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道:“飞鹏帮的人;几乎全都受过三佛台的逼害,中原己无立足之处,故而,人人都立下与三佛台誓不两立的决心,虽然只有两百人左右,但临敌之时,人人拼命,悍不畏死,三佛台虽曾在摩天岭与他们接触过多次,但却始终奈何他们不得,由于他们不离开摩天岭,所以,三佛台也就渐渐的不把他们放在心里上了。”
白凤公主看看寒松龄,见他无意开口,又问道:“第三桩呢?”
山君易居贤道:“第三桩是目前他们马上就要采取行动的。”话落突然转向寒松龄,凝重地道:“寒公子可曾听说过关外有个游侠派吗?”
寒松龄扫了孔雀真人的尸体一眼,道:“在下听说过。”
心中有点紧张,山君试探着问道:“寒公子,可知道游侠派的宗旨是什么吗?”
白凤公主脱口冷声道:“哼,这个谁不知道,他们……”
抢口截住白凤公主的话,寒松龄道:“不错,方才我还同公主谈起赵宗源,也难为他赵宗源如此敢做敢为,凭少数人之力,这许多年来一直能与三佛台抗拒而不屈服,虽说并没有什么大作为,但在此趋炎附势的当今武林中,的确已难能可贵的了。”
白凤公主的冷语,本使山君易居贤心中暗自有所警惕,但寒松龄这么一说,却又使他误以为是白凤公主气他小看了寒么龄,心情立时—松,忙道:“寒公子说得一点不错,关外的游侠派与飞鹏帮,一直使三佛台伤透了脑筋,现在,看样子他们是要彻底解决他们了。”
寒松龄道:“尊驾可知道他们何时行动吗?”
山君道:“明天是赵宗源生辰,三佛台料定当天正午赵宗原家中必有大批游侠派的人前往祝寿,因此,老夫猜测;他们的行动,可能就在明天午时前后。”
冷冷地笑了一声,寒松龄道:“尊驾可知道赵宗源的住处吗?”
故作惊讶之状,山君道:“寒公子要去吗?”
寒松龄凝重地道:“寒松龄虽然从未见过赵宗源,但寒某意志却与他不谋而合。道同即为友,寒某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山君一拍大腿道:“好,寒公子侠肝义胆,令人佩服,老夫能追随寒公子左右,实是莫大荣幸。”话落接着道:“赵宗源家在镇山关以南十里的寒翠园中,平日大多数都不在家中冒住。”
寒松龄淡淡地笑了笑道:“明天想必他定会在家的。”
寒松龄的淡漠神态,使山君易居贤觉得莫测高深,而心里觉得极不自在,闻言忙道:
“为了接待贺客,老夫相信他应该在家才是。”
寒松龄仍然那么淡漠地笑道:“尊驾说的很有道理,那明天午时之前,我们就赶去寒翠园吧。”
为怕自己言多有失,山君易居贤闻言忙道:“寒公子,我们何时起身?”
寒松龄道:“早到些时候无妨,就是今夜起更的时侯动身吧。”
山君易居贤点点头道:“起身时,请知会老夫一声,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白凤公主道:“没有了,你要到哪里去?”
山君道:“老臣想出去与洞外的两位少侠谈谈,顺便找点吃的东西来。”
偷偷地扫了寒松龄一眼,白凤公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寒松龄此时开口道:“顺便烦尊驾代为通知在下那两位兄长一声,回来的时候,设法找两块足能封住洞口的大石头。”
山君道:“寒公子与公主不想出去活动活动吗?”
寒松龄摇摇头,黯然地道:“寒松龄身受孔雀道长浩恩,他生时,寒某未尽弟子服侍之劳,他死后,为感逝者之情,聊表生者敬意,寒松龄要一直守护到自己离开这里为止。”
山君作出肃然起敬之色,拱手道:“寒公子性情中人,老夫多言了。”
白凤公主心中有很多话要问寒松龄,当下道:“我也不想出去了。”
山君易居贤心中虽然大失所望,但未流露出来,恭身道:“老臣告辞了。”话落向白凤公主行了大礼,然后向寒松龄拱拱手,转身出洞而去。
山君走了之后,白凤公主转向寒松龄迷惑地低声问道:“松龄,你放心叫他们跟他同去吗?”
星目中流露出一丝冷光,寒松龄道:“易星南志徊尔我,绝不会因小失大,再者,宫二哥心思慎密,易居贤的智力,还不能比得上他,他们与他同行,绝不至于吃亏就是了。”
白凤公主放心地点点头,又问道:“松龄,你明知赵宗源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寒松龄道:“因为他希望我不知道他是那种人。”
白凤公主芳心一动道:“将计就计?”
寒松龄道:“正是,不过,我相信在我们要达寒翠园之前,三桩事件之中,将有一件先发生,以促使我们完全相信易居贤所言不假。”
白凤公主迷惑了,望着寒松龄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何时动身,又怎么能把事情安排得刚刚好呢?”
寒松龄冷冷一笑道:“我想这就是山君易居贤为什么要出去找吃的东西之主要原因了。”
白凤公主心头一震道:“去通知他们?”
寒松龄道:“假使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去为这件事才对?”
白凤公主凝视着寒松龄道:“松龄,你这么年轻,为什么遇事却会想得这么多、那么远呢?”
寒松龄笑了笑道:“你说为什么呢?”
