就是你了。
嘁,你再怎么有钱,我都会比你更有钱。
说着从那堆东西里刨出自个儿要的烧鸡,放在一边,跟着撑船离了渡口。
坐码头休息的搬运工指着水面的动静冲边上一块干活的伙计道,现在又没有风,水面也会起浪的吗?
哎呀别管那些了,说不定是哪个渔夫收网吗,干活吧。
书生将东西收拾停当,站出船舱,坐魏鬼身旁,你小心点吧,这回是渔夫收网那下回是什么啊?
魏鬼心情颇佳的模样,开心道,有烧鸡吃吗当然想快点开船,离远点之后吃东西啊。
你很饿吗?
这不是饿不饿,是我很喜欢吃烧鸡,生前没几天就要去吃一次。
你家有钱有势你就这么点出息?我还以为有钱人都喜欢吃山珍海味。
这你就不懂了,世事多的是未必,就像你也会说什么事都不要去以为,要体会了才知道吗。
书生没想魏鬼会拿他说过的话来回答,先前自己随口说的句子在这仿佛还挺有几分道理,原来自己说话一直都这么内涵吗?
不过不管你多喜欢吃烧鸡了,一会你还是回舱里吃吧,别在船头招摇,附近不少渔船呢,给看见了多吓人。
魏鬼听了,顿时一乐,真别说,现才发现你脑子有时候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书生瞥他,我怎么了?
这船难道就只有船身是阴间的东西吗?
。。。。。.
明白了吧,甭管我是在哪里吃,只要鸡是阳间的,在哪都看得见。
行,我脑子不好使,但也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我婶娘一块的时候就可好使了。
说了还不服气。魏鬼四处瞅了瞅,没有渔船经过,离渡口已经有了大段距离,遂停了手,把船桨一搁,转身开始拆烧鸡的油纸。
拆着拆着发觉眼前一直有抹带了颜色的视线,往源头一瞅,书生的腰间系着块翡绿的圆状玉佩,上顶小巧精致的千千结,下挂玉珠红穗,十分常见的饰物,只是通常为女子所用,就算是书生买的,没道理这么别出心裁挑了这种货色。
再者,书生压根不会突然间给自个儿买块玉吧?钱肯定不够的嘛。
书生听着耳边拆油纸的声音停了有一会,心中奇怪,扭过头来,发现魏鬼盯着他腰间一动不动,发着呆。
干什么不吃?
看见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书生说完,像是才想起怎么回事,也跟着往腰间一瞅,问道,你说这个?
魏鬼坐直了,有一下没一下拆着纸,怎么来的?
坑蒙拐骗你自个儿猜。
我猜是人送的,还是个女人。
书生顿时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一直跟在我身后吧?
魏鬼哼笑两声,说道,得了吧,还跟在你身后呢,这货色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男人用的哪个会弄这么女气的玉佩。
这也能看出来?
魏鬼砸吧道,说你见识短浅你可能得跟我闹情绪,估计你这是第一回见玉佩。
书生原先的一腔好奇立马就消停了,背过身去不再和魏鬼说话。
你看,真就闹情绪了。魏鬼,埋头咬了口给吹凉了的烧鸡,含糊道,你不说说哪个女人这么没眼光挑你送东西?
书生一声不吭。
魏鬼接着道,这烧鸡味道很好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吃。
那你肯定后悔,有的给你享受你还不要。
你留着自个儿吃吧大少爷,书生回过头来,凉凉提了个醒,别噎着了。
魏鬼登时给激得一口东西真差点梗喉咙里。
书生见他这模样,心情好——极了。
你要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就一小姐给我的。
为什么?
定情信物。
魏鬼冷不丁咳了两声,呛得嘴里东西全往海里吐了个干净。
……
二十七
二十七书生坐魏鬼边上替他拍着背顺气,笑道,你激动个什么劲?
魏鬼不冷不热反问了句,你刚说什么?
定情信物。
魏鬼不干了,定什么情信什么物啊?哪家千金小姐这么没皮没脸啊路上随便抓一个男人就定情。
书生不恼不怒,仍是那副笑脸,许家小姐。
许家小姐?魏鬼翻了翻脑子里的东西,谁啊?天下那么多姓许的我怎么知道哪个。
许布啊。
许布?哈,魏鬼颇不屑一乐,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个青州知府。
知府怎么了?知府好歹也是个四品官成么?要你你还当不上呢。
魏鬼意味不明嘿笑了两声,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官迷,这么想当官。
书生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了,能当的话谁不想当?
我咯,魏鬼嚼着鲜香的鸡肉,伸出满是油的指头,指了指自个儿。
那是因为你是个鬼,想当也当不了。
嘿你这话说的,小爷我有的是钱有的是权,都得是官儿来巴结奉承,小爷我才不喜欢什么官呢。
书生眯了眯眼,凑近了,那也是你爹留下来的你得意个什么啊你?
我是我爹生的,我爹的就是我的。
那你哥呢?
那也是我的。
。。。。。.
魏鬼收拾了小半只烧鸡,吃得正带劲,想起两人的话题早跑了十万八千里,这又绕回来,那许家小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还送你玉佩定那什么情。
书生找了块舒服的地方躺下来,面朝蓝天,英雄救美呗。
嗤——魏鬼咳上瘾了,就你这小身子板?就你这勇气?
笑什么?我说真的。书生爬起来,看着魏鬼。
魏鬼让他这副认真样逗乐了,那你说,我听着。
书生却是先叹了口气,答道,现在的有钱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说那小姐,本来她不会到这来的,说是跟他爹吵架了,发脾气,跑出来玩,赌气了两天没吃饭,在路边走着走着突然就晕了,我不过是把她送到客栈里而已。
这些都是那小姐跟你说的?
啊,她丫鬟说什么她家小姐晕倒的地方很少有人经过,求救了半天,赶上我从那路过,还送佛送到西,她家小姐听了就说要答谢我呗。
听到这魏鬼是连吃都顾不上了,神秘兮兮地问道,是不是以身相许?
书生白他,你能别那么龌龊么?
这是事实呀,以前我救了谁家姑娘一看到我就说无以回报以身相许。
你救的是花楼里的姑娘吧?
嘿呀看来你对花楼里的姑娘也挺有研究。
吃你的□。
魏鬼嘿嘿一笑,仍不打算消停,那要没以身相许的话,也不至于就这么送了个玉佩定情啊?
书生不以为意回道,没听说过一见钟情么。
得,少来这个,这叫私定终身,你免不了得惹祸上身。
怎么说?
魏鬼盯着书生的脸,嚼着一嘴鸡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你就直说怎么回事呗。
人老爹是知府大人,能看上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穷酸小子么?还不得认为是你心怀不轨勾搭他家闺女想攀龙附凤啊?瞧你那天真样。
书生笑了笑,说道,我说过要和她共结连理了么?
魏鬼怔了怔,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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