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追魂的左手短剑,一向有惊电剑之称,谁也难以相信他引以为傲的快剑,此时竟然会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毒竹君与桃花神脸色全部为之骇然大变,彼此对望了一眼暗自庆幸没惹翻这个冷傲的剑手。
“嘿嘿”干笑了一阵,毒竹君道:“燕大侠快剑一出。果然惊天动地,真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话声已谦恭得多了。
寒松龄闻言心头一动,急步向雷电追魂走过去。
毒竹君此言一出,雷电追魂脸上便更挂不住了,冷哼连声,道:哼哼,燕朋友,云某人已说过,你少说那个让字,今天,你我之中,总有一个得躺下来。”
荒城孤剑冷冷地道:“躺下来的,一定是你,而且,用不了太多时间。”
雷电追魂冷笑一声,才待出手,突听寒松龄的声音起自身后道:“云大哥,请住手。”
声落人已走到雷电追魂身边。
雷电追魂正在气头上,闻言脸色一沉,道:“胜负未能分出之前,本座没有理由退下来。”
寒松龄道:“他找的是我。”
雷电追魂固执地道:“但他还没有闯过我这一关,”
“怎么样才算闯过了?”声音有些变了。
雷电追魂听得出来,但却依然固执己见,抗声道:“本座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算闯过去了。”话落就要动手。
俊脸微微一变,寒松龄道:“住手!”
雷电追魂倏然转过身来,冷声道:“为什么?”
寒松龄沉声缓慢地道:“不必为什么?我叫你住手。”
“以盟主的身分?”
庄严而凝重地,寒松龄道:“是的,以盟主的身分!”
一看情形不对,四绝书生飞身跃落雷电追魂身侧,急声道:“云大哥,你就让开吧。”
用力摔开四绝书生抓在右臂的手,雷电追魂伤感地道:“宫老二,你就看准了他行我不行吗?”
星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寒松龄默不作声。
四绝书生目光迅速地在寒松龄脸上打了个转,玉面一变,冷声道:“云大哥,咱们既然各有己见,当初还要结什么盟;要什么盟主呢?咱们三人之中,以你年纪最大,兄弟不便多言,你请!”话落转身走了回去。
雷电追魂虽然生性急躁,但却非不识大体的人,四绝书生的话震醒了他那颗气昏了的心,也使他明白了自己说了些什么令人寒心的话,惭愧而沉痛地长叹一声,道:“我错了。”
没有勇气再看寒松龄那张平静得出奇的俊脸,转身低头退了回去。
这里,只剩下寒松龄与荒城孤剑在这种令人难堪的寂静中对峙着。
深深地吸人一口冰冷的寒气,寒松龄起步向前迈进了三尺,侍匣的左手一抖,嘶的一声抓落石匣上的布结,石匣平落在雪地上。
冷冽的北凤吹掀开覆在匣上的布,青灰色的石匣,豁然出现在荒城孤剑的面前。
目光一接触到石匣,荒城孤剑全身猛然为之一震,一张脸,也变得十分苍白。
作梦也没想到落到自己这边人手中的石匣会突然变到寒松龄手中去,毒竹君与桃花神一时之间,全都呆住了。
冷漠地扫了荒城孤剑一眼,寒松龄道:“燕朋友,要打开来看看吗?”
摇摇头,荒城孤剑仍有点神不守舍地道:“我与它相依十多年,我认得它。”
寒松龄道:“你可以将它收回去。”
荒城孤剑道:“没有条件?”
冷冷地,寒松龄道:“燕朋友,你没有打算要接受什么条件吧?”
波动的情绪已渐渐地乎复下来,点点头,荒城孤剑缓声道:“不错,我没有打算要接受什么条件,因为,现在已没有人能逼我接受条件。”
冷冷地笑笑,寒松龄道:“你认定了别人无法再抢走它了吗?”
上下打量了寒松龄一眼,荒城孤剑道:“不错,在下确实这么想的,寒朗友,你要说你能拿出来,也能收回去,是吗?”
寒松龄道:“你以为不可能?”
荒城孤剑笑道:“寒朋友,你没说错,是不可能。”话落冷傲地盯着寒松龄道:“寒朋友,说来实在可惜,你做得太急了,要谈条件,你该跟我同来的那两位朋友学学,先把东西藏起来,最低限度,你也应该紧紧地抓在手中,使我有个投鼠忌器的顾忌。”
寒松龄淡淡地道:“如果说我仍以为它在我手中,你一定不相信吧?”
点点头,荒城孤剑道:“的确不相信,寒朋友,不过……”
话落他深沉地摇着头道:“不过,寒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试。”
寒松龄道:“朋友,你还没说出理由来。”
望着寒松龄,荒城孤剑道:“寒朋友,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寒松龄点头道:“不错,因此他们都说你是个孝子。”
脸色突然一沉,荒城孤剑道:“那就好了,寒朋友,你知道在下为什么不杀你方才那位手下吗?”
寒松龄道:“他们要的是要我姓寒的,对吗?”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那另一部分,就是他与在下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寒松龄道:“现在那第一部分是消失了。”
荒城孤剑沉声道:“第二部分却仍然存在。”
寒松龄道:“朋友,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我破坏了它的完整吧?”