白凤公主轻声道:“聪明,你比任何人都聪明,所以,你想到的会比任何人都多,都远。”
望着白凤公主那张迷人的脸儿,寒松龄凝重地摇摇头道:“你错了,白凤。”
白凤公主一怔道:“我绝不承认我错了,我不相信你还有别的理由能解释。”
轻轻叹息厂一声,寒松龄道:“我有理由可以解释,但是,那个理由你同样的不会承认他是理由。”
走到寒松龄身侧,白凤公主道:“你没有说出来,怎知我不会承认他是理由?”
寒松龄黯然地笑了笑道:“白凤,江湖岁月催人老;我虽然才出道不久,但未出道之前,我却一直挣扎于江湖道上的生死边缘上,忧患使我早熟,也使我更了解人心的险恶。”
白凤公主轻声道:“我也是忧患长大的,为什么不会想到那么多呢?”
寒松龄道:“你与我不同,白凤,你身边一直有人让你依靠着,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救我助我的人,一个个死去,一个个被陷害,论武功他们不一定不如对方,但是,他们却没有对方那么狡猾、奸诈!”
把娇躯靠在寒松龄身上,白凤公主柔和地道:“我明白了,松龄,我们不再谈这些好吗?”话落岔开话题道:“松龄,你真的见过那雪侠吗?”
寒松龄道:“嗯,是见过她。”
白凤公主道:“她很美,是吗?”
寒松龄一怔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白凤公主叹一主声道:“因为我很敏感,是吗?”
寒松龄迷惑地道:“敏感,为什么?你可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她与我们会站在一个完全对立的立场吗?”
美目因惊讶而瞪得大大的,白凤公主问道:“你相信三佛台的猜测,他们是第三个立场完全不同的帮派吗?”
寒松龄凝重地道:“不但立场不同,我猜测那一派的统领人物也有着与三佛台一样的野心,要独霸武林。”
白凤公主道:“只凭猜测?”
寒松龄道:“从应天僧的口中,以及他们放倒三佛台的人的口中,我知道那个帮派很早很早便已有人渗透到三佛台的组织里去了,回此,对他们,我也许比三佛台还要了解得多些。”
白凤公主不安地搓搓手道:“那我们岂不又多了个敌人?”
寒松龄笑了笑道:“不错,不只我们,大家全都有两个敌人。”
白凤公主轻“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下来。
荫人依偎在一起,沉默了好一阵子,白凤公主突然又开声道:“松龄,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寒松龄笑了笑道:“最好是与争斗无关的事情。”
白凤公主道:“的确无关,但是,我仍然相信我最初的想法,一定不会错。”
寒松龄一怔道:“最初的想法,最初的什么想法呢?”
白凤公主道:“那雪侠对你也许不可能完全是出于敌我的利害关系。”
寒松龄一呆道:“那为什么呢?”
白凤公主轻叹一声道:“松龄,我身为女人,因此,我了解女人,虽然,我说不上是什么理由来,但我却总觉得自己没有想错,我相信总有一天,我所想的会有事实证明出来,不过,松龄,我绝不嫉妒,相信我,我不是那种量小的女人。”
迷惑地望了白凤公主许久,舒臂将她揽人怀中,困惑地笑道:“白凤,你说的我完全不懂。”
白凤公主欣慰地笑着,轻声自语似地道:“有一天,—定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的。”
冷冽的北凤呼……呼……不断地在漆黑的山野里吹着,以单调尖锐的声音,卷起遍地蓬松洁白却冷冽无比的白雪,漫无止境的那么一拨一拨地吹送着,摩天岭的雪夜与别处的雪夜一样的凄冷、单调与阴沉。
驻足抬头看看满天闪烁不定的星辰,再回首看看已被夜幕吞噬的松海洞,寒松龄轻叹一声,自语道:“第一次来摩天岭,是打发那些要找你的人,第二次来摩天岭,却是送你到遥远遥远的地方去,前后相隔不足一月,唉,人事沧桑,令人叹息。”
白凤公主就站在寒松龄身侧,轻柔地道:“松龄,他说过他要一直看着我们,我相信,他绝不是要看我们叹息。”
寒松龄点头沉重地道:“是的,不是看我们叹息,走吧。”
话落大步向山下走去,白凤公主仍然走在他身侧。
山君易居贤走在最前面,距寒松龄足有十五六丈,对下山的途径,他好似非常熟悉。
易居贤与寒松龄之间,是雷电追魂、四绝书生与忆莲姊妹二人,四绝书生与忆莲都是能言善道的人,虽然相处没多久,但同仇敌忾的气氛,却很容易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陌生与隔阂,因此,此刻两人已然谈笑自若了。
雷电追魂生性直爽,但却不擅词令,由于四绝书生正与忆莲谈得投机,使他失去了谈话对象,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忆兰扯着,每一句话,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非常不自在,但却又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忆兰平常也很少说话,与雷电追魂当然更无话可说,因此,这两个人之间,就形成一问一答的局面了。
看着前面走着的四个人,白凤公主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松龄,你看他们四个人能不能相处得来?”
寒松龄向前看了一阵道:“目前是相处得不错。”
白凤公主追问道:“日后呢?”
寒松龄怔怔道:“日后的事,谁敢预料呢?”
白凤公主侧过脸来,突然正色问道:“你看忆莲姊妹二人,是否能配得上你那两位兄长吗?”
一听白凤公主语气十分认真,寒松龄不由一呆,迷惑地问道:“你怎说出这种话来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原本是两相情愿的事,怎么提起什么配与不配的话来?”
白凤公主道:“我怕他们会嫌她姊妹俩出身不高。”
寒松龄俊脸突然一变,语气有点反常地道:“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