脸色突然一紧,荒城孤剑的右手,很自然地向剑柄上移去,一面道:“寒松龄,在下劝你不要妄动。”
冷冷地笑了一声,寒松龄道:“但是,燕朋友,你方才得罪了本盟中的一个,寒某要找回这个场面。”
荒城孤剑道:“那与这个匣子无关。”
寒松龄冷冷地道:“如果你答应你我之间的比试的话,那就与这匣子真个无关了。”
暗自松了口气,荒城孤剑道:“寒朋友,你既然找上门来,“燕行云身在武林之中,那就没有不接纳之理,寒朋友,这不能算是条件。”
冷冷地笑了笑,寒松龄道:“很好,朋友,你可以拿走它了。”
并没有真个去拿,荒城孤剑望着寒松龄道:“在你,或许以为燕行云已终身受了莫大的恩惠,因此,我要把话说明白。”
寒松龄一怔道:“尊驾莫非不要它了?”
荒城孤剑道:“要,在下却没受到任何恩惠,因为,在下也已经施给各位莫大的恩惠了。”
寒松龄又是一怔道:“这就是尊驾要说的吗?”
荒城孤剑道:“在下所施于各位的,各位或许并没有感觉到,因此,在下得说出来。”
寒松龄道:“朋友,你仍然没说出来。”
荒城孤剑道:“各位的性命。”
先是一怔,立时恍然大悟,俊脸倏然一变,寒松龄冷笑一声道:“朋友,你是说我等的命都已掌握在你手中了?”
荒城孤剑道:“不错。”
气极大笑一声道:“哈哈……朋友,你真慷慨,寒松龄虽然寄身武林,如无根之萍,但却也不敢受你如此大恩,朋友,你的话真叫人汗颜。”话落俊脸一寒,冰冷地道:“燕朋友,要听的你已说尽了,现在,是你我动手的时候了吧?”
荒城孤剑冷冷地点点头道:“也好,寒松龄,在下这就叫你体会出在下施于你们的一切。”
寒松龄冷冷地道:“朋友,废话少说,你准备了。”话落反手连鞘抽出腰间的寒玉剑。
虎目突然射出惊异的神光,荒城孤剑燕行云紧盯着寒松龄手中的剑,凝重地问道:“寒朋友,你手中所持的可是寒玉蚊血剑?”
寒松龄冷漠地道:“不错。”
面色一凛,荒城孤剑以缓慢而慎重地声音道:“看来在下是真的遇到对手了。”话落盯着寒松龄道:“寒朋友,在下不能让你先下手,咱们只有各尽所能了,请!”
向后退了两步,荒城孤剑摆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轻松而事实上却随时可以应变与攻击的美妙姿势。
寒松龄也不敢存轻敌之心,冷淡地点点头道:“燕朋友说得是,请!”话落原式未动,仅只右臂向上抬高了些许,寒玉剑斜指向左上方。
谁也不敢小看对方,谁也不敢贸然急进,彼此间盯着对方的右手,暂时形成一个僵持的局面。
冷冽的寒凤,时而卷出几声尖锐的急啸审,“呜’,“鸣”声音单调而沉闷。
轻轻地捣了身侧的桃花神一下,毒竹君压低声音,不安地道:“此刻形势对你我非常不利,咱们得赶快想个法子才行啊!”
桃花神不以为然地道:“我的看法正好与你相反。”
毒竹君不解,急声道:“老弟,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凤,燕小子方才的那一手,你是见过的,说句实在的,你我恐怕……”
桃花神接口道:“盛名确非虚得,你我恐均非其敌,是吗?”
毒竹君道:“你不信?”
桃花神似乎早已考虑及此了,闻言轻笑一声,道:“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
毒竹君道:“这就是了,你想想看,万一他俩一联手,咱们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呢?”
桃花神成竹在胸似的深沉地笑了笑道:“大哥,联手是绝无可能。”
毒竹君心慌无智,脱口道:“你怎么能断定呢?”
桃花神道:“寒松龄的武功,虽已震动了整个关外,但盛名却仍未超过你我,既然咱们都看出来自己非那燕小子的对手,你想,寒松龄又岂能敌得住他。”
毒竹君道:“但是,那小子恨咱们入骨,他赢了对我们也是有害无利啊!”
桃花神阴险地笑了一声道:“这个我也想到了,还好,那小子做错了一件大事,咱们仍有控制他的机会。”
毒竹君道:“他做错了什么?”
桃花神低声道:“他不该故示大方,把那个视如生命的石匣子放在地上。”
毒竹君心头一喜,暗忖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转念罢,急声道:“等他们动手的时候?”
桃花神道:“名家交手,谁也不敢分心,只要他们一动上手,那东西咱们岂不是垂手可得的吗?”
毒竹君大喜,连声道:“妙妙妙,老弟,有你的。”话落笑容一收道:“咱们派谁去拿呢?”
桃花神慎重地道:“为万全计,我想派卜运仁率同五个三星帮的弟子去比较妥当些,你监视着对方的人,我这就去吩咐他。”
话落转身急步而去。
两人急促的商议时间虽然并不太长,那边对峙中的两人却已开始有变化了。
寒松龄向前跨丁一步,虽然,只是一步而已,但在这种危机随时能发生的时候,这一步极可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荒城孤剑燕行云没有乘机下手,他并非有意要让寒松龄。而是不敢妄动,因为,在大漠荒城的遗典中所提到的有关中原各派的武功底细中。对寒剑门这一派.曾留有警戒后继者的辞句在内。因此,在未能看清对方此举的动机之前,他不敢贸然进击。
又向前走了一步,雪白的剑鞘已指向天空,但是,寒松龄却没有呼唤那只白鹦鹉——雪儿。
血红的剑穗在寒凤中飘扬着。在满地白雪衬托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荒城孤剑的右臂缓缓抬动起来,横向左腰伸过去,双目却紧盯着寒松龄。
急步走回毒竹君身侧,桃花神朝毒竹君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这边白凤公主等人。精神都集